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刀光剑影,血花四溅。
凌厉的银色闪光冷冷地劈空而来,一阵激痛穿透背部。
臧卧臣颤栗地惊醒,浑身大发冷汗。
他睁开眼,端详着在他身旁舒眉安睡的云云,她趴卧着,光洁的裸背散发出珠玉般晶莹柔美的光晕,她似乎正做着什么好梦,唇边漾着浅浅的微笑。
他静静凝视着她洁白细腻、几无瑕疵的裸背,从黑梦中带出来的震骇与不安渐渐平复了。
明知道将她拖进他这一潭脏污的泥沼里,会彻底毁掉她的人生,夺走她的快乐,但是他无法不被她吸引,无法压抑对她强烈的渴望。
叫我云云,好吗?
昨夜,在他被欲火焚成灰烬前,他听见她最温柔真切的声音。
以往和女人上床,为的只是发泄肉体的紧张和心情的孤独,从未有过其他的念头,但是自从温泉那一夜,在生理和心理都迫切想发泄的情况下,意外地占有了云云之后,竟让他尝到了完全不同的滋味。
她像颗在暗夜中发光的夜明珠,光彩夺目,珍贵的程度远胜过他曾经碰过的那些俗艳珍珠,激起他想要收藏的野心和欲望,生平第一次,他想要拥有一个固定伴侣,以及想要一个孩子的念头。
这几日,这样的念头一直充塞在他的心里。一个固定的伴侣,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孩子,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然而在完成这个想法之前,他有更多的事要处理,他要他的孩子远离尔虞我诈的帮派世界,不能让孩子活在永世不得轮回的黑暗地狱里。
从散落一地的衣服堆中传出闷弱的手机铃声,臧卧臣迅速起身跳下床,从黑色西装口袋内取出手机接听。
“堂主,赴约的时间到了,君恩说黄梓鹰和彭文雄已经出发了。”电话彼端的是沈文朗。
“我知道了,记得提醒君恩要留意黄梓鹰身边的保镖有没有带枪,我现在立刻下楼。”切断电话,臧卧臣瞄了一眼壁上的挂钟,弯腰拾起地上的衬衫和长裤,瞥见他的美丽床伴已经醒了,而且还正用一种骇异的目光惊望着他。
他知道让她受惊吓的真正原因,他假装不在意她惊愕的注视,慢条斯理地套上长裤,穿上衬衫,态度一派从容自然。
云云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见了什么,她看见臧卧臣背上纹着一幅张牙舞爪的双头兽刺青,一头是威猛长啸的龙,另一头却是凶猛冷邪的蛇,更骇人的是一道长约三十公分的可怕刀疤,从左肩横贯到右侧腹,硬生生截断兽身,造成龙和蛇双头分离的残酷画面。
“你你的背”
云云颤声问。
几乎满满占据臧卧臣背部的纹身,和那一道长约三十公分的深深伤疤,这些她眼中所看见的画面,是多少残酷的痛楚凌迟出来的?
她的心头一阵抽痛,无法想像,也不敢想像。
臧卧臣看见云云惊骇到僵呆的神色,暗地里懊恼地叹口气。
他如果知道她是醒着的,就不会直接背对她了,起码不会让她直接受到惊吓。
“我有事要出去,你如果想回家,楼下有车随时可以送你回去。”
他没有时间向她解释,转身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片磁卡丢给她。“以后就用这张磁卡进出公寓,有问题吗?如果没有问题,我要走了。”
“那个”
她费力地出声,声音哑哑的。
臧卧臣拎起外套,倾过头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我背上的刺青和伤疤是无法去除的,你如果觉得害怕就避开下要看。”
“那么大的刺青还有那么长的刀伤,一定让你痛不欲生吧?”云云的杏眸中仿佛浮着一层薄薄的泪光。
“小时候的事,现在早就不记得了。”他的回答听不出情绪。
“那是怎么造成的?”她细柔地轻问,像害怕再一次触痛他。
他冷睬她一眼。”现在没有空告诉你,以后再说”他疏离地旋过身,笔直走出房门。
真受不了!
他站在电梯前烦躁地猛按下楼的按键,光亮的电梯门板映出一张困惑烦乱的表情。
那是什么眼神?真可笑,从来都没有人敢用那种怜悯小动物的眼神看他,在这世上虽然从来没有人真正怜悯过他,但是这些统统无所谓,反正他臧卧臣需要金钱、枪、心腹、眼线
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
XXX
“瀛瀛,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明知道屋内没有其他人,云云仍然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话筒,压低声音说话,像个准备做坏事的小女生。”都已经半夜十二点了,你还不回来?”瀛瀛在电话那头大惊小怪地喊、“你在哪里呀?是不是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啊——你变坏了——”
“你可不许出卖我喔。”
云云凶狠地警告。
“嘿嘿嘿,要我不出卖你可以,不过有条件交换,我要看看那个男人的照片。
瀛瀛暖昧地低低窃笑。
“好啦挂电话了,拜。”
云云随口敷衍,一挂上电话才忽然想到,自己根本没有臧卧臣的照片。
反正这是他的家,随便也能找到一、两张的吧。
她将屋内的陈设细细则览一遍,好奇地把所有柜子里的抽屉都打开来翻了翻,出乎意外的,除了一层上了锁的抽屉以外,一张相片都没有找到。
任何人一生中都会有几张照片的,不可能连一张都没有,臧卧臣大概是把照片放在那个上锁的抽屉里了。云云暗自猜想
不过照片需要上锁吗?真奇怪?她耸耸肩,哗啦哗啦地,把所有的窗帘全部拉开来。
她从玻璃窗看出去,深夜的街道空荡荡的,只剩下稀稀疏疏的霓虹灯孤单照亮着寂寞的街景。
“已经出去五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回来?’她的指尖轻轻画着玻璃,一个人自言自语。
忽然,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一颗心蓦然悬起,紧张地回过头望向房门。
门开了,走进来的不是她等了五个小时的男人,而是一个外型明艳、打扮呛辣的女人。
云云呆住了,眸光凝结在眼前的女人身上,而对方口看她的表情也同样错愕,还不客气地猛盯着她的腿瞧。
云云尴尬地扯了扯衣服下摆,勉强遮掩光裸的大腿,原先穿在身上的那套短洋装因为被臧卧臣扯破,暂时找了一件他的睡衣穿上,没有想到会有外人突然闯人,所以只是很随兴地单穿上衣,并没有勉强穿上过大又太长的睡裤,想不到现在会被一个陌生女子盯着光裸的腿猛瞧,还真是窘到极点。
“噢,你是臧卧臣的新宠。”
艳光四射的女人先反应过来,打量云云的眼光显得十分感兴趣。’‘腿还满性感的嘛,刚好是臣哥喜欢的那种长腿。
臣哥?
云云呆视着她,眼前的女人说日语,但“臣哥”两个字用的却是中文发音。
“你”
云云觉得自己的日语能力突然间丧失了,心里充满疑惑,迫切地想知道眼前这女人和臧卧臣之间的关系。
‘我叫松本靖子,你呢?’
女人灿艳地笑问,随手把皮包柱桌上丢过去,很自然地一屁股往床上坐下。
‘施云云。’
她用中文被动地回答自己的名字。
松本靖子的笑容消失了,审视她的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原来你不是日本人,难怪’她忽然停住不再往下说,艳红色的唇浮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难怪什么?’
云云不解地愕住。
“臣哥向来不碰你这种乖宝宝型的女人。’松本靖子支着下颚,斜瞟着她说:“原来你不是本地人,又会说他听得懂的语言,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引起他对你的兴趣了。”
云云心一沉。只是因为这样吗,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一副和臧卧臣熟到不能再熟的样子。
“你……也有这房间的磁卡,”她咬唇问道,没留意自己的语气中隐约透露的挑衅意味。
“也有?你的意思是你也有”端木镜子不可思议地挑高了眉。
云云被松本靖子的表情惹出莫名其妙的怒火,挑衅地接受了她的视线。真气人,什么叫你也有?臧卧臣到底让多少女人可以随意进出他的房间?
‘喂,你可真不简单哪!”
松本镜子的表情变得很严肃,双眼一直盯着云云看。
“臣哥居然会给你这房间的磁卡,看样子他把你当成自己人”
“自己人?”
云云深吸一口气,注视着她慢慢说道:“这么说来,你也算是臧卧臣的自己人了?’
“那当然,能被臣哥信任的日本人只有我一个。”她咯咯轻笑。
信任?!臧卧臣信任她I云云像被狠狠戳了一记,挫败地愣立着。
“你在吃醋啊?”
松本靖子甩着食指,甜腻地娇笑道。
云云咬着唇,蹙眉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傻瓜,用不着跟我吃醋啦。我可是替臣哥挨了一刀才得到他的信任,除了巨哥他自己,能拥有这个房间磁卡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我,一个是你,一个是他的保镖,你不用挨刀就能拿到这张磁卡,足见他相当信任你。”
“是吗?’
云云凝视着地面,脸上井没有因为松本靖子的话而出现半点惊喜的反应。
‘我猜你还想知道我和臣哥之间的关系对不对?”松本靖于眯着眼笑问。
云云勉强笑了笑。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敏锐。
“我是替臣哥挨了一刀才得到他的信任,和他的关系就像生死之交,你可以放心了吧?”松本靖子交叠着双腿,摆出一副撩人的姿态。
“我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云云咬着唇低喃。
“对了,你是在哪里认识臣哥的?’松本靖子随手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出根烟来点上,慢慢地抽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说:“我忘了问你要不要烟了,这里还有,要不要来一根?”
“我不抽烟”
云云木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心里很在意松本靖子竟连床头柜里有什么都清清楚楚,感觉倒像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一样。
“你看起来那么乖又那么有气质,我看臣哥绝不会是在银座认识你的。”松本靖子朝云云的方向吐了口烟,贼戒兮兮地笑问。”你跟臣哥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在哪里认识的?告诉我好不好?
“我们是在温泉认识的。”她其实不是很想回答松本靖子的问题。
“温泉?”
松本靖子愕了愕,疑惑地看着她。
“难不成是酸汤温泉?”
这下换云云怔住了。松本靖子居然连他们初次见面的地点都知道,她到底和臧卧臣生死之交到什么程度?
“臣哥会去的温泉区就只有这一个。”松本靖子的眼中透着诡异的神色,径自陷人沉思。
“为什么?”
她敏感地问。
“臣哥没告诉过你吗?”
松本靖子再度吸了一口烟,淡雾从她的红唇中若有似无地飘出来。
“没有。
“他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她深瞅着云云。
“不多。”云云没好气地幽幽一叹。“其实应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嗯”
松本靖子似乎不意外听见这个答案,点了点头问道:“你想知道什么呢?”
“关于臧卧臣所有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她不自禁地飞快问着“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只去酸汤温泉?也想知道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的事,包括他背上的那道伤是怎么造成的,如果这些你都知道,可以告诉我吗?”
松本靖子若有所思地舔了舔唇瓣,用灼灼的目光对着云云。
“我看你还是自己去问臣哥吧,想不想告诉你就由他自己决定,我可不想因为太多嘴而得罪他。”她皱了皱鼻子,打退堂鼓。
“你也是臧卧臣的女人吗?”云云再也忍不住提出藏了一阵子的疑惑。
‘你猜呢?”
松本靖于的唇角泛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不会猜。”云云老实回答,因为他们的世界离她太遥远。她真的不懂在他们那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会维持着什么样的关系?至少在她的世界里,不会有那种挨一刀的生死之交关系。
“好吧,老实说;我曾经是臣哥的床伴。”松本靖子妩媚地笑了笑。
她的回答让云云的一颗心顿时掉进荆棘丛里。
“不要那种表情嘛——”松本靖子那双刷着金蓝色眼影的眼睛眨了眨,噗嗤一笑说。
“只是床伴而已,还没有人正式当过他的女人,你别太紧张了。’
““床伴’和当他的女人’有什么差别?’云云的声音像闷在鼓里。
“对臣哥而言当然有差别,不少女人都当过臣哥的床伴,但在新宿被臣哥正式公开的女人,只有你是唯一的一个呦。”她得脸上浮起似笑非笑的俏皮表情。
云云淡淡地笑,这种感觉就像喝着碳烧咖啡一样,很苦,但其中的甘醇滋味只有她才能体会。
“不跟你聊了,我该去上班了。’松本靖子捻熄烟蒂,拎起皮包站起身。“臣哥回来以后麻烦你带话给他,就说我已经把马利安顿好了,也帮他申请了一支手机,那,这是马利的手机号码,记得帮我交给臣哥。”
云云看着松本靖子放在茶几上的一串数字号码,被动地点了点头。
松本靖子正要跨出大门,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正视着云云。
“劝你别太快爱上臣哥,否则一旦发现他无法回应你的爱时,你会痛不欲生的。”
她幽幽地笑说。
云云完全被震慑了,松本靖子的话带给她无比的冲击,她怔愕地呆望松本靖子离去的背影,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是因为臧卧臣,才会让松本靖子的声音中充满了深沉和哀愁吗?
她忽然感到强烈的心慌.仿佛看见深沉与哀愁正朝她面对面地走过来。
不!她急切地闪避着。
松本靖子的劝告来得太迟,就在她的日子过得索然乏味时,臧卧臣突然像激狂的旋风般彻底颠覆了她简单平静的世界、带给她天旋地转的震撼,他用属于他自己的方式擅自入侵她的身心、她的生命,她早已经避无可避地爱上他了,明知那一颗心即将沉沦也无力可以挽救。
在她二十九岁这一年,爱神才姗姗来迟,她也才终于真正认识自己,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她不想失去这种强烈存在的感觉,即使爱上臧卧臣将会灼伤她自己,她也不愿再回到以前那种无风无澜的日子了。
曾经有过一段长久的模糊恋情,最后无疾而终,现在爱神狠狠地来敲门,她决定不再紧闭心扉了,想选择自己所爱;唯一的办法就是勇敢地去爱,她拿出壮士断腕的决心,不想让自己深陷流沙般的迷惘和惶惑之中。
不管等在前方的是什么样未知的命运,她都相信自己能在幽暗中找出属于她的那一道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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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卧臣从来没有过有人等门的经验。
云云斜倚在沙发上舒眉熟睡,裹在他睡衣内的身躯蜷缩着,隐约看得见慵懒的曲线。
他脱下满是烟味的风衣,随手往地上一扔,小心地在她身前蹲下,凝望那张柔美细致的脸庞,他在她优柔甜净的脸上看到一种他在所遇过的女人身上看不到的东西,令他感到纯粹的心动,胸口热热的发胀起来。
她没有离开,一直待在这里等他回来、多少年来,他一直渴望这种被心爱的人等待的感觉,感觉自己被真实地拥有,不再只能冷眼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当他床上的过客。
在充满她香甜气息的屋子里,令他想拥有她的渴望更加强烈,她像一座无人开发过的丰富矿藏,正等着他慢慢去发掘。
熟睡的云云挣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看见臧卧臣,倏地弹坐起来。
“你回来了。”她的语气像等丈夫回家的妻子那般再自然不过。
臧卧臣注视着她,淡淡地问:“为什么没回家?”
“我想跟你说的话还没有说完,而且我也还有很多问题没向你问清楚。”她的眼神无比认真。
“我在今晚的谈判会上已经说太多话了,现在只想休息,我叫文朗先送你回家,有什么话以后再问。’他今晚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黄梓鹰相信他帮他牵销赃的线并没有别的意图,谈判完之后为了答谢彭文雄当公证人,还特地陪他到银座寻欢作乐,可在累得只想躺下睡觉,什么话都不想说。
“你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等了他一整夜,这个问题她非问清楚不可。
“什么问题?”
“我是你的床伴还是你的女人?”她的神情像出题考学生的老师。
臧卧臣耸了耸眉,唇角泛起微笑。
他在她身旁坐下,清楚回答:“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
云云敏感地嗅到臧卧臣身上淡淡的烟味和香水味,这意味着在她等门的这段时间里.他可能楼抱过另一个女人。
这种感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女人就别赶我走,我现在不想回家。”
她偏过脸直视着他,像个撒娇耍赖的小女孩。
“你不回家想干什么?”他伸出手指,玩弄她光洁小巧的下巴。
“我想陪你。”她鼓起勇气,试着把气氛拉得亲密一些。
“我的欲望已经累惨了,没有力气陪你。’臧卧臣刻意曲解她话中的涵义。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云生气地低喊。“你告诉我,你对‘我的女人’到底作何解释?”
‘你想要什么解释?’
他慵懒自若地看着她。
“我对男女关系的认知只有两种,一种是情侣,一种是夫妻,你说我是你的女人,我想知道你认为我们的关系是属于哪一种?’她迫切想得到答案,否则她的心会被焦虑之火烧成灰烬。
‘两种都不是。”
他淡淡转望她,嘴角挂着散漫的浅笑。好女孩,这个问题连靖子都不敢大刺刺地问他。
“为什么?’
她抽口气。
‘彼此相爱才能成为情侣,我们是从肉体开始认识彼此的,连相爱都谈不上,更不可能是夫妻关系了。’
臧卧臣淡漠的回答让云云的心顷刻落入冰封的冷潭里。
“在你心里,我和松本靖子有什么地方不同?”她深瞅着他,失落得更深。
臧卧臣与她四目相凝,不动声色,像只极有耐性的野兽,静静欣赏猎物在他眼前垂死挣扎的模样。
“要一个男人回答这种问题,你实在是个笨女人。”他淡淡地
“我不喜欢女人争风吃醋,更不喜欢一天到晚要回答谁对我比较重要这种无聊的问题。”
‘加果你要我,你就必须回答这些问题。”云云像只不堪被玩弄的猎物,不甘示弱地狂喊,眼中透着坚决。“我不是银座那种女人,一旦认定你是我的男朋友,我就要一个完完整整、诚实负责的恋爱。”
“男朋友?恋爱?”臧卧臣不屑地哼笑,仿佛听见了多么可笑的两个名词。
臧卧臣轻佻的态度引爆了云云心中那颗传统浪漫的地心
“不错,我现在正式宣告你是我的男朋友,如果一旦发现我怀孕了,你就要立刻娶我,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非你不嫁。’云云用尽全力地呐喊。
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非你不嫁!
她激狂的声音像台风天里击上礁岩的海浪,狠狠震动了臧卧臣的四肢百骸,摧毁他世界里的爱情屏障。
“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轻柔地低语,把她攫进怀里的力道却急切得不带一丝温柔。
“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爱上你,怎么想都想不通。”她环抱着他的颈项,试着用同等的力道回应他。
臧卧臣浑身的血液像被迅速煮沸了,他猛地抬高云云的下巴,疯狂而贪婪地吻着她,像蜜蜂饥渴地汲饮花蜜。
云云被疾速袭来的狂热欲望撕扯成亿万碎片,她已无法分辨自己所作的决定是否太过轻率,只一心一意想为自己迟来的爱情力搏到底。像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倾尽所有押在她认为最有胜算的一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