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里有鬼,婉婷觉得黄明毅不单纯在帮她挑选衣服,因为他的眼神频频闪动兴味盎然的光芒,唇边的笑意也逐渐加深,让她怀疑他是以男人贪看女人的眼光,用眼睛吃她的豆腐。可是人家既没有用言语轻薄,也没有任何不当的肢体动作,毫无实据她如何能指控他?她应该建议妇女团体将这种能把人看得快融化的目光列入性骚扰。
她以前一整年买的衣服全部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买的多,而他却还不肯罢休,自作主张地又帮她挑了几件不用试穿的衬衫,刷卡结帐。说好不买了,出了服饰店他又食言,半强迫地要她买一个皮包和一双高跟鞋。
“我真不懂女人何苦为难自己,踮着脚走路多难过。”婉婷抱怨。
“你不能否认穿高跟鞋使你看起更修长美丽。”黄明毅说。
美丽?婉婷知道自己长得不难看,但她也不曾以美丽自居。如今换上漂亮合身的衣服和两寸半高跟鞋,居然好像真的变美了。
出了鞋店,两个人手上各提了好几个纸袋。
“现在可以回家了吧?”婉婷问。“我脚酸了。”
“好,回家。”
他们开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经过一家女性内衣专卖店时,他却停下步来。“等一下,你进去买几件内衣。”
“不要。”婉婷第一次如此确定自己脸红了,而且一直红到脚尖去。“我不需要。”
“你需要。早上我看到你晒在后院的胸罩,肩带已经洗出毛边,太旧了。”
她娇羞地跺脚。“你很讨厌耶!管那么多干么?我再去菜市场买就是了。”
“一分钱一分货。去,去。”他把她往内衣店门口推。店里一位约三十几岁的小姐立刻出来打招呼。“小姐,请你帮她选几件内衣,我等下再进去刷卡。”
“不要啦!”被两面夹击的婉婷只想逃。“我去买便宜的就好,这种地方贵得要死。”
黄明毅将她往里推,小姐将她往里拉。失去自由意志的婉婷又能如何?
“你老公真好。”小姐说。
“他不是我老公。”婉婷今天脸红的次数铁定创她今生的纪录。
“还没结婚就肯为你付帐,这种男朋友一定要抓牢,何况他又那么帅。女人常以为内衣穿在里面别人看不到,其实内衣的好坏会影响胸部的形状喔。而且穿性感美丽的胸罩,也可以增添闺房的情趣。”
哇咧!什么跟什么嘛!婉婷宁可哑巴吃黄连,也懒得解释她跟黄明毅的关系。她不是故意的,无稽的想像力却虚拟出她只着美丽的内衣跟黄明毅上床的幻影,她全身的血液倏地冲上脑门,使她一个脑袋胀得像三个大,晕晕的、昏昏的、浮浮的,几乎失去思考的作用。CUT、CUT、CUT,她不想在这里流鼻血出糗。
她跟黄明毅?不可能吧?可是……也许真的有可能。如果完全不可能,如果他不喜欢她,中午时他怎么会亲她?而且他看她的目光越来越热烈。
真的吗?他真的喜欢她吗?他会喜欢她多久?直到她给他的新鲜感消失?
她自己呢?喜欢他吗?是的,恐怕太喜欢他了。喜欢到令自己惶恐、害怕、担心。万一投入太多感情将来收不回来,势必会死得很难看。“既期待又怕受伤害”,应是她患得患失的心理最贴切的写照。
小姐教她正确的胸罩穿法,使得本来就有料的婉婷罩杯瞬间大了一号。胸部较平常突出使婉婷觉得很不好意思,很不习惯。小姐对她的赞美,她只觉得刺耳。
她站在镜前,经新胸罩挤压出的乳沟,在新买的浅紫洋装胸口若隐若现,让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像个预备去勾引男人的交际花。
“你这么丰满,真叫人羡慕。”卖内衣的小姐说。
“丰满有什么好的?”婉婷用双手把自己的胸部压扁一点。“容易得乳癌,又会被人家笑胸大无脑。唯一的好处是可以去应征槟榔西施。”
“谁敢录用你当槟榔西施,我就去砸他的摊子。”黄明毅的声音突然响起。
婉婷吓了一跳,急忙把手从自己的胸上放下。“你……你进来做什么?”
“刷卡呀!”他盯着她的胸口看,两眼闪漾着见色心喜的光采。
她尴尬得想躲起来,连忙以手掩胸口,感觉自己的胸部被他看得胀痛。“我就跟你说这件衣服胸口开得太低了,我要去退还。”
他笑得好像捡到宝。“你已经穿过,牌子也剪掉了,不能退。”他将他的白金卡递给卖内衣的小姐。
“先生,你女朋友的身材真好,看起来瘦瘦的,却是真材实料的C罩杯。”天哪!让她死了吧!为什么现在不来个超级大地震,让地板裂开来将她吞噬?婉婷困窘地以手抚着发痛的头,头低垂到胸前,结果却又看到自己的乳沟,她无法抑制地呻吟出声。胸部长这么肥做什么?多了一个题材让他取笑而已。
“谢谢你,除了她穿着的那一件,请你再多包两件一样的。”
“你爱花钱就花个够,多包十件好了。”婉婷看也不看他一眼,嘀咕着提起她原本放在地上的纸袋走出内衣店,站在外头等他。她既羞又恼且怒,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她居然会让一个男人帮她付帐买胸罩。他在内衣店神情泰然,好似常客。他到底帮多少女人买过内衣?才练成这种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的功力?
她发现走道上有两个年轻女人直盯着她瞧。她不安的看看自己,除了看不见自己的脸之外,她现在看起来应该比较像是台北人,而不是外星人。
“你一定是吃我们家果园的木瓜长大的。”黄明毅突然在她身后耳语。她转身,连捶他三拳。“你很没品耶,低级,嘲笑人家……”
他还笑。“不是嘲笑,是赞美。”
“黄总,真的是你!我刚才看你走进去,还不敢确定是你。”先前盯着婉婷瞧的两个女人之一快步走近他们。另一个女人慢慢跟上。婉婷脸上出现五条樱桃小丸子的黑线,她偷瞄黄明毅,他的黑线不遑多让。内衣店门口绝不是遇见熟人的好地方。
“李小姐,跟朋友来逛街?”黄明毅笑得牵强。
“是呀!”李小姐直视婉婷,毫不掩饰她对婉婷的好奇。“你女朋友?”
“呃……是……我的朋友,桑小姐。婉婷,这位是工厂的职员李小姐。”
“你好。”婉婷礼貌的点头打招呼,尽可能落落大方,不想丢黄明毅的脸。“你们买了好多东西。”李小姐低头看他们两人双手各提满了纸袋。“你们慢慢逛,我们要走了。BYE—BYE。”黄明毅说。他们搭电扶梯下楼,确定已离开李小姐的视线后,婉婷忍俊不禁,低声窃笑。
“有什么好笑的?”黄明毅瞟她一眼,拉下嘴角。
她笑得更厉害。“你不知道你刚才的脸色多好笑,好像被抓到小辫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进女人的内衣店。后悔了吧?李小姐会不会在工厂传播闲话?”
“你们女人不是最喜欢谈八卦吗?尤其是老板的八卦。你想她会放过这条独家新闻吗?”
“那你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正合我意。以后那些苍蝇、蚊子应该不会再把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可以专心工作,对得起她们的薪水。”
“你所谓的苍蝇、蚊子里应该也有条件不错的吧!我实在很好奇,什么样的女人吸引得了你?”
他盯着她看,松开嘴角,神秘的浅笑。“像你这样就可以了。”
婉婷的心跳频率瞬间倍增,不敢再去看他的勾魂眼。“别扯到我身上来。”
“我以前不相信命运的,现在不那么铁齿了,也许有些事就是命中注定。”
婉婷困惑的蹙眉看他。“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他英俊的面容又绽放嗳昧不明的微笑。“你慢慢就会懂。”
婉婷觑他一眼,决定不追问,否则她可能自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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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育德对婉婷的新造型吹口哨,黄爷爷也对婉婷的新衣、新鞋赞赏有加。
稍后婉婷洗过澡,正在梳头发,有人敲她的房门。她拿着梳子去开门。来者是黄明毅,他显然也洗过澡了,穿着背心式的内衣和短裤,光裸着臂膀和半截大腿,身上还有沐浴乳的檀香味。毫无心理准备的婉婷方寸大乱,受不了他突如其来的强大男性魅力,急忙用手去按住剧烈怦跳的心脏。
“嗨!”他灿然微笑。“你头发放下来比较好看。”
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羞红了脸,讪讪道:“绑起来比较凉快。”
他将他手里提的一个纸袋举到地面前。“里面是我们的产品,你尽管用,用完了跟我说,我再拿给你。”
“谢谢。”她接过袋子。
“你的皮肤太干燥了。”他凝视着她的脸,弯起手指用指背轻抚她脸颊。“要注意滋润保湿,每天晚上睡觉前记得贴面膜。明天我载一箱回来给你。”
婉婷几乎无法呼吸。她应该挥掉他的手,可是她一手拿梳子,一手提袋子,空不出手来。不,很烂的借口,她可以拿梳子打他的毛毛手。问题是当她的心在颤抖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傻不愣登地瞅着他。
“晚安。”他放下手,给她一个性感到不行的微笑。
“晚安。”她的声音异样的沙哑。
“我可以要求一个晚安吻吗?”
“什么?”婉婷浑身一震,顿时回魂。“不行。”她忙不迭地关上门。如果他退得不够快,他的鼻子可能被门打到。幸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并没听到他的哀叫声,反而好似听到他的轻笑声。
她打开纸袋来看,里面除了化妆品,还有那件印有扶桑花,她不肯买的昂贵洋装。她轻抚着扶桑花的图样,唇边泛起微笑,有种被宠爱的晕陶陶幸福感。可是,她心中也不无隐忧,害怕飘在云端上,一个没踩好,会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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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毅摸摸差点被门打到的鼻子,却一点也不在意的微笑。虽然有点遗憾索讨不到他肖想了一整个晚上的吻。但是婉婷如果真的任他吻,他可能会怀疑她跟别的男人也如此随便。男人就是这么奇怪,送上门来的安妮他不要,极力想推却他的婉婷,反倒令他心痒。
他最心痒的时候,是在京华城看她一再更衣的时候。眼看她、不断展现凹凸有致、教人热血沸腾的好身材,可是除了眼睛吃冰淇淋外,他什么都不能做,简直是非人的折磨。
这种折磨得持续到什么时候,他对她的饥渴才能得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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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婷陪黄爷爷去医院。黄爷爷的主治医师即将出国,所以安排黄爷爷两个礼拜后等他回国再入院动手术。
“他晚两个礼拜再开刀不会有问题吗?”婉婷不放心地问。
“不会。”王医师肯定地回答。“只要作息正常,不要太劳累,饮食清淡,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还有什么该注意的地方吗?”婉婷问。
“嗯……最好能够保持心情愉快,情绪平稳,不要太兴奋、太激动、太生气或太悲伤。”
婉婷微笑着谢谢医生。“我会努力让黄爷爷笑口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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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婉婷在房间里看书,房门没关,安妮突然走进来,用力地将房门关上,脸上有一股肃杀之气。婉婷莫名其妙地望着她。
“你给我从实招来,冒险家咖啡厅的小姐说你跟明毅在咖啡厅里亲嘴,有没有那回事?”安妮怒目圆睁,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婉婷,理直气壮般的兴师问罪。
“哦?有那回事吗?可有录影存证?”婉婷装傻。
“有人证!工厂的李小姐也看到你跟明毅去逛京华城,明毅还进内衣店帮你刷卡付帐,你在店门口打他,跟他打情骂俏。勾引男人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恶心!你知道明毅今天在工厂和公司都被大家当作凯子嘲笑吗?他本来是个高高在上、受人尊敬的老板,你这只狐狸精才来两天,就把他维持了几年的名誉全破坏掉。你要是再住下去,我看很快连公司都会被你弄倒。”愤怒和脱妆使得安妮那张精妆微笑时颇为美丽的脸失色不少。
呵呵!自己居然成了狐狸精,新鲜。婉婷静静地看着安妮,为安妮感到悲哀。她突然发现唯一能激怒她的人是黄明毅,安妮的指责,对她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如果因为我的关系,使得明毅成为笑柄,我愿意向明毅道歉,虽然我不觉得错在我。至于你所说的,我的感想只有四个字:干、你、何、事?我是不是狐狸精、有没有勾引明毅,有又怎样、没有又如何?只要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没有触犯任何法律,谁也管不了。”
“不要脸!你根本没有羞耻心!在家里不化妆、穿着邋遢装清纯,其实骨子里是个淫荡的骚货。你一定在第一天晚上就迫不及待的爬上明毅的床……”
是可忍孰不可忍!闻言,原本坐在床上的婉婷溜下床,赤脚站在地上,柳眉高高扬起,唇内上下排牙齿相磨。不过,她吐出的声调仍然柔软。“你干么那么激动?喔!我知道了,你要不是嫉妒就是羡慕。难不成明毅曾经拒绝你上他的床?不会吧?男人不是都不吃白不吃的吗?除非……那条鱼太臭了,连贪腥的猫都受不了。看在我们同是女人的分上,我免费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女人呀!想被人爱,就要可爱一点、温柔一点,你这副泼妇相,要是被人瞧见了,恐怕永远会被男人拒绝。”婉婷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既犯我,我不示弱。
“你……你……你……”安妮气得个红脸说不出话来。
“我……”婉婷懒洋洋的打个呵欠。“我困了。希望等下不会梦游走错床。”
“不要脸的贱女人……”安妮指着婉婷骂。
婉婷不耐烦了。“你不能换点新鲜的名词吗?老是重复多无趣。”
“你跟你弟弟,一个男盗,一个女娼,爷爷瞎了眼睛居然……”
婉婷霍地跳到安妮面前,吓得安妮退后两步。“这是我们两个女人的战争,别把不相关的人扯进来,否则我不会再对你客气。”她打开门。“请吧!我的房间不欢迎你这种不会反省自己错在哪里,只会指责别人的客人。”
“哼!你等着好了,我会要你好看。”安妮气呼呼地嚷叫着走出房间下楼。
育德打开他的房门问姐姐道:“怎么回事?”
婉婷无奈地扯扯嘴角。“没什么。”
“安妮为什么跟你吵架?”育德走到婉婷的房门口。
婉婷叹气。“她无聊。”
“是不是因为昨天明毅陪你去逛街,不陪她去钱柜唱歌?”
她白育德一眼。“你念你的书,其他的你别管。”
育德没有走开的意思,低声说:“安娜跟我说,安妮追明毅已经追很久了,李阿姨为了帮安妮追明毅,所以提早卖掉旧房子,那样她们才有理由搬进这里借住,让安妮近水楼台,看能不能得到明毅。”
婉婷双眉一拢。“安娜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安娜跟她妈妈和姐姐不是同一国的,她说她为了不想和她们一样庸俗,已经有点矫枉过正,快变同性恋了。她很期待到加拿大去换个环境,做正常人。”
“你才认识安娜没多久,好像已经跟她很熟了。”
“安娜当我是哥儿们,什么都跟我说,她吃过几次摇头丸,不过已经戒掉。”
婉婷大为紧张。“你可别让安娜带坏你。”
“不会,安娜已经改邪归正,她劝我要拼上好学校,别人才会看得起你。她大学没考好,被男朋友甩掉,她有一阵子自暴自弃,堕落得差点毁掉自己。”
“安娜快出国了吧?”
“嗯,搭礼拜天下午的飞机。她说她的摩托车要借我骑,叫我好好保养,半年后她如果回来,我再把摩托车还给她,如果她没回来,继续在那里念书,她的摩托车就是我的。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安娜说安妮的大腿去抽脂过,用那些抽出的脂肪去隆乳。可是她的大腿没弄好,凹下去一块,所以她都不敢穿短裤、短裙,我看她一辈子也不可能穿泳装了。”
“桑育德,你很八卦耶!去睡觉。”
“好啦!好啦!那么凶!”育德嘟囔着走向他的房间。“每天不是叫我念书就是叫我睡觉。”他在他房间门口转过头来问:“姐,你喜不喜欢明毅?”
婉婷不准自己心虚地脸红。“谈不上喜不喜欢,我根本还不了解他。好了,桑育德,你再罗唆,我就要去撕一块胶布,把你的嘴巴贴起来。”育德不惧她的威胁,还笑道:“你不会的,纸老虎。”说完他进房关门。
这个晚上很不平静。安妮来跟婉婷吵架后不久,楼下传来车声和小黑的吠叫声,黄明毅回来了。待他回到他的房间,大约一分钟,有人敲他的房门。婉婷从隐约的谈话声,听得出是安妮找他讲话。她好奇的将房门打开一小条缝,用一只眼睛看到他俩站在黄明毅房间的门口。“我可以进去跟你谈谈吗?”
“有什么事我们就在这里谈。”黄明毅反而走出房间,坐到小客厅的沙发上。“可是……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从婉婷的角度,只看得到安妮的背影。安妮已经换了一件细肩带的低胸粉红色长睡衣。她那隆过乳的胸部可能很养眼吧!
“很晚了,你有什么话请快讲,我很累想休息了。”婉婷只看得到明毅的半张脸,他脸上的确有倦意。“你知不知道,今天很多同事都在传你昨天陪桑婉婷去逛京华城的事?”
“那是意料中的事。”他撇撇嘴角,好像懒得多说,伸手进口袋掏出烟盒来。又抽烟!婉婷真想出去骂他。
“你不知道他们传得多难听,有人说你一定是包养她,才会连内衣都帮她刷卡;也有人说你不知道金屋藏娇多久了,大家以前还以为你是个只会工作不会玩乐的无趣男。还有很多荒唐的猜测,我都一一为你澄清。”
黄明毅往旁边喷出一口烟,冷冷地说:“你要讲的就是这些?讲完了吗?”
“你……你不在乎公司和工厂一大堆人讲你的闲话?”安妮提高声音。“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工作效率,我无权管制他们的嘴巴。好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去睡吧!”他捻熄香烟,背离开沙发,即将起身。
“等一下,我刚才找桑婉婷谈过。”他的背靠回沙发,原本疲惫无神的眼睛恢复一点神采。“那个女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她不仅毫无悔意,没有因为被人逮到她削你这个凯子而不好意思,反而还骂我。”
“哦?她骂你什么?”他脸上浮现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她说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没犯法,干我何事?你看,她根本不为你的名誉着想。”
“还有呢?”
“她还问我是嫉妒还是羡慕,拽得像个死三八。明毅,你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她还突然跳到我面前来,好像想打我,还好我闪得快。”他脸上的笑意加深,眼睛瞄向婉婷的房门。明知从他的角度,不可能看到她,婉婷还是心虚地躲到门后。
“她没打你算你运气好。十几年前,我亲眼看到她一个小女生,拿石头丢好几个比她大的男生。”
“这么暴力的女人你还敢接近她?我看你最好离她远一点……”“谢谢你的忠告。不过,我觉得婉婷说得没有错,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没犯法,干你何事?”
“你……你们两个简直一个鼻孔出气。”安妮忿忿地站起来。“你要是不提高警觉,将来一定会吃她的大亏。”说完她咚咚咚地下楼去。婉婷悄悄地把她的房门关好,脸上挂着微笑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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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毅慢慢站起来,看婉婷的房门一眼,犹豫了一下,她也许睡了,他决定不去打扰她。他知道她每天都很早起床,陪爷爷去公园运动。以前他不是会替别人想的人,现在因为在乎她、关心她、甚至爱她,他开始懂得去体贴别人。
他微笑着走进房间,真希望婉婷奚落安妮的时候他也在场,当时她俩的攻防战一定很有看头。知道婉婷懂得自卫,他放心多了。将来当他们的感情成熟,共组家庭时,他相信她能够让他没有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