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傳到了呀!」
「對呀!快把我嚇死了!還好沒開天窗,不然我會被老闆給罵死了!」宋凡妮不怎麼淑女地扮個鬼臉。
「我馬上幫妳跑一趟。」林曉筱微笑地拿起文件道。
「妳真是我的救星。」宋凡妮一副感動萬分的模樣,讓林曉筱一路笑著出門。
宋凡妮回到辦公室,整個人幾乎快癱在舒服的沙發椅上。
太好了,總算把專欄的爛事解決了。這事得從她的身份說起,她是「貴族」女士雜誌的副總編輯。她們公司一向是月初推出新書,偏偏在截稿日前,一位向來喜歡截稿前才動筆的大牌專欄作家,出了場大車禍,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吊點滴,根本沒辦法寫稿,倉促之下,她緊急動用人情關係商請另一名旅遊名家幫忙趕稿,才得免於雜誌開天窗的後果。
這兩年來,她對於這份工作投注相當大的心力,也總算不負冀望地升到副總編輯這個位子,本來是她夢寐以求的職務,但現在她卻覺得有些疲累感。
她是喜歡這份工作的,只是工作壓力偶爾會讓她喘不過氣來,尤其現今這個女性雜誌市場競爭得恍若春秋戰國時代,雖然至今「貴族」仍佔有一席之地,但唯有不斷的創新、掌握流行的先機,才能站穩腳步,而不使讀者流失。然而要有這樣的成果,他們卻要每天絞盡腦汁去分析現在的上班族和年輕女性要看的是什麼東西,每天重復這些程式如何不讓人感到疲乏呢?哎!這種忙碌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呢?
還是當一名自由的作家好,這是她兩年前結婚時的想法,如今單身一人的她仍是如此想的。講到婚姻,就不得不提她的前夫——詹士帕特——兩年前,她一人前往美國自助旅行時在海灘上認識的陽光男子,那時他吸引她的目光是因為他衝浪的技術真是一級棒,進而在他來搭訕時,她更對他那美國式幽默、熱情又有活力的個性頗為欣賞,不久,她便愛上這個帥氣又灑脫的大男人。
他很少介紹他的身世,而她也不在意,因為她愛的是他這個人,她只知道他是個職業的賽車手,之後才得知他是個很頂尖的選手。
待在美國的半個月裏,他倆形影不離,他則盡地主之誼帶著她到處觀光,讓她一飽眼福,過癮得幾乎不想回國。
在美國的最後一天,他向她求婚了,她感動的流下淚,因為愛他,她甘願拋棄臺灣的一切而留在這個陌生的國度上。
公證過後,她打算當個自由作家,反正以她的文筆該足以應付;而詹士有空便忙著練賽車。她從沒看過賽車,但知道大部分的男生都滿熱衷。
婚前,詹士曾帶她去練習賽車的場地好幾次,她那時還覺得挺新鮮好玩的,並不反對他婚後繼續玩,因為那是他的興趣,以興趣當成職業她當然不反對——不過,那是在她不知道賽車是一項多麼危險的事情前。
當她發現自己支援詹士的興趣是項錯誤,是在婚後一個月的一場國際性賽車比賽中。那時她坐在貴賓席眼睜睜地看著兩輛車子因相撞而失控沖上牆壁,且其中一輛還整個著了火,那時她真的愣住了。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詹士因為她獨自回家而找不著她的影子著急得很。
當晚,她要求他,為了自己停止賽車,而他當然是不答應,因為那是他的興趣,且他那時在賽車界又是一等一的好手,要他停止挑戰自己的極限根本是不可能。
她是很想支援他,但她不能。她也清楚他不是因為錢才投入賽車界,而是夾帶著一股自信和能力想挑戰自己的實力,但他這是在玩命,她又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命呢!
詹士一直安撫她,說他的經歷很夠不會出事的,又聽到他對自己說:幸咧褚幌蚴蔷祛櫵模荒芊籽郏瓉硭窃诓苍谫命。
她一向開明、樂觀,所以當詹士知道妻子也反對自己賽車時,簡直耍孩子氣的不能接受,直嚷著還以為她和自己家人不一樣,是可以接受他的職業的。
而她只感謝他的家人很正常,沒有和他一樣瘋狂。
她沒有放棄和他溝通,一直勸他換個較為安全的職業,但他卻說他還尚未達到自己滿意的成績,並不想這麼早退休,何況世界上很多人都從事危險的工作,她也不用太擔心才是。言下之意,就是除非他到達高峰,否則他是絕對不會從賽車界退休。
她不喜歡和他吵架,因為那會令她很難受,但他依然堅持己見,繼續賭他的好摺�
她不是沒有再嘗試去接受他的職業,他每次出席的大小場比賽,她全到了,只是沒半年,她提出離婚。只因為每次比賽時,她這個身為妻子的只能幹坐在觀眾席為他祈叮沁^程實在太折磨她了;因為太愛他,所以她的心沒辦法坦然地去面對每一場比賽。
是她不夠堅強吧!所以沒辦法像別人的妻子可以在一旁默默支援著丈夫的夢想。
所以她提出離婚了,他沒有同意,堅持的一點卻是:要她,也要賽車。
兩個人都有他們的堅持點而不肯退讓,那夜,詹士像個負傷的動物狂吻她、抱她……
幾日後,詹士同意放她走,平和地去律師那裏填了離婚協議書,那夜她的心碎了。
那時,她什麼都沒拿走,只帶走一顆傷痕累累的心。太愛他了,所以讓自己太心痛了,而終究她是抵不過一堆鐵片堆起的賽車呀!
想來也是一樁笑話,半個月的熱戀,卻在一年後結束,也算是她活該,誰教她一點也不瞭解賽車是怎麼一回事,直到婚後才知道。當年若是有人問她:「如果妳知道賽車是多麼的危險,妳還會嫁給他嗎?」
她現在回想她可能還是會重蹈覆轍,可至少她會有萬全的心理準備。
他們在離婚後就沒有再見過面了,雖然她不想承認,但事實上她在很孤單無助的時候,總會想起他。
她甚至不敢去看賽車的任何相關報導,就怕看到了什麼;她情願自己像鴕鳥一樣,相信中國人有一句老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愛著他,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很難讓人忘記的。
你好嗎?詹士……
……………………………………………
望著窗外熾陽高掛的穹蒼碧空,耳中也傳進空姐柔和的嗓音說著當地的天候狀態。
詹士.帕特.蒙特芮舒服地躺在頭等艙,還有美女空姐在一旁殷勤的服務。
他接過空姐的冷飲後,看到空姐別有意思的一眼時,只是淡然的微笑。
詹士是個中美混血兒,而他對自己高大挺拔的身材和瀟灑俊美的外貌頗感自豪,使得女人自他兒時就自動想疼愛他。
他的確是得天獨厚的,一輩子受盡女人的寵愛,尤其是他已懂得女人時。
從來他還沒有得不到的女人,就連當年讀大學時的校花都曾是他的女伴。
也是在當時,他迷上了賽車,由於家境不錯,他也有本錢玩賽車。讀碩士時,他更是瘋狂的陷下去,所以畢業時他沒有照家裏排定的路走,反而轉入賽車界,玩不到半年,家族的人就威脅加警告說:他若是再不罷手,就要斷絕血緣關係。
玩賽雖然危險,但那種駕馭其中的快感,卻讓他愛不釋手,且他有天分,當然不願罷手。他想超越人類和自己的最大能耐,只要他達到自己體能的最顛峰,他會從賽車界退出,這些話他不只對他家族的人講過,也對他的老婆講過,但沒有半個人能體諒他的心。
最後的結論就是:他先被蒙特芮家族的人除名,之後,老婆也受不了的提出離婚的要求。
講到他那場半路夭折的婚姻,也不得不講講他那個寶貝老婆。
當她還沒親眼看到賽車手出事時,大力支持他,還說萬一哪一天他「人老珠黃」、「事業衰退」而開不動賽車時,她會負責養活他一輩子。
結果看完賽車後,她馬上翻臉,要他退休,而她會努力養家活口。那時,他只覺得自己像在看電視的肥皂劇一樣無稽。他娶的那個老婆可愛的很,她真的一點也不曉得他身價有多高,光憑他入賽車界至今不到兩年的成績就足夠他倆一輩子的花費了,只是他一直沒說出口,而他那個寶貝老婆竟還以為他窮個半死呢!只怪他當年沒告訴她:他只要一退出賽車界,蒙特芮家族的人不僅收回把他「登報作廢」的事外,每年還附加一堆股利來砸他們呢!
可不是嗎?蒙特芮家族在美的勢力龐大,幾乎什麼業界都有參一腳,最大的事業是銀行和交通咻敺矫妗O瘳F在他坐的這架飛機,便是隸屬他家族的財產。
好久不曾見過凡妮了,縱使他自始至終都有派人調查她的近況,但只是看著相片,如何能一解他對她的關心?當初,在第一次見面的那瞬間,他就知道自己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侶了。兩人間的那種感覺讓他頭一回想要定下來,所以在得知她要回國之際,他立刻向她求了婚,因為他知道自己已愛上這個可愛的小女人了!
只是之後,凡妮傷心又落淚地說出:她沒辦法和一名玩命的賽車手一起生活時,他沒辦法退讓,只因他還不想退休,最後在她淚水的折服下,他深思熟慮一番後忍痛放開她了。
當年以為分離是對她最好的打算,但事後他卻後悔了。
因為他發現她離去後,他的生命再也不如之前的完整了。
幸好當年辦離婚的律師是自己的至交——傑克,他把離婚證書押下,並沒有正式辦理離婚。直至一年前,他才得知這消息。
只是……事隔兩年,不知道她對自己的感情是如何?
曾想過他嗎?而他倒是每一天都在想她,更想念她所有的一切。
自從她離開後,他改變了很多,脫離了賽車界,並剪掉一頭及肩的黑髮。
他不自覺地露出個神秘的笑容,真希望下一秒他已站在臺灣的領土上。
不過,也快了。
……………………………………………
宋凡妮不禁大大的歎氣,今早真是萬事不順,應該是人家說的不宜出門口。
只要她有傘撐,她是喜歡下雨的感覺,不過今天偏偏沒帶,但誰會知道出門時頂著大晴天,一出電車卻是一場大豪雨,害得她昨日才剛買的新裝和高跟鞋,立刻免費沖個大冷水,而她步進辦公室時已是活象只落湯雞一般。
更嘔人的是,當她一進公司沒十分鐘,那場害死人的大雨卻又打住了。
她很少這麼倒楣的,倘若今日不是每星期的會報,她在下電車時,早就蜇回家睡大頭覺了,哪會像現在這麼落魄不堪。
瞧!她的秘書林曉筱正忙著幫她吹乾頭髮,而她也沒閑著,一目十行地看著秘書幫她整理的會報資料,準備看過一次後,就去應付十分鐘後的會議。
「早知道我今天就佯裝抱病休息好了,簡直是活受罪嘛!」宋凡妮摸著濕透的發尾,和她比較熟的人都知道她討厭頭髮濕答答的,所以此刻她的心情簡直是糟透了。
「快乾了。」林曉筱邊安撫她的情緒,手還不停地揮動著吹風機。
宋凡妮忍不住打個噴嚏,林曉筱忙不?地把擱在一旁的熱咖啡推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快喝,宋凡妮只能一臉可憐兮兮地捧著飲料直灌。
看來天要亡她,等一下一定會被別人虧。
聽到內線傳來要開會的聲音,宋凡妮低頭看了自己微乾的衣裳,又摸摸已半乾的髮際,心情頓時好了些。
「曉筱,辛苦妳了。我去開會了。」宋凡妮小手一揮,逕自抱著資料往外走。
「我會記得交代送茶的小妹,給妳很多燙死人的熱茶的。」林曉筱好心的告知。
「太好了,我求之不得,謝啦!」
……………………………………………
明亮、簡單的會議室,坐著零零散散的人。
宋凡妮一進辦公室就挑個最偏僻的角落坐著,也就是離老闆最遠的位置。
財務部的商美華一看她一手拿著面紙、一手拿著文件,忍俊不住地開口:「怎麼了?我一早就聽說妳淋個落湯雞,看來真不假,忘了帶雨傘了嗎?」
「我出門是大太陽,又不是瘋了,帶傘做啥?」她微帶鼻音道。
「雖是雨傘,但拿來擋陽傘也沒關係呀,是不?」商美華問著一旁的人,大家紛紛點頭,反正兩者都是傘嘛,計較那麼多幹啥。
「我又沒有這麼嬌貴,曬不得太陽的。」宋凡妮拿了面紙開始要捂鼻涕,看來她的感冒有加重的趨勢。
「是呀!有人不會見光就死,卻會碰雨則感冒。」業務部的主任在一旁答腔,惹得一群人看著宋凡妮後,全笑開了。
可不是嗎?宋凡妮體質不好,每回只要一淋雨,打噴嚏、咳嗽、流鼻水全來了,所以大家才會笑成那樣。
「笑什麼!又不是沒笑過。」
宋凡妮插著腰,沒好氣地看著這群身為人家主管,卻亂沒氣質的取笑同事的男男女女。
「凡妮,妳真是我們的開心果。」其實大家都喜歡逗宋凡妮,一來她的個性隨和不會真的生氣,二來她的反應很可愛,有時也很寶,所以大家都很寵她,把她當個妹妹「疼愛」,而他們對於疼愛的定義,就是喜歡逗她。
「我才不想當你們的開心果,都會被你們當猴耍。」宋凡妮雖然年輕,但她可不笨,否則怎麼可能年紀輕輕就爬上副總編的位置。
她一說完,他們又是一笑,剛好這時候老闆進門了,大家才自動的安靜下來。
彭柄秉是「貴族」女士雜誌的老闆,成熟、穩重又內斂的男子,他一進門就看向宋凡妮開口道:「聽說妳又淋雨了?」
「對!」宋凡妮沒好氣地道,而一旁的人都低著頭悶笑著。
「小心點!我聽說這陣子的流行感冒很毒的!」
「是。」宋凡妮只能必恭必敬地回答。人家是老闆嘛,且他對自己一向也不錯,至少不會像她身旁的同事那麼缺德的損她。
彭柄秉問完,會議正式開始,每個人輪流向老闆報告著進度。
本來是很嚴肅的會議,但宋凡妮一下子打噴嚏,一下子咳嗽,使得會議顯得有些零散,讓這個會議開得亂七八糟、慘不忍睹。
彭柄秉看著罪魁禍首,終於忍不住地開口。「宋凡妮——」
「有。」宋凡妮一臉無辜地望著老闆。
「以後要是妳開會時再感冒,妳就自動休假,好嗎?」彭柄秉好脾氣地道。
「真的還是假的?」宋凡妮一雙美眸像是發現新大陸似的瞪得好大。
「真的!」
「這可是你說的,有大家為我作證喔!」宋凡妮驀地笑得好不快樂。
「嗯!」
「你不早說,害我特地淋雨來上班,那我走了。」宋凡妮立刻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好好回家休息、看醫生。
「妳在幹什麼!我說的是『以後』你開會時再感冒,才可以休息,而不是妳今天就可以走人了,OK!」彭柄秉拿出老闆的魄力,大聲警告。
「喔!」宋凡妮一臉沮喪地低著頭,本以為可以直接去看醫生的。
彭柄秉揮揮手。「算了,妳別開會了,妳在只會打擾我們而已,回辦公室休息吧!」
「老闆,非常感謝,我的確要好好休息一下,再見了,各位。」宋凡妮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起身。
「宋凡妮,妳可真會讓我覺得每星期開這個會很痛苦似的。」彭柄秉有些哭笑不得地瞪著她的背影道。
「還好吧!應該沒那麼慘才是。」她像是望向室內的人詢問意見,又聽到一堆悶笑聲,她吸吸鼻子,發現自己快撐不住了,趕快開了門,突然覺得有個疑問又開口問道:「老闆,那以後我開會時『萬一』得了感冒,是請公假,還是病假呢?」
「妳說呢?」彭柄秉故意不動聲色地反問她。
「應該是病假,是你說我開會時感冒了可以休假的,那當然算是公假嘍。」她美眸骨碌碌地望著他。
「當然是病假!宋凡妮,妳快點給我滾回辦公室,別帶壞其他的人,否則我的職員要是每個人都跟妳一樣,就換我頭疼了。」
「嘿!別把你的偏頭疼算在我頭上,不關我的事。」她立即撇清界線。
「妳再不回去,等一下就關妳的事了。」他面露凶光地死瞪著她。
「好,我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了,請慢慢的開喲!我會記得請小妹幫你們買午餐的!」
「宋凡妮!」
裏頭一個悶聲,宋凡妮吐舌閃人了。真好,難得被人趕回去休息,早知道可以去休息,以前就應該裝病才是。
嘿嘿!這個主意不錯喔!
……………………………………………
臺北龍揚商業大樓
詹士.蒙特芮此刻正站在大樓頂樓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陌生卻又熱鬧的街景。
「總經理,你覺得如何?」從詹士看完辦公室後,就站在落地窗前一動也不動,蕭豫忍不住開口問。
「嗯,還不錯。」詹士轉過身,沒什麼表情的看著這個表弟。
詹士雖然入主蒙特芮只有一年半的時間,但他知道家族一向有個規定就是:不管是不是蒙特芮家族的一份子,只要沒有能力,一律別想進公司大門。而他是個例外,在上大學就被盯上了,誰教他成績太優秀,好到家族的人忍不到他畢業就要先跟他預約;況且蒙特芮家族能有今天這麼蓬勃發展的成果,他老爸的功勞自是功不可沒,所以家族的人見他的能力不比他老哥及老爸差時,就動起腦筋,想把他招攬入旗下工作。
他當然沒那麼笨,跟他那位工作狂的大哥一樣,大學時就想不開的進入公司做事。
在得知他們的計劃時,他正好迷上了賽車,最後乾脆把它當職業,弄到被家族除名。不過他還是很慶倖自己迷上了賽車,否則要他年紀輕輕就待在辦公室一輩子,那他不瘋了才怪!
蕭豫一身深藍色西裝筆挺,他淡淡地打量這名蒙特芮家族津津樂道的異類。
蒙特芮企業中,最大的當家正是尼克.蒙特芮。尼克當年因公事的關係,結識了臺灣企業界公認的大美女蕭雪,兩人當初的戀愛史還頗讓人傳頌一番,詳細情形他是不清楚,不過反正是轟轟烈烈,最後抱得美人歸,育有兩子,詹士便是他們的小兒子。
說詹士異類是正常的,因為他自小打著神童的幌子和迷死人的俏臉,把父系母系的人全收服了,調皮搗蛋、吃喝玩樂樣樣行,這樣還能蒙上哈佛大學的榜首。之後熱衷賽車,蹺課次數之多讓他差點多讀了一年;但仍以高分之姿順利進入碩士班就讀,只是沒想到他一畢業後竟直接成為一名賽車手,簡直把家族內的大老給氣死。最後詹士被下通緝令,而他老兄也不在乎,爽快地就被除名了。
玩了賽車不到一年閃電結婚,讓眾人暗中是又驚又喜的,但不到一年的時間,夫妻卻又大鬧離婚,差點沒氣死家族內的一票人。家族的人雖說把他除名,但可不如口中說的冷漠,時時派人暗中關心他的情況,所以蕭豫才會得知詹士後來的事。
詹士這個大怪胎,在離婚後半年內又突然宣佈要退休,雖莫名其妙,但家族的人卻樂不可支,愉快地大宴賓客歡迎他回家,入主蒙特芮。
之後又以黑馬之態職位一連跳了N級,當上了美國總公司第二高職位——副總經理。卻在當上的第一天,又把家族內的人嚇死,因為他要求「立刻」、「馬上」調到臺灣來。
幸好臺灣的總經理是美國調來支援的,只掛個執行經理而已,要調回去倒沒什麼問題。所以當天他就接到蕭雪阿姨的越洋電話,要他親自去機場接機,然後順路帶詹士去看蕭阿姨送給她寶貝兒子的別墅,隨後才又帶他來看辦公室。
他對他是不陌生的,詹士陪蕭雪阿姨來過臺灣看親戚,而自己在美國讀書時,也住在蕭雪阿姨家,對於他的事情自然是很瞭解,只不過他在美國時,很少碰到詹士,只因當時他被家族除名了。不過他聽了這麼多詹士的事跡後,蕭豫發現詹士不論做什麼事情,一定會做到最好,所以不管他讀書也好、玩樂也好,甚至最後加入賽車界都一樣,他一定是拿最好的成績。
「對了,總經理,這是車子和房子的鑰匙,我一併給你。阿姨說你有空,可以南下看一下外公和外婆,他們也很想念你。」
「喔!謝謝!」詹士半坐半靠在辦公桌前,偏著頭看著他。「蕭豫是吧!私底下,不用這麼嚴肅,我那些親戚們很少叫我的頭銜,叫我詹士就好了。」
「嗯,好的。不過我在想你的親戚很少叫你頭銜的原因,是因為你的職位換太快,記不住才是。」蕭豫忍不住開口打趣。
「小子!你不錯喲!很有幽默感。相信我們會相處愉快。」詹士愉快地拍著他的肩,力道之大害得斯文的蕭豫有些招架不住。
「詹士,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離正式上任的日期你還有一天的假期。」蕭豫好心的建議。
詹士吹了一聲口哨。「OK!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詹士在出門之際,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呃,蕭豫,你知道有哪一家調查公司比較可靠。」
「調查什麼?」
「我想私下調查一個朋友的事情,你可以推薦一下嗎?」他簡單的帶過。
「當然,這一家公司專門負責我們公司的各項調查,很不錯的!」蕭豫從皮夾中拿出一張名片給他。
「嗯,謝謝!」詹士看了一下,微笑地收起來走人了,留下有些一頭霧水的蕭豫。
詹士在臺灣,除了一票親戚外,還有認識的人嗎?這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