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见柏油路,再下去有个地方,是交换“好货”的大本营,车子奔驰在崎岖弯道上,颠簸的震动依然无法唤醒沉睡佳人。
野生杂草阻挡车行,冷不防地,后轮陷入低洼水洞,顿时咒骂声迭起,几次换档,还是解决不了窘境。
于是,中年司机下车,把纯纯和那堆沉重行李搬到杂草丛中,掌握方向盘,继续与坑洞奋战。
没一会儿工夫,平地雷响,刹那间,倾盆暴雨轰天兜洒,干着坏勾当的中年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坏天气吓得一阵手忙脚乱,更没法子摆脱坑洞。
大雨一直下,天地顿时成为茫茫的水世界。
等中年司机弄好车子回头找纯纯时,哪来的人啊?连同那堆笨重的行李,好像给大雨吞噬掉一般,连个渣渣都找不到。
漂亮水姑娘究竟哪儿去了?
男人高声叫骂着。
★★★
纯纯又冷又饿,大雨变成水柱重重压在她的身上。
大雷轰醒了她,瞪视着四周的杂草,纯纯感到莫名其妙。当她听见雨中难辨的低咒声,她蓦地惊醒,她遇上歹徒了!
趁着歹徒尚未回头,管他东西南北,先逃再说。
她拖着笨重的行囊,深入杂草比人高的野地,努力向前走,一心认定,只要她湮没在丛林中,歹徒就再也寻不到她的芳踪。
大雨一直磅砣的下着,纯纯也不停的走着走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浑身肌肉都在向她发出抗议时,居然给她发现一丝光线。
忍住种种不适,纯纯加足马力,飞快扑向明亮处。
“哎哟!”揉揉吃痛的鼻头,“搞什么嘛?”她撞上一堵墙了。
此时,一道闪光划破天际,让纯纯清楚看见高墙内不中不西的墨黑色建筑物,硬生生打个寒颤。
这诡谲怪异的屋子,活像座鬼屋,里头住的真是“人”吗?
正当她发着呆,考虑要不要去敲门借宿时,漆黑高墙突然出现裂口,丢出一团东西,正巧击中纯纯的腿骨,害她大声惊叫。
接着一束光线从黑暗中射向纯纯,一名操着客家国语腔的胖胖妇人抚着圆滚滚的胸脯,向纯纯抱怨。
“你想吓死人啊!站在那里不出一声,扮鬼吓人吗?大门不走,偏躲在厨房后头鬼鬼祟祟的,现在的年轻人——唉!”
“对不起,我——”纯纯才开口,又教人打断。
妇人继续唠唠叨叨地碎碎念,“还不进来?雨水好吃啊?讲好六点来,搞到现在七、八点才来,你难道不知道做人得守信用?还是做你们这一行的根本没时间观念?”
“哪一行啊?”纯纯满面豆花,却换来妇人的鄙夷之色,满脸不耐烦。
“快进来啦!下山的路不好走,我又不像你们动不动坐车搭飞机的,上山下山都得靠这双十一号公车走路……还愣在那干嘛?还想耽误我多少时间哪?哟——不过住个三、五天,你带那么多行李,准备跟男人私奔啊?”
上了年纪的人也分可爱和不可爱的,像她们家的唐嫂是个活宝贝,成天跟她们玩闹,一点架子也没有,而眼前这个,却令她的头疼雪上加霜。
妇人不耐的又吼,“进来啊!”
河东狮吼吼得纯纯浑身一颤,如利针扎痛她的四肢百骸,又冷又累的她实在无力和妇人争辩,乖乖进了屋子。
“砰!”一声,门迅速合拢。
经过厨房,绕过大厅,她们一路上了二楼客房,偌大的空间里有张大床,布置得颇为雅致舒适。
“这屋子什么地方都可以逛,只有地下室不行——好了,我要走了!”妇人说走就走。
“我可以用这里的东西,可以吃顿饭吗?”
妇人根本不理她。
纯纯瞪着绝尘而去的背影,无力呻吟。看来,只有自力救济了。
“哈啾!”糟糕!这是感冒前兆,她得把湿衣裳换掉,洗个热水澡才行。
找出轻软白丝绸睡衣,随手脱下湿淋淋的皮靴、长裤、上衣,跳进浴室,她立刻为“有热水”而欢呼,而且,那白瓷浴跟她家的同一厂牌,附有安摩功效,她立刻爱上这屋子的主人。
“谢谢你,我的长腿叔叔,你真是救了我一命!”在氤氲水气中,双颊泛红的纯纯开心的朝空气娇笑。
她就是这么一个天真浪漫又傻气的小女人,很容易满足。
她却不知道,她开心玩水、搓揉曼妙身子的倩影,毫不保留的进了摄影机的镜头,传至满是萤幕的壁面。
站在萤幕前的男子,魁梧健壮,微微分开的双腿间,开始出现急骤的变化
真是撩人尤物啊!这笔钱花得有价值!
纯纯躺入漩涡中,半眯起美丽的星眸,惬意的又在对她虚拟的“长腿叔叔”讲话。
“亲爱的长腿叔叔,可以给我一碗面吃吗?不要大餐喔!只要热腾腾的阳春面就可以了,再加颗卤蛋、多点青菜……哇!光想我都快流口水了。”
她的巧笑倩兮配合着自言自语的“祈愿”,让站在萤幕前的男子有了动作
当他离开萤幕后,纯纯开始低述今日惊悚的经验,而她的“长腿叔叔”自然没听见这一段。
热水洗去尘埃,她踏出水雾漫漫的空间,一进入卧室,她立刻愣住了——
行李已大致放妥,湿衣衫全不见踪影,而小圆桌上那碗热腾腾的是什么东东?
“阳春面!”纯纯开心的拍手欢呼,立刻坐下来,大快朵颐。
“好好吃、好幸福喔!”
她吃得粉自然,一口接着一口,好吃得不得了的模样。
瞅着她的吃相,隐身萤幕墙后的男子,疑惑的举起自己的双手努力的看着……他何时手艺精进,变成大厨了?
吃干抹净,碗筷又是随手一扔,“桌子、桌子,变个魔法,把碗洗干净哟!”
真是个美丽的懒女人!
吃饱喝足,奇怪,困意便来了……不行!得先弄清楚这是啥鬼地方,好给家人电话,让他们派车来接。
可是,好困喔!先休息十分钟,只要十分钟……
一个小时后,她开始浑身燥热,不断拉扯衣衫,扭动身子,呢喃着自己也不懂得的呻吟。
好热……好热……为什么这么热……她要融化了……
等她的呻吟更响,身子弓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长腿男子才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纯纯的卧房。
推开门,大手顺势关上一切灯火,窗外一袭幽魅的光影,让魁梧的身躯得以无阻的迈向大床。
借着隐约的光线,巨大人影捻起一绺波浪髻发.发丝立刻纠缠他的指尖,好似有生命似的,自动串起两人的命运……
甜蜜花香从颤动不已的人儿身上窜入他的鼻前,令他无法遏抑的亢奋起来。
床畔下沉,让纯纯张开茫然的眼瞳,却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只见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你是谁……”迷蒙中,她仍有些紧张害怕。
大手掩住她的眼,轻巧的将她转身,他不要与她面对面。
“我是‘长腿叔叔’,来帮你的。”他的嗓音粗嘎喑哑,性感魅人。
“长腿叔叔……你的声音……真好听……’即使思绪迷乱,她仍不忘赞美别人。
男人好笑的在她背后喷着热气。
纯纯浑身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战栗,亟欲需索什么,又觉得不妥。
“长腿叔叔……你在做什么?好……奇怪……”
“不奇怪,长腿叔叔是在帮你。”
虽然他是买主,她是卖方,这只是纯粹的金钱交易,可是,不知怎么地,对她,心中有股异样柔情泛滥开来……
果然是个中高手!身子已滚烫炙人,娇唠嗓音仍说着宛若不解人事的清纯话语,这反而更加引人想占有她!
“长腿叔叔别这样嘛……纯纯好怕……人家不喜欢这样啦!放开人家……嗯……”
扭摆的腰肢、诱人的姿态,嘴里说着“不要”……这只是一种欲迎还拒的手段吧!
褪开臀上薄薄的掩护,白皙丰美的臀部在微光中发出晶莹光泽,男人咕噜的吞下口水,这是一道可口飨宴,而他已迫不及待想进食了。
“不要脱人家裤子……”纯纯全身虚软得没有一点力气,又急又气又感到空虚……下腹的酸软让她迷迷糊糊的,“怎么回事……”
“别急,我来陪你了!”男人索性陪她“演戏’,抓起她柔嫩掌心包裹住坚硬的亢奋。
高烫的温度让纯纯尖声呼喊,“好烫、好烫!你干嘛拿热铁烫人手,坏叔叔……”
女人全是些心口不一的家伙!
还好,他早有准备,心防如钢似铁,再也不会被顶着美貌外表却心如蛇蝎。的女子欺骗。
给她一剂药,省掉欢爱前的认识与前戏,他只要求单单纯纯的发泄欲望。
不过,他还是做得太多了。凝望着雪白肌肤上的斑斑红点……亲吻不在他预设的范围内!
而且,该死了!他竟失控的忘掉套子!
他怎么可以失控到这种程度?谁晓得这女人会不会有啥隐疾?
不可讳言,她表现得实在很精采,青涩无助,仿佛头一回敲叩情欲之门,让他驰骋雄风,忍不住想征服她的青涩。
太美味了!
满足后的他,光坐在她的身畔,看着月光在她身子洒下金银粉光似的光泽,平熄的欲火又开始蠢蠢欲动。
大廷上哪儿弄来如此的珍品?
宛如处女般的身子,让他欲罢不能,一次比一次刺激新鲜,尤其她那混合痛苦和情欲的表情……实在是太棒了!
缓缓抚上雪白玉肌,喷火的身段和笔直腿根间的蜜源……
咦?床褥上的颜色……
“是血!!”
她干嘛花大手笔缝补处女膜?他又没有指定要处女,莫非……她想要额外敲他一笔?
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整理好身上残留的余2迹,顺道理好房内的凌乱,包括她。
在挪移抬动她时,饱遭狼吻的人儿发出细微呜咽。
“痛……”
“连睡觉都能演戏,一流!”他不屑的冷呻一声。
替姣美的胴体覆上羽毛被,浑身上下透着慵懒惬意的男人,优雅的迈动长腿,回到他安全舒适的巢。
刚躺入足够容纳全部的他的小牛皮懒骨头,墙上的萤幕便瞬间闪亮,他仔仔细细盯着其中一个萤幕——
映照出纯纯纯净白皙又带点娇憨的睡颜。
他实在无法想像,这女子的“纯洁”竟是拿来做交易用的!
“吱!不过是一场交易,竟婆婆妈妈地想东想西的,涂均尧,你未免太沉不住气了!”
涂均尧替自己倒杯红酒,沉浸在高度满足后的极度松弛里,举杯向纯纯遥敬一杯酒,她体内的药效可持续七十二小时,完成这时段的放纵后,他又可冷血的压抑生理反应半年以上。
或许在她身上得到的满足,可以让他的压抑持续更久更久。
刺目的红灯突然闪烁,打散他对纯纯的遐思。
这地方的电波是经过特别改良的,除非是用特定讯号器,否则没法跟他联络,当然,对外界联络也需要一组特定的仪器。
谁会找他?除非是——
“大廷,是你!”性感低沉的嗓音对着一组仪器微笑道;镜头内的彼此,坦诚的瞪视着对方。
“你居然没生气?太不可思议了!”大廷在那端吼叫,讨喜的圆脸满是不敢署信的神色。“涂均尧,真的是你吗?”
“半夜找我只为了来跟我打屁?大廷,你的品味直线下降喔!”涂均尧沙哑的笑着。
“谁跟你打屁啊?找了你三个多小时,还以为你是气疯了,故意不理人——你在玩我对不对?”大廷哇哇叫着,“从小到大,我搞砸的事又不多,拜托,原谅小的这一回,这几天,劳烦您大老爷自己动手DIY——”
“吱!你才开我玩笑!二楼睡个超性感尤物,我干嘛自己瞎搞?是不是价格太高,你故意先用话堵我?”一阵嘿嘿嘿冷笑后,涂均尧又说:“行了,该付多少就付多少,一句话,不罗唆!”
“完啦完啦!看你这反应,小的我稳死无疑,大哥大,请留给我一具全尸啊!”大廷额上的冷汗直流。
“连你也在演戏?你是跟谁一挂的?”涂均尧冷着脸问。
“当然跟你一挂的,所以才那么着急的找你啊!”大廷头皮发麻,一口气把话说完。
“那个叫莉莉的死女人,车爆了也没通知,让我以为她老早就去你那边了,待她的经纪人打电话去确认后,才知道那女人跟修车厂老板去吃饭躲雨,不去你那边了……大人!小的我句句实话,没半点虚假!”
“你给我发誓,要是讲一句假话,就给我变女人去!”涂均尧用少见的厉色对老友道。
“变女人?你哈我啊?”笑脸立刻被两道利刃砍成碎尸片片。大廷正经八百的发誓,“好啦!变就变,我发誓!”
“你没骗我?”如果大廷所说是真的,那楼上的女子是谁?
“干嘛骗你?我又不是不清楚这是你的年度‘大清仓’,这么重要的事,我哪敢乱搞?!”大廷重重叹一口气。“那个经纪人问我延一天有没有关系?我跟他说大有关系,以后生意都不给他做了,反正,要做我们公司生意的大有人在,我已经弄好了,明天!明天就会有美女去按你的门铃,我保证!这次还有附照片哟!你要不要先挑一挑?”
看老友始终板着脸孔,心事重重的模样,大廷收起嬉皮笑脸,郑重说道:”我知道脸蛋不重要,身材好不好也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干净、不多话,办完事银货两讫的那一型。”
“认识你那么多年,我终于认清一个事实——”涂均尧缓缓说着。
大廷等不及,忙着追问:“是什么?”
“你是长舌公!”涂均尧酷酷地抛下话,在大廷尚未来得及回嘴前,他又吩咐一声,“不必送人来,不必联络!”
“哔”收了线,室内又是一阵静谧。
墙面的萤幕始终停在酡红的娇颜上,把她频频蹙眉的瑟缟动作和唇衅的抽搐,一一记录下来。
老天!他是不是毁了一个女孩的清白?如果生在古代,他只怕非得为她负起全责不可。
就算是现代,并不代表每个女生都是豪放女,对于这事提得起放得下啊!
而那个药效是持续七十二小时的……
天哪!他究竟干了啥好事?!
再一次提腿蹬上二楼,这回不再是亢奋,反而充满悔恨和不安。推开门,房里弥漫着交欢的余味,迎面袭向他。
他是爽快毙了,但她呢?若不是体内的春药刺激,她能熬得过疯狂尽情的需索吗?
伸出大手,他做了件许久不曾做过的温柔举动——轻轻的捂住她的粉颊,拇指淡淡的刷过她轻颤的唇角,为她抹去些许的痛楚……
他叹口气,在心里向她倾诉着歉意。
他来到纯纯的大件行李前。
她的衣物只占了一半,其他的空间,全教她细心为亲人好友选购的礼物占据,每件物品都有温柔笔迹标明购物地点和心情及用途,涂均尧忍不住想,当她的家人朋友真是幸福!
找到她的护照了,于纯纯!只小他三、四岁,成年人,应该可以说道理吧?
咦,研究室通行证?这不是和他公司资助的研究室同一名称?
这个发现,让他快步回到通讯器前,按下通讯开关,“嗒!”大廷的苦瓜脸立刻占满萤幕。
“大耶,我已经忏悔大半个小时了,可不可以赦免我了?”
“休想!”涂均尧硬声回堵。“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去给我调个人的资料来。”
“谁?”
大廷警觉不对劲。
“敌人吗?”
“不!她叫于纯纯,在我们资助的研究室担任研究助理,只要有关她的资料,不管哪方面的,全调来给我!”涂均尧认真的交代,没忘记提醒老友,“要快!”
“她是间谍?
那我们的新产品是不是曝光了?糟糕!得赶快召开紧急会议,提出备用对策——”
“颜廷宇!”
涂均尧大喝一声,“闭上狗嘴,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可是……”
颜廷宇结结巴巴的,想弄清真相。
“少罗唆!”
没耐性的涂均尧率先收了线。
埋入懒骨头,朝着空气喷出胸臆那口浓浊的恶气——
老天!七十二小时,还剩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