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班吧!”樊嘉士指示秘书,暂时不跟他计较。“不过在你下班之前,先去打听周益强的下落,我相信经过相片的刺激以后,他一定被送往哪间医院,否则梁萱若不会主动找我。”
“我一打听到周益强的下落,会马上打手机通知您。”陆超群知道自己暂时躲掉被开除的命运,但是并未因此而放松,反而更加小心。
“嗯。”樊嘉士点点头,陆超群恭敬地跟他鞠躬以后退下,留下樊嘉士一个人在四十坪大办公室独自沉思。
他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想事情,想着想着突然失笑。
多亏他的好秘书,帮他省了不少麻烦,干脆将计就计,请君入瓮。
就这么办吧!
偌大的办公室空旷得有如展场,但他一点也不寂寞,因为他的新娘正一步一步走向他,走向命运!
第8章(1)
已经见识过樊氏别墅的豪华辽阔,相较之下樊氏集团的总部大楼,并没有樊氏别墅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但她还是不免吓了一跳。
直到踏进樊氏集团总部,梁萱若才知道自己铸成大错,她惹了不该惹的人,进入一个不该进入的世界,如今她只求能全身而退。
“对不起,我叫梁萱若,与樊嘉士先生有约,可以为我通报吗?”她直接走向柜台,接待小姐一听见她的名字,立刻就带她搭乘专属电梯直达顶楼。
“总裁就在里面,请你进去。”柜台接待小姐一路陪着她上顶楼,并且非常礼貌为她开门。
梁萱若看着黄铜色闪闪发光的门把,不免想起家中那个时常故障并且生锈的门把,心想竟连门把都懂得区分他们的不同。
“谢谢你。”她勉强对柜台小姐笑一笑,柜台接待小姐回给她一个礼貌的笑容,而后搭电梯回到一楼大厅。
梁萱若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伸手握住门把,用力推门进去。
樊嘉士就站在玻璃窗前背对着她眺望远处,单从背影可以看出他非凡的气势。
当初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应该逃的。
当初她应该假装没有看见他,根本不该看见他,如果她不曾看他,如果她曾经逃走,现在就不会如此痛苦。
樊嘉士仿佛感觉得到她的情绪,在她曝露出最赤裸的感情时转身,梁萱若飞快将脸撇向另一边,只希望他没发现她来不及收回的情愫。
“你来了。”樊嘉士的声音一如以往低沉充满磁性,梁萱若的心情一如以往般激动。
“对,我来了。”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回道。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光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看见那些相片,那正好,省得还要费口舌解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敢置信地望着樊嘉士,他看起来毫不愧疚。
“你是指那些相片?”
梁萱若点头。
“因为我高兴,这个答案你还满意吗?”这并非樊嘉士的本意,但不晓得怎么搞的话一出口就变了个样,但他不后悔就是。
“你怎么能如此残忍?”派人拍下那些相片,害她承受莫须有的罪名。“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阿强?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残忍的人,是你自己对我有所误解。”梁萱若提起周益强,让樊嘉士不爽,口气冰冷无比。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好人,也不稀罕当好人,至于周益强,这得怪他自己,谁要他挡了我的路。”他只是清除障碍。
“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强有没有惹你!”他在她心中的形象噼里啪啦破碎,怎么也无法相信他和一再对她伸出援手的樊嘉士是同一个人。
“不,他惹到我了。”他冷冷回道。“或者说,他有一样东西是我想要的,但他一直不肯放手,我只好想办法夺过来。”
“阿强会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的?”他那么穷,穷到一无所有,根本什么都没有。
“你,我想要你。”她错了,周益强拥有一件绝世珍宝,极具有抢夺的价值。
“你说什么?”梁萱若第一时间没听懂,或者说她根本不想听懂。
“我想跟你结婚,这件事必须在近期内搞定。”
所以他才命人拍下那些照片,原来他早有预谋。
“你为什么想要跟我结婚?”她渐渐懂他,并且觉得心碎,不想承认他竟是如此富于心机又残忍的男人。
他为什么想要跟她结婚?这是好问题,连他都在问自己为什么非她不可,他明明有很多选择。
樊嘉士凝视梁萱若,她和吴诗凡长得如此相像,也许这就是原因,也许这是他始终不愿放弃的理由——他在追逐一个过去没有完成的梦。
梁萱若在等待他的答案,他紧绷着脸不肯给她答案,两人就这么僵持住。
叮叮叮……
樊嘉士的手机忽然间响起,他从裤袋里掏出手机,直接按下通话钮。
“喂?”
来电的人是陆超群,他已经打听到周益强被送往哪间医院,也大致了解周益强的状况,结果对樊嘉士十分有利。
“……我知道了,再保持连络。”樊嘉士切断通话,将手机放回裤袋之中,再度凝视梁萱若。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一直保持天使的姿态,可惜他终归是恶魔。
“刚刚我的秘书来电,说周益强已经送到普通病房,你随时可以去看他。”既然是恶魔,就该做恶魔该做的事,从现在开始,他不会再妄想扮演天使。
“阿强已经脱离险境?”感谢老天!
“是啊,非常不幸。”他嘲讽地扬起一边的嘴角。“不过他虽然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但又能在医院待多久?就我所知,你并没有钱让他住院接受治疗不是吗?再这么下去,恐怕很快就会被赶出医院。”
他真的非常残忍,一再提醒她目前的处境有多艰难,梁萱若除了难堪以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反应。
“我可以帮忙,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樊嘉士并不介意趁人之危,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得到她,无论什么手段他都乐意使用。
“你是说……”
“跟我结婚。”他斩钉截铁说道,“你不必害怕,这是一桩契约婚姻,为期三年,三年的时间一到,你就可以脱身,而我也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皆大欢喜。
“我不懂……”为什么是契约婚姻……
“你不需要懂。”他冷冷打断她。“如果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会给周益强最好的照顾。”
依他的财力,她相信他一定能够做到,但她就是……
“我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等你想清楚了以后再回答我。”他像做生意一样,口气冰冷且坚决。
梁萱若无法接受自己竟成了商品,他要践踏她的自尊到什么时候?
“你走吧,我还有工作要做。”他最后甚至对她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彻底践踏她的自尊。
梁萱若像具破碎的洋娃娃,毫无知觉地走出樊嘉士的办公室,感觉灵魂都被抽空。
樊嘉士在她离去之后,拿起公文批示,越看心越烦。
“可恶!”他用力合上档案,感觉前所未有的心烦。
他早已决定当恶魔,只是为什么他还有罪恶感?好像他的心也跟着被撕碎。
看着病床上的周益强,梁萱若的内心无比煎熬,他的嘴唇毫无血色,脸色比电影中的僵尸还要苍白,虽然她知道这不是她的责任,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难辞其咎,若不是因为她和樊嘉士扯上关系,事情也不会变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