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货车在朱家门口停下,朱雨黎轻快地跳下车,顺手将行李提下来。「钱伯,谢谢你还得绕路送我回来,真是太麻烦你了。」
「一点都不麻烦,我今天本来就要北上的,不过小妹啊,赛大师不是要妳多延一天,等明天再回家的吗?」
「没关系啦!」朱雨黎笑着摆摆手。「我那宝贝祖宗越老越迷信了,一定要我等到明天满十八岁后才肯放心,啧,也不差这一天啦!」
钱伯望着她年轻可爱、朝气十足的脸庞,摇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听老人言。反正已经送妳到家门口了,赶快进去吧,天色也晚了,妳就别再出门,我走了。」
朱雨黎笑着挥手道别,转身走进眼前这幢面积不大,感觉起来却很温馨的小洋房。
打她四岁起,父母为了能护她平安长大,将她送到乡下住后,这些年来,她回到这里的次数不到十次。
一进屋里,朱雨黎喊了一声,没人应答,便将行李丢进自己的房里。回到客厅,她懒骨头般地瘫软在沙发里,等着家人回来。等着等着,等到肚皮都咕噜咕噜响了,却还不见有人回来。
「有没有吃的呀?」她起身,到厨房翻找冰箱,发现没半点东西可果腹,只好拿了钱包,打算出门去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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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台北街头车来人往的,好不热闹,跟乡下的恬淡生活完全不同。
看看表,再过四个钟头她就满十八岁了,今晚一过,她终于可以摆脱曾祖父说的什么命中注定的劫难。
进了快餐店,朱雨黎点餐后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边吃边看着窗外车灯飞掠,霓虹闪烁的街景。
「小姐,一定有很多人跟妳说过,妳长得真可爱!」
听见男人的声音突兀地传来,朱雨黎将视线从窗外调回,发现对面的座椅上已坐着一位不速之客。
「对不起,先生,旁边的空位还很多。」朱雨黎瞧瞧四周,摆明不想受到骚扰。
见对方仍没动作,她看了眼对面言语轻浮的年轻男子,因曾祖父而来的习惯,她审视起男人的面相,发现他双眉棱骨高耸,唇又薄──这种人通常都是自以为聪明、性子倔强、脾气暴躁……她决定还是避着他一点的好。
朱雨黎立刻起身,决定回家。
男子一愣,蓦地,觉得面子挂不住,心中一怒。但朱雨黎清纯可爱的模样、细致完美无瑕的脸蛋、纤细的身躯又令他想好好疼惜一番,便压下怒火,不死心地尾随于后。
「等等!小姐,我能请问妳的芳名吗?」
「你看不懂别人的拒绝吗?」她不客气地说,在街上疾行,只想赶快摆脱他。
男子表情一僵,接着板起脸,望着她的背影盯了好一会儿,眼神蓦然一变,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小姐,那我送妳回去,好不好?」他又追上她。
「不好!」朱雨黎闪身超越他。「我识字,知道路怎么走。」
「那我陪妳一起走?」
「不用,谢谢。」
「要不我可以知道妳的电话号码吗?」
朱雨黎认命的停下脚步,看来不给他是不会死心了。「你有纸笔吗?」
「当然有!」男子拿出纸笔递给朱雨黎,邪邪地笑了。「来,请写。」
就随便写个号码充数吧!朱雨黎心才想着,颈后忽然一痛,瞬间便失去知觉。
男子快速地将她扶往暗巷,接着拿出喷雾剂似的不明气体往她脸上一喷。
「想蒙我?以为我不知道妳心里想什么?」他摸一把她嫩滑的脸蛋,啧啧有声,色心一起。「这新玩意儿听说会让妳辣得像只小野猫,让我爽得难以忘怀,算妳好运,今晚正好拿妳来试验,等老子舒服过后,到时看是谁缠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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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UB的一隅──
「来,敬我们终于摆脱学校的窄门,荣登极乐。」外型粗犷的朱雨桐懒洋洋举杯。
「你挂了?」杨仲堪将酒杯与朱雨桐轻撞后,呷了一口,神情淡漠地回应。外型颀长英挺,气宇轩昂的他,此刻姿态虽放松,浑身却散发着逼人的气势,是今晚众人注目的焦点。
「咦?干么咒我?」
「荣登极乐不就是挂了的意思?」
「那应该怎么说?」朱雨桐搔搔头笑了。
「脱离苦海、苦尽甘来、前程似锦……随便怎么说都可以,就你那句不行,啧,雨桐,你又不是老外,为什么英文程度比中文好?」
「英文就二十六个字母变化,有什么难的?但中文名堂一堆,搞得我头痛,不提这个啦!对了,仲堪,你老头不是帮你弄了个免役,什么时候要出国?」
「明天。」
「哇!这样快?连毕业证书也懒得领?」
杨仲堪讽刺地笑笑。「煮熟的鸭子还飞得了吗?老头自然会让人回学校拿。」
朱雨桐瞄了他一眼,一口饮完杯中物。「喂,问你个问题,既然你不喜欢你老头的安排,为什么还要照着他的话走,流放到你家国外的分公司?」
杨仲堪沉默了一会儿。「我现在经验还不够,没办法跟他对抗,所以要先累积实力。」
「你老爸也是产业界的名人,你要真想跟他对抗,只怕是以卵击石。」
「我会胜过他的。」杨仲堪语气坚定,眸里有抹难驯的神采。「雨桐,想不想跟我合作?」
「你何时这么见外了?这还用问吗?」朱雨桐责怪地瞪他一眼。
「我研究过了,既然你不打算再骗张硕士文凭,那么趁当兵的这两年多注意些市场的动态,我们往科技业发展,那是一块谁有能力谁就吃得到的大饼,到时候我们两人绝对让人刮目相看。」杨仲堪侃侃而谈两人的未来。
「好哇,原来你都想好了──」朱雨桐兴奋起来。「那资金呢?你老头肯让你自立门户?」
「我不拿他一毛钱,他又能奈何?何况他走的是传统产业,不懂科技这一块,根本拿我没辙;这几年我有做一些投资,手上存了些钱,等你当兵回来,我有把握可以累积更多的财富。」
「那好,我老爸有帮我买间房子,我拿去贷款或干脆卖了,刚开始胃口别太大,这样资金应该就够了。」
对于朱雨桐义无反顾的相挺,杨仲堪内心激动,但生性内敛的他只是抿嘴一笑。「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到时候失败了,让人当成败家子看?」
「我知道你一定行的,何况我也不差!」朱雨桐豪爽地举起酒杯。「来,废话少说,为我们的合作干一杯。」
「好,今晚不醉不归,为我们的公司干杯。」有了好友帮忙,杨仲堪觉得成功指日可待。
两人一口干掉杯中酒。
「仲堪,我们的公司名字要取什么?」
「我想了个名字,叫中商电,你觉得怎样?」
「中商电?听起来像是历史悠久的公司。」
「那正好,难道你要我们公司没两年就倒?」
「好,那就叫『中商电』……」
两人酒兴正好,边喝酒边计划起筹备公司的事。多贪了几杯,不胜酒力的朱雨桐已经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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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仲堪将醉得胡涂的朱雨桐送回家后,醺醺然的他坐在出租车后座,模糊地记起他的现任女友今晚好像要到他那里过夜……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他提前在几条街外下车,迎着凉风,漫步回家。
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生长的地方,这一去不晓得要经过多少年才能回来?对于这些熟悉的街道,忽然心生留恋,他停下脚步,靠在小巷旁,仰首看着夜空,深深地叹了口气。
多年来母亲的懦弱助长了父亲的跋扈,父亲从不懂得什么叫尊重,他根本没有出国的意愿,但父亲仍硬要他出国去接管分公司,心中对父亲的愤懑更深了,原就不佳的父子关系更形恶化。
从小他就立定目标要胜过父亲,要彻底摆脱父亲的阴影,这次出国就当是最后一次的服从,日后他跟雨桐开创一番作为后,他再也不会为了父亲而委屈自己……
「不……不要……」
暗巷里,忽然传出女子的尖叫声,打断了他的沈思。
杨仲堪摇了摇因醉酒而有些昏沈的脑袋,凝神一听,并没有再听见什么声响传出,怀疑先前是自己听错了,打算离开,才刚举步,忽地一记清脆的打人声响从巷子里传来。
杨仲堪朝幽暗的巷子里走去,发现一对正在欢爱中的男女,他看不过眼地取笑道:「喂,兄弟,你也太不体贴了,这么猴急?至少也该找间宾馆吧?」
男子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出现在身后,作贼心虚下,反身就是一拳。
杨仲堪来不及反应,结实地吃了一拳,打得他头偏向一旁,火辣辣的肌肤之痛,震醒了他些许的神智,眼角看见对方又袭来,本能地使出他已学了五年的拳击,学拳击是为了发泄情绪用的,想不到今夜竟会用来防卫。
他闪过了对方的偷袭,接着朝男子脸上挥击一拳,男子立刻痛得哀嚎。
杨仲堪甩甩揍得发疼的手,骂道:「妈的,我不过是建议你要吃大餐前,至少先找个浪漫的好地方,你干么就打人?」
被揍得倒在地上的男子,见杨仲堪身手不弱,啐了几句脏话,狼狈地逃了。
「喂!兄弟,你不是还没吃吗?怎么就丢下你女朋友跑了?」
巷子里又安静下来,杨仲堪等了半晌,确定那男子不会再回来后,才望向仍躺在地上的女子,发现她衣衫不整,却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打算。
「喂,小姐,妳男朋友跑了。」
「……」
「喂,小姐?妳衣服要不要先穿好?呃……老实说,虽然妳身材还不错,但这样子还是有点不雅……」
「……」
「喂,小姐?小姐?」杨仲堪不耐烦地蹲下身摇晃她,这才发现她竟然昏了!「哈!我才在想怎么没反应?唔……」他揉揉自己被袭击的脸颊,想了想。「原来他不是妳男朋友,是个采花贼,却正好让我给遇上了,啧啧,真倒霉。」
「……」
「喂!小姐,妳醒醒、醒醒……」叫不醒她,杨仲堪只好动手胡乱地帮她穿起衣服。「唔……让妳躺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谁知道会不会有其它的小狼狗闻香而来……算妳运气好,今晚先收留妳吧。」
他扶抱起地上的女子,两人跌跌撞撞地走出巷子,没力气再以脚代步,他随手招了出租车,报了自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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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杨仲堪将她丢向大床的一侧,整个人累得瘫在另一侧喘气。「看妳满瘦的,想不到这么重……唔……还是醉了的人没力气?」
「……」
「算了,我也没指望妳能回答我,不过……明天一早妳就得走……」醉酒加上累极的他闭上眼,咕哝了几句,然后没了声响。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柔嫩的小手在杨仲堪身上缓缓笨拙地抚摸着,他翻了个身,一股发香钻入鼻间,手摆放之处感觉到柔软滑腻的触感,刺激着他的感官。
一记轻吟在他耳旁落下,他的手恍若有着自我意识,顺着窈窕的曲线缓缓地游走,滑进衣衫底探索……
朱雨黎觉得浑身流窜着一股奇怪又陌生的热流,拚命挣扎地想醒来,却力不从心。而身上那阵阵热潮,让她轻喘了起来,焦躁莫名!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触及身旁的肌肤冰凉凉的,教她忍不住想再靠近一些。
是作梦吗?那缓缓游走在她身上的东西是什么?火球吗?它让她全身恍若着火,整个人像在燃烧!她忍不住轻吟,然后一记掠夺封住了她的嘴。
这是个道道地地的吻!胡渣的刺激使她颤栗,时而轻柔时而热情的吮吻,使她忘情地想向对方再索求更多。
火球的热力越来越猛,也越来越放肆,这令她晕眩,身体更不由自主地配合着贴紧对方。
「玲……」沙哑的男音在她耳边轻唤。
「嗯……」玲?是什么?耳上传来的酥麻感,使她的感官更是兴奋。
「玲……妳真辣……我要妳……」
要什么?她不懂,只觉得好痒……
「乖,妳别抗拒我……」
抗拒?什么抗拒?
朱雨黎还搞不清楚状况,蓦地一记椎心的疼痛穿过,她皱眉低吟,但她没有多作挣扎,只急切地想浇熄体内火焚般的烧灼感……
她觉得恍若置身奇异的梦境中,逐渐升高的体温、愈渐汹涌的热浪席卷了她,接着整个人像被推挤着腾至空中,然后失速地坠下,飘飘然地像没有一点重量……
气息趋缓后,她缓缓地睁开眼,神智清明了一些,惊愕地发现有个男子正热情地亲吻着她。
她迷蒙地记起一切──先前被一个男子搭讪,还尾随她跟她强索电话,接着颈后被人一击失去了知觉……
那男子现在正对她做着龌龊的下流事吗?
她开始打他,指甲滑过他的背脊,抓出一道道指痕。
「玲,妳这坏女人……存心想让我忘不了妳……」杨仲堪以为女友在做爱的记号,热烈地以吻封住她的唇。
朱雨黎慌得避开他火热的唇舌,朝他的肩胛狠狠地一咬。
还回味着刚刚飞上云端的激情的杨仲堪,肩上猛然一痛,本能地抽身弹开。「玲,很痛耶!」他抚着肩胛,感觉出微微的湿意。
身上突来的冷意使她清醒了些。「很好,这至少会让我心里平衡点。」
这声音清清冷冷的,不是玲的声音。「妳是谁?」
「真好笑,应该是我问你吧?」
「什么意思?」
「先把女子打昏,再进而发泄兽欲,这行为就叫做强暴。」
他模糊地记起在小巷内,发现受袭的女子衣衫不整地昏厥,他怕她再遇危险,好像……好像……就把她拎回家,然后丢在……「天啊!不会吧……」杨仲堪无法置信地呻吟。
朱雨黎才不管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她像只被激怒的猫,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开始攻击。「你喜欢强暴女人是不是?」她抓他、咬他、痛骂他。「我顺便让你知道被强暴的女人会有什么反应!」
杨仲堪急忙闪躲。「疯女人,妳别胡乱发泼!唔……妳干么咬人?」
「咬你还算客气,我阉了你。」
「妳这疯子,别乱来,是我救妳回来的。」
「我是疯子?救我回来,让你强暴我?」
「我醉了,是妳摸过来的,还这么热情,我还以为妳是我的女朋友。」
「那么你一定不够爱她了,居然分不出她来?去骗鬼吧!」
「够了,我不打女人,妳别太过分。」
「很好,可是我打男人,而且专打狼心狗肺的男人!」
「喂,妳干么拿我的闹钟丢我?」
「不够大是不是?」
「不行,那是我的音响!」他利落地接过手轻放于地毯上,然后又见她奋力地想搬动电视,赶紧从后抱住她,将她压向床,急急地吼──
「我是恰巧在巷子里遇上有个男人正在欺负妳,才将妳带回来的!我昨晚大概是醉胡涂了,把妳往床上一放,自己也累得倒在一边,我没想到自己会睡着,而且我确定是妳先挑逗我的,本能以为妳是我的女友,真的,我发誓!」
「你的誓言不值一块钱。」
杨仲堪不悦地瞇起眼。「妳爱信不信随妳,不过妳怀疑我,难道我就不能怀疑妳?我好心收留妳,妳为什么挑逗我?」
「我挑逗你?!」朱雨黎气得尖叫。「你少往脸上贴金,当自己是金城武啊?别笑死人了!」
「妳管我是不是金城武,我也不用往脸上贴金,何况,依妳刚刚几乎只差没把我给吃了的反应,被强去的人应该是我吧,妳还敢恶人先告状?」
「你……」朱雨黎一时语塞,想起刚刚的梦境,为自己豪放的行为感到羞愧。忽地,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紧贴着她的背,两人竟亲昵地缠斗在一块。「你快放开我,别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哼,我还怕妳有病勒。」杨仲堪不爽地起身。
「你……你过分!」
听见她强忍哽咽的语气,杨仲堪找回了自己的风度,他抿抿嘴,软下身段,好言解释着──
「我真的不是攻击妳的男人,妳听我的嗓音像吗?不然妳有见到那人的长相吗?我开灯让妳看看我,妳不就知道了。」
「不,别开灯,我不想看见你。」她不要这段回忆!想不到曾祖父所担心的劫数,真的逃不过,就在十八岁前的最后一夜命中。
「也好,不看就不看,只要妳别误会我就好,不过误将妳当成我的女友,对妳踰矩是事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然妳说吧,我该怎么补偿妳?除了跟妳结婚不行外,其它的,我一定尽量满足妳。」
「谁稀罕你!」她懊恼地跳起身,开始将他往外推。「谁要你的补偿?你出去,出去!」然后喀啦一声,她锁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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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钟传来四下的声响。
已是凌晨四点了!朱雨黎呆坐在床上,神情呆滞木讷。
小腹又窜起一阵阵的火热,她压抑自己想找外面那个男人「发泄」的冲动,猜想自己会有如此放浪的行径,可能是被下药了。
这竟是她满十八岁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好惨啊!不听老人言,果然吃亏在眼前,她若不提早一天北上,又何来这场劫难?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
她开始说服自己──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自己掉一层皮好了,女人一生总会来这么一次……
那身上这些草莓呢?
哎呀,过两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春梦了无痕了嘛!
那……那个男人呢?
嗤!两人都没看见对方的脸,怕什么!待会儿一出他家的门,一辈子不见面,有什么好在意的?
是啊,是啊!她立刻跳下床利落地穿妥衣服,还是快闪人吧,免得夜长梦多。
悄悄地开了房门探看,天色已微亮,那男人背着光,只穿着运动裤,正半躺在沙发上休憩。
朱雨黎松了口气,至少待会儿可以避免无谓的尴尬。她刻意披头散发的将自己的脸遮掩住,然后悄声地往大门走去。
「妳要溜了?」
「吓!」
「别怕,我今天就要出国了。」杨仲堪坐起身,盯着那纤细的身影。
啊?什么意思?干么跟她说他要出国?难道要她祝福啊?好吧,多说几个字也不会少块肉。「一路顺风。」
杨仲堪低笑。「真谢谢妳没口出恶言,但我不是要讨妳一声祝福,我是要妳想清楚,妳真的什么都不要?」
「你不回来了?」
「也许,所以妳现在不说,以后也没机会了。」
「那就是我要的。」
「要什么?」他一怔。
「要一个永远不见面的机会。」
「妳真怪异。」他露出不解的眼神。
「你才怪勒,一直要别人敲诈你。」
「别把我说成傻瓜,我只是不希望妳吃亏。」
「谢谢你伟大的情操,我走了,不用送。」
她急急地想走出这间屋子,用力拉开大门,却不小心地碰到墙上的开关。
啪!大厅的灯光亮起,朱雨黎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下意识地回头,竟与坐在客厅的男人面面相对,接着她惊叫一声,飞也似地奔出大门。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那男人半边脸颊全黑,分明是个黑白郎君,她居然跟个鬼上床?
她急急招来出租车,跟司机交代:「行天宫。」打算回家之前先去收惊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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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仲堪皱眉苦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跟个女鬼上床?
他记得她的身子柔软得使人迷醉,怎么却有个比抱歉还难以形容的尊容?
披头散发、脸颊半边红肿,那是胎记吗?还是她正好患腮腺炎?还有那高分贝的尖叫,他觉得贞子也没她可怕。
走回房里,敏感地察觉到房间里还余留着欢爱过的味道,但他没空多想,取出行李箱,开始打包,这时手机响起。
「喂。」他接听手机时,从镜中发现肩上已干涸的血──是她咬的?
「仲堪,你在哪里?还在喝酒吗?」
是他的现任女友。「家里。」
「咦?你不是要来找我?」
「有吗?」
「有啊,你说跟朱雨桐喝完酒后就过来找我的。」
是吗?「我忘了。」原来他记错了。
「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了,我马上要走。」
「仲堪,你真狠心。」
「别这样,玲,我们不是说好两人的关系就到我出国为止?」
「你真放得下?」
「是的。」
「那是因为你不够爱我。」
「爱是什么?」
「杨仲堪,算你狠,一点希望都不给我,好,就如你所愿,我们的关系到今天为止!」
电话断线,杨仲堪却毫无所觉,因为他的目光全锁在床单上──
那里有一摊小血迹!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刚刚才冲离他家大门的小丑女所留下的……
她竟然还是个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