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张寒云冷冷地对他说道。
“不?”金颂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就拒绝,“为什么?”
“我的家在这里,朋友、工作都在这里,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走?”张寒云从来没有想过要走,更何况像他一样游荡在外,像个无家可归的游子,这种感觉太凄凉了,可惜这个男人从来都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这正合他的心意。
“你……”那种无力感再次涌向金颂然,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张寒云一脸平静,水眸望着他,缓缓开口,“金颂然,你知道吗?你心里其实很清楚,爸之所以会坚持要你来继承公司,不仅仅是因为你是金家的长子,更重要的是你有这个能力,你看似吊儿郎当却很聪明,而且你也不像你所说的那样,不关心金源集团,不是吗?”
“你……”金颂然惊讶地看向她。
“跟你结婚到现在,怎么说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你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张寒云毫不掩饰地解开他的疑惑,“更何况你总是在看财经新闻,甚至不时在网路上浏览金源的网站,如果你真的不关心公司,为什么还关注它呢?”
金颂然尴尬地把视线移向别处,没有想到自己的小动作竟然被她发现了,他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这不关你的事。”他不自在地对她低喊:“总之我是一定要走的,你帮我的话最好,如果你不帮的话,那就不要阻挡我。”
“我帮你。”就在这个男人正转身离开的时候,张寒云开口了。
已经转身的金颂然顿时停住,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她,“真的?”他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当然。”张寒云用力地点点头。
“这可是你说的,要帮我。”金颂然以为自己还要继续费口舌说服她,没想到她就这样答应了。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张寒云向他提出要求。
“好,你说。”
“要走可以,但是要半年以后。”张寒云像是没有看到他立即变黑的脸色,继续说:“我们才结婚不久,还没有好好尽孝,就这么走了我会不安心的,所以这半年你要好好待在家,好好孝顺爸妈,半年之后我们再走,行吗?”
金颂然沉默了许久,“好,我答应,可以了吧。”
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一样,金颂然气冲冲地离开了。
望着他消失在转角的身影,张寒云不由摇摇头。
哎,这个任性的男人啊!
自从金颂然说服张寒云,跟自己一起想办法离开这里之后,他突然没有了先前的暴躁,反而变得越来越愉悦,尤其是看到张寒云被逗弄后脸红的模样时,他的心情就更加舒爽了。
利用张寒云休假的时间,金颂然拉着她到处去玩、去疯,就像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剥去张寒云老成稳重的面孔,让她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笑颜。
“怎么样,好玩吧?”热闹嘈杂的电玩中心里,金颂然扯着大嗓门,对玩得不亦乐乎的张寒云喊道。
张寒云正在跟模拟游戏里的人物大战,哪听得进他的话,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大荧幕,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双手还紧紧地抓住武器,争分夺秒地扫射着。
终于她喊了一声:“啊,我又死了!”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玩五次死五次,她就不信邪,她竟然赢不了!
金颂然在一旁,看着这个小女人露出既懊恼又忿忿不平的表情,黑眸闪过丝丝笑意,还有些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宠溺。
“够了,你已经挑战五次了,再玩下去天就黑了。”还没来之前她非常抗拒,现在倒好,变成她依依不舍,不想走了。
“可是我……”张寒云正想要争取再次挑战的机会,一个妙龄爱郎向他们走了过来。
“嗨,好久不见了。”穿着清凉的妙龄女郎一手搭在金颂然的肩膀上,亲密地在他耳边打招呼,那动作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金颂然不着痕迹地拨开肩膀上的手,转头对女郎扬起一抹微笑,“好久不见。”
“有好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以为你结婚就不出来玩了,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女郎在说话的时候,用眼角瞄了一下他身旁的张寒云,笑得十分柔媚,“怎么了,现在换口味了?”
金颂然淡淡一笑,拉起坐在位置上的张寒云,“这是我太太。”
妙龄女郎脸色一变,笑脸直接僵住,久久才反应过来,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嘿嘿,你好,金太太,那你们两位好好玩--我就不打扰了。”
女郎可是很识相的,立即转身就走人了。
“我要回去了。”张寒云甩开金颂然的手,心不知怎的一直往下沉,几乎让她透不过气来。
张寒云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整个人都阴沉下来,金颂然一扭头就看见这样的她,心竟没来由的一动,泛着丝丝甜意。
“怎么了,吃醋了?!”金颂然靠近她,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谁、谁吃醋了!”张寒云神情慌张地对他大喊:“我才不会吃你的醋!”吼完,她气冲冲地往外跑。
金颂然见状立即追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放开我!”张寒云生气地对他吼道,小手使劲想要甩开他。
“不放。”金颂然笑着对她说:“你是我老婆,牵手很正常,我为什么要放?”
金颂然说完,硬是牵着她的手放慢脚步,慢慢地地向停车场走去。
“你……”被他无赖的举动气得说不出话来,张寒云只能怒瞪他一眼,被迫跟在他身后走。
第5章(2)
回到车上后,金颂然再次转过头来问:“真的一点都不吃醋?”
“哼,关我什么事!”张寒云冷冷一哼,视线一直望着前方,就是不看他,“金先生,请你不要忘记,我们是相亲结婚,没有感情基础,我为什么要吃你的醋呢?”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张寒云的心里却在冒火,刚才那个妖娆的炱人把手搭在金颂然肩膀上时,她几乎忍不住冲上前去,一把推开那个女人。
金颂然闻言,笑脸倏地一变,嘴角抽搐,眼里立即冒出丝丝火苗。
“张寒云,你一定要说这样的话吗?”他咬紧牙根,一字一字从嘴里吐出。
这个倔强的女人就不能让他心里舒服一点吗,为什么总是说一些煞风景的话,一些让他气得吐血的话呢?
张寒云心里还郁闷着,她扭过头看向窗外,不理会他的咬牙切齿,金颂然顿感无力,发动车子迅速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家之后,张寒云没有再跟他说过一句话,走进房间拿着换洗衣物就冲进浴室,许久之后才走出来。
“喂……”金颂然想要叫住她,谁知张寒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绕到另一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金颂然被她漠视的态度惹火了,走到床边把被子用力一扯,不准她假装睡觉。
“生气就说出来,不准你作这种沉默的抗议。”
张寒云水眸瞪得圆溜溜的,就这么望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双手扯过被子,把自己全部蒙住。
“张寒云!”金颂然真的生气了,被她的态度气的,“说你吃醋有这么难吗?”
“我没有!”闷在被子里的女人对他低吼道。
“你……”金颂然一口气堵在喉咙,怎么也吐不出来。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后,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既然没有,那就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