把爱从无边无际的睡梦中叫醒
你让我美梦成真
每个梦里都是你
然而近日辗转难眠
你眼中有了别人
我的爱回到我的身边好吗?
别再以谎言相对
“很抱歉,虽然知道你很不好过,不过公是公、私是私,他明天就会来公司报到了,希望你能为公司的立场着想。”茗洁用充满歉疚,但又不易动摇的坚定神情望着她说道。
昨天的明天就是今天。
玉苏睁大眼睛瞪着天花板,好个公私分明呀!可是她算什么呀?难道她的感觉、想法就一文不值了吗?
于公,她欠茗洁许多,在那段发现被背叛、被欺骗失去自我的痛苦日子中,是茗洁不怕麻烦的陪着她度过,也是茗洁给了她机会能再度站起来,从工作中找回那已失去的自信,若不是茗洁,她不会有今天的。
她很清楚,这次的节目对茗洁及公司有多重要,成功的话,公司将会一炮而红,比较有能力承接利润较高的节目。
所以为了茗洁,不管过去和希雷之间有多少风风雨雨,全都得抛在一边。
她坐在镜前,瞪着满脸憔悴的自己,一夜没睡好,精神差极了。
去他的,她才不会当悲剧的女主角,更拒绝活在他的阴影下,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女孩。
是的,于公,她会为了茗洁想办法跟他“和平相处”,为做好节目而努力。
于私,既然当时她没有对他泼硫酸、汽油,自然今天也不会做,但是她不会忘记他对她的所做所为,这笔帐她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她对镜中的自己坚定地发誓,然后她打开化妆品,从今天起,她将要戴另一副面具来面对这个世界。
有恩报恩,以德报怨是最完美的真理,而她从没想当个圣人,所以也无须遵守,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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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耀眼的哈雷停在“NEW”公司大楼停车区,一身帅气黑皮衣及蓝色牛仔裤的骑士从一出现便立即引来了注目,尤其当他以不输给郭富城脱下安全帽的姿势露出那张英挺俊帅的面庞时,更加叫人看得目不转睛。
于希雷站在大楼前面仰头望着,“NEW”就在这栋建筑物的六楼,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来这里了。
为何而来?
固然周日晚间无线频道黄金档的挑战性够吸引人,但让他二话不说放弃了目前手头上当红的节目,放开比茗洁允诺得的薪水高出两倍的工作,是为了什么?
一个女人!
一个这辈子他最在乎的女人!
一个总在他梦中徘徊、让他想忘都忘不了的女人!
一个不断折磨他的良心,道德的女人。
他是来要求被宽恕得,若是没有她得原谅,他一辈子都无法再活得坦然。他深吸了口气,大步走进大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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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苏今天会不会进来呀!”单哥小声地问坐在身旁的雅美。
今天是于希雷第一天上任。“Crazy爆笑秀”所有成员都到齐了,唯独缺了重要制作人之一宋玉苏。
“她没来的话我一点都不奇怪。”雅美冷冷地说道,眼神充满不悦地瞪着在前头正和茗洁聊天的于希雷,这家伙果然有几分姿色,所以才能把那么多女生玩弄于股掌,连玉苏也惨遭摧花辣手,这种男人……真是不可原谅!
雅美已是“红男绿女”的制作人,可是为了加强“Crazy爆笑秀”的阵容,放弃原有的节目,成为新节目的编剧,由此可知,公司是多重视这一仗。
“她不会就这样辞职了吧?”另一个组员阿米说道,所有人都已经听闻希雷和玉苏之间的恩怨情仇,因此今天全都睁大眼睛,想看他们两人交锋的情况,谁知女主角竟缺席了,枉费他们全都破天荒的一大早就进了公司,如今已过了中午,玉苏仍不见人影,Call她也不回,真叫人急煞了。
“笑话!该走的是那个男的,为什么是玉苏?”雅美忿忿不平地说道,若是玉苏离开的话,她也会跟进,打一开始她就不赞成茗洁让于希雷加入,偏偏出钱的老板又不是她。
其他人闻言都耸耸肩,唉!叹气声在室内回响着。
茗洁不时望向门口,玉苏不会真的不来了吧?她不安地揣测着。
希雷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不然,一来没见到玉苏,虽是预料中事,但他没想到失落感居然会如此强烈,他是花了多久的时间,才让自己有勇气站到她面前的?
“中午了,我们出去吃个饭吧!”茗洁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向希雷说道,经过方才介绍,除了雅美外,其他人表现都还算友善,让人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他们会为了玉苏而摆脸色给他看。
希雷站起身。“好呀!这里可是你的地盘,悉听尊便。”他露出轻松的微笑说道,一点都没透露出内心的焦虑。
“少用这种酸不啦叽的口气说话,肯的话,你也早当上老板了。”
“我才没那么勤快咧!”
两人走出茗洁办公室时,突从外面进来了一个长发披肩,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红咖啡色雪纺纱两件式的女子,在走动时,上半身会露出腰部纤白细嫩的肌肤,而迷你裙下那双优美细致的长腿,更教人看得目不转睛。
在场所有男的都睁大了眼睛,这是哪位辣姊呀?单哥不掩欣赏地吹了声口哨。
“你们吃过午餐了没?我帮你们带使当了。”那个女子举起手中便当说道。
一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瞠大眼睛,单哥整个人夸张地滑下椅子,希雷则全身绷紧,拳头紧握着。
“玉苏!”
天!眼前这个穿着火辣的女子居然是那个以保守出名、喜欢穿着米黄色系将全身包得紧紧的宋玉苏。
“你去哪了?大家都等了你一个早上。”除了希雷以外,几乎所有人都过去围住她。
“等我?为什么?我今天早上去找小凯谈化妆造型的事,白板上有写呀!”玉苏透过墨镜看着大家。
啊!所有人全转头看挂在墙边的行事记录板,若有出勤的话会在上面记录,果然上面记着玉苏今早与小凯有约,他们因为太过在意其他事,居然都忘了看。
“你们看,这是小凯帮我做的造型,炫不炫?”玉苏笑吟吟地说道。
“炫毙了!简直是迷死人。”雅美笑道,眼睛却一闪一闪的,她就知道玉苏不会就这样跑开。
“我说亲爱的玉苏,你应常做这样的打扮,让我们天天都能如此赏心悦目。”单哥笑嘻嘻地说道。
“就是呀!”
虽然每个人心中都有疑问,可是全都不好意思当面点破,只能装傻似的赞美玉苏的打扮。
“你也真是的,Call你怎么都不回?”茗洁微皱着眉头,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有call我?我怎么都没收到。”玉苏拿起挂在腰间的Call机看了一下。“该死!没电了。”她毫不文雅地咒骂道。
“再装电池就好了,呃!小于来了,你来跟他打个招呼嘛。”茗洁揽住玉苏的肩膀走到希雷的面前。
“嗨!”玉苏语气热诚,脸上带着微笑。“好久不见了,你看起来不错嘛!”希雷深深凝视她,可是怎样都无法穿透那黑色的镜片,看到她眼中真实表情。
“谢谢!你也是,而且愈来愈美丽了。”这句话并无虚假,印象中那个总穿着T恤及牛仔裤,全身散发着纯真气息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如今站在他面前是个全身散发着性感、成熟妩媚的女人,令人难以置信,才一年半没见,她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她扬扬眉。“是吗?多谢夸奖,不过你看起来没什么变嘛!对了,吃过饭了没?”
“我正要带他去外面吃,你也一起来吧!”茗洁说道。
情况有点出大伙儿的预料,本以为会有火辣的场面,没想到他们两人表现得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不了!我买了几个便当,够我们几个吃了,看你们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玉苏将便当放在桌上。
“好呀!”希雷毫不迟疑地说道。“既然你买了,我们也就不用再出去了。”他两眼定定地望着她。
“等等!”茗洁一把抓住玉苏的手臂,然后对他笑笑。“抱歉,我有事要跟玉苏说一下。”然后连抓带扯的将玉苏拉进办公室里。
希雷表情莫测地注视这一切。
另一旁——
“玉苏没事吧?她该不会是受到刺激太深?反常的紧。”单哥对雅美咬耳朵说道。
雅美皱眉耸耸肩,“谁知道?”
每个人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都吓了一大跳,玉苏那明艳的妆粉和异常的开朗,以及对于希雷的友善,都教人心惊胆战,没人能预测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
办公室内——
“你还好吧?”茗洁担心地问道。
“好不好?”玉苏嘴角泛起冷笑。“我棒呆了、爽极了,怎么会不好?”
“玉苏!”她愈这样说就愈教人害怕。
“放心,我会和他‘和睦相处’,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玉苏低下头看一下自己的打扮。“我只是想换个妆扮,让自己心情不一样罢了,你们别一副少见多怪的样子,好不好?”
茗洁哑然无语,她不禁始怀疑当初同意这样做是不是明智的?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下不来了啦!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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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雷深思地望着玻璃窗背后的窈窕身影。
她变了吗?
从其他人刚刚震惊的神情,看得出来她这样火辣的打扮是头一遭。
若她是针对他而来,他一点都不意外,他暗暗苦笑。
目光投向办公室,记忆淹没了他。
从第一次碰面,她就完全超乎想像,原以为她是个刚出校门,满心只想进传播圈看明星的幼稚女生,那时便打定主意,没打算让她好过,谁知一碰了面却不然,他觉得胃好像被人重击。
她没有让人眼睛一亮的美丽,但全身散发着刚出校门社会新鲜人的清新气质,令人难以忽视,愈看她会愈有味道,当她在听到他以客套的话问候她时,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深深望进他的,似乎识破了他的虚情。
在那一刻,令他大受震撼,觉得灵魂仿佛已被她看透,无所遁形,这是他踏进传播圈内这么久以来,头一次对人感到心虚。
她就像个惊奇,从初次见面起,便不断挑起他前所未有的情感。
虽对她想改造传播圈的天真想法感到好笑不已,可是她的认真和热诚,却深深打进了他的心里,挑起了多年以前,刚踏进这个圈子所立下的抱负及热情。
而当她对他所提出的挑战,如初生之犊毫无惧色接下时,他的心底更涌起一股连自己都会吃惊的震动,而这是他从未对任何女人产生过的感觉,当时便隐隐觉得,绝对不要和她牵扯太深。绝对!
之后,她以努力工作、学习态度证明了她所言不假,短时间内,进步神速,无论交给她什么工作,总见她很认真、勤快的做完,即使被人怒喝责骂,也都能虚心改进,令人惊叹、佩服,更让他的视线难以离开她。
她有种令人难以忽视的特质,她绝对是块璞玉,只要稍加琢磨,便会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毫无怀疑地,能让她如此卖力工作,全是因为她对这份工作、环境、人际关系尚保有一份懵懂的纯真和理想,但只要时间一久,她的单纯终究会被这个圈子给污染。
不知怎地,他不愿意看到这个情况。
是的,她证明了自己是个肯做而且又学得很快的人,使他无话可说让她进入“四季的故事”制作群中,但在内心深处,他很明白,他是想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下,想尽可能的保住她对事物的热情和单纯的看法。
天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或许是不想看到她眼中那个纯真光芒消失不见。
那一天,当他看到她在沙发上的睡相,是如此不设防、单纯,有若孩子般,在理智抬起头前,他已低下头吻了她的唇……
她是他这辈子第一个主动示爱的女人,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个!
当他对她说“你是我的”,而她反问“你是我的吗?”
在他回答“是的”时,他的心情是相当认真的。
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他这颗有若浪子般漂泊的心可能会就此定在她的身上,他从不信任永恒,但在那一刻——是的,所以他不再和其他女人在私人感情上有所牵扯,除了公事上。
忠贞!他头一次为女人做到了这两个字眼,还有……禁欲。
天知道,那简直要了他的命,好几次他都差点失去理智,想不顾一切占有她,或许在得到她之后,她对他的吸引力就不会那么强烈,可是每当看到她用那充满信任和爱意的眼神望着他时,他硬是克制住,有好几次他觉得自己会被那无法抒发的欲火给烧死,即使她体贴地安抚了他,亦难解那份莫名的郁闷,但另一方面,却又为自己没有如此唐突地夺取了她的纯真,而暗自松口气。
坚持新婚之夜才肯付出自己的她,对爱情和婚姻的看法,正是那一生一世只一次的那种骨董级、超保守的女人,而尚未准备好对她许下天长地久永不变的承诺(事实上他对这种看法根本嗤之以鼻),他无法保证自己会永不变心,不忍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占了她的便宜。
两人的交往,亦如“四季的故事”,春去冬来,也经过了一年,发现他对这个关系仍未感到厌倦,而暗自感到心惊,对她的喜爱只有与日俱增,未曾稍减,两人在工作上所撞出的火花以及私下相处的贴心和契合,使他不认为有其他女人可以比得上她。
但一切并不都是那么完美。
他对她的占有欲强烈到令自己都会吃惊,虽然他拼命的压抑。
可以说是刻意地,他一直在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传播圈内的黑暗面所影响,“四季的故事”结束后,当她提出想和茗洁合作新节目的想法时,他立刻断然拒绝,因为他不认为她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了,若是没有他的保护,她一定会受到伤害,这点他绝对无法忍受。
她并不明白他的好意和用心,因此起了严重的争执,甚至冷战了起来,而那绝对是最错误的做法。
他从来没有那样沮丧和不安过,焦躁的情绪使他开始气起她来,气她为什么对自己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让他像变个人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唐玲像八爪鱼船的黏在他身边,基于一股莫名的激愤,想证明自己依然保有完整的自我,他没接受也没有推开唐玲。
唐玲总是刻意的在他耳边说道:“她想要和茗洁合作就让她去嘛!没有她,你照样可以做出好的节目,难道说,没有她,你就变成一只软脚虾?”唐玲目露挑衅和轻蔑说道。
突然间,他失去了自信,尤其发现自己不像以前可以短时间内想出新节目企划方向,在被莫名的沮丧强烈笼罩下,当萧奇带着“Y档案”的同仁及唐玲一同到家里喝酒狂欢时,回想起过去那段意气风发的情况,一时失控,多喝了好几瓶的酒,孰料,第二天当他抚着疼痛欲裂的头醒来时,发现自己和唐玲一丝不挂的躺在一起,玉苏则满脸苍白和震惊的瞪着他。
对前一夜的事,他毫无记忆,可是他无法说自己是无辜的。
当玉苏痛苦地弯下腰抱住自己时,他心急如焚,想教她听他解释时,她却转身跑开,当他想去追她时,唐玲一把拉住他,不准他去。
从没打过女人的他,居然打了唐玲一巴掌。
唐玲哭着对他大喊道:“别再让那个女人糟蹋你了,你整个人都变了个样,根本不像原来的你了!”
他傻住了,整个心像是被凿了个大洞,只有麻木和无力感。
他曾想去找玉苏,试着挽回一切,可是萧奇拦住了他。
“她不是你可以玩玩就算的女孩,若是你不能给她保证和承诺,你还是不要再去招惹她。”
萧奇是他的好友,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他的确还没准备定下来,所以这样分手也好,别再和她有那么多的牵绊,免得日后还是伤害她。
他痛恨自己必须要不断这样想。
突然间,他想抛开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做节目的热情,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圈子,更不愿看到唐玲,他对那夜依旧没有任何记忆,偏偏她信誓且旦说两人真的“做”了,令他更加厌恶自己,在没有告知任何人情况下,他收拾行李,直到上飞机的前一刻,才打电话告知李平他要辞职的事情,然后不让任何人有挽留的余地,头也不回地离开台湾,到美国去,重新学习有关传播制作的课程。
原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空间的阻隔,可以忘却玉苏对他所产生的影响,偏偏事与愿违,分手时,她那痛苦的眼神和表情,不时会出现在他脑海中、梦里,如针般扎利他的心,不时折磨着他。
从萧奇口中,得知茗洁带着玉苏离开原先的公司,另外开了一家传播公司,知道她过得很好,也做了不少叫好又叫座的节目,这点固然让他为她感到高兴,但也觉得苦涩,没有他,她似乎也过得很好。
一年后,他觉得自己再度找回创作的热情,在吸收了欧美电视及电影的精华后,便决定回国了。
他没有回去原先的公司,随意进了一家有线频道,一切从头做起。
整整过了半年,知道玉苏身边一直没有其他男人,当逢启鹏找他和玉苏搭档做新节目时,他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他想向她道歉,更想知道两人还有没有再一次的机会?
分开一年半,她变了多少?变得如何?他完全一无所知,今天一见,只清楚一件事,她对他的吸引力依旧,不!更胜过从前数倍,而她却像另一个陌生人,一个成熟、抚媚,浑身散发着性感的女人。
但,那个眼中闪着纯真之光的、充满梦想的女孩去哪了?
门开了,她同茗洁走了出来,步伐优雅充满了自信,经过他时,并未停下脚步,与其他人会会后,便径自坐下来,打开便当招呼大家后吃了起来。
他看不见墨镜下真实的她,更无从看出她对他们的重逢有何反应。
他曾期待的是愤怒、对立甚至冰冷都好,绝对不要现在的礼貌和自若,因为那将只证明一件事,她已经不再在意他。她已经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行!他绝对不允许,他愤怒的想着,他欠她一个解释,而她必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