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局外人任云起说话了,“这应该是属于两位的隐私。”
他扶着不知该做何反应的岑羽青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于今天这场闹剧,不打算继续参与。
“这个部分,我与羽青不便介入,恕我们先告辞。”
方语彤对于自己莽撞行事,这时可说是后悔不已。虽然她与羽青是多年好友,可是这种事教她给知道——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一格外令人尴尬。
丢脸事一天两回,而且知道的人一次更胜一次!
老天,她不要活了!
“让我死了吧!”她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双手将已然绯红的脸整个给遮盖住。
“你还好吧?”
亚利克就算听不懂她话中的含意,但从她的动作看来,倒也不难猜出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不好!”听到他这么问,方语彤猛然抬起头来,以自认为最凶恶的眼神盯着他。“发生这种事,你要我怎么好得起来!”
“噢?我倒不觉得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木已成舟,不如坦然接受。反正他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在两相情愿下有了超友谊关系,实在不需要大惊小怪。
再说,他要的可不是短暂的一夜情。
她是第一个让他动心的女人,只要能留下她,让她待在他身边,使些小手段也是无可厚非,虽说这些小伎俩谈不上光明正大……
不过,无妨,目的达成即可!
现在,她虽然对他还有排斥之意,不过,他相信,只要他能攻破她的心防,她一定能接受他。
“你当然不觉得,”方语彤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拒绝再让他给激怒。“丢脸的又不是你!”
他是男人,当然觉得这种事根本不值得一提。
“丢脸?”他皱起眉头,对她以“丢脸”两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颇有微辞。“和我在一起,让你觉得丢脸?”
“不是。”方语彤双手一摊,对于他的缺乏理解能力,感到十分无力。“你别老是曲解我的话好不好?”
“既然和我在一起并不丢脸,那么这事何来的丢脸之有?”
“哎呀!”她生气得双手擦在腰上。“你是外国人,你当然不懂!我是云英未嫁的闺女耶,居然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当着众人的面全抖了出来……这……”从学校毕业之后,她自认脾气已经改进了许多,可事实证明,她还需要心灵再造的工作。
“发生在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再自然不过,这在每对相爱的男女之间也是再寻常不过。”
相爱的男女?他的这句话让她皱起眉头。
“等等,你说什么?相爱的男女?”
她可不觉得他们的情形可以用“相爱的男女”来形容,充其量只能叫——两个失去理智的男女!
“难道不是”
亚利克靠近她,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同时掬起她的纤纤玉手,将之放到唇间,轻轻地在她的手心、手背各印下一个吻。
“当我第一眼见到你时,爱神便在我身上施了魔法,让我想要不计一切朝你飞奔而去……虽然你还在抗拒这事实,但是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与我心中相同的火花,它就叫一一爱!”
他的话非但无法打动方语彤,反倒教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跟什么”她用力的抽回被他给握住的手。“别的女人吃你这套,可不代表在我身上就管用!”
他要是不吃模特儿这行饭,改行去演戏,那座奥斯卡小金人对他来说,肯定如探囊取物般的简单。
想用花言巧语迷惑她?开玩笑,她方语彤可不是被耍着长大的,以为他这点小小的伎俩就能骗得了她?
他再等一百年吧!
“不管你信或不信,”亚利克不打算反驳她的话,“不过,我必须说,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别的女人。”
“哈哈哈!”她夸张的大笑三声,“就算在你之前,我是完全的没经验,不过,你知道的,我们台湾有句谚语一一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我虽然以前没和男人上过床,不过,这可不表示我会相信你的谎话。”
一个没经验的男人会对床第之事如此熟悉?骗谁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岂不是自个儿赤身裸体,对着想像中的女人做过不少次练习了……要真是这种情形,那未免也太好笑了!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对她激烈的反应,亚利克仅只是报以一笑。“我的意思是,在你之前,我从没对别的女人认真过。”“噢?”方语彤挑起一道柳眉,“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告诉我,性与爱是可以分开的?”
“如果你想要我这么说的话。”他从善如流的回应。
“笑话,谁想听纯粹动物论的屁话?”
有性无爱,简直和动物没两
更可悲的是……她好像也落入这畜生道中……而更令人难以启齿的是,在当时,她的的确确是乐在其中。
“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此时的他可是完完全全的委曲求全。“不过,你不想听的原因,应该是因为你不赞同它。”
“当然!我怎么可能会赞同那种低等行为?”
“嗯,我想也是。”他沉吟了一会儿,“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他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我明白我们今天是在爱的基础下,完成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事。”
“爱的基础?”方语彤讶异得连嘴巴都忘了关。
老天,他又是从哪里得来这个结论
“没错,你反对有性无爱的性关系,这就表示,你一定是因为爱我,所以才同意与我发生关系。”亚利克以她的论点自行演绎出这个结论,“事实证明,我们是相爱的!”
他出其不意的紧紧抱住她,无视于她的挣扎,利用体型上的优势将她困在怀里。
“太好了,语彤,我爱你,你爱我,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了——
“我们什么事都不会做!”她在他怀里,勉强将这几个字给吼了出来。
不过,她的反对并不被接受,亚利克迳自将他的答案给说了出来——
“我们结婚吧,语彤。”
结婚?与亚利克·路契夫?开玩笑,她方语彤可没疯!
好吧,她承认,他真的是个非常迷人、风度翩翩的伟岸男子……这样的男人,拿来当情人的话,简直是棒透了!
不但可以带出场,让众家女子嫉妒到心里生疮,还顺道做足了自己的面子,那景象说有多拉风就有多拉风!
想想,所有人眼光的焦点全摆在他身上,这情形光想,就能满足她那要不得的女性虚荣心。
可是,这是情人,可不是老公!
她的老公呢,不必帅、也不必很有钱,只要很爱、很爱她就成啦!
就算面对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时,她的老公也要能面不改色的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撒谎道:“我的语彤,你是世界上最美的!”
是罗,她要一个爱她至死不渝的男人,就算在她人老珠黄、青春不再之际,也能牵着她的手,共度每个日夜晨昏……这是多美的一幅景致
可是,这样的一幅景致,她怎么也没有法子将之投射在亚利克身上!
她绝对相信,时间不但不会减损他的魅力,反而会在他身上增添一股成熟男子特有的风采。
当她已经是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时,他还是个凤采翩翩的男人……这教她怎么受得了
除此之外,她还是个嫉妒心超强、占有欲特旺的女人,她绝不能容许别的女人觊觎她的男人,尤其是要携手共度一生的男人!
归纳以上种种情形,为了自己好,不论她多么的渴望亚利克,绝对不能任自己的心沉沦。
可是面对亚利克超强的柔情攻势,以及他那足以迷倒世上所有女人的风采……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嘛!
如果说她可以逃得远远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这倒也好办……可是事实上,她不能!
若是她想离开他,不要说任云起不准,就连羽青也不同意,而她爸妈更是以任云起的意见为依归……
老天,她简直是众叛亲离,处于孤立无援的状态下嘛!
不成,山不转路转,路不转她转!
就如同她说的,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她一定要尽全力扭转这不利于她的劣势!即知即行是方语彤的优点。于是乎,她立即打了通电话给长她十岁的大哥方震字。
“哥,”电话接通后,方语彤立即发难,”你一定要帮我!”
“怎么,你又没钱”
方震字听到宝贝妹妹那千篇一律的开场白,直觉的联想到她肯定从父亲身上挖不到足够的零用钱,才会打电话给他。
“不是啦!”她抗议道,”人家我真的有麻烦了啦!”
“你会有什么麻烦?”
“哎呀……”这事要教她怎么向自个儿的亲大哥启齿……“你别问了嘛!”“我不问的话,就算我想帮你,也不知从何帮起!”
“怎么会?”她认为这事就算她大哥不知情,也一定能使得上力。“你一定帮得上忙的啦!”
“喔?”他可不这么认为。”要我怎么帮忙,先说来听听!”
“这个……哥,是这样的啦……”她支吾其词。“我记得你有些朋友好像挺喜欢上高级酒店,找漂亮又有气质的女人寻欢作乐,不是”
“你想做什么?”方震字在电话的那头皱起眉头,总觉得事有蹊跷。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的朋友最近来台湾,需要个女伴游——”
在打电话前,她已经编好了一整套合情合理的剧本。
“你知道的,就是‘那种’女伴游嘛……那我朋友不晓得要上哪儿找这种女伴游,所以找我帮忙想办法……我就想罗,哥你不是有些朋友特别爱好此道所以我想你应该有管道,帮我朋友这个小忙嘛!
“你这朋友是谁?”他直截了当的切入问题核心。“我认识”
“这个……”她没料到大哥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你应该不认识……”“那好,我不认识的人这个忙我也不必帮。你去告诉那个我不认识的你的朋友,就说你对此事是无能为力。”
“等等、等等!”老天,她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你应该认识啦……”羽青,我对不起你,请不要怪我!方语彤在心里默默祈求岑羽青的原谅!“谁?”
“羽青,岑羽青。”
“她?”他记得她,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是语彤的大学同学。“她怎么会有那种需要‘女伴游’的朋友?”
她看起来比语彤还要乖巧,有可能认识一个性好渔色的男人
“哎呀,那是她爸朋友的儿子啦!”
岑伯伯,我也对不起你!在方语彤的“对不起名单”上又多了一员。
有句话说得好,当你说了一个谎言,就必须以另外一百个谎言来圆第一个谎。算一算,截至目前为止,她说的谎已经多到数不清
“哥,一句话,帮不帮忙?”
再这样下去,事情一定穿帮,与其如此,她不如及早放弃。
方震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好吧,我帮你问问。”
“太好了!”她喜出望外,“哥,既然你都要帮忙了,那么就送佛送上西天,你一定要帮我……我的意思是说,你一定要帮羽青的朋友找个美艳无双的女伴游喔!”
“美艳无双?”
“是啦,哥,我们总不能让外国人以为台湾没带得出去的女人吧!”他叹了口气,有这样的妹妹,肯定是他上辈子欠她的。
“知道了,这一、两天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
亚利克冷眼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女人。
“有事”
他的声音就如同他的眼神,冷得好比寒流来袭,教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你是亚利克·路契夫?”女子张着一双狐媚的眼,不断的向他送秋波,同时说着一口还算流利的英文。“我叫丽娜。”
“你是谁好像与我没有任何关怀。”
这种浑身充满铜臭味的女人,不论在哪个地方,都有着相同的特征——美艳,却是俗不可耐,总以为自己只要笑一笑、勾勾手,男人便会像只哈巴狗般的向前,任凭她们使唤。
“噢?”她笑了笑,抬起手来,以涂满了鲜红寇丹的指甲,挑逗的划过他裸露的结实臂膀。“无所谓,反正等会儿你就会巴不得要和我有关怀
本来妈妈桑说有个怪女人出了比一般高出两倍的价钱,要她到饭店来陪个老外时,她还不怎么乐意。
不过,看到他之后,她完全改变了当初的想法。
这样的男人,就算要她倒贴,她也心甘情愿。
“不见得!”他的脸上依旧不见暖意,反而有更趋严峻的倾向。“是谁找你来的?”
“谁找我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一我来”
她整个身子一软,作势要跌在他的怀抱里。
对于她的举动,亚利克既不躲避也不排斥,顺势将她给搂进怀中。
“嗯,你说得没错。”
他将大手罩在她的胸部上,轻轻的揉捏,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便引得她娇喘连连。
“不过,总该让我知道是哪个好心人,送我像你这么可口的尤物,好让我日后能好好的感谢他,你说是”
“啊……对……”他的动作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中断,反而不停地刺激着丽娜,让她完全不能自己。“妈妈桑说……是一个怪女人讨钱让我来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
怪女人?她的话让亚利克英挺的剑眉紧敛。
他认识、同时最有嫌疑的女人就只有一个一一
方语彤!
“亚利克,我们别站在门口浪费时间”她的性欲已经被他完全的给撩起。“我们进去你房里,再继续……”
然而他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同时将她给推开。
“怎么”
丽娜的脸仍因他刚才的举动而潮红着,她的气息更是紊乱得有如刚跑完百米竞赛。
“你的工作已经结束,现在,请你离开。”
他已经得到他所想要知道的,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
“什么?”她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我什么都还没做耶!”
亚利克懒得与她争辩,眼前,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待办。
“我建议你最好马上离开,要不然等我把警卫请上来了,那么难看的可是你。”
“你说什么?”她入行这么久,从没遇到过像他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我说,你可以走了,如果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遇上警卫才对。”
他退回房门里,当着她的面将门给甩上。
“很好,语彤甜心,你真的让我生气了!”亚利克的脸上尽是浓得化不开的怒气,“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事是做不得的。”
很快的,她将会知道,当一个男人的欲望掺杂着怒意,所做出来的“惩罚”,会是多么地令人——
蚀骨销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