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在城北街底有一栋气派非凡的府邸,占地约有数公顷,距京城最繁华之地有好几里远,闹中取静,又不至于有交通不便的烦恼。府邸外观高雅大方,高约数十尺的府邸,外墙由白色大理石所砌成,上覆蓝色琉璃瓦,显得巍峨高耸、庄严富丽。门上挂的匾额写着“端亲王府”四字,字迹苍劲有力,更衬出宅子的优雅不凡,也显出这家主人的脱俗出众。
这座大宅的主人便是知名的端亲王——端康。
王府今日的匾额依旧擦得晶亮,亭廊建筑依景而设,布局的章法、借景的运用都比一般寻常贵族、翰林官员来得有格调。府里的大厅更是气势凌人,鲜红色的波斯地毯铺陈了整个地面,大厅里的装饰品均为罕见的奇珍宝物,价值非凡。大厅两旁放置了象牙制的桌椅,柱子还镶上了珍贵的夜明珠,因此大厅内永远都是光线充足。
走进府内,眼前所见的净是高大油亮的树木和缤纷亮丽的花儿,让人眼睛一亮;而房子就坐落在、花草树木间,忽隐忽现,足见设计者之用心。亭台楼阁各有其不同的向貌,但都以素雅为主。整个府邸古色古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都像幅优美的图画,让人流连忘返。
位于东边的宅院是端康的居所“龙翔居”,傍水而筑,有着白墙褐柱、青砖红瓦,矮墙半露石榴红,竹林潇湘,闭着眼就能听见飒飒风声穿透竹叶飘迭着淡淡竹香;温和的阳光情有独钟地覆盖整座宅院,富贵至尊的重彩与府里其他建筑成为鲜明的对比。楼分上中下三层,又分八个院,可环园一周,四面八通;也可沿着台阶上楼静观暗香浮动、疏影横斜,清暑明心。
王府西边的角落,有座用树墙围成的绣阁——沁萱阁。它是栋独立建筑,树墙里建有花园凉亭,小桥流水。沁萱阁共有四层楼高、六个院,建筑精巧,华丽大方。从阁楼里外处处显示出的柔美飘逸,可知这该是女子的香闺。没错,这儿便是端康的侍妾所住的地方。
位于南边的宅院——凤翔居,则是将领们的居所;位于北边的宅院——鹏翔居,则是所有仆婢的居所,正中央的飓翔厅,是议事厅。
端亲王府的后山有一整片广场,是端康训练将领们的场所。
这天,端康与一群将领们正在教练场上射箭。
咻地一声,随着箭划破空气的声音,箭心准确的射中百尺外的箭靶且正中红心。
“哇!”四周立刻响起惊叹声和掌声。
一名士兵连忙上前双手递上一枝箭给端康。
在一旁观看的人群中,一名女子莲步轻移的走了出来,她摇曳生姿的走近端康,纤纤素手拿着一方丝帕体贴的为端康拭去额上的汗水,令人惊艳的脸上满是钦佩之色,带着娇柔的嗓音娇声笑道:“爷的箭术真是出神人化,说是百步穿杨也不为过,看得臣妾好生敬佩呢!”
端康转头对她淡淡一笑,忙又收回心思,垃弓凝神准备再射一箭。他上身打着赤膊,阳光照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结实的臂膀因用力而形成优美的弧线,仿佛体内蓄积了千斤般的力量。他强健的体魄因运动而布满汗水,更凸显出他坚硬如铜墙铁壁般的好体格;而他高挑的身形搭配上浑然天成的慑人气势,举手投足间皆不自觉地流露出卓然气度。
端康拉满弓,瞄准目标,沉稳的放开手中的箭。箭就如流星般迅速地往前冲,箭头不偏不倚的插在原先那几枝箭旁,又是正中靶心,一旁观看的人群又响起如雷的掌声。端康满意的点点头,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更令他如神只般让人不敢逼视,只能心悦臣服于他的威仪下。
“爷,请用茶。”游婉婷接过婢女呈上的茶,娇笑吟吟的端到端康面前。
端康笑着轻抚一下游婉婷细腻的脸蛋,接过茶喝着。
“爷,箭练完了,请到臣妾那儿休息吧!臣妾好想念爷,您好久都不来看臣妾,是不是不要臣妾了?”游婉婷倚在端康身旁撒娇。
端康将茶杯交给服侍的婢女,让游婉婷为他披上外袍,伸手将她拥人怀中,轻点一下她的小嘴,摇着头说:“我中午有事无法陪你,等我有空再来陪你。”
“爷何时有空呢?晚上会来沁萱阁吗?臣妾可以准备爷爱吃的小菜,陪爷用晚膳。”游婉婷仍是一脸的柔媚笑意,不灰心的想得到端康的允诺。
端康想了一下,“好吧,本王晚上会去沁萱阁,你就乖乖留在府里等本王。”
游婉婷闻言,笑艳了一张俏脸,高兴的行了个礼,“臣妾这就回去准备,好恭候王爷大驾。”
“嗯。”端康一挥手,带着侍从回转。
“送王爷!”游婉婷和婢女们恭谨行礼。
***
当晚,游婉婷的房内传出一阵阵淫浪放荡的呻吟声。
在游婉婷那张朱红色的炕床上,两具赤裸裸的身躯正紧紧的交缠。
“爷……我……啊……”
端康不安分的手,上下抚弄着游婉婷丰腴惹火的娇躯,惹得她不断发出轻喘声,白嫩的手臂像藤蔓般攀住端康的臂膀,娇喘连连。
“这么快就受不了了,我还没尽兴呢!”
端康更为用力,游婉婷气喘吁吁。
“爷,臣妾伺候得好不好,能让爷满意吗?”云雨过后,游婉婷偎在端康怀里,伸出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挑逗地画着圆圈,慵懒嗓音轻柔的询问。
“嗯。”端康双眼微闭,轻应了一声当作回应。他还处在意乱情迷时脱口叫出麟儿的震惊中。
游婉婷不太满意这样轻忽的回话,但又不敢造次再说什么,只好将头深深埋在端康的怀里撒娇,“爷您真行,妾身被您折腾得四肢无力、手脚发软了呢!您可要疼惜妾身啊厂她意有所指地道。
对端康,她怎么可能不担忧,虽然她目前是被宠爱的,但依端康俊逸挺拔、卓尔不凡的外表,不知是多少姑娘家心中的最爱,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握有统帅禁军的兵权,就连皇上也极敬重他这个皇叔,又是太皇太后众儿孙当中最得宠的,连储君都比不上他在太皇太后心中的地位,是个权倾一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天之骄子。
问题是他个性诡谲,常笑不见波纹,让人猜不透心事。两年前纳她为妾后,他还是照常在花楼香坊流连,游婉婷就担心他哪天对她生腻,那可就糟了!还好她目前仍是最得宠的人,这表示在他心中她还是最重要的。
端康睁开双眼细细地打量着游婉婷。见她有着美艳妖娇的容貌、勾魂摄魄的媚眼、丰盈有致的身躯,确实有魅惑人心的本钱。但若跟麟儿清丽脱俗的容颜相比较,麟儿倒是略胜一筹。
怎么又想起他来了?纵然他有绝美的容颜,可还是不折不扣的男儿身啊!
游婉婷感受到端康的僵硬,抬起蟀首,目光依恋地望着端康俊朗的面容,“爷,明晚再让臣妾服侍您可好?”
端康默不作声,冷眼盯着游婉婷。她是自己所有待寝中最美丽的一个,这也是自己宠爱她的原因之一,另外还有一个因素,便是她不像其他侍寝般一得宠便恃宠而骄、索求无度。不过她也开始对他有了非分的要求,近来总是在每次见面后就要他允诺下次见面的时间。端康明白她的用心,她无非是想独占他。
笑话!他岂能让个女人摆布,况且她不过是他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端康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匆匆推开游婉婷,捡起地上的衣物随意披上,正眼都不看她一眼地走出沁萱阁。
“爷……”游婉婷眼中闪着惊讶,抓住端康的手臂阻止他离开,娇滴滴的问道:“爷,您怎么要走了呢?妾身还想再伺候您……”
端康闻言,气上心头地大声咆哮:“滚开!还不快给我放手?”他的眼神十分冷酷无情,如神般完美的面容燃着怒火。他用力将游婉婷甩开,见她跌坐在地,他却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游婉婷掩面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无限痛苦的游婉婷伏在地上,头抵着冰凉的石地,前所未有的痛苦、哀伤与悲戚像是巨大的浪涛般朝她袭来。
他怎么可以将她的一片真心踩碎在地上?好恨,她好恨哪,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不懂,她真的不了解他怎会转变得这么快,难不成他又有新人了?
对了,爷刚才在高潮时喊了一声“灵儿”,莫非她是爷新纳的侍妾!
不,不可以!爷是她的,爷是她一个人的,任何人都不能抢夺!
游婉婷原本娇艳的脸布满怨恨怒气,眼霹凶光。
***
端康回到龙翔居西侧书房内,心中的欲望仍无法熄灭,反而益发炽热,他拼命的灌酒,想要压下心头的欲望,最令他不安的,还是他自己不太能掌控的思绪。麟儿是长得好看没错,但对一个男人来说,喜欢上他却是奇耻大辱,虽然,他一向讨厌娘娘腔的男人,但对麟儿漂亮得过火的长相,他不但不排斥,反而喜欢到了不想也难的地步。
这是什么样的心态?他越想浑身越热。难道自个儿有断袖之癖?一个美少年何德何能,竟能改变他的人生观?他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
又是一个无法入睡的夜晚,推开房门,他随性地在院子里闲晃,心思却飞向他处。
月明,照着地上反复来回的影子,让月神看了都不禁摇头,这男人快被自己逼疯了。
端康无法理解,一向沉稳的心湖,怎么会像巨浪般翻滚不已?
同性本该相斥,他不懂,为何他会有违天理,独独对个男人牵肠挂肚?
***
林府
晚膳过后,林家三口围桌闲坐。
林君豪笑着向夫人说:“李老爷前天刚打南方回来,今儿个送了两砖普洱茶到咱们家来,说是云南产的,我吩咐下人沏一壶上来,你尝尝。”
仆人把碗盘残肴撇下,端上热腾腾的新茶。
林老爷先端了一杯给妻子,自己再细细地啜了一口,“云南茶的口味好重!”
林嘉麟低头看那茶色深沉如墨,隐隐透着些微绿,饮了一口,辛涩甘美竟是如此浓烈逼人,有着南方少有的豪迈,就犹如大哥一般。
林夫人道:“普洱应与秋天晒成的菊花一块儿熬,可清脾退火。”
喝完一杯茶,林嘉麟说想回房看书,就先离开了。
林君豪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问夫人:“麟儿最近看起来怎么闷闷不乐的?”
“我也正在纳闷呢!麟儿这孩子自小就是静静的,也瞧不太出他心里在转些什么念头,有好些天都不见他出门了,不是在自己房里,就是在书房里念书写字;喊他出门晃晃他也不肯,年纪轻轻的孩子这样闷着,我还真担心会闷出病来。”
“怎么仲甫最近也没有找他出去溜溜?”
“你也真是的。”林夫人笑道:“仲南几个月前才刚完婚,哪还得空来找麟儿闲耍?”
“这倒是,瞧我这记性。”林君豪也笑了。
“其实依我想,不妨让麟儿跟着你去学做生意,帮你照看着铺子,这样也不至于让他成天闷在家中无聊,你也可以轻松些。”
林君豪凝神想了想,叹了口气,“咱们俩自小最疼的就是麟儿,这些年来外头的局势那么乱!不让他跟着我,无非是希望麟儿能避开这浑水。咱们家这一辈往来的,跟他同龄的本来就不多,他天性又是好静不好动,现下难免有些孤僻,教他跟着我学习应酬,他未必喜欢,也未必做得来。反正我现在还硬朗得很,外头的事,我自己扛着便罢。”
林夫人婉言相劝:“你这做父亲的一番苦心,我们谁都明白。只是麟儿毕竟是男孩子,终有一天要成家立业的,难道你要他靠你一辈子?让他跟着你学一点历练也是好的。”
林老爷点点头,“你的话不无道理,过些时候再跟麟儿商量,看他意思如何吧。”
***
林嘉麟回房后,觉得心中烦躁,便想到院里晃晃,但走到房门又折了回来;倒在炕床上想睡觉,亦无法人眠。拿书本催眠吧,眼睛虽然是盯着书本一页页的翻过,但却不知所云,索性抛开书本,躺在床上尽情思念。
自那日一别,端康的影子便日夜盘踞在他脑海中,无法将之驱除或冲淡,使得他精神恍惚、寝食难安。白天忙时,无暇田心念他,但每当夜深人静之际,那一幕幕甜蜜的回忆,就像海潮般浮现,在脑海里盘旋。看情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走人情网。
他曾逃避过对他的悸动,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总是无法克服内心里的魔魇,那悸动总挥之不去。他从未有过爱恋,也从未有过悸动,在他简单而规律的生活里不曾有波澜出现,像是老僧人定般的在生命的夹缝中优闲度日。终于,他有了初次的爱恋,却是那么地令他情何以堪,只因为这份爱是没有未来的。
他察觉到自己原本如枯井般的平静生活已经开始改变,再不自救,势必病人膏盲,终至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该怎么办?他对他有一种很怪又很模糊的渴望,像久早盼雨,又像干柴遇火般,在身体的某一部位,隐藏发情的冲动;他深刻地察觉自己的不对劲,只要想着他,这些光怪陆离的幻想,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涌现在脑中。
没有人明白他爱的是男人,不是女人。
他只要他,但他不能,只因……断袖太难。
***
一大早林君豪出门前,特意绕到林嘉麟房里,差他到外头替他办事。这种事原本随便派个家仆去就行了,林君豪是有意让儿子出门晃晃,别像个大姑娘似地成天窝在家中。
午饭过后,林嘉麟陪娘亲闲聊了一会儿,待她进房午歇后,便换了衣服走出家门。他骑上马,先将他爹交代的事办妥之后,便随意的在城内四处逛逛,看着城里城外的游人如织。
在街上逛了几圈后,天色已有些晚了。他走出马行街,前行左转进了胡同,再转进城东的土瓦市子。进了土瓦市子,他明显的感受到这儿的气氛有所不同。虽然一样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可是这街上走的大部分都是男人,即使有女人,也都是衣着华丽、暴露得令林嘉麟看了会脸红的女人。
他下马徒步,牵着马匹好奇的四处张望,讶异自个儿怎会走到此处。
天哪!他长这么大还未曾涉足过这地方呢!
“公子哥儿,里面坐嘛,这外面天热,还是里面凉快些。”
他抬头看了看店面的招牌——迎春楼,再瞧瞧拉住自己的女子,穿得可真是凉快得很,难不成这里面真的比较凉爽?
看着随夜晚逐渐降临而一盏盏点起的红灯笼,在心惊之余,他不免也有几分好奇的走进迎春楼。谁知才刚踏进里头,便着实震惊于眼前的情形。
哇,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男男女女这么多?而且姑娘们都穿得好清凉!难道世俗民情全变了样吗?还是他太不知变通?
迎春楼是京城里歌舞表演最著名的地方,里头的姑娘也是最美的。在这里的艺妓不但歌艺、舞技是京城里最好的,连楼里的场面也是最为豪华亮丽的。
迎春楼今晚招待贵客,华丽的大厅上,轻快的丝竹声伴着场中人儿曼妙的舞姿,赢得了厅上客人热烈的掌声,也看得林嘉麟目瞪口呆。
迎春楼众多美娇娘当中,若问第一尤物为谁,则非灵仙莫属。她原为,富家千金,只因家道中落,不幸沦为卖笑女子。因她特有的气质与绝色的美貌,才刚涉人烟花界便已声名大噪,成为京城属一属二的清倌,为迎春楼引来络绎不绝的寻芳客。
上个月端康以五十万两买下她的初夜,之后有幸成为她的人幕之宾的,若非一方霸主,也是王公大臣。正因为凡夫俗子有钱也难买一见,所以灵仙至今身势不坠,依然稳坐花魁宝座,为众多青楼常客捧在手心的珍宝。在风尘中打滚多时,如今的灵仙已深谙男女之事,更擅长撒娇发嗲,使男人们不得不迷上她。
***
迎春楼灵仙的厢房里传出娇柔的声音。
“爷。”灵仙捧着酒,无限娇弱的偎进端康宽厚的胸膛。“您眉头深锁,是否有心事难以排解?若是如此,灵儿愿意为爷分担一二,您可不要累坏身子了。”
虽是一贯娇嗲的语调,但她这番话却是出自肺腑,不为别的,只因她对端康动了真情。端康不只有张俊逸非凡的脸孔,浑身上下更散发着一股魅惑气息,仿佛生来就是为了让女人对他如痴如醉似的。从初见面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迷失在他的身上,只要他一句话,她可以立刻丢下这花魁的名号,无视那些愿意捧着金山银山来供她挥霍的达官显要,随他离开这风月之地。她不要名利,只求能一辈子陪伴在他的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端康猛地回身搂紧她,望着她艳美的脸蛋,眼神魅人的道:“担心我虚弱得满足不了你?”
“王爷身强体壮,我怎敢这么想?灵儿不过是想尽一份心,希望爷永保康泰、福寿延年。”灵仙一慌,掩下眉睫,语无伦次了。
端康就是有这份能耐,只消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惊胆战、乱了主张。
“瞧你说的,好像我七老八十了。”他朗声大笑,突然将灵仙勾进臂弯中,咬着她娇嫩的小嘴,“我认识的这么多女人当中,就属你最有心眼,也最合我意。”
“因为灵儿爱爷。”在他的抚弄下,她已是意乱情迷。
当“爱”这个字一脱口,端康脸上倏地罩上寒霜,猛地推开她。
“灵仙,你逾矩了,不是提醒过你,少拿爱这个字企图向我索求相等的回报吗?这会让我生厌的。”
“爷,对不起,灵儿再也不敢了。”她急忙抱住端康的腰,送上自己的红唇,柔若无骨的小手更是毫不矜持地钻进他衣内探索他坚实的胸膛。
端康被她撩拨得一股燥热直窜,猛然将她推倒在炕床上,撩起她的长裙,褪下她的亵裤,强劲的宣泄着,一次又一次,“麟儿、麟儿……”
灵仙仰首低吟,虽知他向来无所谓多余的温柔,但这剽悍的快劲已足以令她陷入疯狂,她明白自己不能没有他。
沉浸在欲望中的两人,未曾察觉有道人影悄然进入……
***
完事后,端康独留衣衫不整的灵仙一人率先离去,因他敏锐的感觉到她的野心与欲望越来越大。她身为京城第一花魁,容貌与才情确实不是平常女子所能够相提并论的,但是以他贵为王爷之尊,什么样的美女不曾见过?无论再美艳的女子,他都可以说抛就抛,因为他从未动心过。
他还真是无药可救!不用说,她当然是麟儿的替身。自己会找上她,只因她的容貌酷似麟儿,倒不是如外界所言的——端亲王终于拜倒在灵仙的石榴裙下。
数日来,他一直避免到林府拜访,忘了所承诺之事,而且还拼命到花街柳巷寻求刺激,希望能宜泄他体内所有的欲望。结果呢?他竟然对那些娇艳撩人的烟花女子没兴趣,甚至暗觉不耐,只想尽快发泄情欲。她们没有一个及得上麟儿,脸上的胭脂涂得太厚,吻起来都是粉味,哪及得上麟儿的国色天香?也没一个比得上麟儿雪白软绵、柔得掐得出水的肌肤。
他是如此地渴望见到他,但自己怎能做出伤风败俗之事!
那些倾国倾城的名花,再也无法平息他心中狂烧的烈火,他常常在忘情的欢愉中呼喊着麟儿的名字。他还记得第一次喊出麟儿的名字时,自己心中的那份震惊。好些女人还以为灵仙是他的心上人,为此而暗吃闷醋。他怎能告诉她们麟儿并不是他的情人,而是他的义弟?他更无法告诉她们,只要一想到麟儿,他就会全身火热、情难自禁。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是最后一次和麟儿见面,两人互拉住彼此的手依依道别的那个时刻吗?或是麟儿在他的怀里睡着的那个时候?还是从麟儿板起脸孔,气他、逗弄他的那个时候开始的?
他才宣泄的欲望在忆起林嘉麟之际又燥热了起来。
唉,别庸人自扰了,还是将自己灌醉吧!
***
林嘉麟一进迎春楼便吸引住迎春楼姑娘们的月光。对她们来说,林嘉麟那绝色的容颜简直是天人再世,人人皆为他身为男人却有着绝美的脸蛋欣羡不已。她们虽身处烟花界中,早巳看遍男人,但林嘉麟温雅的气质,仍掳获了迎春楼每位姑娘们的芳心。
一名美艳的姑娘送上茶水及小点心,盈盈的笑靥中藏着无限的少女情怀。身穿一袭淡粉色的衣裳,衬得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洁白无瑕;略施脂粉的脸,使气色更显红润;仔细画过的黛眉,让清秀的五官更为明亮。看得出来,她花了很多心思装扮。
她自行坐在林嘉麟身边,不由分说的勾住他的手臂,偎进他的怀里,“公子,您第一次上咱们迎春楼对不对,让柔儿服侍您可好?”
“我……”
他话还没说完,柔儿便大胆的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公子,您长得好俊喔!害奴家的心怦怦跳呢,您听,是不是跳得好快?”
林嘉麟完全吓呆了。怎么这里的女子都这么豪放不拘?真是太可怕了。
“公子,别不说话嘛,您这样盯着我瞧,坏死了。”柔儿露出香肩,直往林嘉麟身上磨蹭。“公子,奴家的胸口疼,您帮我揉揉可好?”她抓住林嘉麟的手,大胆的往自己的胸口带,不避讳的搓揉起来,嘴里还哼哼哈哈的呢喃着。
“你快放开我,”林嘉麟吓得连忙将她推开,抽回自己的手臂。
被推倒在地上的柔儿轻呼一声,引来两名大汉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林嘉麟见那两名大汉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赶忙往二楼奔逃。迎春楼的其他宾客及姑娘们,见林嘉麟视女人如蛇蝎的蠢样都觉有趣,整个大厅霎时满是笑声。
***
林嘉麟不经意的摸人一间厢房,躲在房内不断的拍着胸膛,警戒的看了看房内的摆设,不难看出这是女人的闺房。
不一会儿,他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
糟了!林嘉麟心慌意乱的想着。刚才只知道逃命,却胡里胡涂的冲进姑娘家的闺房,万一被人发现了必免不了一顿打,还可能被冠上采花贼的污名。他该怎么办?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一道属于男人的醇厚嗓音传来。
“你真是甜美。”
林嘉麟认得出那是端康的声音。他欣慰的想着,好在大哥在这儿,他可以向他求助。他兴奋的往声音来源走去,然而,映人眼帘的情景却深深刺痛他的心,眼泪不断地累积,清灵的眸子已被泪浸得红肿。
林嘉麟傻住了,清秀的容颜镌上深深的伤害。炕上两人嘻笑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恍若魔音般让他头疼欲裂;他无处可放的手紧握,强抑下那亟欲溃堤的泪。
炕上的两人浸淫在烈火激情中,根本毫未察觉他的存在。
林嘉麟转过身用力推开门,逃离这令他窒息的地方。他跳上马,飞快的离去。
夜风刮起满地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林嘉麟伏在马背上,这才让隐忍已久的泪溢出眼眶。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内心引发的脆弱恐惧感紧紧攫住他心头,泪水滴在马背上凝聚成珠。他对端康的情就宛如薄薄的一层冰,逐渐冻结他满腔的柔情。
情丝萦绕,尘梦难解,战栗掠过他薄弱的身子,却不知是因身冷还是心寒?上苍见此景亦感伤,竟飘起细雨。
他无意识的沿路狂奔,也许一阵风吹过,这恶梦就会被吹得烟消云散。他不经意地走着,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很远很远的河堤边来了。
昔日青青的河边柳,在黯淡夜雨中,显得凄楚哀怨。细雨绵绵不断飘落,身上开始有了冰冷的感觉,但他不在乎。世间人为情痴苦,痴情折磨世间人,谁也不能怪,全是作茧自缚。
情为何物?在他的宿命里,是一条此路不通的死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