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些自己精制的菜肴都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处,柳馨安的眉头皱了起来。
「又不吃了吗?」来探望白礼德的王克友看了看那些冷掉的菜肴,无奈地说道:「这小子又在耍脾气了。」
「那位薛晶小姐到底跟白先生说了什么事?白先生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天啊,她可不希望在她还没拿到剧本前,白礼德就先因饿死而挂点了。
「薛晶啊……」王克友搔了搔头,缓缓地说着:「是阿德的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生活到大,家境不怎么好,但她长得很美艳,人又懂得应对进退,在一流的饭店里做事,常常与—些来住饭店的达宫贵人有些绋闻传出。」
「原来如此……」难怪她可以人前人后两个样!柳馨安在心中对薛晶的评价更差了。对她凶巴巴,在白礼德面前却乖顺温柔得要命。
「阿德在某次酒后乱性的情况下,跟薛晶有过肌肤之亲,所以薛晶硬要阿德娶她为妻……」
「什么?」柳馨安听到王克友说出这段骇人的往事,一双水眸立刻瞪得大大的。
有过肌肤之亲?硬要白礼德娶她为妻?
这么震撼的消息听在柳馨安的耳里,不知怎么搞的,竟是如此刺耳。
这是怎么—回事?柳馨安的心里居然泛起了—咪咪奇异的感觉。
酸酸的,刺刺的,在知道那个温暖的胸膛和深不可测的眸,曾经拥抱过并热情地注视那个蛮横无礼的女子后,柳馨安有些不是滋味。
「她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怎能让白先生这么痴迷?」她颇好奇,要征服白礼德这样的男子要用怎么样的方法?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薛晶把阿德的性子摸得一清二楚啊!」想起这段不知该算孽缘还是痴情的故事,王克友摇摇头。「算她狠,知道阿德其实心很软,只是外表冷漠而已,阿德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再加上她懂得哄阿德,因此就算她花名在外,阿德也听信她的谎言……唉!爱情……」
「原来如此……」柳馨安此时才终于明白所有事情的经过。
「现在可好,她被某个瓷器大王看中,就打算把阿德甩在一旁。」王克友替自己的好友抱不平。「人家阿德原本可是准备抵抗白董事长那件婚事,跟她双宿双飞呢!谁知道她先跟别人飞了!」
双宿双飞?跟这种女人?
柳馨安越听越生气,虽然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情绪,可—想到薛晶的那张嘴睑……哼!这种人连替她提鞋都不配!
「小安,你这两天多看着他—点,别让阿德做出什么傻事来。」王克友起身走到门边时,不忘回头嘱咐她。「多担待一些,其实他人挺单纯的,只是白家这么复杂的环境,让他不得不隐藏自己,不然随时都可能被陷害。」
柳馨安送走了王克友,正想要关上大门的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一阵巨响!
「白先生!」
柳馨安急急忙忙奔上楼去,深伯心神失控的白礼德做出傻事来!
她再也顾不得白礼德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千万不能踏人他神圣的工作领域的话,她推开那扇禁忌的门,眼前的景象教她目瞪口呆—!
电脑、键盘、所有在那张古典离花木桌上的东西,全部都被白礼德的大掌给扫落—地。阴沉的天空,黯然的房间,一个心碎的高大身影无处发泄他满睦的伤悲……
「你在做什么?」
柳馨安大惊,只见那些被他扫到地上的硬盘,正发出嗤嗤哀鸣,然而白礼德那张俊睑却是麻木无情的。「这不是你写剧本的工具吗?你要是把它砸坏了,你怎么工作?」
「我不想写了。」白礼德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这阴暗的房间里,没有灯光的房间里充斥着属于他的深沉忧郁。
「为什么不想写?」柳馨安急着问道。
「白家要的也不过就是我每年的剧本作品,如果我不写了,就跟一个废人没有两样,他们也就不会再强迫我当白家唯一的继承人!我自由了,便可以跟薛晶在一起了,所以我要毁了它——」白礼德将磁盘机拿起,正打算再度掷下——
「你够了没有!」
「啪!」不晓得柳馨安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打了白礼德一巴掌,火辣辣的五爪印就这么印在失去理智的白礼德脸上,挽救了磁盘机被毁的命运。
看到他这么不自爱,柳馨安发起火来。「你以为你毁掉你自己的杰作之后,这样薛晶就回得来吗?你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白礼德转身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有簇火焰在跳动。「你说什么?」
「你自己下是写过很多这样的情节?亏你还是个剧作家?」她瞪着白礼德,同样身为一个创作者,她替那篇他没写完的作品感到惋惜和生气。「通常一段爱情故事到了完结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主角赖着不肯从落幕的舞台上下来,即使这个故事已经被观众嘘得乱七八槽了,主角仍自顾自地在舞台上演着悲痛欲绝的爱情故事!」
「你不明白!」白礼德吼着,俊美的睑上有苦恼怒的神情,双手紧握砹举,压抑的怒气令他不停发抖。「薛晶是这世上唯一理解我的女人,她离开我,也不是她愿意的,我们是被拆散的!」
「你除了会写剧本之外,你还会什么?你以为你的薛晶会永远跟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的你吗?」
柳馨安的话就像是刀刀,一刀一刀地将白礼德的心割得粉碎。
「你之所以不愿醒过来,是因为除了薛晶跟王先生之外,你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和回忆了吧?」
她的话语,锐利地剠中了白礼德欲隐藏的真心,切中了问题的核心。
「我相信薛晶在外面的那些传闻,你应该都有听过,凭你的聪明,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想你只是让自己假装不知道,想要沉浸在那些快乐的假象里。学着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假象吧,这样你才会舒眼一点。」
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映出白礼德憔悴的模样,没有一丝鄙视或嘲笑,那些话
语就像是在鼓励白礼德,该重新站起来。
「与其一直沉重的回想着过去那些回忆,倒不如趁现在多制造一些真实的快乐。」
柳馨安缓缓地定向门边,最后还深深地朝他弯下腰鞠了一个躬。「我知道我逾越了一个女佣的本分,明天我就辞职,今天做出对您失礼的事情,对不起。」
是的。
她该走了。
事情完全不是她当初所想的那般。白礼德下是个怪眙,他只是个可怜的天才罢了,被所爱的女人利用,没有人真的爱他,而周围的纷争太多,令他不能放心地相信任何人,只好象只被关在自己笼子里的奇珍异兽,作茧自缚……
她无法去伤害这样的一个男人。
她宁可乖乖回到柳家受罚,也不愿意再因为自己的私心、公司的利益,去窃取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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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天空一反常态,在黎明来到之际不见鱼肚白,反倒是灰蒙蒙的一片忧郁。
轰隆——
众多乌云凝聚,在云层间只听到闷雷作响,狂风掠过葱绿的树林带来急迫的沙沙响声,呜呜呜的像是在预告风雨欲来。
些微的凉意窜进了昨晚愤怒宣泄后的房间里,白礼德坐在自己的桌前,一夜无眠。
他反复思考着柳馨安所说的话,那一巴掌像是迟来的解药,很狠地打醒了他自己。
是的。
他的确该醒了。
没有必要让歹戏拖棚,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其实就像柳馨安所说的,他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面对青梅竹马的薛晶是为了名利才接近自己。
薛晶早就已经不是年幼时期的那个甜美的小女孩,在他的心中,那份曾经与她一起玩要天真无邪的快乐回忆,早就消失殆尽。
白礼德起了身,他得去挽留那个胆敢打他的小女人,向她道歉并且请她留下来……
轰隆——
虽是清晨,可乌云堆积,大地仍罩着灰雾,教人看不清楚。
白礼德走至一楼,停在柳馨安所住的房间前。
「小安!」
他叩了叩门,怀着满心的歉意在门口等着,他不希望她辞职。
「小安!」
再一次地唤着柳馨安的名字,却仍然没有一点回应,屋外只听见那一声又一声,忽远匆近的雷声隆隆作响,白花花的闪电将没有开灯的房子瞬间照得透亮。
不会吧?!
在这么大风大雨的早上,那个小妮子该不会就这么傻傻地连夜离开了吧?
「小安!」
白礼德索性就这么打开门冲了进去,刹那问雷电交加,轰天巨响——
轰隆!
一瞬间,闪电照亮了黑暗的房间,所有的景象都一清二楚。
柳馨安手握成拳,身蜷如虾。
粉红色的棉被隆成—座小山丘,在厚厚的棉被中可以感觉到那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打颤发抖。
「小安?」白礼德再度出声,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好笑;
「干……干么?」从打颤的被窝中冒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你要……干什么?」
「瞧你这个样子,该下会你……」白礼德看到眼前这个小女人滑稽的摸样,他得要忍住极大的笑意,才能面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柳馨安。「你害伯打雷吧?」
轰隆——
「哇啊!」又是一记响雷,吓得柳馨安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直接扑在白礼德的身上!
呜呜——她的命运为什么这么不顺?
第一次离家,竟然会连续碰上她生平最害怕的两件事,都已经把行李打包好了,准备要落跑回家,还让她遇上打雷!
以前在家里打雷的时候,柳馨安总会跑去找大姊二姊一起挤着睡,她最害怕雷雨夜只有一个人,现在旧事重演,只见她再也不分亲家仇家、男人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眼前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白礼德,死命不放——
「别……别怕!」
然而她的投怀送抱,却让白礼德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以很无情地驱走那些只想爬上他的床的无聊女于,却没有办法对这个惊慌失措、害怕打雷的小女生有任何想把她推开的动作。
白礼德笨拙地说着安慰的话,轻轻抚着她不断发颤的背。「我在这儿陪你,你别怕!」
「你说的喔!不可以跑走喔!」听到白礼德这样允诺,只见柳馨安缓缓地抬
起头来,一张被吓哭的小脸无助地望着自己,那水眸盈盈,仿若这世界上只有他能成为她的依靠,刹那问白礼德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慢慢地流动……
「我……我答应你。」被那样的眸子凝望之下,白礼德竞无意间心跳加速了起来。
她柔软的身子只着一件单薄的白丝衬衫,仅一衣之隔,就这么亲密地贴着白礼德。方才哭泣的胸口急促地上下喘息,美丽的小脸上遗留着两道恐惧的泪痕,教人怜惜。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怀中这个小女人,只是这样望着自己,他心中竟有了另外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
他很少与女人接触,因为那些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部下怀好意;因此只要女人—近他的身,他就立刻提高警觉,将之扫地出门,可现在他抱在怀中的小女人,却与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从小我就最害怕打雷跟狗了……」柳馨安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语气中还带着刚刚残留下来的恐惧。「还好你来了……我怕死了……」
「我在这里陪你,别怕。」他拿这个小小软软的女人没办法,只得捺着性子将她抱紧,给予承诺。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呢?」定下了慌乱的心神后,柳馨安这才察觉不对劲。
「我是来……」是要跟她道歉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些年来都是人求他,他总是趾高气昂,从来没有求人的时候,现在他想留柳馨安下来,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来什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柳馨安的小睑开始露出不安。是要来赶她走的吗?现在风雨那么大,又打雷又下雨的,他忍心把她赶出去吗?
「如果……呃——如果你要赶我出去,可不可以等雨停啊?」呜呜——赶快跟他打个商量,柳馨安低声下气地问。
「不,不是那样的!」他连忙摇头否认。她怎么会这么想?白礼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那……那是?」他清晨来访,不为轰她出去这事,那为哪桩?
「是想要请你留下来。」他简单地解释。
「留下来?」
梆馨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人人称怪的白礼德,居然会……挽留她?
「是的,请你留下来。」白礼德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谢谢你打了我一巴掌,还有你说了那些话让我清醒很多……」
「白先生……」梆馨安睁大了眼儿,眨巴眨巴地看苦眼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白礼德,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可以再继续留下来吗?我很抱歉以前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你。」
白礼德的语气有些慌张,他老是对她怒吼或是不理不睬,现在却要请求她留下来,的确有点为难。「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大吼大叫……我……说实话,我很少跟女孩子相处,那些接近我的女人通常都是想要当明星或有什么预谋……所以……」
听到白礼德说的这些话,柳馨安突然问觉得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对于他的剧本,对于他的人,柳馨安好象开始有些了解了。
「好的,我愿意。』她微笑地接受了白礼德的道歉。「我愿意留下来。」
她那美丽的笑容让白礼德一怔,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外面雷声仍然大肆咆哮,风狂雨骤。
然而不同的是这栋原本阴郁的屋里,有两个人紧紧相拥,怀着与之前截然不
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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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过后,万物焕然一新。
城市的步调依旧快速,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民生必须。
大型卖场里,家庭主妇们正在采买日常生活用品,整个大卖场热闹滚滚。
看着人来人往,一排排整齐的货品排列架上,转看成衣卖场,只见男用休闲衬衫正在大减价,主妇们无不争先恐后,抢着替自己的老公添点新衣服。
然而在那一群家庭主妇里,一抹纤细的身影也在其中。
「嗯!你喜欢深绿色还是天蓝色?」
白晰的瓜子脸上柳眉轻皱,小手紧抓着刚刚抢夺过来的两件休闲衫,拚命地在白礼德身上比划着,思考哪一件穿在他身上会比较好看。
「你觉得好看就好了。」白礼德搔搔头。「我对选衣服这种事情向来没有概念,你替我决定就好。」
自从暴风雨那一天过后,白礼德开始学着怎么跟柳馨安相处,慢慢地,态度改变了,两人之间变得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冷冰冰、硬邦邦的主仆关系,而是有着如同朋友般密切的互动。
然而,在这样的互动之中,好象又有一些跟朋友不太相同的感觉……
固定一周一次的日常生活用品大采购,这次特别不一样,是白礼德开着车,两个人—起到大卖场来选购东西。
看着他们身后的推车满满都是食物跟日常生活用品,这小女人还细心地要替他选衣服,她小小的身子里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嗯——你的身材高大,其实穿什么都好看ㄋㄟ——」只见柳馨安开始拿着那两件衬衫,在他身上比着,小睑写满认真的模样,教人忍不住多看她几眼。
这双小手,替他烹煮料理;这双小于,替他洗衣打扫;只不过是一双纤纤玉手,却替他整顿好所有的家务事……
感觉得到柳馨安的小手在他身上滑动,白礼德突然想到,如果将这双小手握在手心,不知是怎样的感觉?
猛然间他俩的视线恰巧对上,他望进了那双晶莹眸子里的专注亮光,她对上了他深邃眸中那一抹无法理解的跳跃火光……
「呃……你自己先在这边试穿看看好了,我想起家里还缺玉米罐头,我到那边去拿,等一下再过来!」
柳馨安不敢凝望他那双深邃眸子所投射出来的视线,她快快转身,像只惊慌的小兔子,也不等白礼德的叫唤,一下子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怦怦、怦怦——
柳馨安奔跑着,在来来往住的人群之中不停地跑着,可是她的耳朵听到的不是喧闹的人群叫嚣声,而是自己的心跳声音。
她是怎么了?
只要看到白礼德这样看着自己,她就会有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喘不过气,双颊泛红。
那双眸子深下见底,仿若纯正的黑丝绒,却又下时闪耀着令人迷惑的暧昧光彩。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依稀记得当那只恶拘要咬她,而白礼德英雄救美似地出现,将她拥入怀中,那一刻、心安的感觉……
后来的风雨夜里,他轻声地呵护着自己,安抚着不安的心,好温柔……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柳馨安的小脑袋里不停地反复上演。
不行!不行!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馨安的脚步慢了下来,在一排排的罐头食品架前摇着小脑袋,拚命地要把这种奇怪的感觉给赶出去。
她是要来拿剧本的,打算在适当的时机表明她的身分,然后希望白礼德可以将今年度的大作转卖给柳氏企业,最后功成身退,她也可以恢复无忧无虑的单身贵族的生活。
但现在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萦绕在自己的小脑袋里……
「三小姐!」正当柳馨安沉思之际,猛然问一个熟悉的叫声让她回过了神。
「清龙?」
她回过头去看,果真迎面定来的,正是柳非凡相当信任的手下——李清龙。
「三小姐,你跑去哪里了?我们动员了所有的人马找你,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可把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身材高大的李清龙,俊美的脸上露出担心的夫情,他拦下柳冬安的去路。「你快跟我们回去吧!总裁可是快气死了。」
「大哥是气我不给他面子吧?」水眸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柳馨安一语道中柳非凡的心思。「他最担心的是因为我的逃婚,而造成柳氏企业的扩展不顺!那晚的婚礼他一定砸下不少钱,结果新娘子还跑了!」
「总裁不会不顾手足之情只为了拓展事业!」李清龙察觉到柳馨安的打扮,试探性地问着。「三小姐……你这身打扮……」
「我目前在白家当女佣。」算了,反正都已经被自己人查到了行踪,柳馨安索性全都讲出来。
「女佣?」李清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一向高高在上的柳馨安。「谁这么大瞻敢指使你?」
「笨蛋!当然是我自愿的啊!」厚!这李清龙,平常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但脑子就是少拐个弯。
「可是你都已经要嫁给白礼德了……」李清龙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来。「有必要急着去当他家的佣人吗?」
「谁……谁说我要嫁给他的?」一提到嫁这个宇,柳馨安又想起方才那抹未平的暧昧感觉,连忙矢口否认。
「总裁说的啊!帖子都发了、宾客也请了,喜糖也发了,是你自个儿临阵脱逃,还要总裁替你圆一个你被绑架的谎。」不知怎么搞的,李清龙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哀怨。
「嗟——我才没有要嫁给他!」柳馨安亟欲去除心中那抹对白礼德的奇异感觉,她连忙再次声明自己的立场。「我要当个单身贵族!是大哥那个猪头自己多事,要把我嫁给白礼德的!我潜入他家,是为了要取得剧本,我才不要用商业联咽的方式得到他的剧本,我要靠智取!」
「是吗?」李清龙用很哀怨的眼神看着柳馨安,好象还不是粉相信她这个落跑新娘的话。
「是……是啦!这什么年代了,还要用婚约换取利益,我才不要奉兄之命嫁给一个陌生人咧!」
她转身逼近李清龙,扬起美丽的小脸靠近他,这样的动作让李清龙的心跳开始加速,
「小……小姐……你……你靠这么近……不太好吧?」一阵燥热在那张俊睑上散成一片惊人的红晕。
「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柳馨安露出了一个甜滋滋的微笑,她用缓缓软软的嗓音说着:「你回去以后,关于我的行踪,要替我保密喔!我的计划快要实现了,再过不久我就可以拿到剧本。你也下希望我这么可怜,嫁给一个我完全没有感觉的人吧?」
「嗯……嗯……」看到这个美丽又有点刁蛮的小女人如此要胁着自己,软硬
兼施的情况下,李清龙也只有点头答应的分。
「小安!」就在两人嘀嘀咕咕秘密协商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白礼德的声音。
「我不跟你多说了,再见!」
「小……小姐……」只见柳馨安快速地转身奔向了白礼德的身边,留下什么也来不及反应的李清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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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车上载着一拖拉库的民生用品,回去的途中,车子里一片异常的寂静。
白礼德握紧了方向盘,在疾飞而过的一盏盏路灯的照射之下,他那张俊美的睑孔,出现了很久不见的冰冷。
呜呜——又怎么了啦?
坐在驾驶座旁边的柳馨安,不敢正眼瞧着旁边严肃的白礼德,她心里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明明这几个礼拜以来两个人的相处都好端端的,为什么白礼德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纤细的十指绞成一团,粉色的唇办咬着咬着咬得发红,一双水汪汪的眸儿飘呀荡地小心翼翼看着白礼德的侧睑;
她记得一切都很完美啊!难道是刚刚李清龙的出现,让他识破了什么吗?
一想到这里,梆馨安的脸马上垮了下来。
天啊——她可是费了九乍二虎之力才让白礼德敞开心扉接受自己的,如果今天就只因为蹦出了个李清龙而让整件事情泡汤,她、她真害怕到时白礼德会怎样看待自己……
咦?
柳馨安突然发现自己的害怕有些不对劲,她应该要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被白礼德轰出家门,得下到剧本;但现在的她却只担心白礼德对自己的看法……
她不希望自己被白礼德认为跟那些只想要成名才靠近他的女人一样,她不希望在白礼德的眼中自己是那种女人,如果被他这样鄙视了,那……
有一种好痛好痛的难过感觉浮上心头。
不知身旁的小女人正在为他心烦意乱,这边的白礼德也同样好不到哪去。
方才在大卖场里,那名高大又英俊的男人跟她如此接近,不知为何,当他看到那一幕,心头猛然袭来一种酸酸的剠痛戚。
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出现,他没有办法再以笑脸去面对坐在身旁的这个小女人。他心里有一堆疑问,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是她的谁?为什么两个人会靠那么近?那种距离应该是专属于她跟他的……
啊!
心头怎么会冒出这样的感觉?
惊觉自己心中的醋火,白礼德握紧了方向盘,抿紧了唇,他……他居然完全忘记了被薛晶抛弃的心碎与难过,这个叫作刘小安的小女人,竟然已经满满地占据了他整个心!
她照顾他的三餐饮食、生活起居,那抹纤丽的人影就像一只轻巧可爱的白纹蝶,虽不鲜艳,亦不刺激,却是不知不觉地融人他的生活中,就这么撩拨起他心湖里一圈一圈的涟漪!
「小安……」
「白先生……」
他俩不约而同地叫着对方的名字,不经意的两个人的眸子又对上。
「刚刚那个男的……认识你吗?」他急迫地问着,终于忍不住把刚刚憋在心
里的问题问出来。
「他……他啊!」柳冬安很快地编谎话回道:「他是我在孤儿院的朋友啦!刚刚在大卖场遇上,打个招呼而已。」
「是吗?」白礼德心里的大石因柳馨安的一句话而放下。
「嗯……那………那你要跟我说什么吗?」她闪亮的水眸在夜幕低垂之下,宛若天上的繁星。
「不……没有。」
他怎能诉说这样的感觉?
白礼德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解释自己对这个小女人的感觉。这非常奇妙,原本他以为薛晶走了以后,他再也下会对其它女人有任何的义务或是感觉,可眼前这个如王如英的小女人,宛如一道温暖的水气,缓缓地,轻柔地包围着自己,
车子驶入白宅,两人合力将大色小包的东西搬进匡内,就在此刻,柳馨安发现信箱内多了一封信件。
「咦?」
她缓缓向前,将那封卡在信箱口的信件拿了出来,月光之下,红艳艳的信封看来刺眼;一翻背面,竟赫然写着王薛两家联姻……
薛晶!
这张喜帖令柳馨安快要握不住了,这女人怎么如此狠心,竟会寄这样的喜帖给曾经深爱过她的男子,白礼德若知道了,他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不晓得又会因为这张帖子而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
「你在看什么?」
猛然间身后传来白礼德的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白礼德那张俊脸离自己好近好近……
「没……没什么!」她按捺住不停狂跳的心,原本想要将那张帖子给撕掉,
却没想到白礼德的大手早了一步将它抢走。
柳馨安闭上了眼睛,她不忍心看白礼德读了那张帖子之后的心碎表情。
「要我去参加她的婚礼啊?」
咦?
只见几分钟之后,梆馨安并没有听到白礼德有任何激动的言语表示,只是一句淡淡平稳的话语,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之中?
「你……你怎么这么平静?」她眼儿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一派泰然拿着帖子的白礼德,
「她既然有心要我祝福她的婚礼,那我就去吧,差白礼德将那张精美的喜帖给台上,两道剑眉皱都没有皱过一下,黑沉的眸子内没有出现任何愤怒或是激动的波光,「你陪我去,好吗?」
「呃……我吗?」小小的瓜子睑上写满疑问,她比了比自己。「白先生,可是我……我只不过是你家的小女佣,也没有一套可以看的礼服……」
「我有。」白礼德那优美的唇形微微地往上扬起。
这样的一幕让柳馨安看傻了眼,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的眼前笑了……
他笑起来是多么地好看啊!微扬的唇,那黑眸好象也随着那个微笑而闪亮了起来,怦然心动的感觉在她的心中乱窜着。
「你跟我来!」更令人吃惊的事发生了!白礼德主动牵起她的小手,推了门就往楼梯上去。
他牵着她的手?!
被动地跟着白礼德往楼上走去,柳馨安完全迷惑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牵着自己的手,她的小睑刹那间热得通红,意乱情迷无法思考……
白礼德将她带人自己的房间里,打开衣橱拿出一件白纱小礼服。
「这是我过世的妈妈留下来的一件小礼服,你试试看,应该可以穿得下。」
纯白的白纱层层,宛若无瑕的天使羽翼。没有任何一点装饰,但典雅高贵,摸起来触感极佳。
「这……这要给我?」他今晚已经做了太多让她跌破眼镜的事情了。牵着她的手,又让她进入他的房间,接着又要给她他母亲的小礼服……
「衣服留着总该有个用处,」白礼德看着难以置信的柳馨安,他将那件保存极好的小礼服递到她小小的手心上。「我留着也没用,若你能穿,我想我母亲也会很高兴……」
「白先生……」柳馨安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面对白礼德今晚的举动,她不知所措。
「我母亲很傻,爱错了一个有家室的人,后来自己也受苦。」他低沉的声音诉说着往事,有一种令人心痛的魔力:「其实我并不想要回归白家,更下希望自己变成他们的傀儡,但现在骑虎难下,白家家境日渐走下坡,而我母亲的愿望便是要我认祖归宗……」
眼看着这个俊美高大的男子,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那些不愿意面对的陈年往事,柳馨安觉得自己越来越接近他的内心,
「薛晶的事情的确让我困扰许久……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想,我会撑不下去……我很抱歉以前用那种不礼貌的态度对待你……」
他再度握紧了她软软的小手,那个声音令所有人都动容。「谢谢你对我的包容……」
他深邃如夜的眸子里好似有几千万的火光星于在跳动,大手里缓缓传来他的温暖真心,—切的—切,好象都该理所当然。
不知不觉,当他们四唇相近的时候,连天上的星星也闪着雀跃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