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盼得就是这天,当然开心了。”他在石凳上坐下,“你想去看热闹的话尽管去没关系,不用老待在这儿陪着我。”
她轻晃着头,“我不想看热闹,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浓情,真是委屈你了,我——”他末竟的话被一只绵软的心手捂住,浓情嗔怪的噘唇,“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要生气了。”
袁不弃将她抱坐在膝上,“不要生我的气,我不说就是了。”
“有一个男人能这样爱我,我又有什么好委屈的呢?”她攀着他的项颈直视他,“答应我,以后别再说这种傻话了,我不爱听。”
他轻啄下她的额头,“我答应你,以后绝对不会说了。”
“嗯!”她妩媚的凑上樱唇,等待着他俯下头——
咕噜!咕噜!两人的肚皮杀风景的发出声响。
袁不弃和浓情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哈哈大笑。
“我都忘了我们连中饭都还没吃,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厨房拿些饭菜,很快就回来了。”她走出影子居直接往厨房的方向去。
厨房里的人各个忙得人仰马翻,正准备着晚上喜宴的佳肴。
浓情过去跟大厨打了声招呼,便端了几样精致的小菜和冷盘放进竹篮里,离开时在外头碰到晴雪和巧眉。
“浓情,真巧,在这儿遇到你。”巧眉假笑的寒暄。
她客气的笑了笑,“是呀!你们要到厨房去吗?”
“夫人要我先到厨房瞧瞧还缺什么,早点教人准备好,免得晚上乱成一团。”晴雪热络的回答。
巧眉故意挖苦的说:“浓情,你现在可是我们袁家堡的大红人,不只得到大少爷宠爱,就连堡主都对你另眼相看,真让人羡慕,我也好想找个好对象嫁了,晴雪,你说对不对?”
晴雪扯了扯她的衣角,“呃!巧眉,你别说了。”
“本来就是嘛!浓情,我告诉你喔!堡主前天还带了位相貌堂堂的客人回来,可惜人家韩少爷已经是侯爷的女婿,又怎么会看得上像我们这种身分低下的女子?我和晴雪就只能作作白日梦而已。”
浓情听了之后,一颗心凉了半截,脸色骤然惨白一片,险些连竹篮都打翻了。
“你说堡主带谁回来了?”她颤声的问。
不可能!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一定是另有其人,绝不可能是韩旭伦。
“怎么了?你认识那位韩少爷吗?”晴雪问。
“不!我怎么会认识呢?只是……好奇罢了。”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一道寒意还是从脚底直窜到头顶,让她打了个冷颤。
巧眉一脸的炫耀,“凭你也不可能会认识,人家那位韩少爷可是京城里最大家绸缎庄的少东家,年轻有为、人品一流,能跟他匹配的女子当然不是普通的女儿了。”
是个!真的是他!这纯粹只是巧合,还是韩旭伦早就已经查出她在这里呢?
不管是什么,从现在开始,直到他离开袁家堡为止,她都得小心一点,别和他当场撞个正着。
“我还急薯帮大少爷送饭菜,先走一步了。”浓情心神不宁的走着,只想赶快回到影子居去,若让韩旭伦发现她在这里,不晓得又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她不要离开不弃啊!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当她才走没多远,迎面走来一名仆人打扮的年轻人,瞥见她后两眼就瞪得像铜铃般大。
“你——你不是纪家的小姐吗?”他指着她怪叫。
浓情头皮发麻,强做镇定的说:“你认错人了。”她想起来了,他是伺候韩旭伦的人,自然见过她几回。
“我绝对不可能会认错人,你确实是纪家的小姐,原来你躲在这里,这些年我家少爷一直在找你——”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是这儿的婢女,不是什么小姐,更不认识你家少爷,请你让开。”她不能慌,不然就露出马脚了。
那男仆抓了抓头,“不可能呀!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这么像的人,我还是赶紧去跟少爷说一声——”
浓情一口气跑回影子居,当她关上红色拱门,两腿还直发抖。
“为什么?他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怎么办?她的行踪被发现了,韩旭伦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不用怕!他们之间的婚约早就作废了,他不能强迫她嫁给他为妾。
一直待到心情平静下来,浓情拍打几下脸颊,让自己有些血色后才走进屋子,不过袁不弃还是第一眼就发现她神色不对。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她眼底的惊悸引起他的关注。
浓情将饭菜端上桌,用忙碌来掩饰,“哪会有什么事,外面来了好多贺客,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可惜没瞧见二少爷当新郎倌的样子。”
“不要敷衍我。”他严厉的说。她的泪自颊上滚了下来,滑下一道绝美的弧度。
“不弃——”浓情扑向他,她需要他的力量来帮忙她支持下去。“我只是看到二少爷和婉筑小姐成亲,心里很替他们高兴。”
袁不弃低沉的笑出声,心疼的搂紧她,“你是不是也想当新娘子了?”
“人家才没有。”她撒娇的捶他。
他挪揄的挑起一道眉,“真的没有?”“讨厌!你取笑人家。”“好、好,没有就没有。”袁不弃轻揉着她的背,在她耳畔呼气,“等我二十五岁的生辰一过,我就禀明奶奶和爹娘,请他们为我们主婚,让你成为袁家的一份子。”如果到时他还活着,他一定会正式的娶她进门。
“我到现在还不晓得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她问。
“九月十八,也就是七天后。”
她满含爱意的问:“那你想要什么礼物?”
“你,我只要你就够了。”
“这还用说吗?我早就是你的了,山为峻,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袁不弃陡地收紧双臂,仰起脸孔,不让她瞟见他满眶的热泪。
办完婚礼的第二天,下人们忙着拆下四周的布置和整理昨天宾客送来的贺礼,将袁家堡恢复原来的面貌。
韩旭伦才住了两天,他那谦谦君子的风度使得到了袁家堡所有人的敬重,而他又是堡主袁贯天的客人,加上他善于施展自身的魅力,很快的便从下人口中探听到需要的情报,他可以断定家仆所看到的女子便是浓情。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思忖着,想不到她会躲在袁家堡为婢,难怪始终找不到她,这回她就是插翅也难飞了。
“老夫人、堡主,韩某有一事想请教,又怕太唐突了。”他礼貌的说。
“韩少爷太客气了,有问题尽管问无妨。”袁贯天说。
韩旭伦将事先拟好的故事道来,“事情是这样子,韩某在京城原有一位表妹,三年多前因故离家出走,这段日子韩某派人到处打听,至今音讯全无,昨日家仆在院中曾见到一名婢女,相貌十分酷似韩某的表妹,所以才贸然请教。”
“不知令表妹姓名为何?”他问。
“她姓纪,闺名浓情,年约二十左右,长得是秀丽出尘、娇美动人。”他就不信浓情还不自动出来见他。
袁老夫人皱起两条白眉,沉吟的说:“袁家堡的确是有一位婢女十分符合韩少爷所形容的模样,就连名字也相同。”
他要找的人竟是浓情!“真的吗?那可否让韩某见见她?”
“这——”她在心里揣测着两人的关系。
“有什么不方便吗?”韩旭伦听堡内的下人提起,浓情有可能将嫁给袁贯天的长子,一个长相丑陋如怪物的男人居然妄想娶他的情妹?!哼!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浓情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回答他的是袁贯天。“不,没什么不方便,我现在就叫人请她过来。”
“多谢堡主。”他在心中暗笑。
在袁贯天命下人到影子居找浓情之际,袁老夫人不知怎么心跳得厉害,如果浓情真是他的表妹,而她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她和这个韩少爷之间真的只是表兄妹关系吗?为了长孙的幸福,她可不能让人把浓情带走。
约莫过了片刻,浓情娉婷的身姿出现在厅口,她早料到韩旭伦会有行动,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奴婢见过老夫人、堡主。”她力图冷静的福了福。
韩旭伦已经从椅子上跳起来,冲上前拉住她的小手,“表妹!果然是你,我找得你好苦——”
“你——”他又想玩什么花样了?
“我是个伦表哥,你忘了吗?”他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袁老夫人急切的问:“情丫头,这位韩少爷真的是你表哥吗?”
“是的,老夫人,他确实是奴婢的表哥。”她不得已只好顺着他的话,不过只是暂时罢了。
“我还以为你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原来还有个表哥在。”袁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笑容可掬的说:“这真是太好了,韩少爷,老身很喜欢情丫头,想作主将她许配给老身的长孙,不知韩少爷意下如何?”
韩旭伦在心里冷嗤一声,只不过他现在站在人家的地盘上,要是弄个不好,恐怕这老太婆不会答应让他把浓情带走,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先搞定浓情这边,只要她肯回心转意,袁家堡也没理由强留住她。
“呃……这实在是太突然了,不过只要表妹能得到幸福,韩某也无话可说,老夫人、堡主,可否让韩某和表妹私下说几句话?”他进退得宜的问。
袁贯天没有理由拒绝,“当然可以。”
浓情表现如常的曲膝告退,一声不吭的领着韩旭伦踏进充盈着桂花香的静宜园,最后来到多景亭内。
“情妹。”韩旭伦多情的低唤。
她旋身淡淡一哂,“想不到我们会在离京城这么遥远的地方碰面。”
“这表示我们的缘分未尽,老天爷让我在这里找到你,情妹,好歹你也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何苦委屈自己在这里当个下人呢?”他上前想拉她的小手,却被浓情避了开来,“情妹,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为什么不让我来照顾你?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呢?”
浓情已经能心平气和的面对他,对他没有任何怨怼,因为她能遇见不弃,他是最大的功臣,冲着这一点,她该感谢他才对。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家出走才对,韩少爷,我和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她这一声“韩少爷”就是要跟他昼清界线。
他怔了怔,“我是真的不明白,情妹,当时我之所以会退婚也是因为气坏了,试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愿意被戴绿帽子,可是我们从小就青梅竹马,感情不可谓不深,即使发生这么多事,我还是愿意照顾你一辈子的。”
浓情凝望着他儒雅出众的脸孔,竟无一丝波动,只觉得他虚伪得可笑。“既然无法忍受绿巾盖顶,那就不必再勉强,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他又是一愣,这才正眼将她看个仔细,花颜依旧,只是从眼神中可以看出她不再是柔弱、没有主见,只能依附在他身上的菟丝花。
“情妹,我怎么舍得让你留在这里伺候人家?岳父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同意的,跟我回去吧!我相信你跟念慈会相处得像姊妹一样。”他好声好气的说服她。
唉!他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过去她从没发现韩旭伦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也难怪,他是天之骄子,要什么有什么,当然不会替别人着想。
浓情不想再和他周旋下去,板起小脸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很高兴我们之间的婚约已经取消了,韩少爷,如果你还没听清楚,我就再郑重的说一遍,我不可能回去做你的小妾,也不需要你的照顾,你大可把这份荣幸赐给其他女子,我言尽于此,再见。”
“你不想念你爹吗?”他拉长了脸,口气也变硬了。
她斜瞟他一下,瞧出他脸上极度的不悦,“我爹身边有二娘还有弟弟陪伴,相信没有我在,他也会过得很好。”
“就为了一个男人,你连爹都不要了,他哪一点比我强?”韩旭伦冷笑,“听说袁家每一代的长子都遭到诅咒,变成半人半兽的怪物,你看到他的脸不会害怕吗?当他抱着你的时候,你不会觉得呕心吗?”
啪!浓情扬手就赏了他一记清脆的耳光。
“不弃他是没有一张好看的外表,可是比起你的人面兽心,我宁愿选择他。”她绝不允许有人用言语侮辱袁不弃,于是咄咄逼人的问:“韩少爷,你非要等我当场把你的诡计拆穿不可吗?”
韩旭伦捂着脸,有些老羞成怒,不过还是暗笑道:“我有什么诡计?情妹,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吗?”他真是她见过最无耻的人了。“你是要跟我说,你没有买通那位穷书生替你做伪证,在我爹和你爹娘面前指控我和他有私情?还是要说你是因为平江侯要自己的女儿做正室,才肯把她嫁给你,所以你才刻意设计我,为的就是要纪家答应退婚?”
他表情丕变,不过很快的又恢复。
“情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我宠爱你、疼你,巴不得快点把你娶回家,为什么还要设计你呢?如果你们真的没有私情,那穷书生又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浓情掀唇轻哂,仿佛在嘲笑他事到如今还想自圆其说。
“那是因为在我离家的前一晚,那位穷书生抵不过良心的谴责来找我,将你买通他的经过情形告诉了我,你想拥有更多的权势地位、荣华富贵,我无话可说,可是你却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我的清白,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韩旭伦有种谎言被人当场揭穿的难堪,不过为了能得到她,他仍继续作戏下去。
“情妹,请你原谅我,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终于向她表示纤悔,语气恳求的说:“当时是侯爷逼着我非跟你退婚不可,我真的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我错了,求你给我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
她对他已失望透顶,“我不需要你的任何补偿,只求你别再来骚扰我了。”
韩旭伦还是不肯就此死心,“情妹,你当真要嫁给他?”“那与你无关了。”她说。“情妹,我对你的心意还是没有变,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跟我走——”
浓情转身离去,凉凉的抛下一句,“韩少爷,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情妹、情妹——”韩旭伦盯着她走远,斯文的五官掠过一闪而逝的阴狠。
他不会这么简单就放了她。
他们把话都讲明了,韩旭伦应该不会再来纠缠她才对。
浓情朝天空吁了一口气,刹那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不弃,我回来了。”她推开门进屋,旋即在惊呼声中被一双手臂抱住,“不弃——原来是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袁不弃一脸窘迫的松开手臂,“对不起,我只是太急着想知道你那个姓韩的‘表哥’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当他得知她以前的未婚夫正在袁家堡里作客,还冒充她的表哥,心口就好像有几百只虫子在咬,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怕她会被别人抢走。
“你说呢?”她雪白的藕臂交缠在他颈后,十指穿过他的长发,戏谑的问:“如果说他要我回去当他的小妾,你会怎么办?”
他眼瞳转为炽热,嘶吼的说:“什么?!我不许——我不会让他把你带走,那姓韩的居然还有脸说要带你回去,他要是真敢这么做,我就杀了他。”
浓情噗吓一笑,眨了眨淘气的美眸,“管他说什么,我才不会听他的话,不过我好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原来你是故意吓我的。”他宠溺的瞪她,“害我心跳都快停了。”
她脸颊臊热起来,身子虚软的靠向他,“我说过这辈子绝不会离开你的,你还不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了,我不相信的是那姓韩的。”只要是男人都会对她眷恋不舍,就怕对方会使出非常手段。“对了,奶奶和爹有说什么吗?”
“他们看来是相信他是我的表哥,老夫人还当着他的面提亲呢!”
袁不弃笑得胸口都在震动,“还是奶奶厉害,他心里一定气炸了。”
“大家都知道他娶了侯爷千金为妻,自然不方便说他曾是我的未婚夫,所以只好自称是我表哥了。”
“这简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他说。
浓情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想他也应该死心了,如今他权势名利都有了,前途可以说是不可限量,而我不过是一介平凡的小女子,又不能带给他什么好处,缠着我也没用。”
“但愿他是真的死心了。”他希望自己不是杞人忧天。
“你要见我?”浓情不觉得跟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韩旭伦叹了一口气,“情妹,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淡吗?以前的你绝不会这么对我,难道我们从此就变成陌生人了吗?”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这样要求我。”她淡讽的说。
“算了,这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他沮丧的上前,在她面前站定,“情妹,我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袁家堡,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岳父——不,带给你爹的?”
浓情缄默了半晌,“那么就麻烦你告诉他,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他老人家不必挂念,将来有机会我会回去探望他。”
“好,我会转告他的,情妹,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原谅我,我走了。”韩旭伦一脸遗憾的转身离去。
袁咏光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对着韩旭伦的背影扮了个特大号的鬼脸。
“哼!赖了那么多天,早就该走了。”
“二少爷,你来多久了?”不知道他听到多少?
“你放心好了,我是受大哥之托来保护你的,这姓韩的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眼,还老是装出一副善良的样子,你还是当心点比较好。”他最讨厌的就是像韩旭伦这种表里不一的人了。
浓情会心一笑,“想不到你也看出来了。”
“那是当然的了,我虽然对经商没兴趣,可是有些应酬还是我代替爹去的,所以那些商人的嘴脸我可是见多了,我第一眼就看出这姓韩的绝非善类,真不晓得爹请这种人回家来干什么?”
“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到他了。”她听到这消息时可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袁咏光又加了一句,“最好是永远不见。”
“好了,你也该回去陪陪新婚的妻子,不要为了我的事冷落了人家。”
“婉筑才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呢!更何况你可是我未来的嫂子。”他的调侃让浓情忍不住红了脸,袁咏光蓦地敛起笑容,“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她唇上的笑意也因他突然的正经而消失,“什么事?”
“呃……再过三天就是我大哥二十五岁的生辰了,我希望这几天你能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不要离开他半步。”
浓情不禁讷闷起来,“你这个要求好奇怪,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没……没有。”他答应大哥不能让她知道实情。“我只是觉得大哥受了那么多的苦,再昂贵的礼物都比不上你,所以才希望你能陪着他。”
“原来是这样,不用你说我也不会离开他。”她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袁咏光笑得并不开朗,“那就好,那么我把大哥交给你了。”
一路上她总觉得他跟往常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只是袁咏光,连着两天下来,就连老夫人和堡主、夫人的表情也都怪怪的,好像肩膀压了块大石头,又好像在担心会发生什么大事似的。
浓情在袁不弃眼前挥动着五根如春葱般的玉指,“怎么连你也不太对劲,在想什么?”这是他今天不知第几次的发呆了。
“我……只是在想明天要怎么度过我二十五岁的生辰。”他笑得有些勉强。
她深深的凝睇他,“不弃,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袁不弃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我的一切你都知道得很清楚,还有什么事好隐瞒的?”
“可是,这两天大家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有我的眼皮也跳个不停,不弃,如果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要让我跟你一块分担。”
“你想太多了,根本就没有什么事。”他强颜欢笑的说:“夜已经深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浓情没有漏掉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想都没想就说:“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吗?”直觉告诉她,他有问题。
“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他瞳色转深。
她这才发现自己话中有语病,不由得大发娇嗔起来,“人家才不是那个意思,你故意把人家的话想歪了。”
袁不弃无辜的耸了耸肩,“这不能怪我,只要是男人听到这句话都会想歪的。”
“你好坏!我不要理你了。”浓情满脸羞红的跑了出去,浑然末觉身后的袁不弃痛楚的神情。
浓情喘着气,轻轻的合上红色拱门,一边用手煽了煽发烫的脸颊,在心中计划着明天要做哪些菜给他吃,直到她听到背后有脚步声接近,还没来得及回头,冷不防的,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