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齐仲凛终于在陆纬之的苦苦哀求之下,勉?其难的?
他松绑。
“如果你再想逃走,下次的惩罚可不只这样而已。”
齐仲凛下床穿衣,在陆纬之颊上亲了亲,邪佞的说著。
陆纬之急忙抢过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衣袍,没有回话。
齐仲凛瞧他没回答,伸手抓住他正在系腰带的手腕,强拉过他。
陆纬之一个不稳跌入他怀里,脱口而出的惊呼被他蛮横的唇硬生生吞噬。
齐仲凛热情而饥渴的吻,让他顿觉天旋地转,喘不过气来。
“记清楚,你可是我的人。”
得意的轻抚过陆纬之那被吻得红艳欲滴的湿润唇瓣,齐仲凛这才扬长而去。
陆纬之脸红气喘地呆坐在床上,久久回不了神。他已经完全陷溺在齐仲凛的魅惑之
中。
他全身被深深地照下属于齐仲凛的印记,?他而意乱情迷。
他真的被吓坏了,他每每拚命的拒绝齐仲凛,?装冷漠矜持,以掩藏那已经痴狂的
真心。
他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无法自拔的困境呢?
陆纬之不知懊恼的想过几回,终究无法得出答案。
“绝不能让他发现我的心情,否则他一定更不肯放过我了。”
陆纬之皱著眉,烦恼地喃喃自语。
虽然摆脱不了齐仲凛的迷惑,但他可没打算屈服在他的威胁之下。
他还是会逃离这里,只不过不会再冒冒失失的冲动行事,首先,他得从熟悉环境做
起,若连出山庄的路都不知道,根本别妄想能离开。
心里打定了主意,陆纬之就步出御风居,一边闲步,一边认真记著山庄里的各个路
径。
他在屋里关了一日,乍然来到外面,觉得寒气比他想像的还要凛咧。约莫半个时辰
后,他便冷得受不住。
然而,就在他要回御风居时,突然听不远处传来刀剑相击之声。
陆纬之循声找去,在一片松林之间的空地上,瞧见齐仲凛正和他那如美人般的师弟
,互不相让的缠斗著。
闪烁的刀光剑影,让陆纬之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一颗心好几次差点要吓得蹦出胸
口。
齐仲凛不管闪躲或攻击,都迅捷灵巧得如鹰似豹,看情形对方根本伤不了他一根寒
毛。
但不知为何,陆纬之还是紧张得?他捏了把冷汗,双眼目不转睛地盯著齐仲凛,生
怕他受了伤。
比试中的两全神贯注,没注意到人旁观。
这时,齐仲凛格开齐季清刺向胸前的来剑,但不知为何手劲陡地一弱,长剑脱手而
出,衣袖被利剑削去一角,?躲去下一击,他腾身一跳,往后退去,然而转瞬间齐季清
手中的利剑又追了上来。
齐仲凛正要认输之际,忽然有个影窜了出来,挡在他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齐季清原本捏得恰到好处的剑势,突然变得太凌厉,然而想
收势却?时已晚。
情势迫在眉睫,齐仲凛顾不得细想,将冲出来上传来一阵刺痛。
齐季清止住剑势,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嗔怒道:“你不要命吗?在有人比剑时莫
名其妙地冲出来!”
“谁教你要杀仲凛!他可你师兄耶!”陆纬之也不甘示弱。
虽然抱著齐仲凛的手在发抖,且双脚吓得发软,脸色惨白,他却扬著下巴,回瞪著
怒气冲冲的齐季清。
“我要杀师兄?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们可是在比剑耶!”齐季清扬声不满的叫嚷著。
“二师兄!你也管管他好不好?他这样冒冒失失的,真会害死人的。今天要不是我
剑收得快你救人也得救得快,否则他身上就要多出个窟窿来了。”
直至这时,陆纬之发觉自己做了卤莽的事。他原本苍白的双颊,立时染上两抹绯红。
“我……”他低著头,不知该如何开口道歉,最后干脆话也没说,挣脱齐仲凛的手
羞窘地逃开。
“二师兄,你看看你,手臂上流著血,脸上却挂著傻笑,嘴边还流著口水,真是怪
恶心的!”
齐季清的话齐仲凛猛地惊醒。他收起脸上的笑意,因刚才那阵混乱而引起的慌乱神
色已一扫而空。
他皱著眉别向齐仲凛受伤的右臂,问道:“你的手是不是之前就受了伤?否则你不
该会输的。”
“前几天在溪里救他时曾受到撞击。”
“身体有伤就别找人比剑!真是的,有几个胆也被你们吓破了。”齐季清边摇头叹
气,边往驾炎居而去。
“有机会我会补偿你的。”齐仲凛对著齐季清的背影喊道。
齐季清没有回头,仅是挥挥手表示收到了。
在齐季清离开后,齐仲凛一刻也没停留,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开,心急地找著陆纬
之。
他想问他为何肯挺身为他挡剑?是不是……齐仲凛的心跳蓦地加快。
齐仲凛在往御风居的小径上追上他。
陆纬之寒著脸,闷声加快步伐,就当身边完全没人。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会儿,齐仲凛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刚才为何冲出来救我?”
“我只是一时冲动,可没别的意思,而且我帮了倒忙,妨碍你们练剑,真是失礼。”陆纬之语气僵便。
齐仲凛不怀好意地笑著。
“我……”
陆纬之幕之语塞、涨红了脸的模样,无疑是承认自己心里有鬼。
齐仲凛忍著笑,倾身逼近,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那双无处可逃的仓皇眼眸。
“你的脸好红!是因为说了谎话的关系吗?”
陆纬之红了脸,伸手要将挡在眼前的齐仲凛推开。
忽然,他伸出的手僵住,惊愕地瞧著那正渗出血的伤口。
“你受伤了!”
陆纬之惊呼的声音微微颤抖著,晶亮的眼眸焦急得就要落泪。
“是刚才为了保护我而受的伤,是不是?”
原本将他推开的手反过来紧抓著齐仲凛的手臂不放。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齐仲凛说得轻松。
“这怎么还能说是小伤!”陆纬之怒斥道:“御风居里应该有药吧?快回去疗伤!”
齐仲凛任由陆纬之拉著,感受他情急下毫不掩饰的关心。
纬之会关心我,就有可能喜欢我吧!齐仲凛暗忖著,却没勇气去寻求真正的答案。
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陆纬之真会喜欢上自己,因为毕竟他将他强行带来这
里的。
“快走啊!别磨磨赠赠的。”
陆纬之心急地催促著,一心挂念他的伤口,先前的?装早已卸下。
等两人一进了御风居,迫不及待的劈头就问道:“药呢?刀伤药放在哪里?”
“墙角的木柜里。”
齐仲凛指了指水柜,想上前去拿药,却被陆纬之一把推坐在床上。
“你好好坐著,我去拿就行了!”
木柜一开,一堆瓶瓶罐罐映入眼帘,陆纬之根本分不清楚哪瓶是刀伤药。
“哪一瓶……”
陆纬之回头想问。齐仲凛却已悄然来到他身边,从身后环抱住他,在他耳吹著热气
缓缓说道:“中间白色瓶身,塞著褐色木塞的就是了。”
“哦!”陆纬之低应了声,身体因被他抱住而窜过一阵阵轻颤,双脚杵在原地,像
被钉住似的。
“怎么?你不是说要?我疗伤,后悔了吗?”
经齐仲凛唤回他的神智后,他昂首说道:“我才没后悔呢!在我害你受伤的,我就
会负责到底。”
齐仲凛被推著坐回床上,陆纬之半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撩起他的袍袖。当他瞧见
那比想像中还要严重的伤口时,不由得面色愀然。
他先将伤口处半凝结的血给擦掉,才轻轻涂上药。他一直轻蹙著眉,紧咬著唇,面
色凝重。
待用干净的布仔细将伤口缠好,扎紧后,他才缓缓地吁了口
气,笑著说道:“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
陆纬之的笑容,在仰头遇上齐仲凛灼热得像要将魂魄燃烧的目光时,僵凝在唇边。
“如果我的心也因你而伤,你负不负责?”齐仲凛轻捧起那可人的脸庞,用低沉沙
哑的嗓音缓缓问道。
“啊!”他脸色一变,连起身跳开。
短暂的温馨美梦被惊醒,齐仲凛不由得长叹了声。
陆纬之对他的长吁短叹故意充耳不闻。
“啊!我的伤口好痛!”
齐仲凛突然惨叫,让陆纬之猛地回头,急忙冲回他身边。
“怎为了?哪里痛?”
齐仲凛没想到这种老套的把戏竟然能骗到他,不由得?陆纬之的单纯失笑。
“没事,不疼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待在我身边罢了。”
陆纬之气愤地甩开齐仲凛的手臂,嚷道:“你强取豪夺还不够吗?如今还用话来欺
负我,捉弄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善罢甘休?”
“说你爱我!”
“什么?!”陆纬之一脸愕然。
“如果你肯承认你喜欢我,并答应永远留下来,我绝不再捉弄你。”
“别开玩笑了!”陆纬之扯著嗓子提高音调叫道。
“我为什么承认我喜欢你?我为什么得答应永远留下来?我可不愚蠢,而且我一点
都不喜欢你!”
喊完了这话,陆纬之转身想走,齐仲凛一个跨步抢上前,拉住他。
“你又要强迫我上床了是吗?反正你只想发泄自己的欲望,我会受到怎样的伤害都
无关紧要对不对?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其实你只想蹂躏我的身体和自尊,根本不是喜
欢我,这样的人我会喜欢吗?”
陆纬之先声夺人,一连串的话堵得齐仲凛无话可说。
齐仲凛淡然一笑,松开了紧抓著他的手,好半晌才说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
的喜欢你的。如果我的行?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但是我还是不会放了你的。就算你怨
我、恨我都无所谓,我就是不能让你离开。”
齐仲凛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才黯然神伤的离去。
在他离开许久之后,陆纬之仍僵立在原地,全身不住颤抖。
他?他的话深受震撼,?他坦然的真诚态度而激动!相对的,他?
自己的懦弱感到羞愧。
“陆纬之,你真是表里不一、口是心非的骗子!”陆纬之喃喃自责著,澄澈明亮的
眼眸被逐渐涌上泪水淹没。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就不能坦诚一点?为什么他会如此怯懦?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纬之就在悲叹自责中度过。
黑夜来到,陆纬之惴惴不安地等著齐仲凛的归来。
他辗转反侧,然而齐仲凛始终没有出现。
一种前未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向他袭来,他害怕得全身发冷。
如果……如果……齐仲凛放弃了他,那他该怎么办?
一直以来,他都只想著离开齐仲凛,离开这座山庄,没想到齐仲凛才一夜没回来陪
他,他竟然如此心神不宁。
陆纬之强忍著泪,努力忘记齐仲凛陪在他身边时的温暖,设法让自己入睡。
在床上挣扎了一夜仍不能成眠,直至天际露出鱼肚白时,他才勉强地睡了一下。
隔天清晨,陆纬之红肿著双眼醒来,发现齐仲凛果然一夜未归。
他匆匆梳洗一番,决定去找齐仲凛。
山庄里熟悉的几个去处,陆纬之一一找过就是不见他的踪影,最后,他只得又回到
御风居。
一到御风居屋前,他听到屋里传来让他痛彻心扉的一幕。
齐仲凛正和他的师弟齐季清紧紧相拥,他纠缠著他,不让他离开。
“你别误会了!二师兄日喝醉了酒。”齐季清一见陆纬之变了脸色,心急地解释著。
一想到自己担心得夜不成眠,齐仲凛却跑去喝酒快活,陆纬之觉一股怒气直往脑门
上窜,他三两步跨上前,来到醉眼惺松的齐仲凛面前,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记清脆响声,在混乱的房里蓦地传开。
三人均是一脸惊愕。
齐季清发现苗头不对、气氛不佳,连忙将扶著的齐仲凛往床上一丢,识趣地先行离
开。
“我还有事,先走了。”
不等两人应诺,齐季清一溜烟就跑得不见踪影。
屋里,只剩下捂著脸瘫坐在床上的齐仲凛,和僵立在床边的陆纬之。
“你是唯一敢赏我耳光的人。”齐仲凛沉着脸道。
虽然明知自己不该动手打人,陆纬之还是不肯认错,“是你自己太过分了!”
“我哪里过分?你倒是说说看。”
陆纬之张著嘴,却说不出话。若他说了,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在乎他!
齐仲凛等了半晌,瞧他不回话,迳自床上躺去。“我一夜没合眼,如果你真认为我
有什么不是,等我睡饱了再说吧!”
感受身后怨慰的目光,齐仲凛长叹口气,坐起身来,对他伸出手说道:“过来!没
抱著你,我根本无法成眠,所以就算你很讨厌,我还要抱你。”
对于这蛮横无的要求,陆纬之可置之不理,但他的身体却违背了心意,投入那温暖
的怀抱。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才一夜而已,我却感觉好像许久不曾拥抱你了。”
齐仲凛缩紧双臂,将陆纬之禁锢在怀里,而一夜未眠的疲惫俊脸,则深埋在他细白
的颈项里,“我是如此的想你,你呢?可有想我?”
陆纬之紧抿著双唇,??地说不出话。
“唉!你还是一样,连句善意的谎言都不肯说。”
齐仲凛长叹了口气,边轻柔吻著陆纬之,边?他宽衣,待两人都只剩薄薄的单衣时
,他却停手了。
陆纬之露出愕然表情。
“傻瓜!你不是不喜欢我强迫你吗?今后不做你不喜欢的事了,你别讨厌我好吗?”
齐仲凛在陆纬之额上亲了亲,紧拥著他入梦。
直至齐仲凛进入梦乡,拥著他的手臂也松了,他才探试轻唤了几声他的名字,但他
显然睡熟了。
他轻吻住那固执刚毅的唇,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说道:“我喜欢你。”随
即红著脸埋首在齐仲凛宽阔的胸膛之中。
不久,两个人都入了梦乡。
午后,一声声高昂的惊呼,伴著快速的脚步将两人惊醒。
“不好了!不好了!”小桐连门都顾不得敲,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张?”
齐仲凛翻身而起,顺势就将陆纬之挡在身后。
“我家老爷随同钦差大人,带了五百官兵来到山下,说是来要回少爷。”
“什么?”此事非同不可,齐仲凛迅速跳下床来著衣穿靴,边对小桐吩咐道:“你
陪你家少爷,我去看看情况。”
“伯光主人和季清主人都赶下山了,他们说要你陪著我家少爷,其余的事他们自会
处理。”
“这怎么成?事情因我而起,怎能让师兄,师弟?我承担?”
“可是……”
齐仲凛不理会小桐的阻拦,一整好装就往外走。
“我也去!”陆纬之追了上来,扯住齐仲凛的衣袖。
齐仲凛瞧他一脸坚决,事情又迫在眉睫,只得由他。“好!一起走。”
他二话不说,带著陆纬之出了山庄,迅速往山下赶,不一会儿就瞧见那前来兴师问
罪的大批人马。
瞧见眼前?数?多的官兵,陆纬之不由得一阵心寒。
“齐仲凛,你果然出来了。还我儿子来!”
陆振骑著马,在约莫三十尺外喊著。他身旁站著钦差大人,身后有五百官兵,脸上
净是有恃无恐的嚣张气焰。
“不是叫你们别出来了吗?”齐伯光蹙著眉,低声说道。
“对啊!有我们就够了。”齐季清在一旁附和。
“不行!怎能我惹下的祸事,却由你们来收拾。”齐仲凛话一说完,即上前跨了几
步,让陆振能更清楚瞧见他。
“纬之是被我带来的,若你们想找麻烦,就冲著我一个人来好了,和其他人无关。”
“你若放了纬之,当然一切说好说;你若不放,整座山庄的人恐怕都得受到牵连了。”
陆振料想齐仲凛不会接受胁迫,而他正好以此?借口让钦差大人出兵。
“我才不放……”
齐仲凛的话才说一半,身后突然有个声音插了进来。
“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想到外面来逛逛,才让仲凛带我离开的,不关他们的事。”
“纬之你……”陆振气得吹胡子瞪眼,搞不懂这亲生儿子怎么三番两次与他作对。
“你快过来,跟我回去。”
陆纬之心中即使有千百个不愿,但眼前这局势,若他不听父亲的安排,齐仲凛乃至
于整座山庄的人,可都要因他一人而受牵累。
陆纬之苦著脸朝父亲走去,但才一跨步,就被齐仲凛扯住。
“别走!”齐仲凛乞求的目光让他?之动摇。
“不行!我若不走,我爹真会要钦差大人出兵的,到时候你怎么收拾?”
“我不管!”
齐仲凛硬扯住他的袍袖,就是不肯松手。两人僵持不下。
陆振远远地瞧见了,逮著机会说道:“纬之!爹这就派兵过去救你!”
此时,冷眼旁观的钦差大人这才开口说道:“看来你儿子并不想离开此地。”
“不可能的!纬之绝不可能愿与盗贼?伍。”陆振?证明自己的说法无误,扬声喝
令道:“纬之!你快过来!”
听见父亲再次的严厉催逼,陆纬之用力扯开袍袖,往陆振奔去。然而从身后传来的
坚决狂喊,让他猝然停步。
“如果你敢离开,我就当场了结自己的性命。”
齐仲凛出人意料的威胁,让敌我一片愕然。
顿时,除了飒飒风声,四周一片静默。
众人屏息以待,竖耳倾听陆纬之的回答。
只见齐仲凛的师兄弟一脸担忧,而陆振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当陆振想再度开口,站在一旁的钦差大人突然横臂阻挡,冷冷说道:“不准你多嘴。”
透著凛然英气的钦差,对于眼前一切看似不?所动,然而紧盯著陆纬之的眸子隐藏
关注,不小心透露了他的心意。似乎陆纬之的抉择会左右他对局势的掌控。
只见陆纬之僵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他怕父亲会攻上山庄来,更怕齐仲凛任性胡??
他进退两难,动弹不得。
好半晌,他才缓缓回过头,向齐仲凛求道;“你别为难我。”
“我才要求你别再忽视我!”齐仲凛一脸绝然,“如果你想离开,就先将我杀了再
走。”
陆纬之脸色惨白,气息混乱,染上迷蒙热气的眸子闪动著痛苦的复杂心绪。
“杀了他!纬之,杀了他!”陆振不顾钦差大人的阻止,出声喊著,惹来钦差大人
不悦地冷冷一瞪。
陆振的话,让陆纬之扬起了一抹苦涩微笑。若他能杀了齐仲凛,也就不需要在这里
犹豫不决,伸手想将他拉回,谁知他却闪开了。
“好!你当真如此无情?当真要我以命相许?”齐仲凛伤心欲绝地说著。
他一架身,倏地飘然跃向敌阵,一抽手,即带回一把官兵佩带的剑。在陆纬之还来
不及弄清楚他的意图前,便将剑刀往脖子上抹去。
“啊!不要!快住手!”陆纬之瞠目惊呼,仓皇伸手制止。
“除非你肯留下来,肯承认你喜欢我,否则我是不会罢手的。”
齐仲凛将命赌上,一脸的坚决。
“不要!”陆纬之摇著头,泪流满腮。
见他不肯开口,齐仲凛的手一使力,抵著颈项的剑刃划破肌肤,殷红的鲜血渗出,
染红了衣襟。
“住手!我说!我说就是了。”陆纬之哭喊著想将剑刃扯离齐仲凛的颈项,但他强
健的手臂文风不动。
齐仲凛丝毫不肯让步,目光炯炯地紧盯著他,等待著热切渴望的答案。
“我不离开了!我再也不会从你身边逃开了。”陆纬之呜咽地流著泪说道:“我喜
欢你!喜欢到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我才会想逃走。从今天起,我绝不
会再逃走了,求求你别伤害自己好不好?”
齐仲凛脸上的冷硬绝然,随著陆纬之的话逐渐消失。
最后,紧握的剑松手掉落,匡啷一声,将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氛打破。
“哇!”陆纬之哭出声,冲上前将齐仲凛抱住。
他已经不在乎别人会怎么想了。
当他眼睁睁看著齐仲凛的生命受到威胁,而他却无能?力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喜
欢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用所有的一切去交换他的性命;只要齐仲凛平安无事,他愿
意做任何事。
两人紧紧相拥,早忘了身边还有其他人存在。
不远处,陆振惊怒地瞧著眼前这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发展,气得浑身发抖,震怒的脸
扭曲变形。
当他想上前干预,要将陆纬之强行带回时,一旁突然出现个声音,喝阻了他的行动。
“你别想动他!”一抹轻灵身影翩然降临,一名面如冠玉、斯文俊秀的年轻男子赫
然出现众人眼前。
“叔浩!”
“三师兄!”
无名山庄的众人对齐叔浩的到来显得有些意外。
齐叔浩朝师兄弟们打个手势,随即从腰间抽出一面令牌,威风凛凛地对陆振及五百
官兵喝令道:“这是五王爷府的令牌,从今以后,无名山庄归属五王爷府,若有人敢动
无名山庄的人,就等于是与五王爷?敌。你们可听清楚了?”
陆振焦急地望向钦差大人,希望他别退缩,但钦差大人却立刻说道:“既然无名山
庄已归五王爷所有,我们当然没理由为难,我这就退兵。”
“这……”陆振还想抗议,但被钦差大人冷冷一瞪,也就噤声不敢多言,只得随著
钦差大人垂头丧气地带五百官兵撤离。
在?官兵离去之后,齐伯光随同齐秀清、及突然回庄的齐叔浩先行离去,刻意让齐
仲凛和陆纬之独处。
陆纬之紧紧地拥抱著齐仲凛,满溢的幸福让他差点忘了齐仲凛有伤在身。
“你的伤……”
他颈上的伤虽不再淌血,但陆纬之却仍不放心。
“这种小伤,舔一舔就没事了。”
齐仲凛一脸不以为意,低头轻吻去陆纬之脸上闪耀著的泪珠。
用这点小伤换来陆纬之的承诺,绝对值得。
“下次千万别再用这种方式逼我了。”陆纬之带著埋怨向齐仲凛恳求著。
“放心!知道你爱著我,那要和你共同生活的这条命,可比以前珍贵多了,我不会
再随便拿生命开玩笑的,除非……”
“除非什么?”陆纬之紧张的问。
“除非你又想离开我。”
听了齐仲凛的话,陆纬之终于释然。他微红著脸,低下了头,噘嘴嗔道:“都被逼
著在那么多人面前承认喜欢你了,怎么还离得开你!”
“真的吗?”齐仲凛抬起他的下巴,眼光如炬。
“当然是真的。”陆纬之轻声承诺。
“再说一次你喜欢我。”他催逼著。
只见陆纬之羞红著双颊,喃喃说道:“我喜欢你!最喜欢你!”
随著低声爱语,陆纬之的吻轻落在齐仲凛颈间的伤口上,给予抚慰。
虽然此时身边吹拂著寒风,齐仲凛却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从心底慢慢扩散开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