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光。”樊嘉士闻言喃喃自语,没想到梁萱若竟然也在同一间孤儿院待过,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是的,总裁,正是小光日前待过的育幼院,已经有二十几年的历史。”陆超群废话一堆,樊嘉士注意到他似乎在隐瞒什么,于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秘书。
“咳咳!”陆超群干咳了两声。“接下来我要报告的事,您听了可能会不太高兴,我调查到梁小姐住在乐安育幼院的期间,有一位叫做周益强的院童非常照顾她,据说两人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什么,未婚夫妻?”樊嘉士闻言眯起眼睛,果然不高兴。
“是的,总裁。”陆超群点头。“梁小姐显然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她的未婚夫周益强,高中毕业就马上带着梁小姐离开育幼院,日夜兼差只为了供应梁小姐念大学,梁小姐以优异的成绩从法文系毕业以后,周益强却不幸病倒了,所以梁小姐才会选择卖水果为生,因为时间比较有弹性,可以方便照顾她的未婚夫。”
“你确定他们已经订婚了吗?”樊嘉士从来没有想过梁萱若会有未婚夫,怎么听怎么火大,完全无法接受。
“客观来说应该是这样。”陆超群也不敢把话说死,因为情况有点复杂。
“客观来说?”
“梁小姐和周益强虽然没有正式举行订婚仪式,但附近邻居却都知道他们是未婚夫妻,所以周益强应该是梁小姐的未婚夫没有错。”陆超群知道“未婚夫”三个字听在樊嘉士耳朵里一定很不好受,又不得不说。
陆超群没有猜错,樊嘉士确实觉得相当刺耳,但与其说生气不如说是失望,或许他打从心底相信,梁萱若便是吴诗帆,但这份报告一开头就撕碎他的期待,而且随着事实的一一浮现,裂痕越裂越大。
“总裁,还要继续报告吗?”陆超群小心观察樊嘉士的表情,他已敛起失望,改为专心思考,陆超群猜他大概不准备放弃。
“继续。”樊嘉士当然不可能放弃,凡是他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小小的阻碍算不了什么。
“好消息是梁小姐目前的经济状况非常糟糕,她和周益强目前居住的地方,环境也相当不理想,随时会被赶走。”陆超群一边说,一边将相片放在樊嘉士的桌上,樊嘉士伸手拿起相片,才发现梁萱若竟然住在违章建筑里头,脸颊不由得抽搐,由衷感到愤怒。
“她不是有未婚夫吗?”他将相片丢回桌上,口气愠怒。“那家伙到底都在干什么,竟然让她住在那种地方?”
“因为他生病了,无法工作也没有收入,自然无法搬到坏境比较好一点的地方居住。”陆超群怀疑他的老板太过愤怒,才没听清楚他的话,他方才就已经提到周益强卧病在床。
“他生了什么病?”樊嘉士压根儿就想把周益强忘了,对他来说,对手是谁一点都不重要,梁萱若才是重点。
“肺癌,已经是末期。”
樊嘉士没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是一个癌末患者,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梁小姐因为经济状况不佳,无法送周益强住院接受治疗,目前周益强还住在那栋违章建筑之中,情况颇令人同情。”陆超群嘴巴是这么说,但眼神却不是这么回事,樊嘉士背着皮椅打量陆超群,心想他还真是嗜血。
“还有更糟的消息吗?”他淡淡地问,并不介意有个嗜血的手下,可以省下很多不必要的解释。
“有的,总裁。”陆超群微笑。“自从三天前梁小姐失去她的推车以后,就无法做生意,我怕她的经济状况只会越来越糟。”
“也就是说,需要王子出场英雄救美了。”樊嘉士冷笑,相当感谢上天厚爱,让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您上场的机会很大。”陆超群巧妙回道。
“看来,该是去拜访梁小姐未婚夫的时候。”樊嘉士无意识地用五根手指轮流敲打桌子后,突然起身。“叫老刘备车,顺便把梁小姐的推车一起准备好,我要亲自送还给她。”
“是,总裁,还有其他吩咐吗?”陆超群从樊嘉士的眼中看到决心,相信他一定还有其他计划。
樊嘉士淡淡一笑,说出他的计划,陆超群边听边点头,表示了解。
城市的另一头——
呼!呼!
刺骨的寒风,从门缝钻进来,好像要把人的身体钻出个洞。
躺在床上的周益强,无论怎么拉高身上的棉被,都觉得冷。
“小若。”他呼唤坐在床边的梁萱若,她不晓得在想些什么,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
“你不觉得天气越来越冷吗?”周益强的身体时好时坏,昨天明明还可以下床走动,今天就虚弱得躺在床上呻吟,看护他的人也跟着辛苦。
“是啊,好冷。”梁萱若随口回应,心里想的是往后的生活要怎么办?她不敢让周益强知道她弄丢推车的事,怕他担心,更怕他追问,她一定答不出来。
“小若,再找件衣服给我穿,我觉得好冷。”周益强一直打哆嗦,梁萱若光顾着烦恼生计,根本没注意听他说话,也没反应。
周益强见她像木头人动也不动,干脆自己动手。他瞄到樊嘉士借给梁萱若穿的皮衣,就放在她的手边,心想正好可以挡风,于是伸手就要拿走皮衣。
梁萱若由眼角余光瞄到周益强伸手拿皮衣,想也不想用力把皮衣抢下,紧紧抱在胸前,不让周益强有碰到皮衣的机会。
“你在干什么,小若?”周益强奇怪地看着梁萱若的反应,觉得她好像换了一个人。
“我……”梁萱若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无法反应,只能呆呆地看着未婚夫。
“我好冷,快拿过来给我穿。”周益强再度伸手要拿皮衣,梁萱若说什么也不给他。
“小若!”她是怎么回事?
“这、这件皮衣我还得还给它的主人,不能给你穿。”梁萱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让周益强碰樊嘉士的皮衣,但她很清楚自己绝不能松手。
“还给它的主人?”周益强愣住。“你不是说这件皮衣是捡到的吗?你又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要怎么还?”
“呃……”梁萱若吞吞吐吐,支吾了半天就是想不出其他借口。
第4章(2)
几分钟前才悄悄进门的樊嘉士,将梁萱若的反应全看在眼底,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比梁萱若更清楚她突兀举动背后的意义。
她对他心动,如果她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他会提醒她。
“小若,你倒是说话啊!”周益强十分不谅解。“你要怎么把皮衣还给它的主人?”
“我……”
“那是我的皮衣。”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口传来樊嘉士低沉的声音。
“那件皮衣是有主人的,它的主人就是——我。”
随着他的话落下,梁萱若和周益强同时把头转向门口,满脸错愕。
樊嘉士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一步一步走向梁萱若和周益强,他每走一步,梁萱若的心就跟着猛烈跳动一下,难以呼吸。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她住的地方,但很明显他是来找她的,因为他的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周益强不在场似地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