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一个人自己有了孩子还是不孝敬父母,则此人必为“畜生”。
陶式定理第一百零三条,和其他一百零二条一样,是经过实践检验的,真理也。
譬如我现在,对我父母的养育之恩就格外的感激涕零,不但末齿不敢忘,就算牙都被敲没了也一样是不敢忘的。
“……杰……小杰?”
“嘘!”我拨开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试图骚扰我的禄山之爪,拉好盖在安儿身上的小被子,尽量轻的转过身,长长吁出口气后,我瘫在紧挨着小床的大床上,呈大字平铺状躺倒,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一下。
安儿,也就是钱那伟大的追梦不要儿子的小姨婆留给我们的小东西,我同居爱人的小叔叔大人,已经下榻此间近两个月了。不知道我上辈子对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这辈子他缠我缠的那叫一个紧啊。其具体表现就是非我抱即哭,非我哄即不睡,非我逗即不笑。我现在只知道钱有一句话一直憋在肚子里没敢跟我说:
“小杰,这孩子应该不是你的私生子吧?”
好在他和我都明白这绝不可能,不然冲现在这情形,长江黄河外饶上一渤海都洗不干净我啊。
“这么倦?”
我的钱略带歉意饱含柔情的声音回响在头顶:
“我帮你揉揉,来。”
卧室里只开盏小壁灯,乳黄色的光轻纱一样圈圈散开,空气里同时混杂了婴儿香甜的奶味儿和已经淡的几乎闻不出来的香烟的味道。真舒服呢,满足的闭好眼睛,我感觉大钱的大手有轻有重的揉搓着我酸疼的胳膊,肩膀,腰和……和……那里……?!
“老板,您这叫性骚扰。”我挪了挪身子,微侧头似笑非笑。
恶势力锲而不舍,将我阻在床头,狞笑回道:
“先生,我这不过是额外服务。”
说完两条比我的长也比粗的大腿无耻的把我圈的动弹不得,腿的主人低头就想非礼我,我自是抵死不从,奈何供我回转的空间实在有限,没几下就被钱一把捧住了脸——后来我之所以弃械投诚倒也不是全因为实在没了力气,还有部分原因是为了当时我和钱目光相对的一刹那,我所看到的,那不容我漠视的,呃,深情…………
钱大电眼美男VS涉世未深纯洁大好国家青年———姜依然是老的辣。
衣服被褪下的唏嗦声
嘴唇与嘴唇的吸吮,舌尖相碰时的战栗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爱抚,整个身体帖合上后安心与亢奋交织的奇妙触感。
这一切明明都很熟悉了,为什么我还是一次又一次滚烫了身体,烧红了脸皮?为什么我的所有的理智还是依旧全体罢工,让我只能越来越沉迷到我们彼此对彼此的探索和渴求当中去?
深深浅浅,粗粗细细,嗯嗯啊啊的呻吟逐渐的充满了整间卧室,少儿不宜的场面上演的如火如荼。完全无法压抑也无法掩饰的激情,一波波翻滚着,海浪般拍打着我们的身体,眼看就要彻底吞没了我和我心爱的钱………
往往有些事情功败垂成,仅仅是因为瞬间的变故。
那天晚上我实在不应该在即将那个的时候那个,不然也不会被那个之后还不停的那个了…这个……听不懂?
翻译过来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实在不应该在我俩即将携手同赴极乐之际睁开眼睛,不然也不会被这个那个个没完了…………
话说其时,在我被欲望充斥的视线中,我不幸的看到一个正在爬啊爬的小东西,圆圆肥肥的小屁股对着我,就差几步他那同样圆的小脑袋就要跟地板亲密接触去也——
于是当时我也没太想什么,不过是本能的以螳螂捕蝉之迅雷不及掩耳之式扑过去救安儿于危难之际,而后象所有倒霉的螳螂一样,我也忘记了身后那只黄雀。那只愤怒的,欲求还不太满的黄雀没等我放好小蝉儿就携三千尺怒气扑将过来把我吃了个乌干抹净,片甲不留:本来他都答应了我那天只轻轻的,轻轻的来一次就好的。
当一切平息,我和钱被汗水和其他液体弄湿的身体还交缠在一处,激烈的心跳逐渐平稳,我把头枕在钱的胳膊上,还不能完全平复剧烈的喘息。钱用一根手指拨开我前额湿漉漉的头发,柔柔问我:
“累坏了吧?”
老虎吃完了兔子还想起来说一句“对不起,吃疼了你没有啊?”大概就是现在,此刻的情形了。我放下绕在钱腰上的腿,胡乱“嗯”了一声。
“你照顾小鬼那么辛苦,我本来真不应该…………”
钱低柔的声音好象音质优美的大提琴,催眠了我的意识,否则我也不会这么回答他:
“还好啦,比起安儿刚来的那会儿,强多了……”
钱支起身子从上面俯视我,我微扬起头也看向他,极有默契的相视一笑,我想,钱大概也在想那件事吧…………
那是安儿刚来时候的事儿了,那时的安儿,一时一刻都离不开我,本来我们都找好保姆的,他小东西有本事哭闹上一整天,唯独等我下班回家才能露出笑脸来,一天,两天,第三天我就实在忍不住下了,可是我又不能不去上我的班,基本上我这个特别助理也不是吃闲饭的。我的骄傲之一就是钱在公事上也一样需要我。
所以我毅然决然的买了一个前挎式的婴儿兜,第二天就把安儿往我胸前一放,不顾钱忍笑到几乎内伤的嘴脸,昂首挺胸的去上班了。
结果当天整栋大楼最爆炸的新闻标题如下:十七楼那个年轻有为,看着还挺老实的陶特助,公然带私生子一名来上班了!
当然是愕然者有之,钦佩者也有之,议论纷纷者更是大有人在。
还有一回安儿半夜出疹子,发高烧,我和钱赶着把他送到儿童医院后都一夜没敢合眼。直到一位大夫出来看到我们才惊讶的说:
“孩子出这个是正常现象,几乎每个孩子都不例外的。你们这个紧张干什么?”
我和钱大睁血丝乱布的眼睛,很有死不瞑目的感觉。那大夫接着又一记重拳:
“对了,孩子妈妈呢?你们谁是孩子爸爸啊?”
我敢打赌,就算你去摘两百多根生苦瓜回来吃完再笑一笑,也不会比我和钱当时笑的苦而尴尬。
“小杰。”
“唔?”
“我觉得有个孩子也挺好玩的。”
“自己去生一个好了。”
“可是我想要你的,最好是我们的孩子。”
“两个精子如果也能捣腾出孩子来,那不是异形就是外星人,怕你不敢养活啊,老板。”
“……………………”
没什么营养的对话被钱突然的索吻打断,每次钱一说不过我了准来这一招,可气的是他百试百灵,每次都成功的让我沉沦其中,从而无法继续损他。
可是钱忘了句老话,君子报仇,讲究的是十年也不嫌晚的。
“侄儿,侄儿,侄儿。”
难得的星期六傍晚,我没看电视没打游戏没上网也没搭理钱,专心致志,一字一顿,吐字清晰的教安儿说话。膝盖上面对面坐着不甚感兴趣的安儿。但我岂是会那轻言放弃的人?安儿都快十一个月了,书上说,现在重复教他说过的话,将来记忆可清楚了。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嘛。举起他肉嘟嘟的身子,我笑眯眯的继续:
“侄儿,侄儿……看着我嘴型啊安儿,跟着我说‘侄儿,侄儿……’。”
“啊咕咕咕咕……”安儿扭拧着,小手拽住我的脖子,我知道这是他想要玩飞飞的暗示。
“想玩?那安儿乖,说一个‘侄儿’咱们这就飞好不好?侄儿——侄儿——”我又把他举高些,苦口婆心。
“陶杰!我要再听见那两个字可跟你没完!”
平地里一声炸雷,吓了安儿一跳,我连头都懒得回,掏了掏耳朵,冲后面甩了甩手:
“钱,为了以后您这小叔叔可以正确无误的识别您,属下可是煞费苦心。敢问您还有什么不满的?”
捏捏安儿失神的小胖脸儿,我接茬教导:
“侄儿——侄儿——安儿好聪明的,快跟我说,侄儿——”
身后于是传来清晰的倒吸气声和攥拳头骨节的噼啪声,钱大踏步走过来抢走安儿,本来一双细长的眼睛楞瞪的跟俩牛铃似的看着我。怕你不成,比谁眼睛大啊,我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心想。
“安儿,咱不听他的,得跟我学好,来,妈——妈——”先移开眼神的是钱,他换了个怎么看都不怀好意的谄媚笑容对着安儿:“妈——妈——,对,乖哦,以后记得管他就叫‘妈——妈——’”说着他还就抱着安儿转向了我。
小东西见了我就挣手挣脚的要我抱,我没好气的抱回孩子,重重给了钱的手一下子,帖着安儿的小耳朵细语:
“不理他,好安儿,就学‘侄儿——侄儿——’”
“妈——妈——”哗,安儿又被夺过去。
“侄——侄——”啦,安儿再被抢回来。
如此几个回合后,小东西先不干了。他撇开小嘴,委屈万分的正要哭给我俩听我俩就全利马老实了。忙不迭的一起点头哈腰的给他小人家陪不是。这才让带着将落未落泪珠的安儿赏了我们好脸色。
“啪啪!”
不怎么清楚,不过的确是小东西发出来的单音,让我和钱都吃了一惊。
“小杰,听小玩意说的好象是……”
“对,对啊,安儿,来,再说一次好不好?”我将信将疑的抱起他哄着。
“八八巴巴爸爸……啊咕咕咕咕……啪啪!”小安儿的大脑门在我胸前一通乱蹭乱顶,随着这串还流了不少口水给我。
不过这回可听清楚了,我和钱面面相觑,大眼对小眼了一段时间后一起笑了起来,大笑,孩子们孩子们,你们可真是天才。
“对……哈哈……对极了,安儿,你那缺德妈不要你了,可你还有俩‘啪啪’呢。”钱学着安儿的口气,乐的很。
“错,安儿,你有一个‘爸爸’和一个‘侄儿’爱你。”我主持正义,辈分这东西在中国可是十分严肃的事情。
说完我悄悄侧头看去,果然钱黑下脸来,但下一秒钟我已经拉过他的头,找准他的唇碰了一下我的,然后怪声怪气的嚷道:
“安儿,瞧你侄儿轻薄你爸爸了啊…………”
钱的眼中一下盈满笑意,他把我和安儿一起搂过去,我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呢,一个深深的吻就已经贴上我微开的嘴唇,在接下来有点眩晕又有点甜蜜的意识里,我仿佛听见被我们夹在中间不得活动的小安儿无聊的嘟囔着:
“啊咕咕咕咕………………”
“…………那么,就这样,我代表本公司向与会各位和尊敬的组织者致以深切的谢意,也衷心希望我明年带来的目录和计划书能更让各位满意,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谢谢!”
漂亮的演说结束,钱又得体的微微欠身了一下才走下主席台回到座位,从下面的反映看来我们公司今年的业绩又有望提升了。哦……忘了说,现在我和钱在中国北方年度IT及相关产业年会上,而我的钱,他刚刚非常成功的完成了本公司的年度夏季报告书。
我正襟危坐于台下,心中窃喜,自然我不是花痴到为了钱在台上的英姿,而是为了可以预料的厚厚的年终大红包。忽然有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我一惊,转头只见钱一脸正色,目不斜视的样子做的倒真跟个好人一样,只是那握住我手的手泄露了其主人的狼子野心。
“年底分红要双份,老板。”我不动声色,在钱耳边静静说道。
“可以,顺便搭上你老板一起打包送给你要不要?”天可为证,如果你这时在我们边上坐着仅凭钱脸上无比严肃的表情判断,你一定会以为他在给他的特助——也就是区区在下我下达一条与本公司存亡相关的重大任务。
我忽地红了脸,钱那该死的手居然还换了个地方肆虐——好在他还算识相,在我发飙前收了回去,我眼睛一转,假装蹲下来系鞋带,顺便在钱的大腿上啃了一口,舔了一下他那双不老实的手,满意的看到他的身子一颤,咬住了嘴角。
再然后我俩各自偏着头用眼角余光互相瞪了一眼,那目光中都含着微笑。
结束了晚上不知所云的自助式宴会,我和钱都累了,钱在这样的场合一般都吃不饱,他说他看别人看他那贪婪的眼神就饱了,每次都是我偷偷留点吃的给他。今天也是,回到套房的时候我把起司三明治和一小瓶酸奶塞到他怀里,自己先去洗澡。出来一看,钱竟已经闭上眼,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看着他,看着他英俊的脸和脸上掩不住的倦意,心里突然变得软软的,涨涨的。轻轻走过去,我拿下还攥在他手里的瓶子,缓缓的抚弄着他的头发。
“……唔,小杰……”他迷迷糊糊的,伸过手来抱住我的腰,把头埋进我怀里。
“累成这样了?”
“是啊……那帮老狐狸……越来越难缠……”闷闷的声音,我低笑,揪住他耳朵轻轻拉着。
“那还不是被你给糊弄过去了,你这猎人的本事还不是年年见长的。”
“那当然。我还得……”他抬起头,忽然闪电般在我脸上吻了一下:“我还得赚钱发你的薪水和奖金呢。”
“是是是,您是我的大恩人啊,金主。”我也换了赖皮嘴脸,不过就一下:“起来吧,我帮你洗澡去。”
钱闻言一跃而起,其动作敏捷到我开始怀疑他刚才累成那样的真实性。
“小杰啊,开会的时候你占我便宜我还没跟你算帐呢。”这句话成了我们进去后,浴室改色情场所,洗澡改缺氧不健身运动的开场白。
于是乎在浴室里陪着野狼钱闹了一场后,我不得不又重新洗了一次才出的来,而且是被突然恢复成神采奕奕状态的钱半抱出来的,到了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我口齿不清的对钱说:
“……打个电话……安儿……”
“打过了,安儿在我妈那挺好的,就是不太老实,我妈说,还得小杰回去才镇的住那小魔头。”
“嗯,那就好。”说出这几个字的同时,我就坠入了深沉的睡眠。
激烈的体力运动确实是保证人类睡眠质量的不二法宝。
陶式定理,第一百零四条。
次日早上我是先醒过来的,因为冷。钱这家伙一定又没注意冷气温度是不是太低——反正他体温一般也比正常人都高。昨天晚上他开始是紧紧抱住我睡的,还不太冷,到了半夜人家大爷自己卷着被子把我扔在一旁,于是到了早上我只好在大冬天找不到衣服穿的可怜梦境中醒来。
我没好气的踢了还在沉睡的钱一脚,跳下床,头有点疼,身子也发木,没太理会,我找到空调遥控器看了眼温度:18度。真是的,摇摇头,我调高了些,到了点水喝下后继续回到床上打算补个回笼觉。
今天事情就可以都结束了,中午退房,傍晚就能回到我们的小窝,也能看看几天没见的小安儿了,我闭着眼睛想着,不离开不知道,这几天,我还真一直挺惦记那小东西的。……怎么还是那么冷呢?想着想着我往钱那边蹭了蹭,缩到他怀里闭上眼睛。
“啪啪…………啪啪啪啪!!”安儿一见到我,嚷着闹着就直接要从钱妈妈的手中扑过来,我虽然还有点头疼,不过赶紧接过他,小东西胖乎乎的小鼓脸蛋上挂满可爱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在我的衬衣上留下一堆口水。
当晚我们在钱妈妈那里吃了顿晚饭,也不知道钱是怎么跟他妈说我们的关系的,反正我不好意思说破也不没那个脸皮问“您知道我是您儿子的情人吗”,钱妈妈什么也不多问,我也就乐的每次去装傻充愣蹭饭骗吃。
好容易回到我和钱的家,进门的时候我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着,钱一手撑住我也是吓的不轻:
“小杰,小杰?你怎么了?刚刚我就看你脸色不好,没事吧?”
“得了得了,我能有什么事啊,刚太黑,没看清,还好安儿你抱着呢。”其实我的确有些不舒服,想是昨天晚上的空调闹的,不过估计呆会找俩康必德吃了就好了,告诉钱他又要大惊小怪的,没准还有本事大晚上的把我弄到医院去,没这个必要嘛。
结果那天直到我们都要睡了钱还是虎视眈眈的注视着我,闹的我也不敢找药来吃,自从一年前那事过后,钱对我会“生病”这件事,一直是有点反应过度的。
冷,好冷,冷的仿佛整个人要被一个寒冷的黑洞吞噬掉一样,我不能控制的发着抖,竭尽全力的把全身都缩成小小的一团,还是完全无法抵挡刺骨的寒意。
钱,钱,钱,我哆嗦着张开嘴,不停的呼唤着。知道一个男人这样叫另一个男人很丢人很掉价,可我只能想到钱,只想看到他出现,然后带我离开这冷的伤人的鬼地方。
可是钱一直没有出现,渐渐的我连心都开始结冰了。钱,你在哪儿?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不是已经同居了吗?难道一直是我在做梦吗?钱?钱你怎么还不来?
眼前一片黑暗,我忽然自黑暗中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原来钱没有找过我,那个我在一间几乎不可能有人搭理的屋子里病的要死不活的时候被钱发现,被钱送到医院,被钱照顾的事情是梦,那么我是死了吗?好象是吧?因为我,已经感觉不到冷,在清楚我和钱一切的记忆不过是一场甜蜜而残酷的梦之后,我,只想死。
钱,你一定不会知道,你有一个给你惹了好多麻烦的小职员,他从来一直都,很爱你,说真的,很爱你………爱着你……
勉强张开僵直的嘴唇,让我再说一次吧:“我……爱……你……钱……钱……”
将要彻底成为一片混沌的脑袋里忽然响起了刺耳的哇哇大哭声,哭声里还有小婴儿“啪啪啪啪”的叫声,还有一个我同样十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是如此的不安和惊慌失措,那声音一直在叫我的名字:
“……杰……小杰……杰……陶杰你给我把眼睛睁开…………!!!”
钱?我悚然一惊,拼着命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居然是真的,他就在我眼前,脸上写满了焦急,担心和恐怖……那么到底……什么才是梦什么才是现实呢…………我再也无力去想,只好再次闭上眼睛,不过这次,我好象没那么心慌了,那也许是因为有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及时的伸出来搂住了我,那手,竟让我如此的安然而…………快乐……
钱,一定是你了,因为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带给我这样的感觉……我想我是笑了吧……不是梦呢……我的钱……真的是我的了……
“只有傻瓜才会在夏天感冒,陶先生,而且还那么严重。”说话的人在削苹果皮,削的委实不怎么样,我开始担心等他怒气冲天的训完话也削完了,我还能吃到什么。
“你不要以为你这次装可怜就可以混过去。我早知道你退烧了。而且现在精神好的很,看看你贪婪的眼神!”
“啊咕咕咕咕…………”
热闹,真热闹,居然连安儿都从一旁的小木床里坐着随声附和。我想翻白眼了。
“好好好,我承认是我不对,下次我一定有病早跟您老大打招呼,咳嗽就吃药,打喷嚏就上医院,再有个头疼脑热的就直接联系太平间的冷冻位…………”我试图通过耍贫嘴的方式让钱放弃对我的长篇教导。没想到钱一下子青着脸站起来,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扔下,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要走出卧室。
糟了,跟钱在一起时间不算短,我知道他这是真怒了,边光着脚跳下床我边后悔不迭。
“钱,我错了还不成吗?下次真不敢再犯了,也不胡说八道了。”成功的在他出门前抱住他,我半真半假的还挤出两滴眼泪来。
钱高大的背影还是很僵硬,我慢慢开始不安,他还真动气了?
“钱…………”我抱住他的肩膀,我听到我的声调不太平稳。
钱还是没动,就在我真的想哭的时候,他动了。
他迅速的回过身一把把我搂的几乎嵌进了他的身体里。在我努力调整呼吸的时候,我的钱以一种只能用“痛心疾首”来形容的口气对我说:
“第二次了,小杰。这是第二次你让我看见你那个样子了。你以为我有几个心,能供你一天到晚吓着玩的?你以为我……我能承受几次快要失去你的不安?!陶杰!做人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你知道不知道啊你?!”
他说不下去了似的又加重了抱我的力度,我则完全的傻了。一直以来我一直以为在我和钱的感情中,比较处于劣势的人是我,因为是我先爱上人家的,是我先表现出来的,甚至我们的第一次,都是我偷来的,难道是我错了吗?是的,我在心里对自己毫不犹豫的回答了这个疑问,我错了,因为感情,本来就没有谁优谁劣,因为我的缺乏自信,实在是该死的没有必要。
“对不起。”我就着钱揽着我的姿势抱住了他,这三个字是从我的心窝里掏出来的,我有足够的信心我的钱是可以听出来的。
“你休想我跟你说没关系,有关系,关系大了去了。”胸前的人好象小孩子发脾气一般的说。我偷笑,我想抬起他的头,钱没防备我,竟被我一下就抬了起来,而我则被我眼前看到的这张脸震的再也无法言语。
那张我心爱的,帅到不同凡响的脸上,都是眼泪,难怪我刚觉得衣服潮呼呼的。那么多的眼泪,是以前我从来没在任何人的脸上见过的,就算是看那些穷聊的电视剧中都没有的那么多的眼泪呵。
看着所有那些斑驳的泪痕和尚未干的泪珠,我的那整颗心全被泡了进去,泡的它又酸又疼,泡的它又紧又涨。
我除了把那些为我流的珍贵液体都收藏起来,把那张为我哭花了的脸再藏进我怀里我还能怎么样呢?您说说,在这个时候我除了一直一直用哽咽的语气对我的爱人说“对不起”还能说点什么呢?得病的人是我没错,可受伤的人是他啊。
钱忽然又抬起头,我还以为他终于要跟我算总帐了,想着无论他怎么骂我我都洗耳恭听,绝不回嘴,没想到钱愣愣的说:
“小杰,快放开我…………”
“啊?!”
“安儿……,就在你脚底下,已经快要爬出去了…………”
“啊?啊————!!”
那天后来我们把安儿抓回去关进小床里后他一直不满的“啊咕咕咕咕”的叫着,不过我们俩都没什么空理他,我是因为被发现一直光着脚站在地上惹的钱一通数落,钱是因为发现我好象又开始发烧慌的不知如何是好。
说句良心话,我到今天还都在庆幸我那天确实是又开始发烧,不然以钱之精明能干,当天我一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被骂算最轻的,至于其他的惩罚方法嘛,嘿嘿,恕我不在这里一一列出,我这人是要面子的,相信我。
不妨再跟您多说两句,后来吧,钱就没太生我的气了,因为在他的威逼之下,我说出了我会得病的原因,钱险些就要去拆了我们家所有的空调,吓的我不轻,这大夏天还让不让人活了啊?就说他会反应过度了。哎…………
不过他因为内疚,后来对我还是很温柔的,非但没骂我,还简直让我颇有受宠若惊之感。比如安儿,他以前根本就拒绝看着超过半小时的,现在也可以混到和安儿玩一个晚上,比如吃药,他坚持亲自喂的,每次都快噎着我了才肯放开他的嘴,再比如上班,他愣能抗住不让我去自己也不去,改用网络电话办公就为了让我再多休息休息。
我感动到无以复加,于是在我恢复了之后的某个安儿已经入睡的晚上,我豪言道:
“钱,不如哪天你也得场病,换我来伺候你好了。”
说完我就觉出不伦不类来了,岂料钱带着他商场常胜将军的奸诈笑容回我说:
“哦?你要伺候我吗?那也不必等到我得了什么病不可啊。”
当天晚上我又以亲身的痛切体验体会了我古老而伟大的国家的两句成语:祸从口出,以及言多必失。
原来钱才是真正不肯吃亏的那一个,跟他比起来,我的那些雕虫小技简直不值一提,幼稚的很。
等我明白过来,大势已去,这辈子,注定了我被钱吃的死死的,不得翻身。
可是这也是周俞打黄盖的问题,人民内部矛盾,况且本人民对此绝对是甘之如饴,绝无二言的。
我不太会给什么东西下定义的,可是如果你要我给幸福下一个定义,我很清楚那内容一定无法缺少一个人:我的钱。还有句大实话:如果你让钱下这个定义的话,里面一定也不会没有我的名字。嗯,兴许,这其实就是幸福最好的定义了?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