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特别寒冷,天空飘下片片白雪。
慕容逸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浮现的净是令他渴望但无缘的佳人。
他结识不少美丽的红颜知己,却未真正对一个女人动过心。每个女人都争相获得他的青睐,偏偏他的心教个貌不惊人、且巧扮十多年男人的小妮子掳走,一点儿也不剩。
江寒翎啊江寒翎,妳这个狡猾的小女人,小王有金银珠宝妳不偷,偏偏偷走了小王的心!
发现江君鹏是女人的那夜、假婚礼洞房花烛夜美人的娇躯……一切的一切都深深嵌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他想得太入神,没有警觉到窗外有根竹管悄悄侵入,冒出些许白色烟雾……
可能太累了吧!他觉得头十分沉重,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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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翎坐在房内的圆桌,秀眉微蹙,瞪着桌上那盅宫女才刚放下的黑色液体。
自从公主知道她有了身孕,每天派人送来一盅盅的补品,而且还来亲自监视她喝下!这些天她不知被迫喝了多少汤药,令她直反胃。
遣退了丫鬟,她立即端起那盅不知名的药,想趁公主未到之前将它倒掉,不料一阵尖叫声阻止了她。
江寒翎想也不想便往外冲,奔向声音来源,不一会儿便发现一名宫女全身颤抖地蹲在地上.
「发生什么事?」江寒翎扶起她。
「晓蝉……自杀……好可怕……」宫女语不成句,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在哪儿?」她急忙问。
「凉……亭……」
江寒翎以最快的速度飞奔而去。
到了凉亭,发现一切都很平静,连一个影子都没有,正觉得纳闷时,忽地有人在她背后轻点一下,她立刻昏噘。
没想到事情竟能如此顺利!唐晓蝉阴险地笑着,随即搀着江寒翎出翔云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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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蝶公主又往翔云宫来了!她怕江寒翎会把她派人送去的补品倒掉,所以非得亲自来监视不可!即使像现在已是夜深人静,她也要想办法偷溜出来,去看着江寒翎喝药才能安心。
当她正要入翔云宫时,远远瞧见唐晓蝉搀着江寒翎正往这儿来。
奇怪,这么晚了,她们要去哪儿?
慕容巧蝶赶紧躲起来观察,夜色太黑她看不清楚,不过她可以确定江寒翎不是昏睡,就是全身无法动弹,任唐晓蝉拖着行进。
寒翎姊怎么了?她纳闷着,待两人走远,慕容巧蝶担心地悄悄跟了去。
她蹑手蹑脚跟随她们进入飞凡宫,也就是慕容逸凡居住的宫殿。
咦?晓蝉姊为什么会在此时带寒翎姊到二哥这儿来?而且还进了二哥的寝宫呢?
慕容巧蝶放轻脚步跟上去,躲在窗边偷看……
天啊!唐晓蝉竟然褪去了二哥和寒翎姊的衣裳,还让他们睡在一起?!这下再笨的人都知道唐晓蝉想做什么!
二哥又是怎么了?他的警觉性那么高,现在怎会睡得像死猪一样,任那女人摆布?还有这里所有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怎么办?真是急死人了!
慕容巧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懊恼地猛拍自己的小脑袋,平常鬼点子最多了,怎么这个节骨眼反而不灵光呢?
不管!先找皇兄!
她才一转身,屋内立刻飘出一道白色的影子挡在她眼前。
「妳……会……武功?!」慕容巧蝶讶异得不得了!这个一向看来柔弱的女人竟会武功?!
唐晓蝉双手环胸,「我可是『毁面鬼手』周塘的女儿呢!若不懂武功,岂不是对不起我爹?」
「妳为何这样对待寒翎姊和二哥?」慕容巧蝶气呼呼的质问。
「成全他们啊!妳没瞧见咱们风流小王爷对她深情款款的样儿,令人不禁感动啊!」唐晓蝉冷笑,她知道眼下就能轻而易举地取江寒翎的命,但是一下子就结束她的生命实在太便宜她了!因此想办法要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而后再杀了她。
「胡说!胡说!」慕容巧蝶捂着耳朵喊叫,「我要去找皇兄,告诉他妳的阴谋!」
她直奔向皇帝的宫殿,可惜还没来得及踏出飞凡宫就被唐晓蝉给逮住。
唐晓蝉自怀里掏出药瓶,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我不会让妳破坏他们的好事!」说着,将药丸往慕容巧蝶口里塞,逼她吞下。
「妳……妳让我吃了什么?」慕容巧蝶拚命催吐。
「哈……唐门的毒药,七天内若不服独门解药,妳就会毒发身亡!」
「妳……」慕容巧蝶嘴唇开始发紫,毒药已生效。
「妳对我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才大发慈悲多留妳七天。」唐晓蝉狠厉地说完,架走了慕容巧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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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持续下着,地上的雪约莫积了一尺深。
慕容青云仍在皇帝的御书房忙着批阅大臣们所呈上的奏折。
冬天的夜晚应是在暖暖的被窝,甚至拥着佳人人眠;无奈皇帝至今尚未回宫,而年迈的王丞相才刚大病初愈,必须小心调养身体,所有的国事都理所当然地落在他这个储君身上。为了朝廷国家,更为了他和江寒翎的未来,他必须扛起这个责任,以致冷落了江寒翎。
不过,他并不担心她会生气,她是个体贴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她会体谅他,让他很放心专注在国事上。
慕容青云觉得有些疲倦地站起,扭扭身子活动筋骨,突然瞥见门外有女人的影子。
半夜三更又天寒地冻,且没有他的允许,谁会到这儿来?
是她吧?慕容青云马上想到江寒翎,除了她,不会有人这么大胆跑到这儿来的。
慕容青云勾起邪气的笑容,喜孜孜地走向门边开了门,伸出的手在看清楚来人后,飞快地收了回来。
「晓蝉?」慕容青云的脸迅速降温,黑眸中有着明显的失望。
「殿下。」唐晓蝉有礼地唤了一声。
「这么晚了,有事吗?」他警觉地问。
基于前车之鉴,他必须与她保持距离,免得她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惹得江寒翎误会。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她吞吞吐吐,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有重要的事就说吧!」慕容青云的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我……我刚才看见江姑娘鬼鬼祟祟走出翔云宫,心下奇怪三更半夜又天寒地冻的,她一人要去哪里?于是我跟了去,没想到……她……她居然……」
「她去了哪里?」慕容青云急问,该不会他做了什么惹她误会的事?
「江姑娘居然到了王爷的宫殿,还……」她欲言又止。
「还怎样?」
「一个女人三更半夜找上男人还能怎样?其实也不能怪她,您忙于国事没时间陪她,她是觉得寂寞才——」
「住口!妳胡说!妳胡说!她不会背叛我,她不会!」他嘶吼着,旋风似地出了御书房。
好戏就要上演了!
唐晓蝉笑着,比这个冬夜更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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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翎幽幽转醒。
这是什么地方?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敲了敲脑袋,试图舒缓晕眩的痛苦。
记得在自己的寝房听到尖叫后跑出来看,一名宫娥害怕地说唐晓蝉在御花园凉亭内自尽,她二话不说便赶去,到了凉亭又不见半个人影……
脑中还是一片混沌,昏沉中,她感觉有一双手臂紧圈着她,她狐疑地转头一看,如遭电击般弹坐起来。
「王爷?!你怎能做这种事?!」她迅速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慕容逸凡只是紧闭着双眼,毫无动静。
「慕容逸凡!别装了!张开眼解释一切!」她急切地哭喊,双手用力捶打玷污她的人。
然而他始终紧闭双眼,丝毫不为所动。
怎么会这样?他看起来像是被迷昏了一样。
他的武功高强,是谁有这偌大的本事放倒他?抹干了泪,平复一下激动的情绪,既然他是被人放倒,就不可能有办法对她做些什么。可是究竟是谁会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糟!有可能是一场阴谋!她赶紧穿上了衣裳,迅速离开这里。孰料正当她打开房门,慕容青云竟铁青着脸站在门外。
「要去哪儿?」声音冷冽地扬起,令她不禁打了哆嗦。
江寒翎苍白着脸杵在原地。
「没想到……」幽黑的双眸饱含伤害,他冷冷地逼近她,「没想到妳居然背叛我!」
她被他逼退了几步,「青云,你听我说——」
「住口!本太子的名讳岂是妳这种女人可以喊的?」他无情地吼断她的解释,「一切我都亲眼目睹,妳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他正为两人的未来努力的当口,她却不甘寂寞地来找她的旧情人温存!
「我知道现在多说什么都没用,但算我求你,一定要相信我!」她极力为自己澄清。
「相信妳?」他嗤笑,仿佛听见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信妳什么?信妳三更半夜出现在旧情郎的房里,却是清白的?」
他的话像一根根的针刺痛她的心,「你……你怎能说这种话?」
「要不妳让我说什么?说妳三贞九烈,是个贞节烈女?呸!妳也配?」为了掩饰受伤的心,他极尽冷嘲热讽之能。
「你……」她气愤地扬手想甩他一巴掌:没想到被他逮住。
「老羞成怒?」他盛怒地推开她,「妳这寡廉鲜耻的贱人,给我滚!别让我再看到妳!」
他这一推力道之大,竟使得她的腹部狠狠撞上了一旁的桌子。
慕容青云见状,立即就后悔自己的鲁莽,他有股冲动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但她背叛他的事实又重回脑中,致使他的脚步像千斤重般定在原地。
江寒翎难过地抚着肚子,这一撞,不但撞疼了她的身,更狠狠地将她的心撞得粉碎
扶着桌沿,忍着痛,她缓缓地挺起背脊,夺眶而出的泪水硬生生眨了回去,以维持最后的尊严,「慕容青云……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然后伤心地奔离此地。
慕容青云一脸灰败地倒入座椅,一拳重重地落在椅子扶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他是如此全心全意地对她,而她却以此做为回报!
「皇兄?」慕容逸凡迷迷糊糊地转醒,看见脸色难看的兄长坐在他的寝宫,心想必定是发生了大事,故而唤了一声。
听见他的呼唤,慕容青云缓缓将目光移向他,勾起嘲弄的笑,吐出冷冷的字句,「你醒了?怎样?尝过她后是不是觉得意犹未尽?」
她?是谁啊?
「皇兄,你在说什么?」慕容逸凡着实疑惑,自从他恋上江寒翎,就再也没有踏进青楼,更没有找女人侍寝,皇兄怎么质问他又和哪个女人温存?
慕容青云笑着摇头,「真会装傻啊!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忘了方才和江寒翎如何亲热吧?她的身子是那么香滑诱人,只要尝过就不会忘记啊!」
慕容逸凡剑眉一拢,对于兄长的话不敢恭维,「皇兄,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寒翎不会来这儿,尤其现在是三更半夜。」
「寒翎?唤得可真亲热!让人很难相信你们之间没有什么。」
慕容逸凡的好脾气消失了,他凝起眉宇,「皇兄,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说话净夹枪带棍?」
「怎么回事?」慕容青云冷笑两声,站起来走近他,「问问你自己!」原本欲离去的慕容青云稍作停留,「对了,她已经被我逐出宫。」
狐疑地看着兄长拂袖而去,慕容逸凡正想上前问个清楚,赫然发现自己竟一丝不挂!
他没有裸睡的习惯,睡前也确定自己着单衣就寝,怎会……
脑中突然响起兄长临去前的话,定了定神,决定先找到江寒翎,一起解开这所有的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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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翎抚着剧烈疼痛的腹部,踩着不稳的步伐,漫无目的地走在夜色里。
雪不停地飘,仅着单衣的她已冻得嘴唇发紫而不自知,此刻对她而言,再也没有比心痛更甚!
走了多久,她不知,走了多远,她也不晓.慕容青云对她如此狠绝,锦风居她也不能回去,容身之所没了,走到哪里、走了多远,并没有什么差别。
慕容青云曾对她说过的温柔言语,以及方才的冷嘲热讽持续在耳边回荡,一个信誓旦旦说过要保护她一辈子的人,如今成了伤她最深的人。
如今想来,当真是讽刺呵!
是上天的惩罚吧?明知他是天之骄子,那么的高不可攀,而她这只乌鸦居然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当初她该听恩师的话,找个好人家嫁了就不会演变成这种结果。
合该是上天惩罚她的不知足!
忽地,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滚下了小山坡,身子拦腰撞上了斜坡上的树干。
江寒翎吃痛得几乎昏厥,她的意识告诉她不能就这样昏睡,否则连肚子里的小生命都不保。
拧了拧自己的脸颊试图清醒,然后吃力地往山坡上爬。好不容易,她爬上了山坡顶,正在庆幸母子平安时,却意识到她的肚子更疼了。
她痛得蹲下来,瞥见腿间汩汩淌出的血,脸色瞬间刷白。
怎么这样?!江寒翎紧张地四处张望,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不知名的荒郊野地,根本都没有住户。
心急之下,她起身跌跌撞撞地继续前进。
走了许久,仍是没有找到任何的住户,她绝望地掉下泪。
是她不好!她死了不打紧,但腹中来不及出生的小生命也受到牵连……
绝望中,隐约发现前方有微弱的灯光,让她重新燃起希望。
是庙宇!她抹去了泪水,急忙要奔上前,疲惫加上虚弱,让她瘫在雪地上。
不行!她不能倒!她要救孩子!就算得用爬的,也必须找到人来救她的孩子!
她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量努力地往前爬。
终于,她抵达庙宇大门前,吃力地举手敲门,但手还未触及门板,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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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空开了庵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提起水桶,开始她每天例行的工作。
「哎呀!」她被门前的阻碍物绊倒,差点和大地玩亲亲,「是谁这么没公德心,把垃圾——」
当她看清楚害她绊倒的始作俑者,连忙倒退了好几步。
「死……死……」吓得她三魂七魄不知飞走了几魂几魄!「天呀!师父!」她立刻拔腿冲进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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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念空和清心师太忙了一上午后,终于救了早晨害念空吓得魂不附体的阻碍物——一个女人。
这会儿念空还被留下来照顾差点没命的女人。
真倒霉!一大早被吓得惊魂未定,现在还得看守这个女人,真是!
她发现这女人时,她躺在血泊里,几近断气,幸亏发现得早,否则神仙也救不了她,
念空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手指,缓缓睁开眼。
这是哪里?女人望了望四周,由屋里的摆设判断,此地应是佛门净地。
佛门……对了,在她昏迷前,的确看到了一座庙宇,那……她的孩子得救了?
江寒翎吃力地起身,却被一个小尼姑按回了床榻。
「女施主,别起来,妳的身子还很虚弱呢!」
江寒翎看着这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尼姑,微微一笑,「小师父,是妳救了我吗?」
念空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嘿……算是啦!」她笑得尴尬,方才还在心里偷偷埋怨她呢!
「谢谢。」念空天真的模样让江寒翎不禁联想起慕容巧蝶,当然,也想起他……
念空见她脸色苍白,认为她太累了,「女施主,别再说话了,妳刚小产,需要……啊!」突然被江寒翎揪住衣领,她又吓了一跳。
「妳说什么?!我……小产?!」见念空点头,她险些昏厥,是念空紧张地猛拍她的脸颊,才没真正昏死过去。
「女施主,妳一定要振作,妳还年轻,孩子没了可以再有——」
她无力地摇摇头,「妳不明白……已经不可能……不可能……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女施主——」
「为什么?为什么救我?」她又哭又笑地,听得令人心酸,「何不让我死了干脆!」说着,竟下床往墙壁撞去。
「女施主!女施主!」念空费力拉住她,「别这样!正所谓……所谓……」她挤破脑袋想说出一句适当用辞,「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别阻止我!」江寒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阿弥陀佛!」声音传来,出现的是一名中年的女尼,「女施主,蝼蚁尚且偷生,再说,死未必是解脱。上天让人出生在这世上,无非是想让人们从苦难中学习,以修得善果。若要辜负上天的好意而执意轻生,来世必得再来一遭!」
江寒翎终于停止哭闹,看向女尼,「可是我好累、好累,禁不起上天的考验……」
女尼微笑,「女施主,妳只是需要冷静。」她看向念空,「念空,咱们先出去,让女施主休息吧!」
「可是……」念空担心她又想不开。
「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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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逸凡快疯了。
江寒翎下落不明已让他头痛欲裂,现下竟连他的宝贝公主妹妹慕容巧蝶也失踪了!
这些天来他找遍整个京城,以及京城外方圆十里,就是找不到她们的踪迹。
江寒翎行踪成谜,他的兄长竟然不闻不问,教他十分气恼。
「还是没找到?皇兄那里也是?」
慕容逸凡的贴身侍卫正向主人报告今天寻人的结果,答案还是令他失望。
「她们到底去了哪里?」慕容逸凡愈发烦躁。
「王爷,属下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李强战战兢兢地开口。
「说吧!」
「属下怀疑……是不是江姑娘……挟怨报复……」
「住口!」他喝止他说下去,「你们就一口咬定她是凶手?」
当初巧蝶的丫鬟珠儿也是这么质疑。
李强噤声,跟在主人身边多年,他明白一向好脾气的主人一旦生气,最好识相闭嘴,否则可有苦头吃了。
「告诉你,就算寒翎不是太子妃,也会是本王的妃子、你的主母,你最好早点有这份认知!」
「王爷……」主人真想娶那女人……
「王爷!王爷……」扬起一声声急唤,珠儿气喘吁吁地跑来。
「什么事?」
珠儿递上一封信。
慕容逸凡看了看信封上的署名,「是皇兄的,怎不送去?」
「奴婢是送去了,可殿下以为是江姑娘写的,气得丢在一旁,奴婢想是不是江姑娘以公主要胁——」未完的话在慕容逸凡的瞪视下吞回肚里。
慕容逸凡拆开信,还倒出一只耳环。
「那是公主的!」珠儿惊呼,她就知道公主是被江寒翎掳走的!
慕容逸凡迅速摊开信。
午时「断魂崖」一会,失约后果自负!
巧蝶有危险!慕容逸凡将纸揉成一团,飞快前往,离去前他冷冷拋下一句,「信上不是寒翎的字迹!」
留下错愕的两人,王爷是那么笃信那女人,难不成他们真错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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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慕容逸凡到达了断魂崖上。
他四处张望,在崖边发现唐晓蝉手持匕首押着脸色发青的慕容巧蝶。
「二皇兄……」慕容巧蝶虚弱地喊。
「巧蝶!」慕容逸凡亟欲上前探视妹妹的情况。
「别过来!怎会是你?慕容青云呢?」唐晓蝉以匕首抵着慕容巧蝶的颈子,往崖边移了一点。
「巧蝶怎会变成这样?妳对她做了什么?」慕容逸凡怒气也正在酝酿,碍于宝贝妹妹的安危,他得忍忍。
「做什么?只不过喂她吃了点东西……」唐晓蝉冷笑。
慕容逸凡倒抽口气,接着便怒喝:「唐晓蝉!交出解药!」
「解药就在我身上,最好叫慕容青云准备八人大轿来迎娶我!否则两天内公主若不服解药……我该告诉你,俊美的王爷,公主她服的是唐门奇毒,非得独门解药不可,而解药只有我才有,所以别想耍花样!」
「皇兄根本不爱妳,又何必苦苦相逼?」唐晓蝉看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而显得有点疯狂,慕容逸凡试着稳定她的情绪。
「我爱他,所以我争取他!不择手段!才不像你,明明爱着江寒翎,却不敢采取非常手段来得到她,反而将她推进另一个男人的怀里!」
「妳以为我不想?」唐晓蝉说到他的痛处,让他也激动起来,「是!我有的是机会让她成为我的人,但我不忍!因为我太爱她,不希望她痛苦!唐晓蝉,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独占他,只要他幸福快乐,即使他心中没有妳,妳也会衷心祝福他,这也是爱的表现。」
混沌中,慕容巧蝶听到兄长如此深情的话语,不禁为之动容。曾听闻宫女们谣传,当时她一笑置之,她的二皇兄是个风流的花蝴蝶,哪里肯为一朵花而放弃花丛?真没想到二皇兄竟对江寒翎动了心……
「那是你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唐晓蝉太过激动,一个不小心滑了脚,拉着慕容巧蝶掉往断崖。
几乎是同时的,慕容逸凡如风般疾飞向两人,一把拉回慕容巧蝶,唐晓蝉可没那么幸运,整个人掉下深不见底的山崖。
「巧蝶!」像是要证明她的安好,慕容逸凡紧拥胞妹。
「二哥,为何不让巧蝶摔死?你知道……中了毒……很难受……」慕容巧蝶皱着黛眉,表情痛苦。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没了解药……巧蝶只有……等死罢了!」
「不会的!小孩子不要胡说!」他转头看见尾随而至的李强,「快去找少驹!」
慕容巧蝶无力地微笑,「你总说……巧蝶是孩子……」她猛然一咳,吐出一口血。
「蝶,别说话了!二哥带妳回宫!」他急忙抱起她。
她阻止,「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了……」
「蝶!」慕容逸凡又气又急。
「听我说……知道为什么……巧蝶总要破坏……二哥和女人……温存……」
「二哥知道妳好玩,不会怪妳的!别再说了……」
「才不是……巧蝶是……吃醋才……巧蝶一直……喜欢二哥……不是兄妹那样……可惜……巧蝶是二哥的……亲妹妹……这大概是巧蝶……此生唯一的……遗憾……」
听她像是交代遗言,他什么也听不进去,「够了!巧蝶!妳不会有事!」
「死了也好……巧蝶会投胎到……另一户人家……十六年后……可以嫁……二哥……」她又吐了一口血。
「蝶!」慕容逸凡更急了,他暴怒地狂吼:「少驹呢?少驹还没到?」
「等我……十六年……」说着,她头一偏,失去意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