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得全身发抖。虽然这是她自找的,但她已经后悔了。
自己居然异想天开想璧上轩辕祁?这男人没有心,他冷酷无情,令她畏惧,却也令她生气,她发誓就算痛死,也绝不出卖梅大哥。
“啊!”
左臂传来剧疼,今她痛得尖叫。
“说,是谁给你秘药的?”
她痛得哭了,却咬紧牙关。她不说,哭死了也不说!
接着右臂咔喳一声,传来剧痛,她再度痛得大叫。
呜呜呜——她没手了!
“说不说?”
“禽兽不如——早知道就不救你了,让你死掉最好!”她边哭边骂。
轩辕祁面无表情,始终阴冷地望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郭勇继续施刑,卸了她的两只手臂,再是左腿,接下来是右腿。安玲珑痛到眼泪鼻涕齐流,痛到全身冒冷汗,面上苍白无血色,真恨不得一死百了。
最后她实在痛得受不了,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大人,她晕了。”
轩辕祁坐在上座,神色始终冷漠,手下还在等着他的命令。
轩辕祁沉吟了会儿,冷声道:“叫郭燕来。”
郭燕是郭勇的妹妹,兄妹两人都为轩辕祁效忠。没多久,收到通传的郭燕就来了,她一身劲装束衣,俐落地进了屋,躬身抱拳。
“大人。”
“找间干净的厢房安置地上这女子,好生照看。”
“是,大人。”
郭燕依令将安玲珑背回厢房,把人放在床上后,她便走出屋子,见到兄长郭勇在屋外和两名侍卫说话。
“郭副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只叫我们把她的四肢卸下脱臼,按她的痛穴而已,这样就放过她了?”
另一名侍卫也好奇道:“是啊,咱们连刑具都没用上,这根本称不上严刑拷问。”
郭勇其实也很纳闷,他这次完全看不出大人有何打算,见自家妹子出来,便吩咐道:“你小心看着,别让那女人逃了,等她醒了,再想办法套出她的口供。这女人居心不良,不知是谁派来的,说不定跟刺杀大人的幕后主使者有关。”
郭燕看了他们一眼,冷声道:“大人行事自有他的用意,更何况大人刚才说的好生照看,可不是要我折磨她。”
“一个女奴而已,所谓好生照看,就是要你用女人的方法来让她招供。”郭勇的想法很大男人,认为大人不可能对这女奴手下留情,必是示意妹子用女子的阴招来逼供。
郭燕摇摇头,白了兄长和其他侍卫一眼。“难怪大人要把人交给我,若是交给你们,就算不把人折磨死也去了半条命。大人说了好生照看,就是好好照顾的意思,这事你们最好别管,多做事少说话,小心吃罚。”说完也不理会他们瞪直了眼,直接越过,拿起桶子去井边提水。
安玲珑痛昏过去,自然不晓得轩辕祁对郭燕的交代,更不晓得轩辕祁对她真实已经手下留情太多了,连像样的刑具都没用上,加上当时她以为自己真的被断了四肢,心生恐惧,那疼痛就无形加重了。
郭燕提着水进屋,先脱下她身上沾了柴灰的衣物,帮她擦洗干净,弄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然后便在一旁守着她。
郭燕不像兄长郭勇,郭勇是个武夫,粗鲁惯了,帮着大人杀敌可以,却不够细心。郭燕就不同了,她被重用是因为她心细如发,听一而知其二,她跟随大人多年,没见过大人对哪个女子手下留情过,听说大人对那女奴连刑具都没用上,她心里就有教了。
她不知道大人对女奴有何看法,却清楚大人并不打算伤害女奴,人昏了,却不叫其他男人搬动,而是特地派她来安置女奴,这便是不想让其他男人碰到女奴的意思。
房门打开,轩辕祁跨进屋内。郭燕一见到大人,立刻上前见礼。
轩辕祁点头,手一挥,郭燕会意,立即退出了屋外,顺道将门带上。
轩辕祁来到床前,掀开帷幔,垂下的目光落在那张昏睡的小脸上,他坐在床边,仔细打量她。
即使昏迷,她的眉头依旧紧拧,眼睛和鼻头是红的,那是刚哭过的痕迹,看起来甚是不安。
“这么硬气,宁可自己残了,也不肯出卖他人?倒是个有骨气的……”他低喃着,这些话他不过是说给自己听,自然没让人听到。
他伸手解开她的衣襟,露出了胸部,他盯着她的胸口,感到不可思议,那里还真是一片平坦。
梅太医说她食用了一种秘药,这药性能抑制女子的发育,让月事不来,这说明了她在奴隶营时,为何无人发现她是女子的原因。
打从在林间遇见她时,他便觉得她与众不同,虽是个奴隶,却聪明伶俐,是个可造之材,他一时心血来潮,便将她带了回来,却没料到她竟是女的?
凡被打入奴籍的姑娘们,总逃不过被人蹂躏,不是送入妓院,就是沦为权贵的玩物,可想而知,她扮成男人混进男奴堆里,必是为了躲过被人玩弄的命运。
这一点,他倒是挺佩服她的。这个世道,只有聪明人和懂得隐瞒的人能存活下来,她一个姑娘家能在男奴堆里隐忍,让他十分高看。
这像谜一样的女子,引起他极大的兴趣,让他破例手下留情,不想真正毁了她,只让她四肢脱臼,尝点苦头,只要把四肢再乔回原来的位置就没事了。
她不肯招供,他也会有办法查个彻底,看看她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跟着他又有何目的?
将她的衣襟盖上穿好,他站起身,放下帷幔,走出屋子时,对守在屋外的郭燕吩咐。“仔细看好她。”
“是,大人。”
轩辕祁来到正厅,命人传梅太医过来。
不一会儿,梅太医勿勿而至,朝他躬身一礼。“大人。”
“本官要她恢复原有的样子,可行?”
梅太医听了,暗呼庆幸,他正好知道解治之法,遂拱手笑应。
“禀大人,这秘药说穿了就是抑制女子的生长功能,老夫只需对症下药,必能让她恢复原貌。”
“需要多久?”
“依老夫估计,一个月便能恢复,不过……”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是,老夫发现,此女不只是用药抑制了女子的生长,还在肌肤上涂了一种浸染的草药,可让肤色变深,大人可要一并去掉?”
轩辕祁一愣,原来连肤色都改变了,他更好奇了。
“去掉,所有药性全部除去,本官要看她的真面目。”
“是,老夫明白了。”
轩辕祁盯着梅太医,唇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弧度,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你帮了本官,本官不会亏待你的。”
梅太医听了亦是一怔,接着心领神会,忙躬身一揖。“哪儿的话,大人受皇上器重,这回受伤,皇上也嘱附老夫一定要治好大人,可见大人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这番客套话轩辕祁听太多了,自不会当真,也知道梅太医这段期间如此尽心帮他,便是有所求,刚好他也有需借助梅太医的地方,自然也会承诺给他好处。
梅太医以往没什么机会与轩辕祁套交情,这回多亏了对方受伤,有了皇上的圣命,他才有机会来给轩辕祁疗伤。
他帮助轩辕祁,就是希望藉对方之口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那么自己就有机会帮儿子梅容轩抢到药监的位置。
药监负责掌管所有药材的分配和采买事宜,别小看这个位置,这可是个肥缺,好药都要经过药监之手,几个转手,就能从进货买卖之间的差价刮出可观的油水,更别说那稀有昂贵的药材都是千金万金来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