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颖还是那么的会哄人,差点把博文哥哥哄上天了。”博博文夸张地比喻引起大家的一阵嘻笑。
“博文哥哥才真会哄人呢!我猜你女朋友一定是一大堆,搞得你不知选哪个好。”
“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关你什么事啊!你那么关心,莫不是想趁此将自己推销出去?”
在于家上下,最喜欢损于颖的还会有谁,不就是于诺喽。
“我关心博文哥哥不行吗?又要你管!”
于颖蹬着于诺,看来一场唇枪舌剑又开始了。
“我也是关心博文哥哥呀!要他提防某人。”于诺用眼睛斜瞄了一下于颖,摆明的含沙射影。
“为什么要提防我?我只是想介绍一个女朋友给博文哥哥而已。”于藕就是气不得一下子,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哟,听吧!自己说出来了,早料到你没那么好心,博文哥哥,不想抱憾终生,就千万别听她瞎说。”
“哦!这是你说的,待会你惨了!”
于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指着于诺,今天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谁惨了?”于惠回来了!
一进门口就听见两个小鬼又在斗嘴,他们天天这样,不累吗?
“姐——”听见是姐姐回来,于颖立刻飞扑过去,做什么?告状呀!
“姐,刚才有人说你好吃懒做……”
于颖绘声绘色地将于诺刚才的话“复述”起来,于颖得意地看着于诺的胜由苍白转为铁青,眼睛由圆瞪转为暴突。
终于,于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接下来就看姐怎样惩治这个大恶棍,光是想起那情景,于颖已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
咦,好久了耶!怎么还没听见姐姐连珠炮般的进攻,转脸一望.发现姐姐好像被人点穴拟的,一动不动。
“姐,快教训于诺,他骂你耶!”
于颖焦急地摇着姐姐,要她帮自己出气。
“好久不见了!”
傅博文率先起来问候,嘴角带着浅笑。
“哦,好久不见了!”
于惠有那么一下子的失态,她实在没想过他会突然间出现在她眼前,犹如一记春霄,毫无预兆,突然来袭。
“我……我先上楼了,你们慢慢聊。”
“怎么回来就上楼,也不招呼一下客人。”
于夫人有意地挽留女儿。
“我待会再下来。”
说完,逃亡似的上了楼,也顾不上于颖的叫喊。
上楼,关上房门,重重地喘着气。她也不知道自曰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很慌乱,直想逃。他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不是吗?那干嘛她还要逃。她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病。
于惠把整个身于淹没在水里,让蒸腾的热水溢满全身,把那些烦人的事全部抛诸脑后,管他天王老子,一概不理。
洗了个热水澡大约用了一个小时,这样的速度于惠是嫌太快了,但没有办法,她泡得快掉皮了,只有起来。
她根本没打算真的要下去,刚才只是敷衍之词。罢了,她宁愿站在阳台上发愣也不愿面对他,至少不要这么快。
夜静沉沉,秋风瑟瑟,皓月当空,一泻千里,天上人间,银霞照通彻。这样如梦似幻的夜,怎教人不迷恋。
正在于惠看得痴迷,烦恼皆忘的时候,一双手臂像是从地狱里伸出来的般,从后面圈住了于惠。
于惠大吃一惊,反射性地挣扎。
“是我——”
—句话,于惠心里一窒,忘了挣扎。
“你骗我,你说会下去的!”
他把整个人都贴上去,和于惠的背紧贴着,温热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衣衫,源源不断地传遍于惠全身,原本微凉的身体旋即燥热起来。
“走开,别这样。”
好狡猾的—个人,她早料到他不会轻易答应她的要求,果然另有所图。
“你想怎么样?”于惠从来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他深怀目的,何不早早探知,好让她有个底,知道自己将要付出什么。
“我能想怎么样,只是想抱抱你,你像八年前一样,抱起来的感觉还是那么棒!”
说话的同时,嗳昧地摩擦着于惠的颈窝,引起她一阵轻颤。
“这些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几乎天天都想。”
于惠极力去忽略他的动作话语所给她带来的震撼。冷着眼对待他一切的假动作。但该死!他居然吻住她的颈部。
“傅博文——够了——别太过分!”
于惠的话完全揭了自己的底,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娇媚入骨,根本没有斥责的意思,更加没有制止的功效。傅博文更加有恃无恐。
“你给我停——停!”
于惠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转过身,得以暂时的解放。
这些亲密的情侣的动作,不应发生在两个毫不相干的人的身上。”你——你,走!”
于惠轻喘地发出逐客令,她不能再忍受他在身边的—刻,他总有办法让她惊慌失措,讨厌那种失去主权的无力感。
月光之下,于惠像披了一件洁白的轻纱,那细致而且隐隐约约泛着桃红、娇羞而妩媚如水般的双眸,隔着朦胧的月光望去,也变得迷离,她的不真实让傅博文以为她是错下凡尘的仙子,看她的眼神越加痴迷。
“你——好美,一如我记忆中的美——”
他柔柔的声音夹杂着些许喑哑,犹如一支催眠曲,让于惠完全陷入半昏迷状态,连什么时候被人摄取了双唇也浑然不知。
他总是如此,总能轻易地将她制服,恣意地在她身上予取予求。
她亦总是如此,明知他的把戏却从不懂招架,从不懂反抗。
一个悠长的吻,令两人气喘咻咻,于惠更是整个人酥软在他身上,困难地呼吸着久违的氧气,心脏差点因过度缺氧而停止跳动。
“真想永远就这样抱着不放。”望着外面的景色,傅博文柔声道。
他无法忽略她眼内的那份柔情和眷恋,忽略源源传来的惊人体温,以及无规则的心跳。
只要知道对方的弱点,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招他在于惠身上可算是万试万灵。
久久,傅博文拉开了身上的于惠。
“我要走了!想我!嗯!”
蜻蜒点水般的在于惠的唇上轻吻一下,便转身离开,他看起来是如此轻松,愉悦。
于惠转过身,望着无垠的夜色。
早上十一点五十五分,“文衡”的办公大楼内依然是热火朝天,干劲十足的员工正在那忙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因临近下班,便放松手脚,等吃午餐。
可能是太致力于工作的缘故,以至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土走到跟前也浑然未觉。
“小姐,请问邵美媚小姐的办公室怎么走?”
直到一副磁性的嗓音传到耳边才猛地抬头。刹时间好像被什么东西迷住似的,不能动弹,不能言语,能用惊艳的眼神望着跟前的人。
“小姐?请问……”
“邵小姐的办公室是吧?请跟我来。”
约莫一分钟,秘书回复以前挤出来的职业笑容,领着这位迷人的男土到达目的地。
“这就是了,请进。”
“谢谢!”
男士回应以一个亲切的笑容,把秘书又一次迷得昏头转向,只能傻傻地站在那,望着他进去。
“我的女强人小姐,可否赏脸陪我吃顿午餐。”
埋头在工作的邵美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博文,天呀!真是你。”
邵美媚立刻送上一个热情的拥抱,实在太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
“想你嘛!所以就放下所有的工作,冒着被人炒鱿鱼的风险过来看你啰!”
“贫嘴!你最爱拿我开心了。”
傅博文一笑置之。
“你是怎么进来的,怎么我不知道。”
邵美媚一边问,一边拿起手提包。
“当然是走进来的呀!怎么问得这么奇怪。”
“不是,我是问……唉,没有什么,我们去吃午饭。”邵美媚勾着博文的手,走出办公室。
想必博博文把秘书小姐迷得七荤八索,连最起码的通传都忘了。
他们一步出办公室,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男的英俊,女的艳丽,好一对才子佳人。
“怪不得老公说他们是绝配,一点都没错。”
站在后面的文晴和于惠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那不是止中你下怀吗?”
于惠皮笑肉不笑地道。今天的局面,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文晴,最大的情敌没有了嘛!
文晴白了她一眼,又自顾地说:
“才貌兼备的男人不是没见过,你大哥,也就是我老公,还有你弟弟,都是其中的典范,老公成熟、沉稳,有成熟的男人魅力。这种男人,乍眼一看,是没有什么的,但如果是看久了,你越发被那种独特的气质吸引,不能自拔……”
“就好像你一样泥足探陷,不可救药,—想到你的天才老公就失魂落魄的,是不?”
于惠是出了名的嘴不饶人,大嫂又如何?照损,一点也不顾嫂子的面子。
不过文晴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继续说:
“至于于诺那个小子,他比你大哥稍稍好看一点点,又加上年少有成,当然是意气风发,走到哪,自然而然会吸引一大群人的目光。而那傅博文相较于他们两兄弟由内而外的魅力是截然不同,他俊逸斯文,举止谈吐间极具文雅,尽管他在我们公司身居要职,但压根儿就没有一丁点的商业味,反而是具有那种艺术家的独有气息,就是那种气息,像磁铁般地将女人的目光全吸过去,深深为他倾倒。”
“哇!好厉害哦!想不到嫂子对男人有如此一番的深入研究。小女子真是自叹弗如,佩服!佩服!”
于惠俯首抱拳,佩服得五体投地。文晴洋洋得意地仰着头,虚荣心膨胀到极点。可惜,好景不长,不到两秒,于惠伴随着她的满腔怒火再次抬头了,脸上尽是恐怖厉色,捏着文晴的鼻子,开始她那连珠炮似的训话。
“我告诉你,你的举止言谈已严重损害于家媳妇的高贵形象,理应逐出家门,念你初犯,今次原谅你,若再犯,定必家法侍候。你是向天皇老子借了胆,是吧!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办公要地之上,在未出阁的小姑面前大谈你老公之外的男人,你不怕老天爷给你安上个红杏出墙兼恶意教唆的罪名,当下就来一个响雷,劈死你……”
“我好怕哦!”
文晴立刻装出一副极度受惊的样子,只差没跪地求饶。
“知道怕就好,以后记住!除了我哥,也就是你丈夫——于信先生以外,不准你偷窥别的男人,特别是那个样子像女人的傅博文,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尊敬的小姑大人。”文晴受教地低下头。“为了表示我的忠贞,那我立刻去陪我老公吃饭。至于你——吃自己吧!”
说完,不等于惠反应,便向于信的办公室奔去。雪纺的及膝袖随风舞动,活像一只粉蝶,轻盈灵动。
难道爱情的魔力真有如此之大,能让一个女人在短短的数月里,由头到脚判若两人?铁铮铮的事实摆在眼前,勿庸置疑。
于惠长叹一声,独自步人电梯。
忽然间,她也好想找个伴,一个可以长伴左右、互诉心声的伴。
何时她不再喜欢独自一个了呢?是因为什么原因,她不愿细想。
“一切还顺利吧?”博博文低着头,搅着咖啡,轻问。
“工作还可以。”邵美媚却是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
“别的事呢?顺利吗?’
“你以为呢?”邵美媚自嘲地笑了笑。
本来她以为凭她对他的爱已足以让他放弃报恩的念头。谁知,他一样是这样的牛脾气。
“你想告诉我,我的好意要付之东流?”
当初,原来跟随于信回来的人是傅博文,但由于傅博文有意推搪,才由她代替,她明白他的那份好意,但她实在是无能为力,糟蹋他的好意实非她所愿。
“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办,我除了用工作减少他们相处的时间以外,再也做不了什么。”
经过上次那一件事,于信明星地疏远她,哪怕是一句闲话他也不让她多讲,都怪自己的一时鲁莽,四年都等了,也不差那一两天,可偏偏自己——天!她好后悔啊!
“为什么你不设个局来……”
“我不是那种不择手段的女人。”
“更重要的是你舍不得让他背上不明不白的罪名!”
对于傅博文说话的一针见血,邵美媚是习以为常,又非常讨厌,在他面前她根本没有半点隐私权可言。
“你有办法吗?”
“你以为呢?”傅博文给了邵美媚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以他的性格,要他主动离开文晴是根本没可能。但如果女方首先提出,那应该另当别论了。”
邵美媚慢慢地细嚼着傅博文话中的含义,思绪也逐渐明朗。
为何先前文晴突然提出离婚?
“一个女人主动地向一个男人提出离婚通常有什么原因?”
“一是那女人对那男人死心,一是那女人太爱那男人,愿意让他自由。”
听了傅博文的话,邵美媚更肯定自己的想法,心里有个底,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傅博文望着邵美媚的阵光变得狡黠,女人再精明,一遇到爱情也会变得糊涂,以至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文晴轻轻地打开于信办公室的门,探出头。
他还在工作。
九点了耶!难道他不饿吗?那个邵美媚真是不安好心,滥用职权,一时说开会,一时说加班,一时又说讨论,将地老公与她谈情说爱的时间通通剥夺,好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共进午餐,顺便交流一下感情,谁料邵美媚又不时打电话来滋扰,害得她大好心情即时掉落谷底。
不知不觉间。文晴已来到于信的不远处,他有性格的面孔也完全呈现在她的眼前。
她最爱看他现在的摸样,专注全神地连地就站在他跟前都毫无所觉。突然间,她兴起了想吓唬他的念头。干是文晴蹑手蹑脚地走到他的身后,快速地转过他的头,俯首便是一个深吻。
于信先是一怔,随即便回应以同样热情火辣的深吻。她总是让他防不胜防。
“不要做了,好不好!”
文晴坐在于信的大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不断地细吻着他刚毅的下巴,实行柔情攻势。
“还有一点点,做完再陪你,嗯!”
“你是大老板,偷个懒不行吗?”
文晴不依地捏着于信的领带,嘟起红唇。
“就是老板才要以身作则,要不然,怎么服众。乖,回去准备好夜宵,我待会回去陪你一起吃。”
“难道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非要我走不可!”
看见她那副山雨欲来的模样,于信连忙哄道:“我是太想你了,几乎分分秒秒都想,如果你还在这里,那我原本只要几分钟就完成的工作,就要延长到十几分钟。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的工作效率大打折扣。”
“哦!原来是我文大小姐魅力太十足的缘故。”文晴听了,当下又变回了柔顺的小妻子,“好吧!我先回去。可是我警告你,十点半就要回来哦!”
“嗯!嗯!我知道了,快回去,小心开车。”
于信一边叮嘱一边推文晴出门口,都怪自己言而无信,喜得自己的妻子都不相信自己了。看!又来了。
“你真的要早点回来,要不然我不等你的。”
“嗯!”于信还补上一吻,以争取信任。终于文晴喜滋滋地走出了门口。
“做什么夜宵好呢?芝麻糊?西米露……”
“文小姐——”
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文晴的自言自语。
“邵小姐——你好!现在才下班。”
文晴客套地说着话。
“是呀!有空喝杯咖啡吗?”
“这——”
邵美媚一反常态的热情不禁让文晴起疑,但——
“好吧!”
她就要看她耍什么花招。
“你不会以为找请你出来就喝杯咖啡那么简单吧?”
“当然——”文晴会意地笑了笑。
“那我就快人快语了,我希望你可以放开他……”
“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
“他根本不爱你。”邵美媚说得斩钉截铁。
“那他就爱你喽!”脸上的微笑仍是淡淡的。
“当然!在美国的四年多里,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我们都是亲密无间的,我了解他胜过了解自己。”
“我不在他身边的期间,谢谢你帮我照顾他,不过,以后不用再麻烦你了。”言外之意,心照不宜。
“你以为你可以吗?你了解他有多少?你或许知道他对工作总是一丝不苟,但你又知不知道他对衣着有什么讲究,他认为一丝不苟的衣着可以让他赢得顾客的信任,所以,除了西装带恤衫都是笔直以外,他连很细微的地方都十分注意。他的恤衫的领子、腰带的扣子和裤子的拉链总会排成一条直线;领带尖总不低过腰带的扣子;恤衫袖口总比上衣袖口长一寸,裤脚……”
文晴脸上的微笑本就坚持不住,她怎么不知道他这么造作。可总不能对你的情敌说:“我不留意他这些的。”
于是文晴又重新挂上“亲切”的笑容,说:“他在我面前总是很随性的,毕竟我是他的妻,他不用像对外人一样面对我。”
“他的妻。多亲密的称呼,那你知道他喜欢什么体育运动吗?”
“他不喜欢运动的,他只喜欢看书。”
文晴的一口咬定却换来了邵美媚的耻笑。
如她所料,她真的这样答。于信一向给人的外表感觉都是很稳重内敛.谁料——
“他喜欢篮球、溜冰,而且都很棒。去年的平安夜,他带着我偷溜出公司开的联欢晚会到了溜冰场,一整晚,他就带着我飞驶、转圈,全场的人都为我们欢呼、呐喊,直到午夜十二点,他又拥着我共同迎来新的一年那一刻,是我这一生中最幸福的一刻……”
望着自己情敌陶醉不已的模样,文晴气得咬牙切齿。好一个于信,在她面前就一个大木讷的呆样,在别人面前就一个大情圣的模样。可恶!
看着文晴渐渐变色的脸,邵美媚知道自己已成功了一半,现在是她进一步攻击的最佳时机。
“在美国的时候,他总是没日没夜的工作,我问他为什么要这般辛苦,他说他对父亲的恩惠无以为报,只有努力地工作来表示他的一点点心童。他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出于这一点,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意愿,继续与你保持这一层婚姻关系,也可以忍受你的无理取闹,答应你所有的要求。”
文晴沉默不语,她知道她所讲的句句都是实话,出于报恩才甘愿留在她身边不是没可能。
见文晴不语,邵美媚知道她成功了一大半,又说:“当然,我相信你是爱他的,所以才想把他留在身边。但如果留下他的是一份恩情而不是一份爱,那么还有什么童思。爱一个人不应该这么自私的。”
文晴听着听着,越听就越觉不妥,这些话不是应该她说的吗?怎么换她说了,她那岂不是成了第三者。怎么可以,她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邵小姐,你诚然是逾越了,他爱不爱我,我又爱不爱他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与你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再者,我老公除了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之外,同样也是一个主动型的男人,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爱你,那么他一定会向我提出离婚的要求。但是,他没有。所以,一切都是你的一厢情愿,他根本不爱你……”
“他爱我,也只有我才有资格爱他。像你连他喜欢什么运动都不知道……”
“我们现在不是问答比赛,我不一定要知道他的一切才有资格爱他的。更何况,爱一个人根本不需要什么资格,你显然是把爱情公式化了。”
邵美媚被文晴说得无言以对,想不到会被她反唇相讥,方才做出的努力岂不白费。
不给邵美媚有任何反击的机会,文晴紧接着开口:
“我知道我丈夫是热心了点,对每一个人都好得无话可说,所以难免叫一些‘多情’的人误会。像今天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敢奢想这是最后的一次。我深有体会作为于夫人的劳苦,每隔三两天就要驱赶那些狂蜂浪蝶,真是劳心又劳力。好了,我想我们谈得已经够久的了,以前我是两三分钟便打发了。邵小姐,今天真的很谢谢你的咖啡,但是我不希望再有这样的荣幸。”
说完,文晴头也不回地离开。
默坐在座上的邵美媚怨毒地注视着文晴远去的身影,双手死死地握着杯子,直到关节发白仍不放手。
她不会这样轻易就放弃。
一出了咖啡室,文晴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幸好平时被于惠耳濡目染惯了,训练有肃,才不致让那女人压得死死。
那女人也真不是普通的变态,居然连她老公的恤衫袖口露在上衣袖口多少寸也知道,如果她再听下去,恐怕连她若公身上有多少条毛都可以在她口中得知。
这还不算,她最气的还是老公拥着她一起去倒数迎新年,她怎么就从没见他拥着她迎来新的一天,又从没听说他会打篮球,溜冰……他为什么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然而对她却只宇不提,他到底爱不爱她?
他好像从没说过,她自是从没听过。一直以来都是她说爱他,舍不得他,他却从来没有回应。
是她爱得他太汹涌、太澎湃,以至于他根本来不及或根本没机会回应,抑或,他根本就从没想过要回应些什么。
他的心就好像没人的领地,一个所向披靡的侵略者在它之上登陆,然后用了四年多的时间蚕食鲸吞,她不相信那块领地还原好无缺。
多希望他在她身边是因为他爱她而不是她爱他。
恍恍惚惚间,文晴已不知不觉到达家门口,正要拿出钥匙开门,门忽然间自动开了,从里面蹦出来的于信劈头就是一个结实的拥抱。
“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打你的移动电话又打不通,问妈又说你没去那,你……”
“在路上我撞见了个老朋友,聊了几句,所以便迟了回来。”文晴答得很不耐烦。
“那来吃糖水吧!我煮了你最……”
“不吃了,我好累,想睡。”
“那我帮你按摩一下。”说着便把手放到文晴的肩上。出乎他意料之外.文晴竟然侧身避开。
“不用麻烦了,洗个澡就可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浴室,留下错愕的于信。
于信放下僵在空中的双手,心头千回百转。
两个小时前还见她活活泼泼的,两个小时后却要面对她的少言、冷淡,那感觉就像从天堂掉进地狱般,让人一下子无法接受。
从浴室出来,文晴依然一声不哼,自顾上床睡觉。
“是不是朋友有事?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忙。”
“不是!”文晴背对于信,极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
“那,你为什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于信仍旧关切地问,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什么时候,她不再需要他吐露心事,亦不再需要他知晓她的事。
她是不是已经不需要他了。
夜空中,银白的月亮透过玻璃窗,静静地照着。柔和的光辉撒满整张床。月光之下,照出的不再是相拥的一对,而是相背的两个。
于信尝试靠近文晴,而她总会把距离拉开。几次之后,于信再也不敢靠近。就这样他们之间形成了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寒冷的秋风不断地灌人,冰冷着两人的身,还有心。
于信把自己的被褪去,将鸿沟填满,阻止冷风的侵入,以免她受凉。
他紧紧的拥着只能盖住半边身的被,了无睡意,多想现在拥着的是她,而不是一张冰冷的被子。
文晴紧闭着眼睛,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底的黑洞,一种不明的情愫在她的胸臆间酝酿、涌动,窒息的感觉冲斥她的全身,让她无法思考,感受,聆听。她想大喊,想驱走这种难受的感觉,却觉得疲惫不堪,全身乏力。她讨厌这种无力感,她要宣泄,对!她的整个身子都必须要宜泄。
文晴一下子翻转身,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于信,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间,用力地吸着他温热的气息。
就这样一头裁进去,什么也别想。
“是不是冷?嗯?”
于信翻转身,抱住她。她还是要他的,这种认知让他半吊着的心重回平地,变得踏实。
文晴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往他怀里钻,纤细的腿乘势滑入他的两腿间,不断地磨蹭,雨点般的细吻一一落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像带了魔力的手自由地在扣子间游走,势如破竹。
于信原本冰冷的身子一下子燥热起来,他连忙制止腿间滑行的脚。
“怎——怎么了?”
干信被撩拨得方寸大乱,需千辛万苦才说出话来。
文晴依旧没回答,吻仍密集地落下,无骨的纤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滑向于信的小腹。
于信猛地一颤:“你……”马上将她的手抽出,按在头顶,双脚横压住她的,让她动弹不得。“你……你这是做什么?”于佰气喘啉咻,声音沙哑却掩不住满腔怒气。
文晴无辜万分地望着于信:“什么做什么?”她反问得理直气壮。
“你今天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就可以使起性子胡来?”于信厉声地斥责,要骂醒她,更要骂醒自己。
“痛,好痛!”文晴怔怔地望着于信,幽幽地说,像是要告诉自己,自己内心的感受,
以为是抓得她太用力,于信缓缓地放开手,移开横压住她的腿。
“好辛苦,我真的好辛苦。”她眼神空洞,自顾抓着胸前的衣服喃喃低语,不时用力扯着,用脚踏着,样子极度难受,于信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
“哪儿痛?很辛苦吗?是不是手?”
他连忙拿起她的手揉着,忧心万分。
文晴没有回答,用力地呼吸着,像是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于信越看越慌,心乱成一团。
“晴!说话,告诉我哪不舒服?”
文晴仍旧没回答,嘴里发出难受的嘤咛,手挣扎着想挣开于信的双手。
“天!你说话!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哪儿痛!”
对她,他实在束手无策,她总有办法令他抓狂,他该怎么办。
“走开,不要你管!”
文晴挣脱了于信的双手,转身背对着他蜷缩着。
“你要使性子,闹脾气是不?好!我陪你!”
他也是人,他也有脾气的。现在,他是气得不能思考,不能言语,只能用动作表示他的怒气。
用力扳过她的身子,重重地吻下去,封住她嘤咛不休的唇,他不想再听见那痛苦不堪的嘤咛,它让他的心烦燥不安,无所适从,筒直要发狂。
她要使性子,他就陪她使到底。是她惹毛了他在先,别怪他还以颜色。
窗外,忽然飘来一朵乌云,遮起了孤寂的月亮。宁谧的夜空中飘起了一阵毛毛雨,纷纷洒洒,为秋天枯燥的大地增添了不少诗意。
云雨过后,碧空如洗,繁星如坠,羞答答的月亮慢慢地露出半边俏脸,躲在云后,像是窥探着什么。
柔和的月光又再度洒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到处弥漫着醉人的温馨和宁逸。
文晴已沉沉睡去,睡梦中,她的唇畔尤带幸福的甜笑,煞是满足。于信移了移手臂,想抽出被她枕麻的手臂,只是一下子就惊动了睡梦中的文晴。
“不要,不要走。”
本来抱着他脖子的手蓦然加紧。
“好,好,不走,不走。”
于信连忙安抚,才又使她沉沉睡去,而他再也不敢移动半分,生怕又惊动她。
他不知道原来他叫她如此不安,连在睡梦中也担心他的离开,对她的爱,他以为用行动表示已经足够,却不知他的自以为是会令她提心吊胆、若即若离。
紧紧地将她拥入怀内,不让她和他之间有任何的间隙。
中午十二时,“文衡”大楼已人去楼空,而文晴坐在办公室内办公,
她右手握笔,左手按住文件,挺直腰干,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文件,看似正经八百地办着公。
但只要你定睛一看,马上就会发现她其实是在发呆,而且程度还不轻。她的这个动作已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看来会有继续保持的迹象。
他到底爱不爱她呢?她就是想着这个问题。
正在文晴想得入神之际,于惠闯了进来。还未等文晴反应,她一手就拉着文晴跑。
“惠惠,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嘘——别说话,我带你去听些好东西。”
文晴看着于惠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禁心动,当即就一声不哼地跟着她。
她们来到于信的办公室门前停下。于惠示意就在这里,叫她留心听。
文晴侧着头,倾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里面好像有两个人在说话,一男一女,男的像是于信,女的像是邵美媚。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一有这种认知,文晴更加打起十二分精神,竖直耳朵,坚决不放过里面的任何风吹草动。于惠悄悄地打开一条门缝,让收音效果更佳。
“我不要做你的好助手、好妹妹,我要做你的妻子、你的女人。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美媚,别激动。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妹妹,从来没别的想法。也不敢有别的想法,你是那么优秀而我是有妇之夫,你……”
“我不在乎!只要你是用心去爱我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爱你!”于信出奇的直截了当,着实令文晴吃惊。
“不,你是爱我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从来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爱人是什么滋味,你不可以一日咬定你不爱我。”
“如果这句话你在几天前说,我一定不能反驳你。可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跟你说,我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的,而且我还知道我爱的人是文晴,我的妻。”
“不,你根本不爱她,你对她只是一种责任罢了,你说,你不爱她的……”
“美媚,冷静点——”
“在过去的四年里,你陪找走过了很多风风雨雨,无论成功、失败、欢乐,悲伤,你总在我身边鼓舞我,激励找,所以我一起把你当亲妹妹来疼爱。事情就是这样,你必须接受。”
“我不接受,她有什么好,她一点都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爱吃什么、爱喝什么,她甚至从未为你做过任何事,她有什么资格去爱你,又凭什么得到你的爱!”
“她有,而且这世界上除了她,再也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了。在过去的四年多里,我一直都在外国,从没尽过半点做丈夫应尽的责仟。而她,却从未有过一句怨言,更从未责怪过我。那试问我又凭什么让她苦苦等了四年,白白的浪费了四年宝贵的青春以及四年来从未间断过的思念和爱。她付出的远远比你和我想象的还要多。”
房内有一刹那的沉寂.不一会儿传出了悲切的喊声。
“可是——可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她也深深地爱着我,而我,也同样,深深地、深深地爱着她。”
“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从来没有她,那你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房内传出了一阵阵彻心彻肺的悲泣声。
门外,文晴早已掩面痛哭,现在已成了一个泪人。
“你真幸福……”于惠抱住文晴,也有明显的哭意。
“他……说不……终于……说不……”
优雅的餐厅内,流泻着柔和轻快的音乐,和外面跳跃明媚的阳光组成绝佳的配对。
邵美媚坐在窗边的位置上,一个享受阳光的极佳位置。她若有所思地望着灿烂的阳光下繁忙的街道,一动也不动。坐在她对面的傅博文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她。
他从来没想过她也有憔悴、消沉的一天。高傲且自负的女人,却偏偏在感情路上摔得体无完肤。可悲!
“如果外面的景色真的那么吸引你,何不摘下墨镜,这样会看得更清楚些。”傅博文诚心地建议。
邵美媚慢慢地转过身,面对着傅博文,全黑的墨镜让人看不见她的眼睛,更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有些事情,还是看不清的好。”她幽幽地说着。
傅博文莞尔一笑:“你找我不是要我听大道理的吧?”
“我想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散散心。”
“那公司的事呢?你放得下吗?”
傅博文明知故问,对于公司的事,她比于信本人还着紧。
“我想你帮我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代替我的位置。”
高傲如她,又怎能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所以她选择逃避。
傅博文好像早料到她有此需要似的,随手就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递到她的面前。
“他或计是你想找的人。”
邵美媚拿过卡片,慢慢地,木然的嘴角露出了—抹冷冽的笑。
“想不到你早替我安排了,勿忙之间,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报答你这‘朋友’的照顾周到。”
“我并没有做什么。”傅博文一脸的若无其事。
“是的,你确实没做什么。”
他充其量只算是在一旁推肢助澜而已,让原本模糊不清的事加快澄清而已。然而,就是他这个可有可无的动作,让她的梦在一瞬间彻底清醒、彻底幻灭,
“认清事情的本质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或许吧!”邵美媚无力地回答,现在她只是想逃到一个没有他的地方。重筑自己的尊严、自信,重新做回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邵美媚。
“他真的那么好?值得这样出色的你为他伤心?你为什么就不考虑一下我,或许我比他更适合你。”
“你——哈!哈!”
邵美媚突然间有一股想大笑的冲动。
“我不以为这样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比不上他?”
傅博文皱着剑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并没有说你比不上他,只是稍稍精明的女人在你同他之间都会取他而舍你。”
“为什么?”傅博文更不解。
“精明的女人找伴侣是想找值得信任、可依靠一生的,像他,纵然平凡却永远的可靠、可信。在他面前,我可以放下面具,不需伪装掩饰,更不需提防猜忌。而你——”邵美媚感叹地摇摇头,“你非常的出色。因为出色得近乎完美,所以让人看不穿、猜不透。聪明的女人不会蠢得靠近危险,自寻伤害。”
“你现在不是在我跟前吗?”
“而我却从来未曾靠近过你的心,我甚至还不太清楚我在你心目中是敌人还是朋友。”
“我从不知道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是这样难以猜度的。”傅博文笑得好天真、好迷人,而在邵美媚眼中看来,他更令人难以捉摸。她直觉,他笑得越无害,就越是危险。
“真不知道爱上你的那个女人是福还是祸。”
邵美媚突发奇想,傅博文也为之一怔,随后又是那一成不变的优雅笑容,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真的很想很想看看,你为爱情失控发疯的样子,一定很精彩。”
邵美媚满心期待那一天的到来,比任何人都期待。
傅博文只笑不语,视线慢慢地转向窗外,示意不想多谈。
失控发疯?他会吗?毕竟任何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有什么是他不可以驭驾的,包括她的情绪,她的人,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