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国威新聘了个保镖代替阿彪,可是这新保镖上班不够一个星期,胡国威一天去参加宴会的途中出了事。几乎被人绑架,而那个新保嫖,出事时竟钻进车底躲避,幸而阿力和阿胜奋力保护胡国威。
胡国威有惊无险,回到家里,想把新保镖杀掉,可是回心一想,阿彪去世,胡国威还是想尽了一切办法去找一张死亡证,找个名堂证明他死于疾病。如果现在再杀人,岂非自找麻烦!后来,胡国威把他赶走算了。此后,胡国威整整一个星期不敢踏出胡家大门半步,一方面又叫阿力去找一个胆正命平的新保镖。
“老爷,这种人现在不容易找!”
“多付点钱。不过,一定要有胆色,够高大够壮,千万别找个胆小鬼来。”
“可是……”
“阿彪生前不是有很多朋友,出去碰碰,阿彪的人,个个孔武有力,又有义气!”
“好吧!老爷,明天我去阿彪家。”
阿彪十年前已经做胡国威的保镖,由于出生人死,一直未敢成家,家中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年老母亲。彪妈晚年失子,痛不欲生,就在这时候,一个男人来照顾她。这个男人叫做阿方,他告诉彪妈,他十五年前和阿彪的结拜为兄弟,后来他去了越南,不久前,才从越南偷渡回来。他知道阿彪已去世,他对彪妈很好,事事照顾,就像个孝顺的儿子。阿力去找彪妈,向她打听阿彪生前的好朋友。
“朋友?阿彪生前的确有很多朋友,不过阿彪死后,已经没有人再来我们家。”彪妈十分感触。
就在这时候,阿方买了一些烧肉回来。“妈,今天加菜!”他边说边走进来,看见阿力呆了呆。
阿力深感诧异,这个硕健的男人,看来比阿彪年轻,他叫彪妈叫得那幺亲切,阿彪哪来的弟弟?
“彪妈,”阿力忍不住问,“这位是谁?他是你的小儿子?”
“跟儿子也没有两样!”彪妈很喜欢阿方,“他十几年前和阿彪结拜,应该算是我的儿子!”
“阿彪的结拜弟弟,为什幺我从未听阿彪提过?”
“他早年去外埠刚回来,他姓方叫志成,就叫他阿方。阿方,这是阿彪的好朋友,快叫力哥!”
“力哥!”阿力笑着向他上下打量,“你在外埠做什幺生意?”
“我没钱,又没学问,只一身牛力,所以,我一直都做些粗工,比如苦力,总之是下贱工作!”
“你会不会开枪?”
“跟朋友玩过,其实开枪并不是什幺难事,有一次,我一连射中六个玻璃瓶。”
阿力心中认定他是个理想人选,他强壮、有胆色,又是阿彪结拜兄弟。“你在哪儿做事?”
“他来了不很久,还没有找到事情做。”彪妈说,“这几天他正在喊无聊!”
阿力听了很开心,连忙打蛇随棍上:“想不想找工作做?”
“想、想!”阿方很兴奋地问,“你可以帮助我吗?力哥。”
“你好象很心急!”
“当然!老实说,我没有带多少钱来这儿,这些日子,我和妈都过得很苦,我想多赚点钱,让妈过好日子。”
“阿方比阿彪还要孝顺。”彪妈老怀大慰,“阿力,你准备为阿方找什幺工作?”
“代替阿彪的工作!”
“多少钱一个月?”这似乎是阿方最急切要知道的。
“和阿彪一样,三千元。”
“彪哥做的是什幺工作?”
“没有什幺工作,平时好食好住,只不过照顾一下老爷。”
“我不会做护士工作,又没有做过男工人,我不会侍候主人!”
“不是要你做男工,胡家有许多佣人,连你也有佣人侍候,只不过这儿治安不好,老爷又是著名的富商,出入找一两个人保护他,省得坏人向老爷打主意。”
“我明白了,你们老爷要请打手。”
“什幺打手?我们老爷又不是黑社会头子,他是请保镖,现在香港很多有钱人都有保镖。”
“这工作很危险,很容易没命,彪哥是不是被人打死的?”他好象有点顾忌,没有刚才的兴奋。
“阿彪是急症死的。”阿力开始不耐烦,“你那幺大个人,胆子比老鼠还小。”
“我不是胆小,要我卖命都可以,不过,为三千元卖命,我不去!”
“阿方,不要去,以前阿彪每次回来,都说什幺险过剃头,又说差点没有命回来见我;而且,他们也不会付三千元给你,阿彪每个月虽然带五百元回来,但过不了十天八天,他又来向我要钱。所以他死了之后,我什幺都没有,就只有胡老爷给我的五千元,我就靠它养老了。”
“阿彪不单只每个月支三千元薪金,还有许多外快,他每月最少有五千元,不过他嗜赌,又逢赌必输,所以才会把钱输光。阿方,你到底要多少钱?”
“六千。”
“六千?阿彪的双倍,太多了,比我还要多。”阿力摇一下头,“四千是最多的数目,你肯,我就立刻带你回胡家。”
“谢谢!胡老爷少付一角钱,我不会去。六千元出卖一条人命,已最少了。妈,我们吃饭吧。”
“……你这笨蛋!”胡国威用力一拍桌面,“既然是难得的好人才,六千就六千吧,他想钱,要钱,我却不怕,最怕他怕死,临阵退缩。”
“看样子,他胆子很大!”
“既然一切合乎标准,就立刻把他带回来,省得我一天到晚关在屋子里!”
“他要六千,可是我……”
“你立了功,你的底薪也是六千。”
“谢谢老爷,我立刻把阿方找回来!”
于是,阿方就这样进了胡家,胡国成对他一切都很满意,就是怕他枪法不准;因此,规定他每天到地下室的枪房,每日练枪两小时,练的除了短枪,还有长枪。
阿方很聪明,几乎是一学便精!
这天下午,胡国威看完阿方练枪,便走到艾妃的卧室。
艾妃正在露台绘画,胡国威走到她的身后,轻声叫:“艾妃!”
艾妃没有理他,心里在盘算,平时他进来大吵大闹,有时还动手打人,为什幺突然柔声软气?一定硬的行不通,又来一个软的,使用软硬兼施之计。
“艾妃,想不到你还会画画,你真有天分!”胡国威赞赏道。
“不是天分,是囚犯被囚禁下,迫出来的潜质。”
“天分和潜质,还不是同一件事?”胡国威一直保持笑容,“停一停好吗?我有话跟你说。”
“爸爸!”艾妃倏地回转头,“你把我囚禁的日子不算短了,我始终是一句话,我不会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你杀了我吧!”
“你怎幺了?其实……”
“你不要忘记,你娶的,是我的妈妈,不是娶我,我们的身份是父女,不是情夫和情妇。”
“我今天来跟你说话,就是以父亲的身份,跟女儿商量一些事。”
“你肯把我当女儿?”
“我肯,问题是,你肯不肯?”
“不知道你又耍什幺花样!”
“你进来,我们坐着好好地谈!”胡国威去拉艾妃的手,艾妃用力摔开他,自己走回房间,坐下来。
胡国威笑一下,在她的身边坐下。
“想不想恢复自由?”
“不敢想,我已经学会永远不去想那些不可能实现的事。”
“想不想永远和狄雅各在一起?”
“会吗?有可能吗?”
“如果你肯和我合作,一定会!”
“你的所谓‘合作’,我听了作呕。”
“这是正常的合作。刚才我已说过了,我是以父亲的身份和你说话。我今天来,是充满诚意。”
“啊?”艾妃用毛巾抹去手上的油彩,眼看雅各的画像就快可以画完了。
“我和马大海的事,你自小知道。”
“妈告诉我的!其实,胡家也有很多人知道,你不是要杀我灭口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我和他结怨的时候,你大概还没有出世。不过,近来他怎样对我,处处迫害,你是知道的!”
“唔!很少人像我这样没有骨气,从来没有想过要向人家报仇。”
“我毕竟是你的爸爸!”
“是吗?”艾妃哈哈一阵冷笑。
“而且你厚道!”
“我只是不想冤冤相报。”
“我们还是谈谈马大海的事吧!他三天两天来烦我,令我苦恼极了,所以,我也要还以颜色,而且,我还要消灭他!”
“也奇怪,你和马大海,嘿!他节节胜利,而你竟然忍得住,完全不还击。”
“我不是不想还击,而是没有力量。”胡国威长叹了一口气,“我自从洗手不干,重新做人,我就把所有的手下解散,所以我根本手上无人,阿彪和阿力也是在马大海袭击我之后聘请的。真想不到,一搞就是十几年。”
艾妃看看他,没有半点同情感觉。
胡国威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这方面没有人,相反,马大海一直没有把手下解散;所以,他的势力比我大许多,这就是我一直处于下风的原因。”
“马大海是不会罢休的!”艾妃冷冷地说,含有恐吓的成分。
“我知道,除非他死了!”
“死?听说他好象比你还小一点,不会那幺早死吧!”
“对!这也是我今天和你谈判的原因!”
“谈判!”艾妃整个人为之一震。
“唔!假如你再为我办妥一件事,我愿意恢复你的自由。”
“我和雅各……”
“对,我应该补充一句,我不单恢复你的自由,而且恢复我们之间的身份,那就是说,当你恢复自由的那一天,你也是我的真正女儿。女儿当然要嫁人的,狄雅各的家世、样貌、人品都很不错,我准许他做我的女婿!”
艾妃兴奋加上娇羞,她的脸儿红红的。
“我以前傻,其实,我有一个女儿又有一个女婿,那有多好?男人嘛!只要有钱还怕没有女人,何必害了你的一生?”
“谢谢爸爸!你到底要我做些什幺?”
“替我消灭马大海!”
“啊!不,”艾妃很惊慌,“我连蚂蚁都不敢踏,我怎敢杀人?”
“你用不着动手,你只需用你的美色。”
“美色?”
“前些日子,我在俱乐部认识了一个年青人,他叫王大伟,这个年青人样子不惹人讨厌,不过,他不是我们的目标,但是却是一道有力的桥梁。”
“我不明白!”
“王大伟的祖父,是一个黑社会头子,名气响当当,比我和马大海高级几百倍,只要他老人家肯开口,他要你死,你活不到明天。所以,我想了好几个晚上,只有他才能消灭马大海!”
“你要我和你一起去求王大伟的祖父,要我迷惑他?”
“不!我们根本不用见王老头。只要你能够令王大伟喜欢你,肯听你的话,那幺,什幺问题都可以解决。”
“原来王大伟也是个黑社会人物?”
“王大伟是个留学生,王老头早就洗手不干,做了几十年大富翁。连王大伟的爸爸,也是个正正当当,念过不少书,从未做过坏事的商人,又何况王大伟?”胡国威胸有成竹地说,“你只要能摆布王大伟就可以了!”
“我不明白!”
“唉!你这孩子。王老头就只有王大伟那幺一个男孙,王大伟在王家,是要风得风,要而得雨,只要他求王老头,我敢担保王老头一定会答应。”
“杀人不是一件小事,王大伟会肯随便帮我忙吗?”
“他当然不会无条件帮你的忙,你必然要给他一些甜头,你那幺聪明,一想就明白。”
“你要我牺牲色相,讨他欢心!”艾妃努起了嘴,“我不做这种事,我发过誓,不做对不起雅各的事!”
“你考虑一下,对你有好处,你只不过牺牲一次,就可以救回我的性命。你救回我的性命,我就给你自由,你出嫁时,我还会送你一份丰富的嫁妆,担保你要足面子,怎样?肯交易吗?”
艾妃咬住下唇不作声。
“你跟他约法三章,他祖父杀了马大海,你才陪陪他,其实,你那幺机灵,就算不用献身,他迷住你,还可能肯无条件答应你的要求呢!”胡国威在说服她,“碰碰机会,你不一定会吃亏。”
“我和马大海无冤无仇,我……”
“无仇?”胡国威挥手嚷叫,“有一晚,我和你妈咪去看电影,马大海开枪暗杀我,但是他没有射中我,竟然射中你妈咪!”
“妈咪?”艾妃极力在想,“妈咪受过重伤,有这回事吗?”
“子弹只擦伤你妈咪的手臂,不过,你妈咪有心脏病,这幺一吓,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多担心,你又小,一天到晚要妈咪!”
“有这回事吗?”艾妃搜索枯肠,傻傻地,喃喃地,“妈咪的确进过几次医院,但是,真的和马大海有关吗?”
胡国威拿出手帕,抹着眼睛,他的演技,有职业水准,他哽咽着声音说:“你妈咪要不是因为受了那一次惊吓,她不会死得那幺早,不信,你可以写封信问莫叔叔,莫叔叔做了你妈咪十几年的家庭医生,直至你妈咪去世,莫医生好象去了南美,你要不要我替你查他的地址?”
“不用!我相信,好吧,我答应你,消除马大海。”
“艾妃,你答应啦!”胡国威高兴得又笑又叫,“你妈咪在天之灵,也感到安慰。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的事情你没有办妥,你仍然受监视!”
“你不信任我?”
“不,我是以防万一,因为王大伟家世好,条件好,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如果你不是特别出色的,我也不敢贸贸然让你办这件事。你要得到他的心,一定要装作很倾慕他。要是被他知道你和雅各来往或者通消息,他一定会和你绝交,因为,没有一个聪明的男人肯做福头。那时候,大家都完啦,马大海消灭不到,你也没有自由。”
“我没有打算和他来往,我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爸爸,我只是想派阿雯通知他,我平安无事。我失踪了那幺久,我怕他为我担心。”艾妃求着,“行吗?”
“不行!他要是看见阿雯,他会捉住她,查问你在哪儿,他会闹得天翻地覆,到那时候,什幺都完了!”
“唉!”艾妃叹了一口气。
“你万一看见他,还要避开他,有什幺事,将来我再向他解释;总之,你暂时绝对不能和他联络的。如果你不合作,那,我将会对狄雅各不客气!”
“你准备怎样对待他?”艾妃当即吓了一大跳。
“以前我很傻,只是死盯住你。其实,要你乖乖地听话也不难,你那幺爱狄雅各,你不会忍心让他为你而受伤害!”
“你要干什幺?”艾妃浑身一阵冷。
“不想干什幺?只要大家合作,彼此有好处,如果你不合作,唔!我的手下,可能会在他英俊的脸上划朵花,啊!他喜欢打球,打断他的腿。”
“你……你如果敢动他一下,你休想我替你办事!”
“艾妃,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由你自己决定!”
“什幺路?”
“第一,你和我合作,暂时忍耐不和雅各见面,等事情办妥,我立刻为你们办婚事,这样,你们起码还可以过五六十年幸福日子;第二条路是绝路,我们三个人一起死,我、你和雅各,反正马大海不死,我也活不长久,我会杀死你和雅各,然后我自杀。”
“好吧!”艾妃一咬牙,“为了雅各,我绝对照办,不过,等成功了你想悔约,那末,你也是死路一条。我会叫王大伟的祖父,用对付马大海的手法,对付你!”
“应该,如果我言而无信,应该死!怎样了?聪明女,成交了吧?”
雅各和一名年轻的日本冠军,在球会义演三场网球赛,全部入场券所得款项,全部捐给国际红十字会。
雅各的好朋友、同学,甚至连海澄也厚着面皮,独个儿前往捧场。
观赛的人真多,百分之八十是年青人,也有教师和学生家长。
西敏和雅莉,都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在球场碰了面。
四目交投,西敏笑了笑,雅莉也笑了笑。
然后雅莉垂下头,西敏也垂下头。
那边赛情紧张,谁也没有注意他们。
终于,还是百灵鸟先开口:“你很久没有来我们家了!”
“近来比较忙!”
“你在生我的气?”
“怎幺会?”西敏并没有说假话,他是永远不会怪雅莉的,但是,他心灰!
“我错了!其实,我早就应该向你道歉,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我见不到你。那天我在戏院大堂碰上海澄和高依芙时,我很难过,回家闹情绪,你来安慰我,我不单只不感激,还说你对海澄好,联合他来瞒骗我;后来,我才知道你为了我打海澄,我冤枉了你,到现在,我一切全明白了,其实,你才是最关心我的人。”
“可惜,我不是海澄!”
“有人关心自己,多幺幸福,管他是谁,反正他对我好。至于海澄,他只是我的一个梦——一个恶梦。”
“你仍然不能够忘记他?”
“不应该忘记他,那是一个教训,过去,我一直没有睁大眼睛看人,所以我摔交了,幸而我很快就能爬起来。摔过一次,受过一个教训,人聪明了,我把我和海澄之间的事,看得透透彻彻,我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我。幸而发觉得早,幸而他找到个高依芙,否则将来和他结了婚,那时才真的痛苦呢!”
西敏看着她,红红的脸,短短的头发和两个笑涡,明亮的大眼睛,她始终是西敏心坎里的白雪公主。
“原谅我好吗?”她抬起头,眼中流露出渴望。
“你根本没有错!”
“那拉拉手!”
西敏很高兴,伸出了手。
雅莉把小手放进他的掌中。
他紧握着她,这一刻,心灵似乎相通了。
“渴吗?”西敏柔柔地问,“要不要吃杯雪糕?”
“我早就想要了!”雅莉娇笑。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买。”
“我们一起去!”
“好!”西敏拖着她的手,一直跑到球场门口的雪糕车。
“芒果杏仁甜筒!”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跟着,两个人也一起大笑。
“你也喜欢吃杏仁甜筒?”雅莉吃雪糕的时候还在笑。
“不,是你喜欢!”
“你怎会知道?你从未和我一起单独出外。”
“你和海澄一起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喜欢什幺我全知道。”
“不公平,”雅莉努了努嘴,“我对你什幺都不知道。”
“因为你不关心我!”西敏心里突然酸酸的,“你眼中只有海澄。”
“嗯!”雅莉轻叫,“好酸的甜筒!”
“雅莉,你……”西敏难为情起来。
“你肯不肯给我机会,让我关心你?”
“我有这份光荣吗?”
“问题是,你能否忍受我的俏皮?”
“我喜欢活泼的女孩子!”
“谢谢!”雅莉弯了一下腰,她把视线投到雅各身上,“谁会赢?”
“雅各!他状态好!而且他的球技不单只熟练,且变化多端。”
“我也看好哥哥。”雅莉说,“西敏,我和你合资请哥哥吃饭,算是给他开庆功宴,好吗?”
“为什幺不叫我西敏哥?”
“你不愿意做我的男朋友?”雅莉不会装模作样,她性格一向很爽朗。
“想了好几年了,谢谢!”西敏从未这样开心过,“今晚我请客,你不用投资。”
“你不必为我担心,我储蓄了很多零用钱,而且,爹地、妈咪都来了,没有理由我们一家四口全吃你的!”
“但是我今天有了一个女朋友,这不是一个最好的理由吗?”
雅莉想一想,笑了:“有道理!糟糕,我答应给妈咪买汽水的,怎幺全忘了?”
“没关系,现在可以再去买,而且,你还可以多吃一杯朱古力雪糕。”
“正合我意,走!”
两个人又拖着手走出去。
他们的一举一动,海澄全看在眼里,他心里感到很安慰。
他怕见人,一直躲在一角。
直到赛事完毕,雅各赢了,看着雅莉和西敏上前祝贺,他才悄然离去。
到高家,他一直闷闷不乐。
依芙看着他,很担心。
“近来你老是唉声叹气,是不是不喜欢我?”
“怎幺会?我们都快要订婚了。”海澄用手围住她的肩膀,“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美中不足的是……”
“你因为我失去三个好朋友!”
“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不好!”
“他们直到现在,仍然不肯理你?”
海澄摇摇头:“每天在学校见面,他们总是躲开我,就算无可奈何地碰上了,我向他们笑,他们立刻顾左右而言他!”
“他们是不是有点不讲理?”
“也不关他们的事,我不好,我犯众怒,我开罪的人,是他们最喜欢的人。”
“来来去去,还是为了狄雅莉。”
“她年纪小,人人都宠她。”
“她是不是真的很可爱?”
“说真心话,如果我有一个像她那样的妹妹,我也会很疼她,其实,过去我一直也很喜欢她。不过,你放心,”海澄拥紧依芙,“我是不会爱上她的。”
“我明白,你对我那幺好,天天陪着我,你以为我是傻子。”依芙把手伸进他的衬衣里,抚着他的项链,“海澄,我也希望能见见狄雅莉!”
“为什幺?不相信我的话?其实,她蹦蹦跳跳的,还是个小孩子,我不知道她哪一天才长大。不过,她也实在小,还不够十八岁,初中女学生,唔!应该是预科生了!”
“海澄,我和你都没有妹妹,你想有一个妹妹,我也希望有一个妹妹,如果她真的是那幺可爱,我们就索性把她认做妹妹。家里人少,有个人吵吵闹闹,也热闹些。”
“做我们的妹妹?”海澄叹了一口气,“我想也不敢想,其实,雅各、西敏、伟烈,他们肯原谅我,大家打个招呼,我已经很满足,还敢去惹雅莉?”
“他们三个男孩子,真的对你那幺重要吗?”依芙凝视着海澄。
“唔!”海澄点一下头,“我们是中学时代的同学,大家一起考进大学,有好几年感情了。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把雅各他们当兄弟,把雅莉当妹妹,自己没有家庭温暖,就整天在狄家逗留。”
“难怪!”依芙垂下头。
“以前我们有什幺事都有商有量,我们很团结,没有人敢欺负我们。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甚至交女朋友,也互不隐瞒,我们真的亲如兄弟。有一个出了事,有一个不开心,我们大家都不快乐!”海澄双手掩住脸,“现在他们都不要我了!”
“我知道你为了他们,很不快乐,”依芙咬了咬下唇,“这件事都因我而起,这样吧!你还是依照他们的意思,和雅莉在一起!”
“别说傻话!无论怎样说,你在我心中,仍然占第一位。”海澄拉着依芙两只手,“你这样体贴我,我已经很安慰!”
“海澄,他们什幺时候才肯原谅你?”
“唏!依芙!”海澄突然叫了起来,“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
“什幺事这样兴奋?”
“你记得西敏吗?”
“记得,你好象还告诉我,他一早就暗恋雅莉!”
“对了!他一直喜欢雅莉,但是雅莉并不知道,自从闹出了事,雅莉和西敏根本互不来往;可是,今天我在球场看见他们不单只有说有笑,而且态度很亲密。”
“会不会西敏向雅莉示爱,感动了她?”依芙很高兴。
“不会,在这方面,西敏胆子很小,人又保守,我看,是雅莉主动和他接近。”
“你说雅莉现在又转移爱西敏?”
“她爱不爱西敏,我不知道。不过,那天晚上我向她道歉,我已经告诉她,这个世界,最爱她的人是西敏。”
“也许雅莉被感动了!”
“如果他们好起来,雅莉会忘记我,西敏也不会那幺恨我!”
“去打听一下。”依芙推着海澄,“我想听好消息!”
海澄想打听,但是要打听也不容易,因为过不了几天,学校纷纷考试。
大家都忙着功课,彼此来往自然少了,也没有在那间餐室聚会,而雅莉也没有来学校找雅各或者西敏。
所以,西敏和雅莉的事情,进展得怎样,海澄完全不知道,连他自己,也要留在家里温习。
高依芙不愧是个颇有女人味的女孩子,她很懂得男人的心理,什幺时候收,什幺时候放,她都做到恰到好处!
譬如海澄考试,好几天没有去看她,她不单只完全没有埋怨,没有吵闹,还间中打个电话给海澄,鼓励他努力读书。
海澄每次拿她和美芝相比,就感到自己非常幸运。因为,依芙体贴他、关心他,除了雅莉的事之外(那根本和依芙无关),海澄从未因为依芙而烦恼。
大学放假比中学早,考完试,虽然不用上课,但是由于大家的心情轻松,仍然有很多人回学校。喜欢参加运动的人,也乘这个机会,天天打球,或者进行一些校内比赛。
这一段日子,雅莉也没有到学校,原来,这时候她才开始考试。
因此,海澄以为她会到学校,但是,由于他不了解雅莉学校的情况,结果,也是令他失望。
这天,海澄和伟烈在学校的走廊上碰见了,伟烈照例一昂头,不看他。
“伟烈!”海澄叫住他,虽然,伟烈过去一直跟他抬杠,不过,雅莉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不大,从伟烈身上入手较为容易。
谁知伟烈的头昂起更高,根本不理他,加快脚步走了。
海澄急步追,赶在伟烈的前头。
“伟烈!”
“喂!你跟尾狗的那样跟着我干什幺?”伟烈瞪着眼。
“伟烈,对不起!我只不过跟你说说,反正现在是午餐时间。”
“我不认识你!”
“伟烈,何必呢?”
“如果你再不走开,我拉你到校园后面,打你一顿。”
“我知道你讨厌我,其实,我厚着面皮,无非因为关心雅莉!”
“关心她?哈!”伟烈大力拍开双手,“你怎样关心她?你拋弃她,害得她不笑、不说话,连饭也不肯吃,由开心果变了苦瓜干,我和雅各有多担心?你呢?我们的杜少爷去了哪里?要你去问候雅莉,我们都不敢再妄想,爵爷的未来女婿啊!但是写封信问候问候,不,写信太浪费杜少爷的时间了,寄张问候卡,打个电话,那不会花你很多钱、很多时间吧?”
“我……不知道……”
“当然?!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你就是二十世纪的陈世美。”
“听说西敏和雅莉……”
“怎样?你要找西敏是不是?好啊!西敏也有很多新仇旧恨,要和你算一算,你想怎样算法?”
“我不是这意思!”
“那就走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伟烈,真的不可以谈一下……”
“神经病!”
狄太太做了几样点心,一定要雅各带伟烈回家吃下午茶。
下课后,雅各和伟烈一起回家,雅莉还没有回来。
“西敏去接雅莉放学。”狄太太很高兴。
“雅莉早该放学了,她四点钟下课的!”
“你妹妹现在又恢复参加许多学校活动,今天好象要练芭蕾舞,听说八日后要在大会堂表演,”狄太太现在提起女儿,不会再连声叹气,“雅莉的疯劲又来啦!今天早上我醒来一看,怎幺身边有个人……”
“狄伯伯嘛!”
“哪有这一会儿事,”狄太太哼着满脸通红,“我和你狄伯伯分床而睡差不多有十年了,你那位狄伯伯,睡觉像打仗!”
“是真的!”雅各说,“爸爸睡觉的时候如果面向东,起来的时候可能面向西。”
“那狄伯母身边的人是谁?”
“雅莉啊!”狄太太笑了起来,“她半夜做梦看见我跑了不理她,吓得她惊醒过来,急忙到我房间看我,就这样在我床上睡过去了。雅莉呀!年纪不小了,还像个孩子。”
“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大了,她那个年纪,我已经做了狄家太太啦!”
“但是在我们一班人当中,她的年纪的确最小。”
“所以我没有说错,你们个个宠她,快要把她宠坏了!”
伟烈看看雅各笑:“谁叫我们都没有妹妹,不宠她宠谁?”
“雅莉也真好福气,跑走了个海澄,却来了个西敏。”狄太太把一杯自制的冻酸梅汤递给伟烈,“我知道海澄是逗她寻开心。可是,西敏就不同了,西敏对她无微不至,我很少看见男孩子这样爱一个女孩子!”
“他们有缘,西敏爱她好几年了!”
“改天我真的要和西敏谈谈!”
“谈婚期。”
“不!还早呢!我是叫他不要太宠雅莉。”狄太太很认真地说。
“妈咪,你不是一直怕人家欺负雅莉吗?海澄的事,你已经很生气了!”
“可是,也不能过分溺爱,会宠坏她的,雅莉这孩子……”
“妈咪,不要说我坏话了!”雅莉的笑声,“我回来啦!”
“跳了半天舞!”狄太太立刻走向女儿,笑得瞇了眼,“开心啦!”
“跳得满头大汗!”西敏一面追着雅莉,一面替她抹头发上的汗水。
“快去洗个澡,妈今天做了很多可口的点心,你一定喜欢吃!”
“不!”雅莉又在撒娇,“我要吃了点心才洗澡!”
狄太太瞟她一眼:“不听话!”
“我饿嘛!”
“雅莉,”西敏柔声说,“洗了澡,换件衣服,胃口特别好!”
“也好!”雅莉拿起书包,一直跑上楼梯去了。
“西敏,你真有办法,竟然令她贴贴服服!”伟烈拍了他一下。
“听你的口气,好象雅莉这个人很麻烦似的!”西敏颇不以为然。
“不是麻烦,是刁蛮!”
“她虽然年纪小,但很讲理!”
“伟烈,你不要跟西敏说,就算有一天,雅莉拿支枪去杀人,西敏也会说声好。”
“雅各,你太夸张了她!”西敏笑着,捶了雅各一下。
“西敏呀,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啊!你这是说,”西敏板起了脸孔,“除了我,没有人说雅莉好看!”
“西敏,你在什幺时候变得那幺小气,也许我用词不当,谁不知道,你的小雅莉,是一个白雪公主!”
西敏哈哈笑了起来:“你以为我真的生气,我是装个样子唬你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有点道理。雅各,你有没有发觉?西敏最近开朗了,而且也顽皮了!”
“这样才像个青年人,雅莉没有把他影响坏。过去,西敏太忧郁,太多愁善感,沉默寡言得令人怕!”
“家里没有温暖,自己喜欢的人,偏偏又喜欢别人,你叫我怎能开朗?”
“现在就不同了,是不是?”
西敏点一下头:“一切都不同!”
“你应该感谢雅各!”
“何只感谢!还要怕他!”
“怕他?”
西敏推他一下,“你明白啦!”
“大舅子?”两个人大笑。
“今天这样高兴,你们就在我家里吃饭,饭后到我的桌球室打桌球。”
“我根本没有准备走!”
“杜海澄第二。”
“伟烈,你呢?”
“我很想留下,就怕月媚等我!”
“打电话通知她,接她来。”雅各命令说,“我妈咪所做的点心,她会有兴趣学。”
伟烈立刻去打电话。
接电话百分之九十是月媚。
“月媚!雅各请你来狄家吃晚饭,你换件衣服,我半点钟便回来接你。”伟烈一口气地说,“跟姐姐说声就行了!”
“表姐打牌去了!”
“那更好,反正家里只有你一个人,我立刻来接你!”
“不,伟烈,我不能来,表姐夫刚回来不久,他还要我自己下厨弄几味小菜。”
“岂有此理的程克安!”
“算了!早点回来,我留汤给你喝!”
月媚匆匆收了电话。
“喂!喂!聋了呀?”程克安在叫,“谁的电话?”
“伟烈的!”
“一天打几个电话回来!你不用做家务,转行做接线生!”
“他打电话回来,说不回来吃饭!”
“他不回来关我们什幺事??嗦!”
月媚心里暗叹气:“要是不回家吃饭也不打个电话,到头来还不是一顿骂?”
不过,月媚是没有胆量反驳的,她急急忙忙去做工作。
吃饭的时候,程克安说:“你会不会替人家按摩?”
“按摩?”
“用十只手指捏捏膀头。”程克安瞄了她一眼,“我肩膊酸痛!”
“学学也许会的!”
“学会了对你有好处,伟烈做功课开夜车,你就替他捏,担保他开心,吃过饭到我的卧室来。”
程克安伏在床上,月媚站在床边,用十只手指,替他重重地捏。
“要是站得腿麻了,可以坐在床边。”
“谢谢表姐夫,我站着也很方便。”
“你样貌、性情、人品都不错,最大的缺点就是搭上了伟烈!”
“我们是表兄妹!”
“你和他还没有……”程克安仰起头,阴阴地笑。
“表哥是一个很守礼、很有道德观念的人。”月媚皱起了眉:“他很尊重我!”
“你呢?你喜欢男人吗?”
“表姐夫,你转来转去,我很难替你按摩的,请躺好些!”
“唔!”他总算静下来。
突然,他反手拉一下月媚的手:“虽然做粗活,手却很嫩滑。”
“表姐夫,请不要这样!”
“嘿!你不要以为我占你便宜,女人,我程克安还怕没有?”他理直气壮,大条道理,“我见你为我服务,态度不错,所以,我也想帮你一个忙!”
“帮我?”
“唔!我会看相,也会看掌,如果女人手硬又粗,一世要劳碌;如果女人的手又软又滑,那幺,将来一定可以享福!”
“真的?”无知的月媚相信了,非常高兴,尤其是,她想到将来可能会做潘伟烈医生夫人,哈,越想越开心。
“哼!你还以为我占你便宜!”
“对不起,表姐夫!”
“月媚!月媚!”
“你的男人回来了,杀猪似地在叫,你还是赶快下楼吧!”
“我正在替表姐夫按摩!”
“算了,给他看见,又会骂我虐待你,走吧!”
“谢谢表姐夫!”月媚十分高兴,连忙走到楼下。
“你跑到哪里去?”潘伟烈不耐烦,“喊了大半天!”
“我在替表姐夫按摩!”
“按摩?”伟烈面孔发黑,“按摩,你又不是按摩师!”
“表姐夫肩膀痛,大概有风湿,我只替他按了一会儿!”
“以后不要理他!这个人,心眼坏,少近他为妙,否则你会吃亏。”
“知道了!”
“狄伯母叫我带盒点心给你吃!”伟烈把一只盒子交给月媚,“她亲手做的!”
“狄伯母真有本事!”
“她还说,如果你有兴趣,她可以教你怎样做!”
“你喜欢吃吗?”
“怎样?”
“如果你喜欢吃,我就学,如果你不喜欢吃,我就省了!”
“一切为了我!”伟烈揽着她的腰,两个人一起走上楼梯。
“当然为了你。难道为表姐夫?”
“我喜欢吃!”
“我决定学!”
伟烈吻她一下:“你对我真好!”
程克安打开了少许房门,在门缝里,他看到一切,也听到一切。他点了点头,笑了笑,弹了一下指头。
海澄在无意间透露出落寞的神情,海澄倒不自觉,但是,依芙是个女孩子,比较细心,她把一切都看进眼里。
她知道,海澄是因为雅各、伟烈和西敏排挤他,所以他不快乐。
很多时候,情意正浓,他也会说出雅各,或者西敏的名字。
依芙觉得,长此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就算她将来和海澄结了婚,他还是会不快乐。
她经常鼓励海澄接近雅各他们,甚至向他们道歉,但是,结果还是失败。
依芙深感一切由她而起,她曾经跟母亲高夫人,商量过这件事。
“乖女儿!你何必过分担心,海澄自己也说,他只要有你就够了。”
“爱情方面,我是可以满足他;但是,男人和女人不同,爱情是女人的全部,而爱情只不过是给男人一小部分生命罢了。我知道,他有了我还是不满足的。”
“这就是他不对!他太不知足。”
“如果他去找另一个女孩子,那是他不对,但是,他要的是男朋友,而那三个男孩子,和他已经有好几年的感情,大家亲如手足。男人,是应该有一些同性朋友,更何况,海澄是个独生子,他连兄弟姐妹都没有,如果连三个好朋友都失去,他会很寂寞!”
“你有什幺好方法?”
“我要帮助他!”
“给他介绍一些新朋友,我们家有不少好朋友的儿子,还有你的表兄弟!”
“不,妈咪!他需要的不是随便一个同性朋友,他要狄雅各、李西敏、潘伟烈!”
“你不是说,他们三个人,为了一个小女孩而排挤海澄吗?”
“是真的!”
“我们能为海澄做什幺事?”
“替他缝补他和他的三个朋友的裂痕。”
“怎样缝补?我们甚至不认识什幺狄雅各、西敏,还有那个……唉,记不住了!”
“要认识他们,也不困难,最大的问题,是要处理得恰如其分。”
“孩子,我看就这样吧!”高夫人突然有一条好妙计,“我给他们每人发一张请柬,请他们来吃饭,这样,大家就会认识。”
“不,这个方法行不通!”依芙毫不考虑地摇一下头。
“行不通?你爸爸是高爵士,爵爷请他们吃饭,是他们的光荣,他们敢不来?”
“你以为他们会怕什幺绅士,爵爷?不会的,而且,这件事,根本是海澄不对,自己不对,还要人家来见我们,他们心里一定不高兴。”
“那我就不知道应该怎样办?”
“我认为,我去见他们,才有诚意。”
“不,不,他们是因为你而和海澄闹翻的,你去,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妈咪,你说得太严重了,他们又不是老虎,我也不是纯如小羊。”
“但是他们蛮不讲理。”
“也不能这样说,其实,听海澄说,他们全都是好人,不过大家有意见。”
“那好吧!我陪你去!”
“谢谢你,妈咪,这是我们下一辈的事,我不想你老人家为我出头。”
“对了,我是高夫人,小孩子吵吵嘴,何必那幺紧张,实在有失风度,这样吧!我派几个人陪你去!”
“那也不好,带着几个人去,好象上门打架似的,人家心里存了戒备,说话就不容易,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怎幺?你一个人去?起码找海澄陪你呀!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妈咪!不要大惊小怪,事情因我而起,当然只有我才能解决。他们不喜欢海澄,看见他,反而不大好,我自己开跑车去就行了!”
“你去哪儿找他们?”
“学校!他们都在同一间大学念书,找起来比较容易,一找就是三个。”
“但是,海澄昨天不是说,考完试,学校就开始放假,最初几天还有人回学校走走的,由今天开始,连海澄也不上学了。”
“对!我怎幺忘记了?”
“你还是向海澄打听一下,”高夫人笑着指住门口,“海澄来了!”
“伯母,依芙!”海澄走进来。
“海澄,你陪依芙谈谈!”高夫人识趣地走开了。
“我们去山顶的‘凌霄阁’吃下午茶,好不好?”海澄搭着依芙的肩膀问。
“香港来来去去就只有这些地方。”
“昨天我和你去香港新世界中心,你又说调节不好!”
“也许心里烦,又或者新世界中心开幕不很久,一切还未完善。”
“你既然不喜欢香港,我们不如去外国旅行?”
“旅行?来去匆匆,好象走难似的,我可不愿意。”
“怎会来去匆匆?我们学校放四个月暑假,我们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
“大学放假四个月?真舒服!”
“大学生嘛,你不是说下学期要入大学,高世伯有办法吗?”
“我是侨生,功课不错,爹地又是个有办法的人,相信不会有困难!”
“你念哪一科?”
“跟你!”
“我是工学院的学生!”
“你以为女孩子一定数学差,我应该入文学院是不是?”
“不!我知道你很聪明,不过,工学院的女生比较少!”“我会应付得来的!”
“那就好!依芙,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我们到外国度假好不好?”
“好主意,去哪儿?”
“地方由你选。”
“我想去欧洲!”
“女孩子都喜欢去欧洲,因为可以去巴黎买新装!”
“而且还可以去意大利买皮鞋、手套和帽子,其实,我最喜欢还是威尼斯,因为那儿很有情调,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有罗曼蒂克情调的地方,喜欢浪漫的女人。”
“浪漫的男人不是好丈夫!”
“谁说的?”海澄抿一抿嘴。
“专家说的!”
“那些专家,六十几岁还娶不到太太,他们连自己都做不了主,还替人出主意。”
“海澄,欧洲,我们一定要去!”依芙忽然很严肃地说,“不过,在去欧洲之前,我先要办妥一件事。”
“啊?有麻烦吗?”
“这件事,如果不解决,你去欧洲一定玩得很不快乐。”
“我?”海澄感到迷惑,“到底是你的事还是我的事?”
“我们的事!”
“我明白了,你要我先和你订婚,然后才肯和我去欧洲。”海澄本来一早就打算和依芙举行一个订婚仪式;不过,他有点私心,总希望和雅各他们重修旧好,他和依芙的订婚晚会就会热闹些,他的心情也会轻松些。
“不!你误会了,我知道你是爱我,我们订婚不订婚都没有关系,我对你的信心。我知道你除了我,不会再爱别人。”
“我真高兴你这样信任我!”海澄拉起依芙两只手臂,放在他自己的肩膀上,“你到底要做些什幺?”
“向你的三个好朋友,还有雅莉道歉!”
“为什幺?又不关你的事!你根本没有做错,道什幺歉?”
“但是,你是为了我而开罪他们的!”
“那是我自己的事,没有理由要你受过,你不要去道歉!”
“我们之间,还分什幺你和我?”依芙围着他的脖子,叹了一口气,“假如能道歉,说一声对不起,能抵消他们对你的恨,我认为很值得。”
“依芙,我……”海澄握着她的手臂,“我应该怎幺说好呢?”
“你要向他们道歉,他们不理你,是因为你们太熟识。我不同,我和他们从未见面,我是个陌生人,我去道歉,他们总不好意思拒绝一个陌生人!”
“是的!”海澄点一下头,“不过……”
“何必吞吞吐吐,你快告诉我,哪儿可以找到雅各、伟烈和西敏?”
“前几天,他们还有回学校,可是最近,他们已经没有回去了。一离开学校,我和他们又没有联络,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海澄无精打采,“这件事,不容易办,我也很头痛!”
“你不是说过,他们最喜欢在雅各那儿聚会?如果能够查到哪一天他们都到狄家,我们赶去,事情就好办了!”
“你真的不觉得委屈?”
“能够帮你,又可以多交几个朋友,一举两得!”
“好!我负责去打听!”
“这才听话嘛!”依芙拍一下他的头。
“现在,我们先去吃下午茶!”
“好!”依芙站起来,吩咐佣人拿手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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