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彬要带娜娜去参加每年一度的家族聚会?!”几乎已经接近鳄鱼小绿嘴巴的那块大肥肉随着说话人激动的一个大起身,“咻”的一声飞走,在半空中摇晃。小绿小心翼翼地尝试了几次,终究没能碰到肥肉,只好万分哀怨地潜入水底。
“你不知道?”靠在栏杆上的纪扬笑得好不得意,令水池边的女人牙齿开始格格地磨,“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那你当然也不会知道,家族聚会时未婚男女所携带的舞伴,也就是他已经认定了的另一半。”
丢完了原子弹的男人满足地欣赏着彻底呆掉的女人,洋洋得意地笑着离开。小洁啊小洁,这次看你剃不剃光头!
已经认定了的另一半……小洁的身体呈花岗石状态,脑袋里嗡来响去只有这句话。啪,手里的肥肉掉落在水中,她失魂落魄地飘出后院。已经认定了的……嗡嗡嗡嗡嗡……
半晌,小绿悄悄地浮出水面,左右张望,确定四周已经没有人踪,方才啊呜一口咬住肥肉,大快朵颐起来。
幽魂小洁飘啊飘,飘到了隔壁蓝田家。
“蓝田——”一泡眼泪在见到蓝田时瞬间奔流而出,小洁像条八爪鱼一样自动缠到了蓝田身上,“你一定要帮我——呜呜呜呜——”
“喂!”背后一声暴喝,在蓝田抚慰的手还没来得及碰到于小洁的头发之前响起,随后影像一晃,纪扬已经侵入,抱住了于小洁的腰企图将她扯离蓝田的怀里。
“不要!不要!不要——”于小洁死命巴住蓝田,两手两脚倾尽全力纠缠在蓝田到身上,纪扬大怒,蛮力一出,结果把蓝田也一起扯下了沙发,三个人摔成一堆。
“啊哟哟——”最底下当垫背的痛得连连呻吟。
“呜呜呜——”当中哭个不停的人继续大哭。
最上面的人一声不响,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冷冷地隔了个人瞅着垫背的。垫背的目光游弋,左躲右闪,就是不敢回视他。
“你终于肯出现在我面前了?”蓝田幽幽道。
纪扬一震,垂目不语。他不是没有看见他的憔悴,才几天的时间,他就憔悴到令他心痛的地步。但是这几天的时间,他自己也是够呛,自顾不暇。莫名其妙地被个男人吻了,二十七年来始终坚信的正常的性向在这几日里土崩瓦解,他所受的打击真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楚的。他除了避着他,还能怎样?
他的挣扎全都落在蓝田的眼底,淡淡的,有层绝望染了上来,他转开视线,回到兀自哭得投入的女子身上。“要我怎样帮你?”
“带我去他们的家族聚会。”
“我不是他们家的人,怎么可能带你去?”蓝田苦笑。
“你求他。”小洁一指纪扬。
蓝田一怔,纪扬也是一怔,双目相投,怔怔的,顿时分不开了。
“求我也没用,我不能带你去,否则明年的聚会就变成我们的婚礼了。”想起那群为老不尊的老家伙们的功力,纪扬不寒而栗。
“呜——”于小洁立刻开始洒雨,边洒边拼命地拿眼神暗示蓝田。
叹了口气,蓝田的嘴里有些发涩。
“求你。”
“你!”纪扬猛地发力将上头的两个人掀翻在地,怒发冲冠地跳起来,“你当真要——”
“求你。”蓝田再道,低眉垂目。
纪扬瞪着他,咬牙再咬牙,握拳再握拳,终于在他的淡然下败下阵来。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蓝田,你要跟我们一起去!”他发狠地跺脚,食指直直指住蓝田。
嘻嘻!黯然的两个男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悄然扬起胜利笑容的小洁。嘻嘻,就知道,自己求这个男人是没用的,还是要蓝田才行。
唉唉唉,女人的眼泪真的是最危险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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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再跟我解释一遍好不好,你们家人好多哦,人家记不住嘛!”
“好。”耐心的声音低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客厅另一隅,在那里,大哥和小洁面前摊着与娜娜面前一样的厚厚一本族谱。大哥和小洁?大哥要带小洁去参加家族聚会?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彬!”娜娜发嗲了,纪彬慌忙将视线收回。
“下午去选礼服,叫上蓝田一起。”大哥的声音飘过来,纪彬的耳朵立刻竖起。蓝田?和蓝田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蓝田也要一起去?
“彬,下午陪人家去选礼服好不好?”娜娜翘着诱人红唇,“人家要当聚会里最漂亮的女人!”
“好。”纪彬漫应着,眼前却浮现了另一个穿着黑色露背礼服的身影。
“就去圣衣嘉好了,那里是我朋友开的,她会给你作最好的建议。”他的耳朵里再度接收到来自那方的信息。
“去哪里买好呢?”娜娜喃喃道。
“圣衣嘉。”他脱口而出。
“对啊!那里全都是卖和巴黎同步的衣服。”
“咦,你怎么会想到那里?”
纪彬笑笑,有些心虚。
于是下午的时候,两路人马便在圣衣嘉不期而遇。
互道这么巧这么巧之后,女人们开始挑选衣服,男人们坐在沙发上等候。
纪彬在悄悄观察大哥的神色,琢磨着他与小洁怎么会发展到目前的关系,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
纪扬的腮帮始终有些嫌疑地鼓着,而蓝田则云淡风轻,悠然啜饮红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两人间若隐若现的紧张气氛则是无法忽略的。
“当当当当——”娜娜首先出场,一袭金色细吊带贴身礼服,金色细带高跟鞋,金色手袋,三位男士同时闭眼,好晃眼!
“好不好看?”娜娜转了好几个圈。
“嗯。”纪彬的头点着,目光却溜到了后头皱着眉有些别扭地扯着一袭酒红色礼服的小洁。同样也是露肩款式,深的颜色衬得肌肤格外雪白,她转身照镜子,纪彬才发觉又是一袭露背款式。设计师似乎偏好将她的背露出来,因为她的背实在很美。
“怎样?”她在问蓝田。蓝田笑笑,“很好看。”
“不好!”反对的声浪突兀地从纪彬口里奔流出来。不光引得娜娜惊异地看着他,其他人也都是,“这个——呃——”纪彬的心跳加速,特别是接触到小洁的视线时,“太、太暴露了,老人家可能会不喜欢。”
“也有道理。”纪扬赞同,“再给她换一套。”
“我也要换。”娜娜跟进。
“你这套很好看了,娜娜。”纪彬表态。
“不管啦,我喜欢多比较比较。”娜娜尾随小洁进了试衣室。设计师正在为小洁脱衣服。
“你看着我干什么?”小洁被她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得浑身发毛。
“你身材挺好嘛!”娜娜哼了声,“但是还是没我好!呵呵呵呵——”挺着比小洁大一号的胸,娜娜得意地仰天笑。
于小洁耸耸肩,有病。
“我看得出来,你对小彬始终没有死心。”
“那又如何?”这已经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秘密,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没指望的。”娜娜狠狠地瞪着她,“等到家族聚会之后,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
“娜娜。”
“干吗?”这女人干吗这么认真地看着她。
“你真的爱纪彬吗?”
“神、神经!关你什么事?”娜娜被她看得发毛。
“如果纪彬不要你,你会不会为他剃光头?”
小洁的表情很认真。娜娜不由打了个寒战。
“你有病啊?我干吗要为他剃光头!”
“没什么,随便问问。”小洁耸耸肩。
外头的男人们自然不知道试衣室里的这番谈话。女人们选好了衣服,又转移到珠宝店选首饰。
“就这套好了。”小洁兜来兜去,光数那些标价后头的零就让她数得头晕。好不容易看到一套最便宜的,也要六千多。
“太便宜,换一套。”纪扬示意小姐拿出一套二十几万的。
“我平时又不戴,买那么贵做什么!”小洁用力反对。刚才的礼服一万多已经令她肉痛万分,现在再来二十几万,她想买也付不起。
“你要我带你去就必须付出点代价。”纪扬笑得狰狞,分明是存心难为她,“我可不希望我带去的女人被人瞧不起。”
“你们家都是势利眼。”于小洁狠狠地回瞪他。
“我帮你戴。”蓝田淡然的声音在一旁响起,越过小洁的肩膀,那双纤长优美的手拾起项链,温柔地为她戴上,“女人应该拥有一些珠宝,即使你不戴。”他的目光和她的在镜中相遇,“没其他意思,我很少想送东西给女人,别拒绝我。”
从纪彬的角度,只看见蓝田的嘴附在小洁的耳边,窃窃私语,那双修长的手放在小洁的肩膀上,说多亲密就有多亲密。然后他看见蓝田取出信用卡递给小姐。
她居然接受蓝田的礼物!
这个事实令他头昏胸闷,双拳紧握。他清楚地听见了妒忌的声音正在蚕食他的胸腔。
“彬!彬!”娜娜的声音从好遥远的地方模糊地传来,“这条如何?”
“好。”他恍恍惚惚地应着,从钱包里拿出信用卡递过去。娜娜的眉绞了起来。她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他为什么恍惚。他眼底里的妒忌,即使是路边的小狗都看得出来。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自己再看看。”他瞥见小洁朝洗手间方向而去,找了个借口丢下娜娜跟过去。明知这样对娜娜不公平,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脚和脑袋。
他在洗手间外面拦住小洁,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怒容有多明显。“你为什么接受他给你的珠宝?”
她睥睨着他,心中一动。他在生气,呵呵,有趣。“我为什么要拒绝?”她故意道。当别人诚心诚意要送你礼物的时候,拒绝未免太矫情,她最不喜欢和人推来桑去。反正她打算等聚会结束后就还给蓝田。
对啊!她为什么要拒绝?他又有什么权利要求她去拒绝蓝田?他哑口无言,胸中更痛,嫉妒的火焰更加旺盛,不假思索的,他的手就伸了出去,一把将她拉到了怀里,吻上那张上扬着得意的红唇。她踩痛了他的脚,捏疼了他的手臂,但是她的唇舌却比他还要激动热情地回应他,真是名副其实的痛并快乐着。
他粗重地喘息着,胸腔起伏着,痴痴地看着她。她的唇被他吻肿了,发被他揉乱了;眼睛晶晶亮,但是她吐出来的话语却令他有被从头浇了桶冷水的感觉:“你还是先出去找个借口带娜娜走,我这个样子给她一看就知道我们两个在这里做了什么坏事。”
他气冲冲走掉。坏事!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算是坏事!
干吗?一看就知道他在闹别扭。她为他着想耶!这个男人真是不知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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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小姐也不是好惹的,小洁终于吃到了她的苦头。
她居然给她下泻药!
该死的!
第十七次从洗手间里出来,于小洁喃喃地骂着,靠,好毒!好卑鄙!居然给她来这套!头一抬,就见纪彬像堵墙一样堵在面前,脸色里明显有怀疑的成分在内。
于小洁好强,不屑于让纪彬知道娜娜的下流伎俩。她无非是想让她腹泻到瘫倒在床上,无法参加今晚的聚会。哼,想打倒她?做梦!她爬也要爬过去!
瞅瞅他,他看起来也很糟糕的样子。两个黑眼圈,明显得睡眠不足,连痘痘都长出来了,一脸承受了很大压力的样子,好像为某种事情而痛苦挣扎了很久,一脸下了很大决心的表情,直勾勾地瞪着她。
“有事吗?”隐隐的腹痛再度袭来,她只希望他不要像尊门神一样杵着一言不发,赶快说完赶快让她遁去痛快。
哗!干什么?!他忽然伸手霸住她的肩膀,她想跳,在他的虎视眈眈下又不敢轻举妄动。“小洁,等聚会结束后,你等我,我有话要对你说。”说完,他便消失无踪,留下于小洁嘴巴张得飞进去一窝苍蝇都不自知。
他想对她说什么?不会是——呵呵呵呵——
纪扬路过,看见于小洁蹲在角落里笑得好不诡异,不由眉头一皱,呵斥道:“小洁,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衣服还没换,蓝田都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哦——”幽魂于小洁还是诡异地笑着,立起身,挂着那个好像想要一直挂到亘古的傻笑从他面前飘过去。
纪扬的眉头简直就要打一千个死结了。她吃错什么药啦?如果她这样持续不正常下去的话,待会儿的聚会,他肯定要被那帮亲戚笑死了!
“她怎么了?”连蓝田都注意到了她的不正常。
“我怎么知道。”纪扬从后视镜里观察那个还在傻笑着的女人,眼见老宅的大门就在眼前,如果她还是这样的话可就糟了,“蓝田,要不你打她一拳,看看她是不是能够恢复正常?”
蓝田下不了手,于是两个男人只能带着个恍恍惚惚的女人进会场。
“这位是蓝田,我的朋友,这是他的女朋友。”每碰到一个亲戚,纪扬就赶紧和她撇清关系。
“小洁,你真的来啦?呵呵呵——没想到你还挺坚强的。”已经拜见了一圈的娜娜挽着纪彬的手光彩夺目地过来,四周的人全被她一身的金晃得眼花。于小洁反而被晃醒了。
“你留点口水吧,我不想在众人面前拆穿你使的小手段。”瞟了纪彬一眼,他的眼里有股怪异的激动,脸上红红的,“你给他喝酒了?”小洁忍不住问。
“是啊。”
“哦!你惨了!”这个滴酒就醉的男人,上次是到海里捞海龟,这次不知道他又会做出什么举动,“看紧他一点。”还想唠叨,被纪扬一拖,拖去应付新来的亲戚了。
小洁遥遥地回头,只看见纪彬的身影被湮没在人潮中。
没想到纪氏人口居然如此发达,人山人海。转来转去,一转眼,纪扬和蓝田不见了。靠!她居然落单了。
一闪,仿佛在人丛里看见纪彬的踪影。小洁拨开人群追上去,一转眼又失去了踪迹。
呜,肚子好痛。不会吧,在这个时候——
捧着肚子,于小洁赶紧去找洗手间。
哇靠!谁摸她的屁股?
小洁猛地旋身,逮住色狼,居然是个比她个头还要矮的老头,笑容满面,还得意洋洋地对她笑:“手感很好嘛!”
“是——吗?”美目眯了起来,迸射危险的光芒,心底飞快地考量要用哪种方式才能有效地痛扁他一顿又不至于失手把他扁死。
拳头刚刚握起,旁边“呼”的一下探过来一只手,便将她眼前的老头拎到了半空中。
“你居然偷摸小洁!”愤怒的咆哮伴随老头的惨叫,小洁定睛一看,纪彬的第二拳刚刚要落下。
周围反应过来的人慌忙扑上前去,抱手的抱手,拖脚的拖脚,于小洁本想上前助阵,无奈腹痛难忍,先屎遁去也,没有听见后头众人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纪彬,住手!他是你外公啊!哇!他喝醉了,谁来阻止他啊!哎哟!”乱成一团。
惨了。晚到一步的纪扬看见鼻青脸肿的外公一脸算计的阴险表情,就知道纪彬要惨了。他这个外公,什么都好,就是会记仇。上次那个被他算计的人,好像是不小心踩了他的脚丫子一下,就被他拍了裸照登报,闹得那人出国避了半年风头才敢回来。
反观纪彬,居然还在忙着闹酒疯。“小弟,你自求多福了,大哥我不是不想救你,实在无能为力。”
“来,小彬,我们爷俩好久没见面了,过来陪外公喝酒。”老头呵呵笑着过来牵纪彬的手,众人集体全都后退十米,目送纪彬傻乎乎地在老头的牵引下走入陷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纪彬,你自己保重哦!
于小洁几分钟屎遁回来,不知道外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一进大堂,一眼看见纪彬站在台上,旁边的那个鼻青脸肿的老头,赫然正是偷吃她豆腐的老流氓。
再定睛一看,纪彬的怀里笑得如油菜花朵朵开的女人赫然正是娜娜。啊——她头仰得那么高做什么?啊——纪彬的脑袋离娜娜的嘴巴那么近做什么?
“啊——”小洁的尖叫声湮没在众人如雷的喝彩和鼓掌声中。眼睁睁地,众目睽睽下,纪彬和娜娜吻成了一团。
痛!肚子又开始痛了,痛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如果响得听不见什么声音倒反而好了,偏偏还能听见一个轰隆隆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她的耳朵里:“好!好!各位,明年的今天,我们等着抱小彬的儿子或女儿!哦,哈哈哈哈哈哈——”
老头仰天长笑,目送着那个逃离的背影,眼底无限得意和狡诈。
“小姐,你确定你真的要——”
“剃!”女人恶狠狠地从牙缝里进出命令。
是是是,遵命。
可是,理发师的手开始颤抖。手摸着柔顺的青丝,无限惋惜地默默哀悼了片刻,深吸口长气,刀刚举起,一声呜咽吓得他慌忙又缩了回去。
从一个小时前,他刚刚要关门,这个女人就如午夜凶铃一样闯进来,满脸泪痕,命令他帮她剃光头。那么长那么美的长发,他真的替她惋惜。但是看她一脸不遵从就跟他拼命的表情,他哪敢吭个声?
但是,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得他手也软脚也软心也软,连刀子都不敢碰她半根汗毛。这样子,怎么帮她剃头啊?
不是他有偏见,女人剃个大光头,再美都损了七分,所以他郑重再郑重地请示她,希望她三思再三思,可是这个女人泪照流,决定照旧。
唉,不用问了,肯定是失恋了。女人会对自己的美貌下这么强烈的狠心去糟蹋,除了失恋,还能是什么?
这么美丽的小姐,即使哭起来也让人心痛的美丽,那个男人定是瞎了狗眼。
“好!我帮你剃,但是,拜托你,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哭了,你再这么哭下去,你的头到天亮都剃不完。”
不说还好,一说她反而悲声更大,差点掀翻了屋顶,一转身,像无尾熊抱尤加利树一样紧紧地攀住了他。理发师受宠若惊,手足无措。
“他为什么不选我——我又没有骗他,我是真的喜欢他——呜呜呜呜——”这一通哭,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眼泪鼻涕足够流成一条运河。
两个小时后,理发师目送着那个顶着个光头很坚强地离去的女人。“小洁,保重啊!”。
背影没有回头,只抬手挥了挥,远去。
多么令人伤感的夜晚。理发师看着满地美丽的青丝,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