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远古的蚩尤,她有份说不清的情愫在心底翻涌。一个悲剧英雄,终逃不过惨败的宿命,他是该痛恨天女魃的吧?
史册上记载他在凤凰山上与魃相遇、相爱,涿鹿一役,她助父赢取战争。蚩尤第四十八个兄弟长得跟他最相像,代兄被黄帝所擒。蚩尤带着剩下的十二名弟兄跑到地底,躲过黄帝的追杀。
而天女魃呢?她在那场战役之中耗尽能力,上不了天。所到之处禾田龟裂,天旱成灾,变得神憎鬼厌。
远古的一抹云烟在舒绛眼前浮现,凤凰山上的飞鸟鸣唱着爱的诗篇,但谁会想到,相爱的人会成为敌对的双方?天女魃并不知道她助父所赢的,是她心爱的男人。
远古的硝烟早已飘远,所有的根怨也早已消散。舒绛摇一摇头,把恍惚的心神收敛。总是这样,她读起这本蚩尤传本时,眼前总会飘浮着远古的景象,仿佛一切就在眼前,一切从没改变。
“唉!”舒绛长叹一声,也许她不该读这本书,这本书好像有股魔力,让她心神恍惚,让她一次次重见远古那场战争。
一双穿着长靴的脚停在舒绛前面,她从书本上抬头,顺着那双长靴向上看,是一个穿着长袍的娇小女子,正是那天在史库突然出现的刑媲擅。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史库中的史册拿到这儿来读。”刑媲擅一张娇小的俏面,带着一抹横蛮。
舒绛无意与她为敌,她有太浓的敌意。因为姜比邪?舒绛垂下头,继续渎她的史书。
“你说话啊,你以为有国王为你撑腰,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子吗?”刑媲擅见舒绛埋首读书,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她怒火冲天,一把抢过舒绛手上的史册。
舒绛仰起脸,“啪”地一声,刑媲擅一掌打在舒绛脸上。
“小姐。”兰娥站在一边,看着小姐被刑媲擅打,心里又气又怒。
舒绛霍然而起,这个看似娇小柔弱的小女人,居然如此野蛮。
“你……”舒绛摸着脸蛋说不出话,看着那张娇横的面孔,她打不下手。
“我打你又怎么样?国王打得你太轻了,就让我来代他再教训你。”刑媲擅昂起脸孔,站在舒绛的跟前,她只到舒绛的腋下,刑媲擅更觉得自卑。
“你别太过分,否则我不会客气。”舒绛没想致她打了人,竟然还理直气壮,舒绛恨不得也回她一巴掌。
“哼!你不客气?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父亲是丞相,我是未来皇后,我和国王早有了婚约,婚期就在今年年底。别以为国王迷上你就是喜欢你,他只要看见女人就失了魂。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太清楚他了。”刑媲擅胡说一通。
舒绛掉头走回宫中,她根本不需要理会这个娇蛮任性的小女人。太好笑了,跑来这儿算是警告她?姜比邪和她已有婚约?他有婚约关她什么事?但为什么心里觉得很不舒服?还有股想哭的感觉。
不!她不应该这样的,他是地下君主,虽然没有后宫妃嫔三千,但他会爱她吗?
对他的爱,她不敢奢望,他既是个寡情的君王,又怎么会给她爱?想想当初他打得她半死不是最好的明证?她身上的伤虽已好,但对这种君王,她还是保持一定距离好。
“你好大的胆,本小姐还没说完话,你居然敢走?”刑媲擅快步跑过来,在舒绛身后踢了一脚。
舒绛扑倒地上,手肘上擦损一层皮,愤怒屈辱倏时涌上心头,她不还手并不代表她懦弱,她不打她也不代表她不敢。
舒绛站起来,转身举手“啪”地一声,清脆地打了刑媲擅的脸上。
刑媲擅没想到舒绛敢打她,她只愣了一下,双手不断绕圈,嘴中念动咒语,霎时从她的手中舞出一道红色的软鞭。
刑媲擅举鞭向舒绛挥来,兰娥看见刑媲擅打小姐,扑过来用身体护着舒绛。
“刑小姐,请你别这样,求求你放过我们小姐。”刑媲擅的软鞭“啪啪”地抽打在兰娥身上,兰娥痛得不断尖叫。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死丫头,竟敢保护她。你想死,我就打死你。”刑媲擅一面挥鞭一面咒骂道。
“住手!你这个娇蛮任性的小女人。”
兰娥被刑媲擅打个半死,仍用身体护住舒绛,舒绛想推开她,无奈兰娥死死抱着她,宁愿自己被打也不愿小姐受伤。”你这个不要脸的外族坏女人,敢对我说话?”刑媲擅抬脚踢在兰娥的脸部,兰娥惨叫一声,痛晕过去。刑媲擅扔开兰娥,举鞭又要打舒绛。
“手下留情!”宫门外走人二个巡城的卫士,原来宫女见丞相女儿来到宫中撒野,吓得冲出锦绣宫去找人。跑到宫门外见远处有几个宫中巡卫,一声惊呼引来卫士,而另一个卫士去找国王。
“哼!区区一个小卫士,也敢管本小姐的事?你找死是吧?”刑媲擅扔出一鞭,打在卫士身上怒骂道。
“小人不敢!小人认为,如果舒小姐有冒犯刑小姐,何不请国王陛下来定夺,相信国王会公平处置。”带头的卫士恭敬地对刑媲擅道。
“哼!小事一桩,何必要劳烦国王,你们快快离开,否则就别怪本小姐手上的鞭子无情。”刑媲擅蛮横道。
“放肆!”姜比邪听到巡城卫士的报告,急忙使起飞天术,快速来到锦绣宫。
他看见舒绛从地上爬起来,身上沾满血液,姜比邪心一下坠落谷底,立即伸手,一道蓝冥光向着刑媲擅射去。刑媲擅挥舞红鞭,舞出一团红光把自己罩在中间,蓝冥光化成细碎光芒罩向红光,红蛇鞭倏时断开一截截,刑媲擅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姜比邪走到舒绛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姜比邪的随从卫士苏迪亚这时候赶到,把刑媲擅抱离锦绣宫,又命宫女把兰娥把到下人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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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比邪把舒绛抱回寝室,他以为她受伤了,为她全身上下检查过后,看见她嫩白的脸上,有一个巴掌印,双手肘擦破皮,他眼里闪过残忍的寒光,目光中升起杀意。
“我没事。”看见他为自己忧心,舒绛心底荡过一阵暖意。
姜比邪没哼声,轻轻抚上她受伤的脸。
“痛吗?”姜比邪心痛地问。
舒绛摇摇头,虽有点痛,但在他的轻抚下,已觉得好多了。
姜比邪弯下腰捕捉住她的红唇,她不知道他刚才从巡城卫士那儿收到消息,有多心惊。她根本不懂法术,他怕她被刑媲擅的鞭,打得粉碎。
舒绛抗拒着推开姜比邪,姜比邪的唇亲过她受伤的脸颊,感觉到她的不快和推拒。
“怎么了?”姜比邪看着舒绛问。
“你不去看看刑小姐吗?”舒绛问。
“本王为什么要去看她?”姜比邪不解也有点不快。
“你伤了她,而且她是你未婚妻,你应该去看她。”舒绛低声道。
“谁说她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还没婚配,除了你,谁也没这资格当本王的未婚妻和皇后。”姜比邪皱着眉道。
“但是,刑小姐说你们从小就订婚了。”舒绛也皱起眉道。
“她的话你就信,本王的话你为什么不信?”姜比邪不悦地低吼,眼眸中闪过一抹火焰。
“哎呀。”舒绛想下床,却碰到手肘上的伤。
姜比邪马上扶她平躺在床上,温柔体贴地替她包扎好手上的伤,又在脸上涂上药。姜比邪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空气中流窜着一份暖昧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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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娥的伤比较重,被红蛇鞭打过的地方,现出一个个细小的肉洞,就好像被蛇咬掉一块肉,令人惨不忍睹。
红蛇鞭非一般鞭子可比,对于一个完全没有法力的人来说,红蛇鞭等于一条毒蛇,打在人身上,就等于被毒蛇啃咬,不出十天使毒发身亡。
舒绛这时才知道,如果姜比邪用法术打她,她真是十条命也不够死。
看过兰娥身上的伤,舒绛的心有说不出的难过,如果不是兰娥保护她,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便是她。舒绛打个寒颤,刑媲擅也太阴毒了,看她长得娇小柔弱,却如此蛮横恶毒。
皇宫内发生这等大事,令众臣震惊。刑比苏急急上殿向国王告罪,生出如此娇纵任性的女儿,刑比苏自知罪该万死,幸亏没有造成更大的过错,否则刑家难逃抄家的恶运。
刑比苏匍匐在地上请皇上降罪,姜比邪沉着脸没哼声,在难耐的沉默中,刑比苏全身发抖,自知养儿不教父之过,他大祸临头了。
“来人!”姜比邪沉默良久后,低沉着声音道。
“在!”大殿上走来二个全副武装的卫士,毕恭毕敬立于大殿旁。
“把刑比苏押下去。”
“是!”二个武土把匍匐地上的刑比苏抓起来。
姜比邪心底的怒火难以平熄,如果不是宫女的一力保护、舒绛早已香消玉损,所以又传令把刑家一家大小全部收押监狱等候处置。
刑媲擅擅进皇宫打人,目无王法,刑比苏纵女行凶,罪加一等。
满朝文武震惊,经刑媲擅这么一闹,朝中大臣知道舒绛非但不是赫罗人,更非懂法术的女人。
满朝文武只有哈朗元为刑比苏向国王求情,“刑媲擅罪无可恕,虽打伤宫女,但未至造成无可挽救的局面,请陛下看在刑家历代忠心护国,呕心沥血的份上,网开一面。”
姜比邪心里仍在恨刑姓一家,哪听得进哈朗元的话,他手一挥,制止哈朗元一再求情
“陛下英明,请陛下三思。”哈朗元跪在地上再三恳求。
“好了!本王自有分寸。对刑家一事以后再不许提起,否则休怪本王无情。”姜比邪大为恼火地道。
哈朗元匍匐地上,自知无法改变国王的心意。刑比苏罪不至死,但国王既已决定的事,又岂容他人反驳。
哈朗元无计可施,退朝后他仍了无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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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绛自兰娥受伤后,几乎天天守在她的身边,请过宫中御医帮兰娥诊疗,拿出宫中最好的药来治疗她的伤,但并不见起色。舒绛心里好惭愧,如果不是兰娥,受伤的是她。
舒绛正自忧心难过,宫女传大臣哈朗元求见。舒绛皱紧眉头,不解皇朝中的大臣何以要见她
舒绛慢慢走人宫厅,只见官厅上站着一个老态的大臣。矮小的身材,差点让舒绛以为见到白雪公主七个小矮人中的一个。
哈朗元看着娇媚百态,款款步出寝宫的舒绛,心底满意地点头,难怪国王会爱她。
“老臣哈朗元见过舒姑娘。”哈朗元恭敬地鞠礼,说不定以后她就是皇后,还是礼多人不怪。
“噢,哈老别客气。”舒绛搞不清这老人找她有什么目的,但很明显的,他并非要与她为敌。
“舒姑娘,刑媲擅进皇宫对你无礼,我在政代刑老向你致歉。”哈朗元又恭一恭手,一揖礼道。~
“为何要你代他道歉?”舒绛紧皱眉头不解。
“哎!说来话长,我看着刑媲擅长大,一直以来,待她如待自己子女。她对小姐无礼,罪该万死。我来并非请小姐原谅她,她被处死实不足惜。”
“皇上要处死她吗?”舒绛问。
“皇上要把刑家人处死。”哈朗元偷瞄舒绛神情,这女子自有一番不同于人的风采,地下皇城帝王之后从没规定非得本族人不可,国王要娶外族女子,自没有人非议。
“什么?”舒绛瞪大一双美目,不相信地问。
“皇上对刑家人的行为大为震惊,因此把捆家全部收监,刑家人该死,养出如此不肖子孙,有愧先祖,因此老臣特此向舒姑娘致歉。”哈朗元眼中浆过狡黠的眸光。
舒绛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都有听不懂哈朗元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哈朗元道:“我不知道能否劝得动国王,他未必肯听我的。”,
“只要姑娘肯劝劝国王,就足够了。”哈朗元心底佩服起舒绛来,这个女人不但有美丽的外表,还有聪敏慧黠的心,哈朗元对她的好感,一下子增添几分。如果国王有此后,是国王的福,也是百姓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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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绛自知道刑大臣一家被国王收监后,心里觉得很不安,虽然刑媲擅可恶,但也不应该把全家治罪。
舒绛决定去找姜比邪,她在宫女陪伴下来到国王的御书房。
姜比邪在御书房处理各地的公文,忽听传舒绛前来,姜比邪高兴地从书桌后站起来,因为舒绛从没主动找他。
“怎么来了?”姜比邪上前扶着舒绛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你在处理公文吗?”舒绛看着他满桌公文问。
“噢,都不急的。”其实有部分公文是急件,其中更有一份有关赫罗人的紧急情况。“你想到哪儿?要本王陪你吗?”
“陛下,你先处理公文,我在这儿等你。”舒绛道。
“我明天再处理。”姜比邪扶起舒绛,要带她到外面。
“不好呢。”舒绛站起来,把桌上的公文摊开放在国王跟前。
“但是,本王怕闷坏你。”姜比邪目光深沉地看着舒绛。
“不会!如果国王公私不分,我才觉得不应该呢。”舒绛被他看得脸红心跳。
“好吧。”姜比邪终于点头,他看一眼舒绛,然后埋头公文奏章之中。读着奏章,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脸色越来越凝重。舒绛从侧面看着他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啦?”舒绛忍不住低声问。
“赫罗人潜入琉璃城,幸发现及时,未酿成大错,但也给赫罗人借机挥军入侵。”姜比邪站起来,一脸凝重。这份奏章是二王弟差人紧急送回皇城,在舒绛进来之前刚刚送到。
“他们打算怎样?”舒绛忧心地问。
“一直以来,赫罗人对九黎皇城虎视眈眈,现在终于按捺不住。”姜比邪握着拳头,一拳击在书桌上。
“国王。”舒绛站起来,心痛他的手。
“别担心!”姜比邪看着满面忧色的舒绛,举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头,把她拥在怀里,“本王自有对付赫罗人的办法,但可能会没多少时间去看你了。”
“你要带兵去迎敌吗?”舒绛问。
“是的,绛儿,你会等本王回来吗?”姜比邪低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爱意。
“嗯。”舒绛把脸埋在他怀里,轻点着头。
“赫罗人太小看我们九黎人了,这次非要赫罗人明白,圣威不可犯,否则只有被流放驱逐。”姜比邪目光带着一股狠辣残忍道。
“国王,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舒绛从他怀里抬起头问。
“哦?说来听听。”姜比邪问道。
“放过刑氏一家,好吗?”舒绛看着姜比邪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姜比邪皱起眉头。
“我不想你因为一点小事就迁怒你的大臣。”舒绛伸手在姜比邪的胸前画着圆圈道。
“这不是小事。”姜比邪捉住她那只玉手道。
“但是,为刑媲擅一个人,就把她家满门抄斩,说什么都不对。”舒绛皱眉道,这皇城可以把国王纳妃嫔的陋习删改,为什么不把满门抄斩的恶习也一并改掉?,都什么时代了,还探留着这种陋习。
“谁说要抄斩刑家?”姜比邪讶然地问。
“你都把荆氏收监了,不是准备秋后问斩吗?”舒绛瞪大一双美目道。
“秋后问斩?我们这儿没有秋不秋,要斩就斩了,还要等秋后?”姜比邪知道什么叫秋后问斩,他好笑地道。hSoE
“不是秋后问斩,难道拉出午门问斩吗?”舒绛紧张地问。
“对!要拉出午门问斩。”姜比邪看她一跟,唬她道。
“不,不要这样!”舒绛紧张地址着姜比邪的衣服,他真是个暴君!杀人真这么好玩吗?看他的样子特别喜欢杀戮,不行,不可以。
“那你说该怎么办?”姜比邪笑道。
“放了他们,好吗?”舒绛几乎哀求着,“我不想你因为我而杀人,你是一国之君,事有轻重之分,虽然刑媲擅可恶,但你不念刑氏对你的王国有功劳,也该念他们的苦劳啊。我听说刑家一向忠心耿耿,只因为刑赂擅而诛杀满门,是不应该啊。”
“你说得好像很有理,但如果本王不杀他们,本王还有什么威严?岂不是可以任由他们骑在本王头上耍赖?况且不杀他们,本王又有什么好处?”姜比邪反问道。
“你是一国之君,不该说什么好不好处。他们为你的王国出汗出力,不是你的好处吗?而且,并非一定要赶尽杀绝才有威严,以仁政服人,也是威严。”舒绛道。
“你嫁给本王,本王就放了他们。”姜比邪直看着舒绛要胁道。
“你,你不正经。”舒绛看着他眼里的戏谑,指责道。
“本王不正经?你是说要刑家斩立决,才是正经吗?好,来人啊!”姜比邪放开舒绛对着外面高呼道。
“在!”苏迪亚马上从门外进来。
“把刑家五十口拉到午门。”姜比邪下令道。
“是!”苏迪亚领命前去。
“不,不要这样!”舒绛真的急了,怎么会越弄越糟?她来救人,人没救到,反而累刑家被斩立决。
“唔?”姜比邪一改刚才的温情,变得冷傲不近人情。
“不要这样。”舒绛拉着他的衣袖央求。
“那你愿意嫁给本王?”姜比邪转过脸来看着舒绛。
哪有这样逼人嫁他的?但现在救人要紧,她可以选择吗?
“是。”舒绛垂下头道。
“真的?”姜比邪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问。
“嗯。”舒绛简单应道。
“没有勉强?”姜比邪问。
“没有。”舒绛还能说什么?没有勉强?他这不是强逼她吗?
“的确是?”姜比邪似乎不相信,他的话摆明强逼,会不勉强才见鬼。
“的确是。”舒绛笃定地道,她的心虽有那么一点点不甘愿,但她知道自己是爱他的,从什么时倭开始?从他为她上药那时候开始吧。他虽然是个冷硬而不解温柔的君主,她扔然爱上了他。
“好,吻本王。”姜比邪放开她道。
“但是,你该先下令放人。”舒绛心里有点急,如果他不快下令,只怕刑比苏一家血洒午门了。
“刑家对你真这么重要吗?”姜比邪半眯起眼睛,不高兴地道。
“他对你的王国重要,不是对我重要。”舒绛踮高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吻了吻。
姜比邪一把握住她的纤腰,露出一抹笑容,“这也算是吻吗?”
“我吻你了啦,你下令放了刑大人吧。”舒绛双手放在地宽厚的胸前,对他的搂抱虽习以为常,但现在救人要紧嘛。
“那不算。”姜比邪霸道地道。
舒绛抬起头,姜比邪把脸凑过来,捕捉住她的嫣唇,舒绛还没来得及惊呼,已被他吻住。他的吻带着一股魔力,让她的心怦然跳动。她的心在飞扬,天地在眼前起舞,他们飘荡于天际间云雾中。
刹那间,遥远的天地锋火顿起,漫天的风沙传来阵阵嘶杀。杀啊杀啊,尸堆如山,魂断魄散。
一阵悲怆漫上舒绛的心际,她想挣扎,想摔开这种幻觉。姜比邪紧紧搂抱着她,并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
二人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姜比邪才放开她。舒绛喘息着!茫茫然间脑海中滑过的景象又在眼前起舞。他是谁?她又是谁?
她茫然地看着姜比邪,远古的战神与他重叠。他……舒绛泪盈满眶,心为之颤抖。
姜比邪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他的心也为刚才的吻而震颤,一股力量透过那吻注入他身体,他仿佛看见了远古的天地,那天地扭痛了他的心,盈满悲哀。
她给他遥远而不可及的感觉,让他捉不紧也抓不牢。
不!她是他的,在今生,他只想好好地拥有她。
“绛儿,不要离开我。”姜比邪紧紧搂着她,生怕他一松手,她就不见。
舒绛抬起头,迷蒙的眼睛深深地看进姜比邪的眼内,他的眼瞳映着一个神思恍惚的女人,她看到她的脆弱和悲哀。
“你,你会不要我吗?”泪水滚滚而下,内心深处有说不尽的悲凉,是什么?她不知道,只觉得伤心痛苦,无尽的悲伤。
“你说什么呢?不许胡说。”姜比邪心痛地吻掉她的泪。他的心也漫上一份痛苦,怎么样的痛苦他同样说不清楚。
“我,我不知道。”舒绛的心很痛,她有一份不祥的预感——她终会逃不过宿命的安排。
“你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吗?”姜比邪稍推开舒绛,看着她的眼睛,紧张地问。
“不,我不会!但如果我做了,你会原谅我吗?”舒绛突然问。
“如果?”姜比邪对这假设不解。
“是的!我说如果。”舒绛默默流下泪。
“我不知道什么叫如果,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姜比邪为这问题皱起眉,他不解舒绛为什么有这样的问题。
“噢,我不清楚,只觉得一份酸楚溢满心间,我无法确定那份感觉是什么?”舒绛茫然道。
“你会做出对不起本王的事吗?会吗?我不会原谅背叛我的人。”姜比邪推开舒绛,眼内交缠着痛和恨意。
“不!”舒绛痛苦地嚷。
“既然如此,就不要做对不起我的事,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会杀了你,不会原谅你。”姜比邪又把舒绛拥在怀里恨恨地道。
“如果在很久远很久远之前,在你我的前世,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呢?”舒绛莫名地问,自己也被这话震了一震。内心深处只觉得在遥远的天地之中,有一个凄美而辛酸的故事,那个故事有他和她。
那是一场怎样的战争?锋火燃烧,天地失色,杀红了眼睛的人,不断地挥舞大刀,杀啊杀啊,只因他深爱的女人背叛了他。
舒绛一惊,一股寒意从脚底透上脑门。她看得太真切,那一切仿佛就发生在眼前,舒绛的心底又漫上浓浓的悲伤。
是否这几天她都在看蚩尤的传本,为他悲剧性的一生掉太多泪,才有这莫名其妙的幻觉产生?她读得太投入的缘故吗?一定是这样的,她把他的故事融入脑袋,让自己也身受其境,一定是如此;
“很久远?是前世吗?”姜比邪顿觉心底有份沉重的感觉,前世的事他从来不敢去碰触。
以他的法力,他有能力回到前世去,但他不敢打开通往时光之门,从小他就被父王告诚,如果无法诠释今世,就无需回到过去。
很小的时候,他的二个王弟,时常打开时光之门,往返前世今生乐不思蜀。而他却从来不想到前世去看看,不是父王的说话对他有什么影响,而是他不愿回到过去。
也许前世曾有一段不堪的记忆,从小他就是一个冷漠得不近人情的人,父王曾劝诫他,学会原谅人,他会活得开心活得高兴。所以上至父王,下至群臣都劝他释怀。
实际上他不懂何为释怀。
虽然他寡情,但他登上王位从来没人提出过反对意见。大家都似乎明白他为什么寡情,对他又敬又畏,只有哈比勒那个不知死活的乱臣,想把他取而代之。
他不会忘记哈比勒临死前冲他说的一番话:
“我不信命,即使你就是蚩尤转世,我不信皇朝只属九黎姜氏一族。”
他会是蚩尤转世?那就太辱没他的先祖了。如果他是蚩尤,他会先找到天女魃,报涿鹿一役之仇。
“嗯。”舒绛点头。
“既是很久远的事,又何需理它?既是前世的事,又何必再计较?”姜比邪低沉地道,心底扭得更痛。在这刻,他只想拥有她,完全拥有她。
“你会原谅?”舒绛把头埋在他怀里。
“对!”姜比邪笃定地答。
舒绛泪眼盈盈地看着他,其实她也搞不清为什么要这么问,但听到他的回答,她心底有说不出的安慰。
“启禀陛下。”门外卫士大声向内通报道。
“什么事?”姜比邪放开舒绛问。
“刑家五十多口押到午门多时,请陛下定夺。”门外卫士大声禀报。
姜比邪看一眼舒绛,“放了他们。”
“是!”卫士领命而去。
“谢谢!”舒绛感动地道。
“别忘了,你已答应嫁给本王。”姜比邪笑道。
舒绛羞羞地点头。
“不许反悔。”姜比邪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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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琉璃城中的赫罗人奸细被二王子姜堪桑抓获。赫罗人见偷袭不成,就挥军直逼琉璃城,指名道姓要与姜比邪决一死战,如果赫罗人赢了,姜比邪得乖乖滚出皇城,让赫罗人统抬地下世界。
皇宫之中笼罩着一份沉闷而紧张的气氛,姜比邪天天与群臣商讨对策,制定对敌方案,舒绛难得见上他一面。
自上次在史库中见过姜子瑜后,便一直没见他。舒绛问过宫女们才知道,原来三王子被国王派到翠竹城去。
翠竹城离皇城有很远的一段路程,是琉璃城附近的城池。国王的二个王弟都镇守着边城重镇,表示姜比邪要与赫罗人打一场硬仗。姜比邪的确想借此要赫罗人臣服在他的统领之下,漠漠皇土之下,哪容得赫罗族这个叛徒?
要打仗了,舒绛担心姜比邪,但又不可以去找他,怕会影响他。她什么都帮不了,舒绛这时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
她不禁长叹一声,如果她懂巫术或懂行军打仗或阵法,她也会帮上忙,但现在她只会躲在锦绣宫中,什么都做不了。
国王要亲征,全国人民斗志昂扬,摩拳擦掌,他们相信在国王的带领下,九黎人一定会取胜,一定会教训嚣张的赫罗人。
姜比邪在午夜时分来到锦绣宫,明天他就要带兵亲征。他已有几天没见过舒绛,这几天忙着布署兵将,在琉璃城涌河边上摆开战阵,准备和赫罗人决一死战。
他心里惦挂着佳人,她是他此生的最爱。他悄步走入宫中,舒绛早巳睡下。
姜比邪坐在床边,看着酣睡的美人,悄悄地在她身边躺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以期把她刻人灵魂深处。
舒绛动了动,感觉到身边有一具温暖的胸怀,她向他怀中靠去。姜比邪轻轻拥紧她,轻轻柔柔地吻下去。
舒绛在睡梦中见到姜比邪在亲吻她抚摸她,他的大手带着一股魔力,她沉溺在他的亲吻与爱抚中。她爱他!
“爱本王吗?”
姜比邪带着激情的声音,低沉地问。
“爱……”
舒绛迷糊地答。
“等本王回来,我们就结婚。”姜比邪轻咬她的耳垂,吻上她的脸颊。
舒绛完全清醒过来,她不是做梦,他真的在她的床上。她的衣服褪去,赤裸裸地躺在他怀里。
“你以为做梦?”姜比邪吻住她。
“嗯。”舒绛羞得满面绯红,想推开他。
“已经晚了,你是本王的,永远都是本王的。”姜比邪把她压在身下,让自己的身体更贴紧她。
“你坏。”舒绛举拳轻轻槌在他健壮的胸肌上,她感受到他紧贴着她的情欲,她沉溺在他给予的爱欲之中。
第二天,姜比邪带着大队兵马从皇城出发,临行前舒绛叮嘱他一定要回来,她等他。
姜比邪看一眼站在欢送人群之中的舒绛,然后下令出发。
舒绛目送他远去,心里依依难舍。
她会等他回来,她答应他的,她一定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