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女孩来了以后,我们计划都给打乱了。”这会儿梨花婶连午睡也合不了眼了。
“我看欣欣一点事也没有,好像真的没有来电,不过真是奇怪,那为什么两个人会跑去别墅住了大半个月?”来婶从客厅望着窗外,他们家的欣欣依然是那么勤劳,这会儿正在庭院跟梨花伯一起做事。
而他们家的少爷,每天就是跟方培在一块,天天出去,总是到晚上才回来,偶尔在家,也是两个人亲亲密密黏在一块,看得梨花婶和来婶连午睡都要失眠了。
“真不知道少爷拉着欣欣去别墅做什么?既然不来电,就别做那种会让人误会的事。”梨花婶不禁抱怨。
来婶笑着望她一眼,“这会儿也许欣欣真有希望做你媳妇了。”
“文生吗?我看别指望了,前阵子还看他对欣欣特别热心,最近天天工作到三更半夜,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提起这儿子,梨花婶又摇头了。
“怎么你不知道吗?我听阿来说,文生好像跟少爷,还有那个英国来的女孩准备开餐厅还是什么的店。”来婶一边拿了些核桃吃,一边聊。
梨花婶对这个显然没啥兴趣,“成天到晚就只会搞一些‘吃喝玩乐’的事,就不会帮我把欣欣娶进门来。”
“真是可惜,我看方培还比较有希望做白家的媳妇,也许还快了哩,唉。”来婶是比较希望高欣欣来做未来的少奶奶,这个位子毕竟还不错,而高欣欣终究是她看着长大的。
“方培这个女孩挺讨人喜欢的,又开朗又率直,也不摆架子,少爷的眼光也算不错。”梨花婶其实也不是太伤心,既然欣欣跟少爷没有缘分,那她两个儿子就有指望了,文生不行,她还有文哩。
就是因为来婶也觉得方培是个好女孩,所以才要叹气,这下子连“赶人”的机会也没了,少爷又和她出双人对,这不就表示他们家欣欣完全没指望了吗。
“看样子我们是一头热,白忙一场了。”来婶看眼前情势,已经准备要放弃了。
梨花婶朝她笑一笑,“别这样子啦,我们家文也不错啊。”
“你们家文一年到头不见人影,要是欣欣跟了他,只会被他拐跑,留不住人啦。”来婶摆摆手,并不抱希望。
梨花婶当然也晓得他们家那只猴子是绑不住的,不过作做梦也好嘛。
“来婶啊,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咱们先撮合少爷跟欣欣,不行的话,才换成文生或文,你可不能食言哦。”梨花婶提醒她。
“没忘啦。”来婶摆出一副“知道”的脸,表情却是没精打彩。唉,前一阵子看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点眉目哩,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会是因为那个方培的出现吗?
★★★
天空一片晴朗,秋日温煦的阳光带出一股特别安静的、懒洋洋的气氛,所有的声音,在这个季节显得特别清楚。
“哈哈哈——拜托你,王子,别再说下去了,我快笑死了……”
二楼的窗户、阳台全敞开,从二楼的客厅不停传出方培的笑声,好像是白雪炎讲了笑话。难得他们假日会在家里。
高欣欣从矮梯上下来,已经把树枝修剪好了,她放下那把大剪刀,拿大袋子把地上的残枝装起来。
“咦,欣欣,原来你在这里啊,需不需要帮忙?”方培走出阳台,才发现她在外面工作,她靠着栏杆和她打招呼。
高欣欣抬起视线,在一圈光芒中微眯了眼,看着在阳光中那一张抢眼的美丽脸庞,对着那张耀眼的笑容,她淡淡一笑,“不用了,就快好了。”
没有看见白雪炎走出来。
“你好多工作哦,累不累啊?”方培在这里住了半个月,每天都看到她忙个不停,但微笑始终挂在脸上,可以看得出来,她相当喜欢白园。
“不会。”她轻柔的声音伴随着笑容,眼光不自觉地往方培的身后望了一下,又低头继续工作。
方培索性趴在栏杆上和她聊天,“欣欣,你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她低着头,拿着袋子边捡残枝。
白雪炎走出阳台,一件薄薄的米白色衬衫,一条同色系的休闲长裤。他把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方培身后没有出声,深邃的蓝色眼光低低地瞅着那正在工作的背影。
就连方培也没有发现他站在后面,依然和下面的高欣欣谈着,“我有个条件很不错的堂哥,可惜去年结婚了。如果你能来做我嫂子就好了,不过我自己的大哥就跟文生一样花心,我才不敢介绍给你。”方培像是自言自语,想了想又忽然说:“不过也很难讲啊,也许你能克得了我哥哥也不一定!欣欣,你有没有兴趣啊?”
白雪炎攒起眉头,眼光定定地注视着,直到那颗抬也没抬的小脑袋摇了摇,晃动两条辫子,他僵硬的肩膀才缓缓放松下来,然后听见那依然轻柔的声音回答。
“谢谢你,我还不想交男朋友。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你来以后很少在家里用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晚上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高欣欣笑着抬起眼光,意外地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神,她一僵,匆匆低下头,一颗心在刹那间狂跳。他什么时候走出来,什么时候开始看着她的?
方培似乎没有察觉不对的气氛,笑着说:“能吃的我都吃啦,来伯一手精湛的好厨艺,又有你这个好助手,我都怕被你们养肥了呢。老实说我真的很喜欢白园,你们所有的人都好好,在这里生活优闲又没有压力,又有这么优雅的庭园,我还真不想走了呢。”
“哦……那就好,你习惯就好。”高欣欣发觉她没有听到方培说了什么,一阵尴尬,匆匆地虚应一声,抓起装满的袋子,“我去倒垃圾。”
望着她很快的往后院走去的背影,方培狐疑地颦眉,怎么看她忽然脸色不太好?
方培耸一个肩,从栏杆上直起身子转身——
“喝!你要吓死人啊!干嘛不出声?”
方培险些撞上了白雪炎,还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拍了拍胸口,又不停的抱怨。等地定了神,才发觉白雪炎的眼光停在别处,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好是那往后院走去的身影。
方培一怔,马上讶异地张大一双灿亮的眼睛,又仔细地对白雪炎猛看,将他脸上那抹来不及收去的略带阴郁、深沉的表情搜括得一干二净。
白雪炎很快回神,随即给她一个白眼,“看什么?”
方培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嘴角扬起贼兮兮的笑容,“眼光还不赖嘛。”
白雪炎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推掉了她的勾搭,一言不发地往里面走。
方培跟在他身后,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喂,你喜欢怎么不追啊?”
“哼,不是喜欢当月老吗?不会叫方祺去追。”白雪炎低沉的声音冷冷的,坐回手提电脑前。
“哇啊,好呛人的酸味!”方培在他对面的沙发里落坐,表情极其夸张,眼底里闪烁着诙谐的光芒,“可以吗?你得先写一张能确保我平安无事,不会被酸味给呛死,给人瞪死的保证书,我才敢叫我哥去追欣欣。”
白雪炎缓缓抬起目光,一双深邃的眼神直直的死锁她,“我正在传资料给你哥,你想需不需要顺便叫他过来收尸呢?”
方培那张本来还兴匆匆的表情赶忙收了起来,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刚才谈到哪里了?我想一些建材还是需要从英国运过来……”
两个人又融入工作中。
方培这一次并不是纯粹来玩的,还带了点工作过来。方氏集团目前正在台湾盖豪华的休闲度假饭店,位置正好就在水文生和白雪炎所经营的游乐场附近,于是他们就决定合作,将两者结合,做一个主题式的接近欧风的休闲游乐广场。
方培去年从大学毕业以后,一直玩到最近才被方祺抓来工作。
★★★
水文生皱着眉头,愈看愈发觉不对劲。要不是最近忙着工作,他应该会更早发现到才对。
他抱着胸膛,望着白雪炎搂着方培的腰,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而他以为应该已经和白雪炎成为一对的高欣欣,却在一旁给两人端果汁,拿点心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形?
水文生用手指敲着他完美的光亮的头,俊脸上浮出疑惑的表情,直到再也看不下去。
等高欣欣走进厨房,他走过去,对方培发出嘘声,要她挪个位置出来,还用脚踢她动作快一点。
白雪炎还专注地在看电视新闻,方培不悦地瞪水文生,拿起抱枕丢他,才把白雪炎身边的位置让给他——也不能说是让啦,只是她正好想起身上个厕所罢了。
客厅里只剩下两个男人。
水文生拿遥控器关掉了电视,身体往沙发椅背挪靠,然后开门见山就说:“我以为你跟欣欣已经没问题了。”
白雪炎蹙起眉头上只手从水文生背后抽出来,“少管闲事!”
水文生看着他的表情,忽然笑起来,“喂,我说你该不是被欣欣给甩了吧?”
这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不料白雪炎立刻扫过来一个凶恶的眼神,带了那么点……受伤的意味。水文生是绝对料不到他的玩笑居然会成真的,望着白雪炎,笑容马上就僵住了。
不会吧,欣欣真的把女孩们的偶像白雪王子给甩了?!
水文生错愕地张大了嘴巴,完全忘了这种表情有多么的破坏他完美的帅哥形象。等到他从愕然中回神,没有多久,马上“噗”地一声,一边招着嘴巴,一边捧着肚子,很快地站起来走开去。
一下子,外面就传来水文生笑到不行的声音。
白雪炎咬牙切齿,发誓早晚剁下水文生那颗长不出一根毛来的光头祭祖!
★★★
难得一个午餐的时间,全部的人都在。
“啊,真的吗?你要跟我一起回英国?”方培来了一个月,在台湾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打算回去一趟,她正说要订机票,结果白雪炎要她多订一张。
“少爷,你要去英国啊,那顺便代我们向夫人问候一声。”来婶一边夹菜,一边交代道。
白雪炎点点头。
“少爷,这一次要去几天?”宋伯望他一眼。
白雪炎始终没有特别去注意对面那垂着两条辫子,低着头默默地吃饭的人儿;但即使不去注意,目光里仍然抹不去那纤细的身影。
他刻意转开了视线,扯起嘴角一笑,“我没有决定什么时候回来,宋伯,白园就交给你管理了。”
来婶和梨花婶对看了一眼,梨花婶赶紧转向白雪炎,用试探的口气说道:“少爷,现在天气渐渐冷了,我先把冬天的被子搬出来,等你回来了好睡。”
“我想用不到,就不用麻烦了。”白雪炎边吃饭、边说着。
一桌子人全因为他这句话而停下筷子。
“少爷,你要去那么久啊?一整个冬天都不回来?”来婶不觉提高了她的大嗓门。
“少爷,有什么事啊?”梨花婶还把身子凑上前。
“少爷,夫人回英国后,白园就只剩下你了,你不会也不打算回来了?”来伯索性直说。
高欣欣全身一僵,缓缓放下碗筷,突然再也食不下咽。她望着白雪炎,眼光里似有什么想说……
“王子,你真的要跟我回英国定居啊?”方培顿时亮了眼,坐在白雪炎的身边,还特地靠得相当近。
白雪炎抬起目光,高欣欣已经垂下眼帘,他只见到她一张沉默的脸。
“喂,你该不会打算去英国藏起来吧?”水文生眼光瞟向高欣欣,才又回到白雪炎身上,脸上摆出不悦,才刚投资了一笔生意,这家伙又打算全部丢给他?
白雪炎马上瞪他一眼,伸手拉起方培,“走吧,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
两个人离开餐厅,水文生的话引来一桌子人的好奇,梨花婶首先开口,“文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水文生从门口拉回了目光,接着是从容一笑,“什么?”
“你少来了!刚才你说少爷要去英国藏起来,那是什么意思?”来婶那大嗓门一叫,连窗户都要震动。
水文生无辜地挖了挖耳朵,瞥见高欣欣默默地起身离开餐桌,他的眼光凝聚狐疑……
“哎哟,痛死了!”冷不妨又被来伯敲了一记,水文生可怜地摸着头叫。
“你在看哪里!死小子,还不快给我们从实招来?”来伯个子虽小,瞪起人来还挺有威严。
“快说。”梨花伯也瞪着白己的儿子。
水文生眼看着一双双责难的眼光全指向自己,等到高欣欣离开餐厅,他再也忍不住了,“还说咧,还不都是你们吃饱了没事乱点鸳鸯谱!”
一群老人全部怔住,来婶和梨花婶小心地互看一眼,梨花婶连忙摆出一脸无辜对着儿子,“你在说些什么啊?”
“妈,你再假就太虚伪了,你们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跟雪炎去追欣欣,你们利用雪炎容易同情弱小的心理,在雪炎面前不停叫欣欣做事,让雪炎无法不去注意到欣欣的存在,了解她的好,接着爱上她,太卑鄙了。”水文生把事情直接捅出来。
“这个我们承认啦,少爷人不错,欣欣又善良,两个人多登对啊,欣欣我们从小看着长大,希望她有个好归宿这有什么错?至于你,我们几时设计你去追欣欣了,你一年到头换二十四个女朋友,又不是要叫欣欣守活寡,说我们那么没眼光?你少冤枉我们了。”来婶放下碗筷,吃起水果来。
“我真是不幸哦,怎么会生出你这个不肖子。”梨花婶马上掩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水文生摸着光头,换个位置以策安全,找个离来伯最远的椅子拉来坐,这才安心继续反驳。“好吧,话都摊开来了,索性一次说个清楚。妈,你别假哭了,好歹我是你儿子,你一年到头就那几套把戏,看久了很腻耶。”
梨花婶放开了手,随即冷冷瞪他一眼,“死孩子!”
水文生扬起嘴角,“我会知道你们在设计雪炎,是因为听到你们的谈话,至于为什么我能够听到……嘿嘿,你们以为我不知道吗?就是你们故意说给我听的。你们在打什么算盘我很清楚,就是想如果我也喜欢欣欣,听到你们这番话必然会紧张,那到时候我跟雪炎起码会有一个娶欣欣。只可惜你们打错如意算盘了,我对欣欣从头到尾都只有兄妹感情,这一阵子我只不过顺着你们的游戏,暂时不带任何女孩回家,故意让你们以为我也喜欢上欣欣罢了。我很孝顺的,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们开心,不过你们也不用感动得痛哭流涕,这只是做晚辈的我一番心意而已。”
一群老人对看着,却没有一个人脸上有表情承认水文生清中了他们的计谋。
“来婶,你看我这个儿子是不是要带去检查啊?”梨花婶忧心地攒起眉头。
“自个儿有医院方便得很。怎么年纪轻轻就有被害妄想症?可怜哦,还好你们还有个文可依靠。”来婶从盘子里捡了一块梨子。
“浪费钱,这个没救了啦。”来伯挥挥手。
连梨花伯都用摇头表示遗憾,生出这种儿子。
宋伯推了一下眼镜,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拿同情的目光望着水文生。
去,这群老人!水文生蹙起眉头,他是道行浅,想跟这群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狡猾像泥鳅的老狐狸斗,他可能得先到深山去拜师学艺才有胜算,不过他看最快的方式是坐着等这群老狐狸都进了棺材。
“怎么说你们都是长辈,我是自认倒霉啦,不承认就算了。总之,雪炎是令你们称心如意了,他的确追求了欣欣,只是很遗憾被甩了。这一次到英国去,我看回来的机率渺茫,既然是你们种下的因,后果你们自己收拾了。”他摆摆手起身,离开了餐桌。
留下的是一脸讶然的老人们互相在对看。
“我就说,少爷一定会喜欢欣欣。”来婶眼里闪烁着得意,当初她的猜测没有错,他们之间果然有过什么。
“哎哟,怎么事情这么复杂啊,现在换成欣欣不喜欢少爷了。”梨花婶抚着开始疼痛的额头。
宋伯攒起眉头,起身离开了餐桌。
★★★
高欣欣回到房间,诺诺曾经说过,她的房间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完全没有一丝个人的色彩,一些家具还是原先就留在这个房间里的。
过去她的心思完全放在白园上头,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就会开始想着明天要做的事,是整理白园的庭院,还是擦亮地板,洗刷楼梯……每天想着这些事,她就觉得生活很充实,很愉快,也很满足,但是……
她望着化妆台,她从来就不曾想过为自己买一瓶化妆水,并不是她以为没有必要,只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那些女孩们的事,她真的把白园看得很重要,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也许很多人不以为然吧,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一名白园的女佣而已,不过她早已把白园当作是自己的家,她也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如果离开白园,还能够到哪里去……
她望着镜子里一张掉泪的脸,才发现那是自己,是她在哭!她哭了吗?因为白雪炎要离开?
白园……白园到底是他的家,而不是她的……如果……是她逼得他走,那她是鸠占鹊巢……
“欣欣?”宋伯在房外敲门。
高欣欣连忙把泪抹干,看着镜子做出一张笑脸,才去开门。
“宋伯伯。”她打开门。
宋伯望着她微笑的嘴角,没有笑意的眼睛,缓缓攒起眉头,走进房里。“怎么眼睛红红的,哪里不舒服?”
高欣欣一怔,她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红了?她垂下眼睫,淡淡一笑。“没什么事,不要紧的,一会儿就好了。”
宋伯瞅着她,伸出一只宽大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肩,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样,她心里已经有一股暖、一股酸,她知道,不管她作什么决定,从小疼爱她的宋伯伯都会默默支持她。
“宋伯伯……我有话想跟你说。”她不知道白雪炎离开白园,是不是她的错,但如果是,那她就不能默不作声。
宋伯望着她,推了一下眼镜,把她的神色看得更清楚,才点个头。
高欣欣有一些歉疚,缓缓低下头,“我想……”
★★★
“奇怪了,怎么一整天没看到欣欣啊?”方培正在找欣欣,想在回英国前,多找她聊聊天,却从早上到现在都已经傍晚了,也不见高欣欣人影。
而且今天一群老人也似乎特别安静,平常总会看他们在闲聊,今天却非必要,很少开口。
方培从外面进来,一见到白雪炎下楼,就问他:“王子,你有没有看见欣欣?”
白雪炎不悦地扫她一眼,“她归我管吗?”
方培一怔,顿时蹙眉,不甘示弱,“问一下会死啊!”
“不知道!”白雪炎恼怒地丢下话。哼,八成又是给一群老人使唤出去了,既然是她自已喜欢,他再也不会多管闲事。
方培睇视他,眼神摆明着在说:明明就爱人家,干嘛还摆酷。
她见梨花婶走进客厅,马上拉着她问:“梨花婶,你有看见欣欣吗?我找不到她耶。”
梨花婶眼角瞥见白雪炎正倒茶喝,她望着方培,先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用沉重的语气说出来,“欣欣昨天晚上已经离开白园了,怎么她没跟你告别吗?这孩子真是的,真不应该。”
“离开白园?!你说欣欣离开白园?”方培诧异地瞪大一双眼睛。
白雪炎全身一僵,深邃的眼光转过来,疑惑地望着梨花婶。他听错了?
“唉,是啊。”梨花婶又是一声叹气,转身拿着抹布开始擦桌抹椅。
方培怔住,正要开口问得更清楚,只听见砰地一声,她转过头去,看见是白雪炎摔碎了杯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她只注意到他一脸紧绷,脸色相当难看,然后就见他走过来,一把拉过梨花婶。
梨花婶转过身子,抬起眼光,还若无其事,“少爷,什么事啊?”
“她离开白园?”白雪炎粗嘎的语声挺吓人。
“你说谁?”梨花婶这时候仿佛得了老人痴呆症。
“欣欣!”白雪炎大吼。
梨花婶吓了一大跳似的,赶紧顺了顺心口,“少爷啊,我也没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
“梨花婶!”
“好啦,好啦,你别摇我啦!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欣欣昨晚离开白围了,怎么方培问一次,你又问啊?平常没事也没见你们找得这么勤快,到底什么事啊?”梨花婶一把老骨头可禁不起白雪炎猛晃,赶紧甩开了他的手。
仿佛一把利刃插进心口,白雪炎依然瞪着无法相信的目光,紧紧的咬住牙。欣欣怎么可能离开对她来说最重要的白园?怎么可能?!
“怎么啦,怎么啦,大声小叫的,连厨房都听得到了。”来婶赶忙走出来,还以为打架了哩。
“欣欣去了哪里啊?好端端的怎么离开白园呢?”方培问出了白雪炎极欲知道的事。
来婶一怔,眼光马上暗下来,“原来是为这事啊。”她也是一口气叹了就没再接下去。
好在梨花婶赶紧接口,“这事你们得去问宋伯了,我们也没权过问,是宋伯允许欣欣离开的,她究竟去了哪儿我们也不晓得。”
“宋伯呢?”白雪炎一听,马上大吼。
“我在这里。”身上还是那件白长袍的宋伯,推了一下金框眼镜,静静立在门口。
“欣欣呢?她在哪里?她为什么离开白园?!”白雪炎马上过来,脸上的急切夹杂着些许的愤怒。她到底在干什么!
宋伯没有任何的表情,“我并不知道欣欣去哪里,她只是告诉我她要离开,昨天晚上就走了。”
白雪炎望着他严肃冷静的脸孔,一颗心直往下沉,有更多的不满和愤怒在瞬间爆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走……在她走之前你应该告诉我,你们居然没有任何人阻止她!你们居然任她走!”
“少爷,我只是欣欣的监护人,她早已经满二十岁了,她想去任何地方是她的自由。如果她希望我知道,她自己会说。”宋伯完全不为白雪炎的怒气所影响。
“少爷,你这么怪我们就不对了,脚长在欣欣身上,她要走我们拦得住她吗?再说啊,欣欣想离开这里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告诉你了你就能让她改变主意吗?”梨花婶抱怨了。
“少爷,你这样生气实在莫名其妙哦。我们也知道不该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出门啦,也不知道她究竟要去哪儿,尤其欣欣这孩子那么单纯又好骗,我们也是很担心啊,不过宋伯身为她的监护人都开口允许了,我们这些人还能说什么?”来婶也不开心了。
方培望着白雪炎紧绷的脸色,提醒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找到欣欣要紧。”
白雪炎紧紧的握住拳头。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