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扬坐在吧台边,随手抓起摆在面前的啤酒,漫不经心地喝着,眼睛瞄向舞台上吟唱《你的样子》的只简单穿着淡黄衬衫和牛仔裤的女人,二十来岁年纪,长发扎起马尾,在烟雾迷漫的气氛中显得那么纯净自然。
她有一双幽深明亮的眼睛,可宇文扬发现她唱到专注的时候,她会闭起眼睛,任由自己沉浸在歌声中。与其说她在酒吧里为观众唱歌,不如说她在为自己唱歌,不理会任何人,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扬。”身后传来温润的女声。
他转头,剑眉微扬,“找到这儿来了?”
姚雪莹顶着齐耳的假发,姣好的面貌隐藏在宽大的墨镜下,虽然这样的打扮引起少数人的注意,但相比较以真面目出现的大明星而言,这样小范围的注目已是不错的效果。
她坐在宇文扬旁边,甄浩立时过来招呼,“饮料?”
甄浩开这间酒吧已经两年多,偶尔会客串做做酒保,调酒的技术一流。他对姚雪莹和宇文扬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尤其姚雪莹,每到酒吧必点的就是饮料,从来是滴酒不沾。
姚雪莹点点头,饮料立时送到。
甄浩简单聊了两句便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我找了你三天,都找不到。”姚雪莹搅动饮料上面的吸管。
“去了日本,今天早上才回来,找我有事吗?”宇文扬喝口啤酒。
姚雪莹叹口气,“有事才能找你吗?”
宇文扬像是发现她的不对劲,“今天怎么了?气色不太对。”
“你也会关心我吗?”姚雪莹平淡又冷静。
宇文扬似笑非笑地琢磨似的望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待她下面的话。
“你近来疏远我,是因为我说想结婚吗?”她问。
宇文扬笑了笑,“我以为我们有共识……你跟我在一起之前,不就表明不想结婚?”
“我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三年——这么久的时间,谁都会变,况且,我已经二十七岁了。”
“二十七岁对于一个如日中天的明星,实在是个很小的数字。”
姚雪莹沉默。
“你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娶我?”她问。
不可否认,当初和宇文扬在一起,她纯粹只是被他的魅力所吸引——不只她,相信许多与他有过接触的女人或多或少都会,她的确没有想过结婚,因为觉得她的歌唱之路还很长,铺满星光的路还在等着她。可三年时间下来,她肯定自己真的爱上了他,想与他共度一生的念头不时萌生,甚至为了他放弃现在如日中天的事业也在所不惜。
只是,他的想法似乎与她并不同。
“……没有。”宇文扬坦诚,“我很喜欢你,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但,只是喜欢。”
她该感谢他的坦白吗?姚雪莹不知道。
这时,舞台上传来空灵、震撼的清唱《OneIlove》,声音穿透宇文扬的耳朵,他为之吸引,原本嘈杂的酒吧此时也静了不少。
姚雪莹说了句话,起身离开。
美好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宇文扬回过神,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你说什么?”他问。
“如果你不想和我结婚,那么我们就分手吧。”
墨镜下的脸淡漠平静,仿佛置身事外的陌生人,可是只有姚雪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并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
“认真的?”宇文扬问。
“是。”
话音还未落,宇文扬的手已经松开。
想来她之所以选在今天和他摊牌,便是因为她与他的中天娱乐签约期已到。这个聪明的女人,永远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难道她以为分了手,他便会封杀她吗?
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至消失。
舞台上的歌声仍在继续,淡黄色衬衫的女人又闭上了眼睛,神情如此专注。
宇文扬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姚雪莹续约一事不要再谈了,她不会签了。”停了一会儿,极有耐心地听完电话那边震惊的话,他才继续,“你马上到‘Capri’酒吧来一趟,签一个唱《oneIlove》的女人——对,现在。”
挂上电话,他走出酒吧,外面清凉的风徐徐吹来。
望着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他的耳边又响起那首《OneIlove》,多么美的歌……
OneIlove……OneI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