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萱睁开双眼,浑身上下的疲累和酸痛不住地提醒着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情了,她羞愧地把脸埋进枕头里不想面对事实。
为了不连累庄羽凡丢脸,她昨天晚上明明已经打算和庄羽凡离婚了,但是……天哪,还是让她死了吧,她没脸见人了。
当了好半天鸵鸟,她慢慢地把脸从枕头上抬起来,意外地发现庄羽凡竟然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这个发现让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她坐起来打算起床,但是,就在她的视线扫过一旁的枕头时,突然把视线拉了回来。
她死死地盯着庄羽凡枕头上的一点,那里摆放着一串再普通不过的贝壳手链。
她好像见到鬼似的一把抓过那串贝壳手链放到眼前仔细观看,这串手链……一刹时,她的心跳动得仿佛有鼓在敲一样。
书房的门打开了,庄羽凡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她抓着贝壳手链在发呆,急忙走了过来,低声道:“你醒了。”
刷地一下,沈妙萱把贝壳手链举到他眼前,声音略显颤抖地道:“这个……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庄羽凡微低着头,表情复杂地望着她,眼眸中有一抹痛苦一闪而逝,但随即就恢复了他以往的深邃幽沉。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哑声道:“七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一条巷子里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女孩子,我和那个女孩子发生了关系,这串手链是那个女孩子落在我的车里的。”
“原来是你……”沈妙萱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猛地把手链丢到他的脸上,情绪激动地大吼大叫起来。
“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你害苦我了?”
庄羽凡一动不动地站在床畔,垂下眼皮,“对不起,但是当年我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我被人下了药……”
“该死,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补偿我吗?你以为你说你被人下了药我就要原谅你吗?你这个强暴犯,你害苦了我,我要杀了你……”
沈妙萱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个枕头没头没脑地往庄羽凡身上打去,不争气的眼泪刷刷地从她的眼眶流淌出来。
当年那个混小子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妙萱,你冷静点!”庄羽凡一屁股坐到床畔,抢过枕头丢到一边,然后把她揽进怀中紧紧地禁锢住她。
“无缘无故被人搞大肚子吃尽了苦头的人不是你,你让我怎么冷静?”沈妙萱在他的怀中拼命挣扎,并用力嘶吼,她恨死他了!
“如果当年的那件事一直都在你的记忆中的话,你应该记得,我当时一直都在叫你离开,是你不肯离开反而留在我身边不停地挑衅我,你让我怎么控制得住?”
“我不管,我早就发过誓如果能找到你就把你大卸八块!”沈妙萱低下头,发狠地在庄羽凡的手臂上咬了一口。
庄羽凡一声闷哼硬是咬牙强忍了下来,沈妙萱咬了一会儿,发现他不但没有如她所愿地放开她,甚至连叫都不叫。
她有些讪讪地张开嘴放过他的手臂,当她发现他的手臂上被她咬出的牙印中渗出不少鲜血的时候,心头闪过了一抹后悔,人也逐渐安静下来。
“你……你都不痛吗?”
问完后她又觉得自己很蠢,他痛不痛干她屁事?可是……看到他手臂上的那抹触目惊心的血液,她的心居然真的很痛耶。
庄羽凡依旧紧紧地抱着她,声音紧绷地道:“如果你觉得咬我打我骂我可以息你心头之怒的话,我可以无条件任你折磨,不过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可以好好补偿你。”
被他抱在怀中的沈妙萱心头染过一刹那的感动,但与此同时她又倔强道:“我……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厚!她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对他投降?
虽然这家伙害得她无缘无故的成了未婚妈妈,而且在怀了小天之后还吃尽了各种苦楚,可是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和庄羽凡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体贴、他的关怀……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电影片段般在她的脑海中来回上演。
恨他吗?
不,她对他的爱和依赖,远远已经大过了恨。
“既然不需要我的补偿……”他轻轻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目光灼热的凝视着她哭花了的小脸,“那么就让我好好爱你!”
听到这句话后,沈妙萱突然像个像个孩似的哭出声,“你这个坏蛋,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她一边哭喊,一边任性的捶打着他的肩膀。
面对她泼妇一样的模样,庄羽凡已经知道她开始软化了,他轻轻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
“就算你恨我恨得要死我也不会放开我的手让你从我身边跑掉的,这辈子你只能在我怀中做我的女人,把离开我的念头彻彻底底地从你的白痴脑袋中给我删除掉,如果你再敢跟我提离婚两个字……”
他俯下身,把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语气充满暧昧地轻声道:“我就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他真是爱惨她了,就算是威胁都只能用这种方式。
她继续窝在他的怀中哭,只能用眼泪来表达她的感动,听到他的话,所有的怨气在她的心中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现在的她只想紧紧地抓住这个男人,并且依靠这个男人一辈子。
她的坚强是假的,她的强悍是假的,她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为了生存才会出现的保护色,她早就想把这一切抛弃掉,然后做一个柔柔顺顺的小女人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如今,她这个愿望终于可以实现了吗?躲在他的怀中,让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安全感,也让她没来由的想要去依赖他信任他,即使这个男人比她小了三岁也无所谓。
“乖,别哭了,你忘了吗,今天是好婆动手术的日子,我们要在好婆进手术室前去陪陪她,她一定很想在进手术室前看到你!”庄羽凡提醒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
突然想起这件事的沈妙萱狠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但是他手臂上的肌肉锻炼得实在是太结实了,她无论怎么使劲都掐不到他的肉,只能重重地拍了他手臂一下,抽噎着道:“都是你啦,非要挑这个时候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他好笑地忍受着她的小性,“好,都是我的错,乖,去洗个澡,然后化个妆,漂漂亮亮地去看好婆,不然啊,我怕她会被你这双金鱼眼给吓到。”
庄羽凡的车子刚刚停到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四周就呼啦一下围上了一大圈记者,不停地有镁光灯闪烁,一堆话筒指向还坐在车子里面的沈妙萱——
“庄太太,请问你对XX娱乐报对您的报道有什么话讲吗?”
“庄太太,你真的曾经犯过纵火罪吗?”
“庄太太,你嫁给庄先生是为了他的钱吗?”
“庄太太,你……”
一堆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沈妙萱紧紧地皱起眉头,她的坏脾气几乎马上就要发作了,但是庄羽凡及时抓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两下示意她冷静,她只能愤愤地闭紧嘴巴不要和这群狗仔吵。
庄羽凡抬起左手,在他身上所流露出的天生的贵气和威严刹时就让那些嘴巴和苍蝇差不多的记者们闭上了嘴巴。
庄羽凡微微一笑,朗声道:“各位,我已经和这家医院的院长打过招呼了,医院会把位于十二楼的会议室借给我开记者招待会,请各位先去占个位子,10点钟记者招待会会准时召开,届时,无论各位提什么样的问题,我都会一一解答!”
庄百原是这家医院的幕后大老板,他这个小老板想要借个会议室院长自然是乐于奉献。
一群记者面面相觑后,有人道:“庄先生,你可不要骗我们哦。”
庄羽凡的脸孔一沉,无形的怒气给了周围人群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如果有人不相信我庄羽凡说的话,就马上给我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否则的话,我会让他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立足之地,我庄羽凡说到做到!”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再犹豫,一起蜂拥着冲向医院的大门。
沈妙萱静静地望着庄羽凡,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这样的他给了她一种好安心的感觉。仿佛,无论前面有多少荆棘,都有他会帮她扫平道路。
他敛去身上的怒气,向她温柔地一笑,“下车吧,我们先去看好婆。”
“好!”她还以微笑,听话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在他的陪伴下走进医院的大门,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过他,她坚信,他一定会让她幸福。
很快地,好婆被推进了手术室,庄羽凡承诺的记者招待会的时间也到了。
手术室门口,庄羽凡捉起沈妙萱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深邃幽黑的双眸中射出让她安心的笑意。
“等一下,无论那些记者提什么问题你都不要回答,无论我说什么样的话,你也同样不要说话,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应付,你只要坐在我的身边就好。”
“嗯!”她重重地点头,第一次决定做一个听话的小女人,有人可以给她靠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两个人乘电梯来到医院的十二楼,大步走进会议室,院长和他的秘书,还有几个身穿黑西装的保全人员早就在这里恭迎他的大驾了。
他只是淡淡地跟院长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会议室前面摆放的座位上。
看到两个人进来,那些记者马上就鼓噪起来——
“庄太太,请问……”
但是,刚有一个记者起头问问题庄羽凡就给了他一个无以伦比的冷眼,当时就把他后面的问题给瞪回去了,他讪讪地咽了口口水,不敢再讲话。
庄羽凡拿起一瓶摆在会议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盖子递给沈妙萱,“来,喝口水,你刚刚一直都在咳嗽。”
她因为早上哭太久,嗓子发干,从出门的时候就有些轻微的咳嗽,但她没想到他居然细心得注意到。
忍不住,她把爱恋的目光投到他的脸孔上。
庄羽凡给了她一个微笑,然后用冷俊的视线扫视了一下坐在下面的苍蝇——哦不,是记者们,淡淡的笑意浮上他的脸孔,却没有到达他的眼睛。
他向一旁的秘书使了个眼色,他那位美丽迷人的秘书小姐马上接到示意上前道:“各位,记者招待会现在开始,希望各位可以有秩序地提问,我会把问题记下来,等一下庄先生会集中回答。”
接下来,一群记者先生小姐们就像一只只疯狗一样狂吠着,提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庄太太,请问你对XX娱乐报对您的报道有什么话讲吗?”
“庄太太,你真的曾经犯过纵火罪吗?”
“庄太太,你嫁给庄先生是为了他的钱吗?”
“庄太太,你真的在感化院中住过四年的时间吗?”
“庄太太,你确定你的儿子是庄先生的吗?”
“庄太太,你对于当年纵火烧死善心的孤儿院院长有什么感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