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贵的如同世界的主人,Caesar靠在躺椅上,不发一言的看着她。
在场的所有人都替昱晴的态度捏了把冷汗,沉默中的獅子总是令人打从心底发寒的。
但就是昱晴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自知,还一副理充辞沛、咄咄逼人的模样,就只见Caesar的表情愈来愈阴沉。
「这到底算什么?」昱晴几乎丧失理智的想将摆在一旁裝饰的明朝花瓶给丟向他,「我是人,但却一点自由都没有!你以为你是上帝吗?」重重的坐向沙发,她火大的发飙,「不要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模样,我若是呆子才会待在这里任你宰割,只要是有一点头脑的人,在你这种方式的对待下,不逃才怪。」
「简昱晴,」握着昱晴柔细的手腕,Caesar一把将她拉起来,口气轻柔的警告,「闭嘴!」
简短的命令宣示了他心底的不悅,他还真没看过已经虛弱得几乎站不起身的人可以像她一般伶牙俐齒。
当斯特抱着昏迷不醒的她走进来时,他几乎被她吓死,没想到她一醒来就一副自己对不起她的模样。
「我为什么要闭嘴?」不驯的抬起头,昱晴儼然跟他槓上,「你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小姐!」拉都听到昱晴的话差点晕厥,真是个没有大脑的台湾女人,难道她不怕死吗?
「下去!」突然抬起手一挥,Caesar皱眉命令。
斜靠在门扇上的斯特第一个动作就是无声的转过身率先离去。
拉都见狀,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最后离去。
「坐下!」直到所有人离去,书房里只剩下两个人,Caesar才指着沙发平静的开口。
「坐下、站起来、安静、闭嘴、睡觉!」昱晴不悅的反讽,「你以为你是驯兽师吗?」
Caesar闻言深深的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在心中将阿拉伯数字从一数到十,「坐下!」他又重复一次。
昱晴依言坐下,这证明了她虽然气愤,但还不至于丧失理智,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喊停。
「我自始至终都很尊重你,而你……」
「你确定?」昱晴哼了一声,在这个渴望休息的时刻,被他拖着硬是谈论无关痛痒的话,再怎么样失去理智,她都不会将之称之为尊重。
「女人该听男人的……」
「上帝保佑你!」昱晴忍不住嗤之以鼻,「有这种八股的观念竟然还能平安的活在这个年代,你肯定没有被女人生吞活剝过。」
「若我是你,我会闭上嘴。」湛蓝的眼睛现在闪着熊熊怒火。从小,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他是第一──不管在何时、何地!
他是家族的继承人,他拥有他人所想像不到的权力与能力,从不会有人质疑他、反駁他。
可她不但打破了许多的定律,且还并不认为这有何大不了,或许……他真该教训、教训她,Caesar双眼危险的微瞇。
「等我说够了,我自然就闭上嘴。」纵使看出了Caesar的怒火,昱晴依然故我,她感到骨头痠痛,晒了一整天太阳的头也正在用晕眩来向她抗议。
「是吗?」突然,Caesar长手一伸,用力将她拉向自己,双唇毫不留情的压向她,像是要害她窒息似的吻着她。
昱晴再怎么样也想不到他会有这种举动,她双手握拳,想也不想的朝他胸膛捶去。
她需要空气!她感到肺像是要炸开似的难受,只好更用力的捶打着他,但Caesar依然没有打算放开她。
「够了!」昱晴使尽全身的力气,用力将他推开,饥渴的喘着气,她的目光难以置信的看着Caesar。
直视他的目光,此刻才发现他的眼闪烁着不容忽略的情欲。
「你混蛋!」昱晴这下再也忍不住的将明朝花瓶朝他的方向丟去,压根不在乎自己不成熟的举动可能会伤了人。
失了准头,花瓶直直落在Caesar身后的书柜上,脆弱的瓷器受到撞击立刻化为碎片向四处飞射。
Caesar微侧了下头,但仍没有躲过一小片碎片,碎片无情的划过他俊美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少爷!」在门外听到声响的拉都第一个冲进门,看到Caesar脸上的血跡,他脸色一变。
「谁叫你进来的?」Caesar冷酷的眼神直视着拉都。
拉都一看就知道自己的主子正在气头上,他退了一步放下准备替主子擦药的手,用目光譴责的看了昱晴一眼,真是不知好歹的丫头,然后默默的退了出去。
「你也下去。」Caesar看着站在门口的斯特,严肃的看着他。
斯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脸上的血痕,最后微耸了下肩,退了一步,将门给轻关上。
「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轻抬起手画过脸颊,手背立刻印上血印,Caesar目光冷酷的看着手背上的鲜红。
「我不会道歉!」虽然已在心中后悔自己的举动,但是昱晴却依然说道,「这是你应得的,谁教你……谁教你吻我?」
Caesar闻言,看了她一眼,「若我要,你整个人都得是我的,你最好早点认清这点。不要再做傻事,不然我不会像这次一样不追究。」
他看向她的眼神像是陌生人一般,令昱晴心中一悚,但她依然不愿服输,「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Caesar紧紧的握紧自己的双拳,感到指甲插入手心,引起痛楚。
「不要建议我。」他的口气有力,「下去!」
没想到他会拿这种态度对她,昱晴忘了动作,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感到自尊受損。
「我说──下去!」用力的一捶红木桌面,Caesar粗声的重复,「在我扭断你的脖子之前,下去!」
毋需Caesar再说,自尊再怎么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重要,昱晴立刻转身离去。
听到门在身后砰然的关上,Caesar用力的闭上自己的眼睛,脸颊有刺痛的感觉,他依然可以感到温热的血留在脸上。
这个女人……
※※※
「为了个女人……而且是个不同文化的女人,值得吗?」在黑暗中,斯特却依然能准确无误的找到Caesar的位置。
Caesar无声的从黑暗中现身,站在落地窗前,优雅的侧面藉着明亮的月光留下长长的影子。
他默默无语的仰望着夜空,天空清明,繁星点点,沙漠中夜晚的天空透露着神秘与美丽的色彩。
「我很清楚你并不喜欢她,」Caesar平静的说道,「不过你也该知道你没有权利去评判我所喜爱的女人。」
「我从未说过我不喜欢她,」斯特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只是认为她对你的影响力愈大,对你愈不好。」
「是吗?」Caesar嘲弄一笑,不对他的话给予正面的答覆。
「老太爷要你回斐济。」斯特淡淡的告知。
「你告诉他了?」微侧着头,Caesar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一身黑色裝束的斯特问道。
他点点头,「我不想你愈陷愈深,你与她是不可能的,何必为她而伤神?若我是你,我会放走她。」
「可惜你不是我。」月光下,打火机的光亮一闪,空气立刻飘浮着烟草的味道,看着天际,Caesar喃喃的说道。
斯特闻言垂下自己的目光,他听出Caesar并不打算让昱晴离去,虽然不说,但他并不乐见这个情況。
「何必呢?」斯特走向Caesar,最后站定在他的身旁,希望带些理智回到Caesar的脑海之中,「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Caesar打趣的在心中把玩着这句话,最后算是默认似的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你忘了吗?」斯特继续开口,「你一向是王者,你总能得到你想要的。」
「但现在情況变了,」转过头,Caesar不以为意的承认,在斯特的面前,他一向不是个王者,「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该怎么对待她才是对的,我感到茫然。」
斯特藉着月光,将他脸上所浮现的懊恼看在眼底,不由皱眉,「这样的你,不是我所熟悉的。」
「连我都觉得不熟悉我自己了,更不要说是你。」Caesar呼了口气,空气中登时飘浮着烟草的味道。
斯特迟疑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想要她,要了她之后就放她走,这点是很容易安排的。」
Caesar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怎么?下药吗?让她在神智不清的情況下将自己给我。」
「若要我说,我会将之称之为催情。」斯特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你不认同吗?」
Caesar侧过头,对斯特一扬眉,最后忍不住朗声而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你是我弟弟,我们有许多相似的地方,但是我们两个毕竟不同,很多事是不能如此不择手段。」
「只要是对的,就得做!」斯特看着他的目光写着坚決。
「斯特啊斯特,你真认为这是对的吗?」Caesar微笑的摇头,「我惊讶我的小弟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人总是会改变的,」他看着Caesar脸上的伤痕叹息道,「她伤害了你,这样下去,就是逼我伤她。」
「你碰她,就是挑战我!」Caesar闻言,笑容随之隐去,回视斯特的目光写着不容忽略的权威,「就算你是我的弟弟也一样,我会要你付出代价,你听到了没有?」
斯特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你变了!」他久久才道,「你竟然对我说出这种话。」
「若我的口气伤了你,我很抱歉。」Caesar缓缓的说道,「但我并不是开玩笑,不准动她,听到了吗?」
斯特微点了下头。「我是可以答应你不碰她,但是,你似乎并不能阻止你的人要怎么做?」
Caesar静静的咀嚼斯特的话,最后散漫的表情一变,大步一跨,冲向昱晴的臥室。
※※※
门打到墙壁被弹回来的巨大声响令站在露台上的昱晴吃惊的转过身,看着来人。
「你……」她被Caesar冲进来的气势吓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站得笔挺看着昱晴。斯特骗他?!站在他面前的女人,跟任何正常人一样正常。
「你没事?」他有点怀疑的看着她。
「我能有什么事?」她感到有些茫然的回视他。
一整个下午,她都在房间中度过,似乎是因为睡觉睡过了头,现在月儿高挂她却了无睡意,脑中思绪乱成一团。
「但是……」Caesar的目光移到放在一旁茶几上的白色液体,他拿起来,仔细的端详。
「一杯牛奶有什么好看的?」她关上窗,拉上窗幔,疑惑的看着他的举动。
方才拉都莫名其妙的倒了杯牛奶给她,说这可以帮助她入睡,她原本打算喝下,但是因为她一向不喜欢喝牛奶,所以便搁着。
「你想喝吗?」看到他的举动,她大方的将手一挥,「那给你喝好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喝。」
不知自己是否该遗憾昱晴没喝下这杯下了药的牛奶。Caesar忍不住微扬起嘴角。
考虑半晌,他才淡淡的说道:「这牛奶被下了药。」
「下药?」她微微吃惊,「下什么药?」
「你说呢?」Caesar嘲弄的看了她一眼。
她想了一会儿,最后双眼大睁,「你是说春药?!」
他点点头。
「你这个小人……」
「或许你并不相信,但这并非出自于我的命令。」他迳自开口打断她的话表示道。
「这怎么有可能?」她摆明了不信任他,「这里你最大,谁敢不听你的而擅自作決定。」
「我可以告诉你是谁!」Caesar的表情一变,拉着她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昱晴有些气急败坏的想甩开他的手,但是效果不彰,「喂──」
「告诉你答案。」他头也不回的回答。
拉着她,两人步下迴旋梯,楼下灯火通明。
「三更半夜还那么大排场做什么?」她感到不解的问。
他没有给她回答,只是示意她坐下。
她的目光疑惑的左右看着,还是搞不清狀況。
「三思而后行。」斯特看着Caesar意有所指的说道。
Caesar没对斯特的话投以太大的反应,只是对着拉都说道:「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事吗?」
拉都有些不安的低下了头,「擅自做主。」
「好极了,」Caesar点点头,「看样子,我并不需要再多做任何解释,明天你就回斐济去!我不想再看到你。」
「少爷……」拉都微张着嘴,难以置信的看着Caesar,没想到自己跟在他身边十多年,比不上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台湾女人。
「Caesar……」
「不要多说了。」Caesar打断斯特想要求情的话,拉起昱晴便离去。
昱晴虽被拉着走,但她依旧疑惑的转过头,看着拉都一脸的惨白,而斯特则是带着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她。
「你能跟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況吗?」两人一独处,她立刻开口质问,「若我没猜错,你炒拉都魷鱼。」
「在某一方面而言,是这样没错。」他动手解着自己襯衫的扣子,神色平静的表示。
「为什么?」她疑惑的侧着头。
虽然拉都限制她许多,有时她也觉得他讨人厌,但她也清楚他会这么对她,也是因为各为其主,但现在这个「主」竟莫名其妙的要一个忠诚的部属离去,这似乎有个地方出错了。
「你不知道吗?」他反问。
「我当然……」她的话声隐去,目光投在一旁的白色液体上,「你该不会是因为拉都擅自做主对我下药而要他离去的吧?!」
Caesar点点头,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
「你疯了!」昱晴可没想到他是这么一个是非不明的人,「你就为了这么一件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的事对待一个那么好的部下?」
「不管这件事有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他做事未询问过我的同意便擅自做主,这才是我要他求去的主因,」
「你是非不分。」
Caesar叹了口气,懒得跟她争辩这种观念问题。
拉都跟在他身边十多年,对拉都的忠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这不代表拉都做错事可以因此而值得原谅。
「我不准你将拉都叫回斐济,」她双手扠腰的挡在他面前,义正辞严的表示,「你听到没有?」
他抬起头,看着她的表情,不知道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对待他的方式已经逾矩了,不过他知道,昱晴根本不会在乎逾不逾矩的问题。
「如果我说不呢?」他有些挑兴的问。
「你……」她一时哑然,昱晴根本就没有谱如果他不答应自己会如何?「你太过分了!」
「我并不认为,」Caesar依然坚持己见,「你有没有想过,今天,因为拉都认为对你下药对我有益,所以他做了,但若是明天,他看你已经造成我的困扰时,他也大可拿把刀杀了你,想过这个问题吗?」
昱晴愣了一下,最后才摇摇头,「你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或许,」他将衣服给脱下,「但我并不想拿你冒险,所以我得在事情未发生前做出一些必要的举动。其实,今天他的自做主张,就足以让我将他辞退,我用人向来如此。」
她垂下自己的目光,像是考虑些什么似的,突然站起身冲了出去。
「昱晴?!」Caesar吃惊于她突如其来的举动,不过惊讶过后,他随即尾随着她而去。
※※※
「很抱歉,因为我而让你丟了工作。」站在拉都的房门前,昱晴一脸歉意的说道。
在房內的斯特与拉都吃惊的转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我会尽力让Caesar改变主意,」她信誓旦旦的说道,「可以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有点生气你竟然对我下药。」
对于这个有点像是小女孩任性的口气,斯特和拉都都忍不住莞尔。
「你并没有让拉都丟了工作,」斯特淡淡的表示,「他只不过多出了一些假期回斐济去休息一阵子罢了。」
昱晴闻言一愣,她还以为……
「这是谁的決定?」跟在她身后的Caesar将斯特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他颇得有些不快的问。
斯特看着赤裸着上身的Caesar,不在乎的耸了下肩,「我的。」
「你……」
「好!就这么決定,」昱晴打断Caesar的话,迳自看着斯特,「想不到你虽然讨人厌了一点,但还算有点良心。」
斯特对于昱晴这种像是褒更像是貶的话语不晓得该用何种言语以对,所以他索性沉默。
「昱晴!」对她,Caesar当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她似乎总在瞎搅和。
「干么?」昱晴斜眼看了他一眼,一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
看到她的样子反而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抬起头直视着斯特,「明天的我一定会厌恶自己今天的反覆无常,一切就听你的吧!」语毕Caesar将手一挥,拦着昱晴的腰将她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