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然。
那天的晚饭,气氛十分欢快,朱采韵的个性不拘小节,各式各样的话题都可以聊,包括他喜欢的书、音乐和电影,甚至一般人不大关心的政治。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他们可说是无所不聊,而据她的说法,这和她过去任职于业务部有关。
所以他们在吃了咸得要死的饭、灌了一大堆水以后,并没有立即回旅馆,而是在街道上悠闲的晃荡。
“其实我早就想在晚上时出门逛逛了,可是……唉,你知道的,在国外这个时间,女孩子一个人出门太危险了。”她无可奈何的说,眺望着前方的景致,“可是这儿的夜景真的很美。”
笼罩在夜幕下的教堂闪习发光,有一种不同于白日的斑斓。这个历经了文艺复兴的都市,即便到了夜晚也不见消沉,街上有一些卖艺的旅人,像是害怕这个城市太寂寞,一个接一个,轮番表演。
他们停下脚步,聆听那由乐者苍老的手演奏出来的音乐。小提琴的迷人音色搭上略显哀伤的调子,在这样的夜晚,最容易让人迷失。
当演奏结束,郑友白大力鼓掌,并上前几步,将一张钞票丢进小提琴的箱子里。
“若不是我的钱包被扒了,肯定贡献五欧元。”朱采韵不满的说。
他也不吝啬,又丢了五欧元,然后挑起眉头,有趣的问:“这一笔,你打算怎么还?”
她想了想,笑说:“我们去看展览,票钱我来刷卡。”
所以,他们又多了个看展览的约会。
吃饱喝足,走在这充满异国情调的路上,他们的心情十分欢快。
回旅馆之前,郑友白心血来潮,又买了意大利远近驰名的甜点提拉米苏给她。
这回朱采韵不等他问,自个儿说了,“我回你一顿下午茶……哇,这样刚刚好,午餐之后去看展览,看完展览再去喝下午茶,晚餐你付你的,我刷我的,互不相欠。”
看她一副眉开眼笑,喜不自胜的模样,他不自觉也笑了。
于是他们的午餐之约变成了一整天的约会,对于这样的发展,郑友白不但不排斥,还很高兴。
“你打算在佛罗伦萨待多久?”
“待多久啊?”朱采韵想了想,“三天吧。”
“三天……”他摸了摸下巴,“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她的脑子转了转,“嗯,就是照着一般旅游书走,像是比塞塔、米开朗基罗的戴维像……”
“停停停。”郑友白啼笑皆非,阻止她没重点的阐述,“听起来你根本没规划嘛!比塞塔离这儿多远,你晓得吗?在我的行程中,那可是第三天才去的。”而且还要坐车和换车,这女人肯定会迷路。
朱采韵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我是没有计划啊,反正这儿处处是景点,况且生命自会找到出路。”
她说得好潇洒,下一秒却皱起鼻子,眸色暗淡。
“唉,其实是因为安排计划的人没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多少有些意兴阑珊。”她的样子好不可怜。
她这一瞬间的睹绪变化,郑友白隐藏在墨镜后的双眼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口吻轻松,情绪却不若她嘴上来得无羁。
“你这三天干脆跟着我一起行动。”
他来不及多想,邀请的话语便脱口而出。毕竟下午他们在旅馆相遇的时候,他完全没料到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无妨,旅行中有个伴的确会增加不少趣味,尤其是毫无瓜葛的伴侣,更是少了战战兢兢顾虑对方的压力。
才短短三天,他想,这提议应该不算太糟糕,只是……会不会太唐突?
朱采韵眼睛发亮,“真的吗?太好了,我求之不得。”
看来老天待她其实不薄,本来以为钱包被扒了会是一连串不幸的开始,谁知绝处逢生,上帝马上赐给她一个可人的向导,而他应该有事先规划一番,她可轻松了,不禁露出兴奋的笑容。
郑友白见了,感觉心情也跟着明亮。
她吐了吐舌头,“老实告诉你,我是路痴,本来打算随便走随便看,不过若是有你作伴,我想会尽兴得多。”况且他们明天都要一块逛了,逛一天和逛三天差不了多少。
OK,大事底定。
不知不觉间,他们回到旅馆。
郑友白乘机和她讨论行程。
“你去哪,我就跟到哪。三天的时间,请多多指教,伙伴。”朱采韵很随兴。
他墨镜后的眼睛微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