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市?你要做衣服给我?”何瑜绫大眼闪呀闪,此时若有男人瞧见这样的美眸早被电晕。
何婕绫将老姊搁在她肩窝的头推开。
“你当我是神啊,我几时会做衣服了!”
“那你要去布市干嘛?我也想去,我们好久没去布市玩了,那边还有好多可爱的钮扣,我想把我上次去日本买的那件上衣的钮扣换掉,还有……”
不能再让她番下去。
何婕绫推推推推推,把耍赖的姊姊推出门。
“拜喽,乖。”
关门。
安静。
回客厅继续她自己的早晨时光。
其实买布是因为老姊最近睡眠品质不好,她想在床边弄点薄纱垂挂下来,让老姊安安稳稳睡好觉才可以赚大钱。
另外,网拍物品铺底的布要换,还要帮老姊买一件短裤,再找些布来做加工变化,因为老姊最近腿更美了,要秀一秀……
何婕绫转身回客厅,将早餐稍做清理,再把刚刚为了保持老姊美丽肌肤而阻隔阳光的窗帘全拉开,一个清亮亮的早晨总算比较像样。
她翻开报纸做些简单的功课,无论是娱乐新闻、时尚报导或者健康资讯,她都迅速吸收进脑袋,然后起身为自己找了一件简单不起眼又能吸汗的棉T,配上安全路线的五分宽口牛仔裤,活生生就是别人看一眼便会将之晾在一旁的模样。
低调,就是她要的。
再将一头飘飘长发扎个最丑的马尾高度,戴上方框眼镜,背上购物袋,她对今日的欧巴桑装扮还算满意,这样过目即忘才不会被店家认出来就是上次那个捡便宜又会杀价的小姐,很好。只有美女才有扮丑的权利。
因为丑女就是丑女了,怎么装都只会变漂亮却没有变丑的条件,呵呵,阿Q的自满精神。
踏出门,她迎接上班的开始。
忙了大半天,只匆匆吞下一个润饼卷当午餐,在将近黄昏的时候,何婕绫总算回到自家附近。
都黄昏时分了,阳光却还存着最后的烈度,照得她头昏眼花。在大台北跑了一圈,捷运转搭又转搭,直到提着满满一袋战利品回来,她这才惊觉,一个润饼卷的热量己经让她透支到快要昏倒。
何婕绫站在润饼卷小摊和咸酥鸡小摊之间挣扎着,吃什么才好呢?
几秒后,一滴汗再次从她额际滑下。
哎,今天汗流不停耶,光是在外面定一天所消耗的卡路里,应该够她吃一大份垃圾食物解解馋了,那低卡的润饼卷就当晚餐。她探头朝咸酥鸡小贩喊了一声:“老板,给我一份鸡块,我等一下来拿。”
然后转向润饼卷老板,“老板,我要两卷润饼卷,不加红烧肉不加花生粉,但辣酱给我多一些,谢谢。”
粗勇的老板极怕客人砸了自家招牌,极力劝阻道:“小姐,不加花生粉怎么会好吃?我们的花生粉可是特调的,吃过都说赞,你这样吃很难吃啦,不然我给你加少一点?”
“不要!不行!不可以!”何婕绫阻止好心老板的冲动,决定快快走人比较妥当,省得老板一直要说服她。
“拜托不要加,老板,我等一下来拿。”说完她立刻往隔壁的药妆店杀去,完全杜绝老板的游说。
几分钟后,她已选好护手乳,回来拿了润饼卷再往罪恶的咸酥鸡摊准备结帐。
“考板娘,我的鸡块好了吗?”她喜孜孜地问,好久没吃垃圾食物了。
“好了,五十元。”
五十元?看着老板娘递来一包容量超过她预期大小的鸡块,何婕绫眉头紧蹙。
没错啦,以爱吃者来说只有嫌少不嫌多的道理,可是……她看了一下招牌上的价目表。
“老板娘,一份不是三十吗?”
老板娘瞄了她一眼,极其不耐地开口,“啊你是要大包的还是小包的?”
又一个口气欠佳的……
何婕绫不由得想起星期三商人包包摊,这老板娘和他真是同样同款。再说哪来的大包小包?
明明价目表上就是一份三十,谁要她在那边自作聪明?!何婕绫当然感受到老板娘实实在在的不悦,可是自己嘴馋爱吃,活该看这死老板娘的嘴脸,她咬咬牙回答,“小包……给我小包就好。”
“小包!”
何婕绫觉得只差没听见老板娘从鼻子哼出声来,然后,就见老板娘嘴里不断地嘟嘟嚷嚷,将那包鸡块倒得只剩下三、四块。
真的就只剩下三块或四块。
二二十。
何婕绫看着那包被倒掉一半以上的鸡块,吞吞口水深呼吸,此时真的不是鸡块多少、钱多少的问题了,她极慢极慢的问:“老板娘,这样三十元?”
三十元高于五十元除以二吧?
那也只要倒掉一半就够了,倒得剩三、四块然后算三十?她皱着眉,怎么想都觉得不舒服。
“对啊!你不是要小包?”老板娘口气更不佳。忍住啊,何婕绫,闹事伤身又伤神。
“好……那我不要了!”不吃总可以吧?何婕绫转身走人。真是过分的死八婆鸡块娘,回去家里上网,若不去这个学区的部落格将老板娘的恶形恶状。
上网,就太对不起这个学区的学生了,还美其名为观光区耶,有这种败类老板,只会坏了这地区的良善风俗。
哪知她步子都没走远,死老板娘竟呛声了。
“哼,吃不起。”
等、等等!刚刚那个死八婆说什么?吃不起?何婕绫整张脸白了一圈,忽然间心情大好。
她转过身,一脚踩回原位,平静而稳当地站在咸酥鸡摊前,下巴抬高四十五度,两眼往下盯住老板娘,口气极慢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老板娘大概不知道这年头年轻女孩平白被骂是会不爽的,见到她的反应后稍稍畏缩,只敢低头看着自家摊上的鸡块。“我……我没有说什么啊……”
竖仔!
何婕绫咬牙在心里暗骂。
“有,你说吃、不、起!”怕老板娘听不清楚,她还特别加了重音。
“我……”老板娘刚刚那副骄傲强硬的嘴脸统统收起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我哪有……”
她若就这样让老板娘睁眼说瞎话,回来质间就没意义了。“你确定你没说?编子!有胆量说就要有胆量承认,背后骂人算什么?”
情况不妙。
一直站在摊子后面,安静地用黑油炸鸡块的老板见年轻女孩似乎不好惹,赶紧擦了擦手好言缓颊,“小姐,你太敏感了啦,她没有说这种话,没有啦。”
“她就是有!”
何婕绫直指低头不吭声的老板娘,“你是卖鸡块卖到有病吗?人家不愿意多买是因为吃这东西脏,偶尔吃吃算是解馋,但你做事也要凭标准,怎样,买三十元的人就活该让你坑啊?三块鸡块三十元你卖给鬼啊!”
“我……”气弱的老板娘回不出话来。
“难怪你一脸一身肥,统统卖不出去自己吃。”她说得极慢,但脸色肃杀,音量恰恰让过路人全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