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气氛瞬间被这个意想不到的状况破坏殆尽,谢君安和乔可人如同受惊的鸟儿一样急忙分开,不约而同地望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阿玉,怎么是你?”谢君安哭笑不得地望着一脸讪笑的妹妹,心中一声叹息,唉,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呵!
“都怪武大郎啦,要不是他在后面推我,我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摔出来破坏哥哥好事的啦!你要怪就怪他好了,不干我的事。”见哥哥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谢君玉连忙把责任推到武诚志身上。
“武诚志,你还不快给我滚出来!”果然是他们两个搞的鬼,居然还有胆子躲在一边看他的好戏,谢君安的脸立时罩上了一层寒霜。
“嘿嘿,君安,你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小心吓坏可人啦。”武诚志见无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现身出来。
谢君安“哼”了一声,眼光凌厉地射向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不过武诚志的话提醒了他,让他没有即刻大发雷霆,在心仪的女孩面前怎么能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来呢?
“不好意思,我昨晚没睡好,想早点休息,恕不奉陪各位了。”乔可人迫不及待地转开门把,在武诚志和谢君安满是笑意的眼神中逃进了自己的房间。
虚脱地靠在门背后,乔可人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平稳着自己波动的情绪。想起刚才的情景,她不由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刚才对谢君安的情不自禁,恼的是自己居然天真地以为谢君安真的会为她而改变,精心布置了这么浪漫的场景来感动她,二十岁的女孩子,是不是想象力都像她这么丰富?明天她该怎么面对谢君安呢?
门外,谢君安表面冷峻,心底却抑制不住地飞扬起来,刚才要不是妹妹和武诚志捣乱,他和乔可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马上就要捅破了,事到临头功亏一篑,虽然有点可惜,但是经过刚才的试探,他已经清楚了自己对乔可人的真实心意,至于乔可人对他的心意他当然也有所察觉,希望刚才温馨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才好呵!
“走吧。”谢君玉偷偷地向一旁的武诚志使了个眼色,趁谢君安对着乔可人房门发呆的当儿,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拔脚开溜。
“慢着!”谢君安威严地瞪着准备开溜的好友和妹妹,语气深沉,“你们两个让我闹了这么大的笑话,难道就想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吗?”
“是他(她)——”谢君玉和武诚志异口同声地互指着对方。
“到底是谁的主意?”谢君安心里暗笑,脸上却是一片森冷,既然有胆子设计捉弄他,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因为他还要靠他们制造下一次机会呢!
“不是我——”谢君玉和武诚志再次异口同声地叫起来。
“哎,你为什么像只鹦鹉似的学我说话?”谢君玉双手叉腰,瞪着一脸无辜的武诚志。
“胡扯,应该是你鹦鹉学舌才对。”武诚志不甘示弱地瞪她。
“你才是鹦鹉——”谢君玉愤愤地红了脸。
“我不是,你才是。”武诚志丝毫不肯退让。
“别吵,你们两个别想混水摸鱼,今天我非要搞清楚谁是主谋不可。”谢君安一眼就看穿了他们企图蒙混过关的把戏。
“主谋是我!”谢君安话音未落,谢思源就从拐角处一瘸一瘸地走了出来,“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
“爷爷!”谢君安怔住了,没想到这件事是爷爷策划的,难道他什么都知道了吗?
“都跟我到客厅里去说话,不要打扰可人休息。”谢思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楼梯,示意他们下楼去。
谢君安忐忑不安地看了看妹妹和武诚志,见两人都是一脸的歉意,立时明白自己和乔可人假凤虚凰的事情已经拆穿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空气中有着浓浓的火药味道。
“安仔,你现在连爷爷都敢欺骗了是不是?”谢思源痛心地看着自己的孙子,“要不是阿玉无意中说漏了嘴,我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原来是妹妹大嘴巴!谢君安不由向自己的妹妹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
见哥哥瞪着自己,谢君玉自知不对,只好满怀歉意地吐了吐粉红色的舌头,都怪武诚志不好,出的什么馊主意嘛,折腾出这么大一个场面来,想不惊动爷爷都难了。
“唉,爷爷老了,身体一年比一年差,管不了你们了,罢了,明天我就回美国,再也不理你们的事了。”见孙子一言不发,谢思源生气地用手中的拐杖敲打着地板。
“爷爷,我不是存心要骗你,我是想等事业有成了,然后再来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毕竟我今年才二十六岁嘛。”谢君安一见爷爷动气,立时惶恐地坐到爷爷身边,极力安抚爷爷的怒气,“我答应你,三十岁前一定结婚,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行吗?”
“哼!三十岁,你爷爷能不能活到那时还不一定呢,干脆你气死我算了,一了百了,省得你们怨怪我不近人情,为了自己能早点抱上曾孙,逼迫你们草草成家。”谢思源越说越有气,两眼似要喷出火来。
“爷爷,难道你忘了医生说过的话了吗?他说你的身体是不能经受强烈的精神刺激的,所以你千万别太激动啦!”谢君玉一边夸张地替爷爷拍着背,一边不怀好意地提醒谢君安,“哥哥,你就不要再惹爷爷生气了,我看你和可人挺投缘的,不如你称了爷爷的心,和可人假戏真做算了。”
“这主意不错,我同意。”武诚志在一边跟着帮腔,自己这个好友一工作起来就像上紧了发条似的,他早就忍无可忍了,不如趁早将他推进温柔乡里去好好地脱胎换骨一下,免得他们这些做手下的跟着他一起疲于奔命。
“你们两个说得倒容易,假戏真做,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哪有你们说的这么简单?”谈情说爱得两情相悦才行,何况做任何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正所谓心急吃不到热豆腐嘛!总不能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冲到乔可人面前,告诉她自己想要和她玩真的吧?
“这么说,你心里是喜欢可人的喽?”谢君玉一听他的话,立时兴奋地跳到他面前,满怀期待地问。
谢思源和武诚志立即深有同感地把眼光对准他。
“咳,咳!”谢君安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我是有点喜欢她没错,不过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也喜欢我,所以你们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免得吓跑了她,要知道我和她是订有协议的。”
“协议?什么协议?”谢君玉迫不及待地问,太刺激了,居然还有协议,哥哥真是有趣,谈恋爱也可以这么市侩!
“我们约定,在爷爷回美国之前由她充当我的女朋友,期间我们互不干涉彼此的自由,我不能对她做出过分亲密的行为,只要一方违规,另一方就有权解除协议。”谢君安将自己和乔可人订立的协议内容大致说了一下。
“过分亲密的行为?是指接吻吗?”武诚志好奇地问。
“当然是指接吻了,难道握个手也算过分亲密的行为吗?笨蛋。”谢君玉不由嘲笑他。
武诚志不服气,争辩说:“过分亲密怎么就一定是指接吻了?或者还有其他更亲密的呢?比方说……”
“小武,不许你教坏我孙女。”谢思源连忙出声打断他的话,怕他讲出儿童不宜的话来,虽然孙女已经是个婷婷玉立的少女了,但是在某一方面她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所以他不能让任何粗鄙的话语玷污了孙女纯洁的心灵。
“对不起,爷爷。”武诚志连忙受教地噤声。
“安仔,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让你们下楼来说话吗?”谢思源的怒气因为孙子软化的态度开始一点点消失,俗话说姜是老的辣,其实他早就在怀疑孙子和乔可人之间所谓的恋爱关系了,只是他一直没有戳破他们罢了,现在正好借机要挟孙子和乔可人订婚,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爷爷是怕可人知道你已经识破哥哥的计谋,是吗?”谢君玉忍不住插嘴,看来爷爷还留着一手呢!
“爷爷,你不会是准备装糊涂,让我和可人继续假凤虚凰下去吧?”谢君安立时明白了爷爷的如意算盘,唉,早知道爷爷这么精明,他就不玩这假凤虚凰的游戏了。现在倒好,自搬石头压脚背了,要他伙同爷爷他们一起来欺骗可人的感情,他实在是做不来呵!
“为什么要弄虚作假呢?你可以真刀实枪呵!”谢思源老道地替孙子出主意,“你就不能让可人真的喜欢上你呀,傻小子?”
“君安,爷爷说得对,以你的魅力想要赢得乔小姐的芳心应该绰绰有余,我们大家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武诚志顺便也踩上一脚,谁让他刚才对自己恶形恶状的呢?
“武诚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谢君安冷冷地扫视了好友一眼,平生第一次感觉这么窝囊,不过为了能将乔可人留在自己身边,也只能继续假凤虚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