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这女人和他互看不顺眼很久了,搞不好趁着今晚家里没人,对他那个那个或是这个这个,他就算是大喊救命也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吧!
勇壮阿伯大掌一挥。“骗肖!泥ㄟ惊?泥麦甲小凉困企叼阿弥陀佛啊!”
裴阳闭上眼深吸口气,待腰间那股椎心之痛消退,才睁开鹰眼,怨怼地看着因心虚缩回大掌的勇壮阿伯。
“啊泥棉乖乖在家啦,偶和阿阳的阿爸还有其它阿叔阿伯先企某赢。阿妹啊,下来帮偶锁大门。”勇壮阿伯大步走向房门,突地回过头对床上的裴阳咧嘴一笑。“阿阳啊,泥呐某甲意小凉,安呢让厚温刀阿翰啦!”
裴阳瞪着勇壮阿伯宽厚壮硕的背影,仔细咀嚼他话中的意思。
什么——叫他不喜欢那个女人,那就让给他堂哥裴翰?
想起夏小凉常对他露出的爱慕神情,还有含羞带怯的笑容,虽然作戏成分较大,但光是想象她对他的“特别服务”用在别的男人身上,他就觉得很不舒服!
让给裴翰?见鬼的让给裴翰!在他还搞不懂心里那股不悦是为了什么之前,他谁都不让!裴阳抡起拳头,忿怒地捶向倒在一旁的枕头。
夏小凉微愣地站在裴阳的房门口,看着正龇牙咧嘴猛捶枕头出气的男人,待他苍白了脸,喘着大气,她才敢出声:“呃……你会饿吗?”也许,她该打电话叫隔壁的阿美过来。
裴阳喘着气,忍住因疼痛而颤动的身子,缓缓正眼与夏小凉对视。
他挤出可怜兮兮的笑容。“会,而且很饿。”
笑容犹在脸上,“咚”地一声,因腰伤加上出力过猛,就这么两眼翻白倒床不起。
半夜里,窗外传来夏夜才有的虫呜声,裴阳缓缓地睁开双眼,看见夏小凉坐在床边,头靠着床头柜打瞌睡,一旁的茶几上还有一大碗尚冒着烟的粥品。
裴阳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细细打量起难得收起面具,展露真实的夏小凉。
小小的鹅蛋脸,挂着两条过于英气的浓眉,稍嫌孩子气的翘鼻下,有着从未沾染过任何化妆品的天然红唇;紧闭的双眼,失去往常的灵活算计,只剩下一片平和。
这张脸并不美丽,属于清秀小佳人型。光看外在,会觉得这女人应该是偏向气质风,说话轻声细语;要不是吃过她的亏,恐怕他现在也是和其它人一样,被她耍得团团转之余,还开心地围在她身边嘘寒问暖。
“唔……你醒来啦?”浅眠的夏小凉张开酸涩的眼,对上正看着她、露出怪异笑容的裴阳,吓得忙转过身,拿起只剩微温的排骨粥。“有点凉了,我再去热一下。”不等裴阳开口,她捧着裴阳专用的海碗,起身就要往楼下的厨房走去。
裴阳非常挑嘴,太烫的不吃,太冷的不吃,味道他觉得怪的不吃——总而言之,这个人吃东西完全看心情。经过她的实验证明,裴阳如果心情好,拿过期的饮料给他喝,他也觉得非常美味;但如果他心情不好,就算是名店的鱼翅,也会被他嫌到像狗屎一样。
“不用了,你先扶我起来。”他难得不用“吼字诀”对她。
“……”放下手中的海碗,夏小凉低垂着脸,掩饰警觉的双眼,走向趴在床上等着她帮忙的裴阳。
靠着夏小凉置于腰后的柔软枕头,裴阳舒服地吐了口气,总算有活过来的感觉。
抬眼看着始终低着头的夏小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轻咳了一声,仗着身为病人的名义,裴阳大剌剌地指着被放在茶几上的排骨粥道:“喂我。”
“嗄?”猛地抬起头,夏小凉一脸不敢置信。
“我说……喂我。”虽然他从小是在被台语包围的环境下长大,但他可没有叔伯那种让人听不懂的台湾国语。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看他鄙视的眼神,夏小凉忍住气。“你只是闪到腰,手并没有断。”
“可是我只要一抬手,腰就会很痛。”示范性地抬了抬手,裴阳装出痛不欲生的表情。“啊……痛痛痛!”
第1章(2)
“……”老爸说过,有两种人最大,一种是死掉的人,另一种,就是生病的人;而眼前让她想掐死的人,正巧就是老爸指的其中一种人,所以,她忍!只不过是喂个粥而已。
无言地拉开椅子坐下,夏小凉捧着已凉掉的排骨粥,忍住连同汤匙塞进裴阳喉咙的冲动,将汤匙送进那张看起来很欠扁的嘴里。
“我知道你很爱慕我,但你现在的表情让我很害怕,怕你会趁着大人不在家,把我推倒,然后那个那个。”他当然知道她对自己根本没半点意思;有哪个女人会在白天拚命对一个男人示好,结果一到下班时间,就躲回房间玩在线游戏?
偶尔在深夜时分,因肚子饿在厨房相遇,这个应该爱慕死他的女人,居然看也不看他一眼,抱着最后一碗泡面,当着他的面,唏呖呼噜地吃进肚里,最后还留下一桌垃圾,让只能咬白土司配热可可的他收拾残局。
“现在家里没人。”瞪了他一眼。一个拥有博士学历的高材生,应该不会笨到看不出她在搞什么鬼。
“我知道。如果你要扑上来,我会忍住不叫出声。”故意曲解她话中的意思,裴阳一副慷慨就义、舍我其谁的表情。
“……”不该留下来照顾他的,夏小凉放下手中的大碗,有些恼怒自己的决定。
“小凉,虽然病人的胃口向来都不太好,但是,也没有一个病人的胃,只吃一口粥就能饱的。”逗她很好玩,但要是逗过头,饿着了自己,那可就一点也不好玩了。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吊儿郎当样的外表是成不了俊杰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识时务。
看着一脸委屈的裴阳,夏小凉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冷静,绝对要冷静!
平时都是她在找他麻烦,没道理今晚会栽在一个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病人”手上。
“放心,你这个祸害,不会那么容易就嗝屁。”就算嗝屁,也不会是在她手上发生,她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再度捧回有些重的海碗,她舀起因冷却而黏成一块的排骨粥,塞进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
看着裴阳差点噎住的表情,夏小凉心底有一股小小报复的快感产生,只不过这股快感很快就消失在某人挑起的战火之中。
“咳咳咳!你、你、你想谋杀亲夫呀!”用力咳出不小心吸进气管里的米粒,裴阳忍着腰间传来的椎心之痛,哀怨地瞪着笑容僵在脸上的夏小凉。
这女人喂个粥也能这么惊心动魄,要不是他实时往后缩,她恐怕连汤匙都会塞进他的肺里,隔天各大媒体上就会大肆放送让他连下地狱都无法瞑目的“旺旺搬家公司小少东因误食汤匙致命”的大标。
“谋杀亲夫?”紧握住差点变成凶器的汤匙,夏小凉眯起双眼,咬牙瞪着连生病都很痞的裴阳。
“别忘了,我们是指腹为婚的未婚夫妻,迟早要拜堂的。”前几天还深痛恶绝的四个字,怎么今晚还挺入耳的?或许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也未必是件坏事,大不了——变成人人口中的“惊世夫妻”,那也挺出锋头的嘛。
“拜你个大头!你可别忘了,强力拒绝的可是你,不要为了一时的冲动赔上各自的将来,那并不值得,OK?”她已经计划好三个月后顺利解除婚约,就要飞奔到最爱的垦丁开间小店,容不得裴阳那个痞子因一时的玩心打乱她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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