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酷男联盟的其他三位成员——江振邦、江振群和江振业从美国返台度假,江振宇则亲自前往接机。
每次休长假前,他们四个必须一起回到美国总公司开年终会议,向“万”字辈的董事们报告各自所掌管产业的年终检讨,和未来一年的计划,结束后便一起飞往度假地。但这次振宇缺席了,虽然新公司的运作已上轨道,可是恶女事件还没了,独裁的表姊绝不会让振宇飞出台湾领空。
而为了不让酷男联盟每年齐聚一堂的惯例被破坏,酷男们便将度假地点选在台湾。
现在,振宇载着他们返回风云居。
“由江氏财团的总裁亲自来接机,我感动毙了,不禁令我流下一滴男人感性的泪珠。”坐在驾驶座旁的振邦夸张地说,还假装拭去眼角的泪珠。
振宇单手操控方向盘,“啪”一声,手背打中振邦的额头。酷男联盟的成员们动作都比言语来得快,这正是他们好嬉戏的一面。
振邦哀叫一声,抚着额,“这回不只一滴了!”
“你少来这套!叔叔、婶婶一知道我们这次选在台湾度假,就立即要我亲自来接机,主要还不是怕男性本‘色’的你一下飞机就诱拐台湾女性同胞。你心知肚明的!”
“振宇所言差矣!女性同胞遇到我可是她的福音。”
“接下来想必是‘天国近了,阿门!’。”
“错,是快乐地攀登上天堂。”
“你少扯了!”振宇一拳打在振邦胸膛。
振邦哈哈大笑。他二十八岁,个性好玩,笑口常开,是个阳光男孩。
听着他们的对话,坐在后座的振群摇摇头微笑着。他二十九岁,个性温柔,是个标准的好男人。
振业则始终望着窗外,面无表情。他二十八岁,个性冷酷、寡言,甚至稍嫌阴沉了些。
“啊!”振邦忽然叫了一声,跟着从西服口袋拿出一封信,用手指弹弹信封,“差点就忘了正事!”
“什么?”振宇瞧那封信一眼,问道。
“仔细听了!”振邦打开信念道:“致江氏财团总裁大人,正东建设的并购案请尽快罢手,否则将让你尝尽十八层地狱的折磨。信的全部内容就这样,还是没有署名。”
“第二封恐吓信?”振宇又问。
“嗯,离收到第一封恐吓信才三天,正好在我和振业回美国总公司开年终会议时收到的。而且这两封信对方都是用e-mail传到总公司,我再把它PRINT出来。”振群解释。
阴沉、寡言的振业终于别过头来,仔细听着大伙儿的谈话,但没表示意见。
“在收到第一封恐吓信时我们就报了警。警方叮咛,在还未摸清对方来历前,这件事绝对别张扬出去,表面上假装没事发生,才能让躲在暗处的歹徒自乱阵脚。”振群把警察交代的事复诵一遍给大家听。
“我们有跆拳道防身,平常出入也有私人保镖跟随,应该没问题。爸妈、伯父伯母、叔叔婶婶们,也已聘了知名的保镖保护他们。”见他们点点头,振邦又加上一句,“但,要记得把你们心爱的人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千万别让歹徒捉住我们的弱点。”
大伙儿又了解地点点头。
“重要的细节解释清楚后,我们开始讨论吧!依你们看,这是同业竞争敌手的恶意恐吓?还是正东建设的抗议声潮?”振邦询问大家的意见。
“更或许是针对酷男联盟而来的呢。”振宇没回答,反而提出另一个疑问。
“嗯,我们酷男联盟长年以来照宗旨行事,让许多黑道分子恨得牙痒痒的。的确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振邦赞许。振业和振群亦点点头。
“对了,经我追踪调查之下,前天终于有个重大发现,那就是这两份e-mail都发自台湾。”电脑天才振群接着说。
“很好!趁这次长期,我们就分头对同业竞争敌手、正东建设内部,以及发函地,这三个方向进行调查,履行酷男联盟的宗旨,助警方一臂之力。”向来为决策者的振宇立即理出方针。
“对!一定要把这个在太岁爷头上动土的愣小子给揪出来!”振邦信誓但但。
“我们酷男联盟出击,绝对凯旋归来!”他们伸出手掌互击,自信地宣誓着。这是酷男们最能展现慑人的气魄及帅劲的时候。
“振宇,绍民的事是不是还没搞定?要不然这么重要的年终会议你不会缺席的。”振群又开口问。
振业则又把视线投向窗外的景色。
振宇点点头,想到几天前唐伊欣在百货公司对他的挑衅,他就皱眉,不屑地哼了声,“那个女人!”
“姓唐的女人很难搞?”能使振宇皱眉的,振群猜得到几分。
“应该说加上性急的表姊,和情圣绍民,整件事情变得很棘手!”振宇不悦地道出。
“表姊是四十几岁的老女人了,要她改性子是不可能的。”振邦发表言论了。
“正是!不过,振邦,你要说表姊是个老女人时,请小心一点,否则你早晚会被她剥层皮下来。”说到这里,两人对看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振群亦跟着咧嘴笑着。振业却只是嘴角微扬,勉强露出笑意。他们的玩兴又起了。
“这个绍民实在太不应该了,怎么常让女人耍得团团转!”停下嬉笑,振邦又说,“他虽然是我们里头年纪最轻的,但从小跟我们混在一起,竟然没学到我们把马子的真传。唉!真是坏了我们酷男联盟的威名!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振宇摇摇头,“我会搞定的。”即使手上有件更棘手的恐吓信事件,但他江振宇绝对有办法把“恶女”事件一并搞定。
“你的能力,我相信。”振邦拍拍他的肩头。
这时车子在十字路口前停下来等红灯。
“振业,看你一直望着窗外,考你个问题,台湾的马路迷人?还是台湾的马子迷人?”注意到振业一直看着窗外,振邦忍不住开口问。
这种无聊的问题振业当然是懒得理他。
振邦却很兴奋地喊:“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正值‘发情期’,想娶个台湾土产——”
话未说完,振邦哀号一声,因为振业用拳头K了下他的后脑。
振邦抚抚后脑,转回头对振业说:“振业,你抗议时拳头力道能不能小一点?像在对付仇家一样,使尽吃奶的力气,痛死我了!我早晚会被你K成‘阿达’的。”
振邦向来很喜欢惹振业,目的当然是希望阴沉的他多说点话,他们其他人都了解。不过振邦每次激来的都不是“言语”,而是“讨皮痛”。
看振业依然是不理他,振邦识相地别过头望出窗外,忽然大叫了一声:“咦,那不是……”
“看到美女了!下去追吧!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振宇瞟了振邦一眼。
“不不,不是女人,我看到的是男人。”振邦一直看着右后方。
“嘿!”这回换振宇敲了下他的后脑,振邦又叫了一声。“你是不是玩女人玩过头了,换对男人的‘屁股眼’有‘性’趣!”振宇可不容许自己的兄弟有断袖之癖。
振邦抚抚后脑,转回头解释:“谁会对那个有‘性’趣啊!是你思想不干净。我是看到个好色学长怀里拥个女人。我猜,那想必又是个想圆明星梦想疯了的女人。因为那学长拥有间杂志社,主要业务好像是帮女星出写真集,所以他都用拍写真集这噱头钩马子。真倒楣,害我一连被扁了两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振宇不屑的说。那样的女人让他联想到“恶女”唐伊欣,酒宴那天和伊欣火热的吻更是历历在目。
现在,人行道上的那对男女走得更近了些。
“哇,那女人好标致!”频频回首的振邦清楚的看到那女人,他拍拍振宇的肩,“奇女共欣赏!酷男们,大家赶快看!”
对于振邦的举动,振宇和振群笑笑地摇摇头,但还是都别过头去。男人嘛,眼睛总是爱吃些冰淇淋。而且等红灯挺无聊的。这也是酷男联盟好玩的一面。
看清楚那女人,振宇全身一僵,跟着看见那对男女进去的地点,他拳头紧握。该死的唐伊欣!
“宾果!他们果真进了宾馆。那好色学长又在发挥他的专长了!”振邦如猜中益智游戏般的兴奋,转回头却看见……“哇,振宇,瞧你看得两眼都发直了。那女人很美吧?唉,不过就是暴殄天物了点!”
这时,交通号志变了,他们车后大排长龙的车子已按喇叭。
见振宇依旧是双眼发直地望着窗外,没听见喇叭声似的,后座的振群推推他的肩,“振宇,绿灯了。”
“我忽然想到有件事要立即处理,你们自己开车回去。”振宇简单地交代完,便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去。
“咦?”振邦和振群一头雾水。
“振宇见到鬼了!”振业吁了口气,淡淡地说。他总算开了金口。
佳人有约宾馆,333室——杂志社的老板开条件说,要拍写真集就得先跟他上床,因为在江氏财团的淫威下,现在只有他这一家不畏强权,接了她的CASE。想一想,他的要求也不过分。伊欣在约两坪大的浴室里来回踱步,不断思索。
听了那老板开的条件后,伊欣需要时间考虑,便骗他说上床前她要先洗个澡,于是她就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头。她将莲蓬头打开,水声哗啦响,好让他误以为她在洗澡。
“可是……”她踱着步,仰头望着天花板,“我根本无法和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做那件事!又可是……”她叹了口气,垂下头,看着地板,“爸爸的合伙人已多次提出要结束掉学校。即使这次又被爸爸说服了,但只要他有这个念头,那学校早晚会成为历史名词。唯今之计我一定要大赚一笔,买下他手上百分之七十的股权,让学校万古留存。而且和何绍民订婚的日期已敲定,我得赶快拍好写真集,才赶得及利用这订婚喜讯做宣传,让写真集大卖。”她停下踱来踱去的脚步,一手擦去镜上的雾气,看着镜中的自已,又叹了口气,“唐伊欣啊唐伊欣,你现在该怎么办呢?”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脑袋瓜里渐渐浮现的是“江振宇”——他酷酷帅帅的样子,然后是他们接吻的影像、他们对峙的影像……
“唐小姐,你好了吗?”这时有人敲门叫唤。
伊欣回过神,闭闭眼答道:“我把身上的泡沫冲掉,马上出去!”
算了,只要自己认为值得就去做吧!她坚决地告诉自己。事实上,和那高傲的江振宇赌一口气促使她更快下决心。
她关掉莲蓬头,开始解开上衣的扣子。这时耳边传来火警鸣笛声。
伊欣却不自觉地抿嘴一笑,安心地自语:“这火烧得正是时候!”
她赶紧扣回扣子,准备逃命去也。出了浴室,那个老板早已逃之夭夭。
“唉,什么男人嘛!尽顾着自己的死活。”她边自语边赶紧开门离去,前脚才踏出房门,就被一道猛力给推进来,她尖叫着。
“是我。”他赶紧捂住她的嘴。
江振宇!她怔了怔。她刚刚还偷偷地想着他,一下子他便真的出现在她眼前。好个心想事成!
刺耳的火警鸣笛声没让她失神过久,她马上拉下他捂住她嘴巴的手,拉着振宇往门外跑。“宾馆着火了,我们快逃!”
振宇反倒用力一扯,让伊欣跌进自己怀里,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江振宇,你没听到火灾警笛声吗?宾馆着火了!”人命要紧,她似乎忘了怨他、忘了自己正同他赌气,当然更没那心思去想为何江振宇会出现在这宾馆里。她紧张得愈说愈快,“水火无情,只要慢个一秒钟,你我都会变成烤鸡,快逃吧!”
“我知道着火了!”振宇点点头,不疾不徐地开口。
他当然知道,因为警铃是他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