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挺喜欢的吗?”梅施疑惑地抬头看她,“买下呗。”看了眼售货小姐不在跟前,“买吧,买吧,又不是很贵,很好看的。”
“梅逸毕竟才刚起步,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也希望他快点步入正轨,真正赚到钱,你也知道,我家负担重,我妈一天的医药费都够吓人的,我们毕竟成家立业了,再继续让阮总出钱供养我妈看病也实在说不过去,他……”
“这条项链有搭配的耳环吗?”梅施掉过头问远处的售货小姐,打断了伏瑶的话。前面说的好好的,后面又拐到阮廷坚身上去了,全家人都一个味儿,时不时就在她面前提起阮廷坚对梅家的大恩大德,还没人敢明白说:得,梅施,你就继续以身报恩去吧。全都旁敲侧击,好像都在等她自己拿主意。问题是,他们不清楚决定权不在她这里吗?阮廷坚被她那么伤害,他们的孩子都被她弄没了,是她舔着脸回说一声我来报恩,人家就当没事人了吗?谁想过她的感受?阮廷坚要是冷着脸说:你给我滚远点,我施恩不望报,你也少找借口回来巴结我过好日子!她怎么办?
伏瑶知道她不爱听,皱了下眉也不再说了。
第7章(2)
酒会在本城最高级的会所举行,因为敏感原因,梅国华夫妇没有出席,梅施和梅逸夫妻俩站在门口迎宾。因为梅施装扮简单,做造型比伏瑶快得多,来会场比预定时间早,一个公关公司的小妹妹见她也穿了礼服,问她是不是施逸公司的,她说是,就被递了张工作人员的胸牌让挂上,她还以为是新规则呢,主人家也要挂牌子。梅施迎宾的时候才发现梅逸和伏瑶都没挂胸牌,怪不到来宾都不和她握手,她打扮得低调,挂了牌子活像工作人员。正打算摘了,人群骚动,原来是万众瞩目的阮大少来了,人都往门口涌,梅施生怕这时候抬手摘牌子手肘撞了哪个大老板的脸,还是乖乖地缩在人群中安生地站着。
阮廷坚和梅逸握手,梅施听见梅逸说:“哥,你来了。”后背刷地起了一阵凉意,商场上和重量级人物套近乎是基本技能,她心中单纯善良的小逸也学了这一手,而且叫得那么亲切顺溜,真是令她感叹担忧,将来小逸会不会也变得像老爸那么油滑啊?
阮廷坚往里走,眼看就到了她的面前,幸好她最近天天洗脑,给自己做暗示,这一刻用生物本能都能礼貌优雅地向他微微一笑。手暗暗地在礼服上擦了擦,确保没有冷汗,如果他伸手,她就微笑握住三分之一,对他说:“欢迎莅临,阮总。”
都准备就绪了,可惜阮总冷冷瞥了她一眼,眼神一抬,从她头顶看过去了,马上被她身后的X总迎上来,握手攀谈。梅施感恩地摸了摸自己的胸牌,宝物啊,可能阮廷坚是不屑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工作人员”握手的。
来宾陆续就位,梅施趁没人注意摘下胸牌扔在角落,坐到“副总”专座,还好,离阮廷坚的座位很远,她身心舒坦。
梅逸上台致辞,梅逸喜滋滋地看,她弟弟真是美少年啊,西装革履地美不胜收。跟着大家鼓掌,梅施无心一转眼,正看见阮廷坚坐在那儿冷漠看她,因为这一眼太意外了,梅施没来得及拿出洗脑程序,傻傻地保持着鼓掌动作,一脸惊恐。阮廷坚估计也觉得她这样子挺傻的,不屑地转过头,梅施无限懊恼,微笑啊,礼貌的微笑,下次务必记得!
接下来是嘉宾致祝贺词,最够分量的嘉宾当然是阮廷坚,梅施实在没自信表情自然低在台下仰望他讲话还鼓掌,在家时想得很好,真见面还是不行,只能趁着大家给梅逸献花的热闹场面溜到会场外面假装上洗手间。
会场旁边就是个小厅,被用作公关公司的休息室,梅施轻手轻脚路过的时候听见里面公关公司的负责人吴小姐正在训人,她对这种训斥口气极为敏感,这大半年是在没少听,一听就浑身一激灵,下意思心虚。
“你立刻走!不然我也难办!”
吴小姐口气格外严厉,被她训的姑娘呜呜哭,还哽咽着辩驳说:“我这也不是什么大错,我真没认出她来嘛,我也没想到公司的副总会打扮成那样,以为她也是工作人员!”梅施忍不住向里面看,果然是发给她胸牌的小妹妹,听意思……是因为她吗?
吴小姐露出点儿同情神色,“自认倒霉吧,有钱人有时候就是很怪,可能你触了他什么楣头吧,你也知道他才是咱们的大老板。”
“嗯,那个……”梅施走进小厅,因为她经常被辞退,对小妹妹还是非常同情的,她决定出面帮腔,“吴小姐,我想这不能怪这位小姐。”
两个人见到她,都神色一变,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又很像见到鬼,让梅施也很不自在。
“我想……”梅施还想说话,吴小姐丢了个眼色给小妹妹,小妹妹头也不回地跑出去,真像逃命一样。“你还是不要因为这个开除她吧。”
吴小姐微微一笑,嗯了一声,并不给明确答复。“梅总,请您也尽快回到会场吧,晚宴要开始了。”岔了下话题,吴小姐也跑了。
梅施皱眉,这家公关公司真怪啊,对待客户的态度怪,开除人的方式也怪,好歹要等这次工作完成回去再骂吧?立即就给开了。看来她以前的老板都是善心人士了。
今天来的人非富即贵,又都是公司的潜在合作者,梅施强压火气,力争摔狗吃屎也要面带微笑。这边嘴角保持上挑,那边胳膊已经被拽住了,一扯,她又站稳了。
“谢谢啊。”她笑眯眯,聚了眼神才发现阮廷坚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明明是明净无波的眼神,她这么乍乍一看,总觉得蕴带着怒意。笑容立刻就僵住了,在别人看来,她微笑摔倒是礼貌,是涵养,可落入阮廷坚眼里……她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了。
阮廷坚在极其正常的时间长度里,礼貌地松开了她的胳膊,但她还是觉得他轻甩的动作是非常明显的嫌弃。大概……他对她的火气还没消?不太可能,以他的个性,就算再怎么瞧不上或者厌烦,至少表面还是风度翩翩的,甚至让人感觉他根本不屑和你置气。
阮廷坚没再看她,也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去,会场这个门属于工作人员进出的侧门,斜对面有个小小的露台,梅施看他推门出去,火光一闪,竟然是点燃了香烟。
梅施惊讶地看着玻璃外若隐若现的火点,阮廷坚在她心里一直是无不良嗜好,健康向上的好青年,他居然抽起烟来了?心一下子有点儿酸酸的,可她如果走过去劝他别抽了,是不是显得太可笑?她觉得他吸烟是因为烦恼,虚荣心指使她第一反应是因为自己,眨一眨眼睛的功夫,理智也明白地告诉她别自作多情了。他是个成年人,想吸烟、喝酒关她什么事?他家大业大,烦恼的事多了,股票涨跌一晚上都牵扯到天文数字,会为她牵肠挂肚?这都大半年了,什么黄花菜也凉透了。她咬了下嘴唇,醒醒吧,梅施,招呼招呼客人,填填肚子才是正经事。头一低,梅施走回了会场。
主桌上留了她的位置,梅逸已经敬了圈酒回来了,伏瑶坐在位置上看着她回来露出惊讶的样子,愣愣地看了看门口,“没碰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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