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蕾忙着今天要进棚拍摄的一支广告案,连为自己倒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但认真忙碌的身影还是那样亮丽动人,吸引众多男同事爱慕的目光。
“早。”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自忻蕾身后响起。
“总监早安。”忙碌中,忻蕾还是回过头朝那张阳刚脸孔一笑。
“在忙吗?”雷见风高大的身影依旧定在原地。
“嗯,今天有支广告要进棚了。”她笑着说,边忙着确认最后的细节。
“辛苦了。”说私心也好,说偏爱也罢,但雷见风总觉得她做事谨慎仔细,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一如她的人。
忻蕾昨晚忙到将近十点才下班,但一工作起来,她依旧显得神采奕奕。
“还好啦——”忻蕾转头回以一笑,一束鲜嫩欲滴的玫瑰花却突地跃人眼帘。
“总监,这——”她愣了下,看看花又看看雷见风,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
“送你的。”他不自在的将花塞进她手里,佯装轻松的解释道:“刚刚上班的路上看到,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但事实上,这束花可是他特地起了个大早,跑到花店选了半天才买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就觉得这纯白的玫瑰好适合她,一如她清新出众的典雅气息。
“谢谢,我很喜欢。”她极力想维持自然,却不由自主让唇边的甜蜜笑容给泄露心事。
忻蕾完全无法想象,大而化之的雷见风竟然会有这样贴心的举动,诧异之外,多了一份窝心的甜蜜。
从雷见风手里出现的这束花,果然立刻引起企划部一阵骚动,虽然没人敢明目张胆跑过来一探究竟,但所有带着好奇的眼睛,却还是偷偷观察这甜蜜的一幕。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关注目光,一向落落大方的忻蕾突然觉得别扭起来,红着脸,一双眼睛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这个人,怎么做起事来大剌剌,完全不顾虑别人的眼光——忻蕾带点怨嗔,却又甜蜜的埋怨。
看着她酡红的脸蛋、唇畔甜蜜娇羞的笑,雷见风几乎看痴了,久久才回过神。
“咳咳——我先进去忙了。”意识到周遭关切的目光,他连忙提着公文包转身进办公室。
忻蕾目送雷见风魁梧的身躯消失在办公室门后,低头深深闻着玫瑰的幽香,将花束搁在办公桌前,挂着抹掩不住的笑容继续埋头工作。
“忻蕾,你真的跟总监交往了?”等顶头上司一走,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的林芳纪立刻追问道。
忻蕾抬头看着跨过办公隔间的好奇脸孔,犹豫几秒,还是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地承认两人之间发展神速的恋情。
林芳纪倒吸了口气,一脸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会喜!喜欢上总监?”甚至还能跟那种火爆浪子相处?!
“他……是个很温柔的人。”想起那双坚定而温暖的大手,忻蕾不由自主又漾开了笑……
“温柔?”林芳纪差点被口水给呛到。那个粗犷强势的龙卷风若称得上温柔,那被称为男人婆的她就可以当林黛玉了!
现在,林芳纪总算相信沉浸在恋爱中的不是瞎子就是傻子。
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林芳纪决定还是专心做自己的工作实在。
好不容易林芳纪一走,才刚进公司的李甚洋又立刻凑了过来。
“这是谁送的花?”状况外的李甚洋望着她桌上那一大束玫瑰,一脸吃味地问道。
忻蕾望着桌前那束纯白玫瑰,一朵甜美的笑花悄悄浮上唇畔。
见她但笑不语,李甚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总监办公室。
“总监送的?”他盯着眼前这张洋溢着幸福甜蜜的脸蛋,试探问道。
虽然全办公室绘声绘影的流传着忻蕾和总监交往的传闻,但李甚洋始终不愿相信雷见风那个大而化之的工作狂会对女人有兴趣,但眼前,他似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嗯……”忻蕾不自在的点点头。
“恭喜。”李甚洋言不由衷的挂起假笑。“你跟总监真的是很合适的一对。”
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忻蕾红着脸一笑,又赶紧埋头继续工作。
看着低头认真工作的美丽背影,李甚洋若有所思盯视半晌,眸底闪过一丝不寻常的光芒,才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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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蕾频频抬头望着紧闭的总监办公室,整个早上都心不在焉。
反观整个企划部却热闹开心得像是过年,聊天的聊天、吃零食的吃零食,还有人明目张瞻玩起线上游戏,简直像没人当家似的。
叹了口气,忻蕾拉回视线继续专注在眼前的电脑上。
“怎么了?一个早上看你不停叹气。”
忻蕾身旁传来林芳纪关心的声音,她正大口吃着零食。
“没事。”忻蕾勉强一笑。
“是不是因为总监今天请假没来,得了相思病啊?”林芳纪朝她挤眉弄眼。
“才不是。”忻蕾好气又好笑。
但愿她只是单纯得了相思病!但今天雷见风请的却是病假,很难相信那么一个壮硕结实的大男人也会生病,尤其是向来认真敬业的他,可见应该病得不轻。
坐在这里,光是想到他一个人正病着没人照顾,她心疼得恨不得插翅飞过去看他。
“总监很少生病,更别提是请假了,我记得有一次他得了重感冒,烧到三十九度还是硬撑着来上班呢——”
林芳纪的这番话无疑让忻蕾更加担心。就是因为知道雷见风这种标准硬汉不服输的作风,却破天荒请了病假,更让她放心不下。
接连拨了他的手机跟电话,就和前几次一样,始终没有人接听。
忻蕾挂下电话,一颗心却悬得更高了。
“芳纪,我要请假!”突然问忻蕾跳了起来,火速收拾桌上一千资料同时,对着傻眼的林芳纪说道。
“请假?可、可是‘威斯基’的案子怎么办——”林芳纪一脸惊慌失措。
昨天下班前总监才交代过,两天后一定要看到东西,忻蕾今天若无法完成,她明天肯定会被龙卷风给轰得体无完肤。
“你放心,晚上我会再回来加班的。”她转头朝林芳纪保证的一笑。
现在,她一定得去看看雷见风的情况不可,不然,她根本无法专心工作。
“你一定要回来喔!”走出办公室谊,林芳纪还不放心的一再叮咛忻蕾。
忻蕾快步离开公司,接着搭乘捷运来到雷见风位于东区的高级公寓。
交往以来,他们顶多在外面餐厅吃吃饭、看场电影,从没去过他住的地方,但累积一个早上的担忧,让她无暇志忑,一心只想尽快看到他,确定他安好无事。
忻蕾这才发现,才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对雷见风的在乎竟是如此远超过自己想像。
她惶惶不安地搭着电梯来到十一楼,宽敞气派的楼梯间只有一扇大门,确认地址无误便上前按了电铃。
静谧的楼梯间回荡着电铃悦耳的声音,却始终没有人出来应门,她心焦的不肯放弃,确信雷见风一定在家里。
忻蕾忧心仲仲地低喃:“怎么会没人呢?”
就在她几乎宣布放弃之际,大门终于传来开启的声响,下一秒,铜铸雕花大门被打开,出现的是让她担心了大半天的身影。
“忻蕾?你……怎么会来……”雷见风从门内传出的声音沙哑得骇人。
“我不放心,来看看你。”自始至终,她的视线都没离开过他。
他的样子看起来糟糕极了,满脸的胡碴,双眼赤红布满血丝,古铜色的皮肤泛着一片不正常的潮红。
雷见风当然看得出她惊讶眼神中的含意,也知道自己的样子看起来有多糟,虽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么惨不忍睹的一面,但他病得昏沉沉,哪来力气去穿西装、打领带?
“我没事。”他虚弱的堆起一笑。
“我可以进去吗?”她才不相信他现在这样子还能照顾自己。
点点头,雷见风侧过身让她进门。
忻蕾走进客厅,原本该是宽敞气派的客厅一片凌乱,光洁的抛光石英砖也堆满东西,几乎只剩下一条走道。
“我一周固定会请清洁公司打扫一次。”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困窘的声音。
显然,距离上次打扫恐怕已经是一个礼拜以前的事了。
忻甫转身看着身后那个虚弱又显得有点尴尬的男人,无可奈何的轻叹口气。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么一个看似强势干练的男人,却连自己生活的小事都处理不好。
看着一天不见的她,雷见风体内有股冲动,发现自己竟如此想念她,甚至有种想拥抱她的冲动,但想到自己身上带着几百万毒性超强的病毒,他只得乖乖离她好几步远,不敢轻举妄动。
雷见风维持着主人的风度问道,转身准备进厨房。“要不要喝点什——”
孰料才走了两步,头突如其来的一昏,雷见风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
“你没事吧?!”忻蕾紧张焦急地赶忙扶住他。
“没事……”他摇摇头。“大概是没吃东西的关系——”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闻言,忻蕾不可思议惊呼道。
“我没办法出门。”雷见风只能苦笑。
看着这个工作能力一流,但生活自理能力却像是三岁小孩的男人,忻蕾是既无奈又心疼。“你也真是的,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
“我一整天昏昏沉沉的,没想这么多。”
忻蕾心疼地望着他,这也难怪为什么刚刚她打了手机、电话都没人接,原来他根本已经病到无力理会。
才这么想着,忻蕾随即发现他的体温异常的高,皮肤烫得简直可以煎蛋了。
“你发烧了?!”她惊呼道。
“是吗?”难怪他一整天老觉得世界在旋转。“没关系,我还好。”明明快倒下了,雷见风仍努力想硬撑。
“你回床上躺着,我拨个电话请医生来。”
不给雷见风逞强的机会,忻蕾强迫他回到床上躺着,便赶紧拨了电话请她熟识的家庭医生过来一趟。
在医生来之前,她从冰箱里找出一些冰块小心翼翼的替他降温。又从凌乱的客厅一角翻出医药箱找到温度计,放进他还打算抗议的嘴里。
拿出他嘴里的温度计,忻蕾的漂亮的秀眉立刻紧蹙了起来。
高烧到快四十度,怎么能不头昏?
她心疼地望着他发红的阳刚脸孔,频频看表,暗自焦急着医生怎么还没来?
“别担心,我没事。”雷见风看着她焦急的神色,伸出一只炙热大掌紧紧握住她。
她低头看着床上这个向来昂然挺拔、精力充沛的男人,如今却虚弱得像只小猫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眼眶竟不由自主的微微发热。
“没事才怪!”她心疼轻斥道。
他真的没事——雷见风温柔望着她。只要能看到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气息,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全恢复了。
“你很担心我?”雷见风一脸坏笑的试探她。
“我当然——”
一触及他的眼神,忻蕾的话戛然而止。“你不好好养病,脑子里尽胡思乱想些什么?”她红着脸娇斥道,心跳不知不觉加快了起来。
“你在乎我对不?”平常看似大剌剌的男人,此刻却像只章鱼似的死缠烂打,非要讨个满意的答案不可。
“我……”当然在乎!但他那灼热的眼神却让她开不了口。
他们明明才认识一个多月,却感觉像认识了十年,那份情感强烈得连她自己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让它停下来。
“告诉我。”他霸道的要求道。
“我!”在他的眼神逼视下,她就是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叮咚——
就在此时,门外的电铃声及时为她解除窘境。
“方医生来了,我去开门。”忻蕾跳起身,赶紧逃离他炙热的视线。
方医生是忻蕾家的家庭医生,可以说是陪她一路长大的,和忻蕾相当熟稔。
替雷见风仔细检查过后,方医生诊断只是一般的感冒,并无大碍,打了一剂退烧针、开了药单,跟忻蕾聊了几句,便告别离开。
忻蕾回到房间,却发现雷见风早已经合眼睡去。
看着床上一脸疲态的他,忻蕾的眼底满是心疼与不舍。
重新替他换过额上的冰敷袋、盖好被,她俯身望着眼前的阳刚脸孔,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语道;“我当然在乎你……”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那,雷见风一双幽深的眸却缓缓张开,望着紧闭的门扉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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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雷见风睡着,忻蕾赶紧拿着药单到附近的药局拿药,又去超级市场买了一大袋煮粥的材料。
回到他宽敞干净得像是厨具展示场的厨房开始煮粥,不到三十分钟,整个屋子里已经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接着她动手将凌乱的客厅收拾整齐,总算又重新看到光亮洁净的地板,还有那套价值不斐的牛皮沙发。
盛了碗粥,她放轻脚步走进他房间,发现他还在沉睡。
她将粥搁在一旁的柜上,小心伸手探了下他额上的温度。
她缓缓松了口气。“幸好已经退烧了。”
一低头,一双缓缓张开的幽深黑眸,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撞进眼底。
倏地,两人的视线紧紧交缠,谁也分不开彼此。
他想吻她!虽然明白此刻完全不是时候,但他就是突生一股想吻她的冲动。
雷见风的渴望毫不掩饰的写在眼底,他就这么凝视着她——用一种温柔得教人心悸的眼神。
在他的凝视下,忻蕾的心陡然失速狂跳,只觉得自己快在他幽暗浓烈的眼神中迷失、灭顶——
兀的,一只大手捧住她的脸蛋,将她一吋吋往下拉。“我会传染给你!”他像是想阻止自己似的喑哑低喃,嗓子粗嗄得像被沙纸磨过。
她红着脸微启唇,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我不怕。”
“但我怕,我现在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渴望又挣扎的喑哑低语。
听到他真诚的话语,她轻笑着,幽幽发出一声叹息。“我也是……”
理智的界线霎时被打破,两片唇遽然相接,激烈纠缠在一起,明明知道现在完全不是时候,但两人就是遏止不了对彼此的那份渴望。
雷见风捧住她的脸蛋,更加深入的吻她,品尝她口中清新甜美的气息简直欲罢不能,即使心中有个声音拼命喊停,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忻蕾被这个激烈的吻几乎夺去呼吸,看似虚弱的雷见风却是那样狂肆激烈,激起她同样热情的回应。
她大半个身子几乎贴上了雷见风高大结实的身躯,透过一层厚厚的被子,她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炙人的热度,透过他的唇,一波一波烙进她的身体里。
理智首先回到雷见风的脑子里,他自制的抽开唇,看着眼前脸蛋酡红、娇喘吁吁的人儿,硬生生压下想再度拥她入怀的冲动。
突然间,他发现她的唇比任何的药都还更有疗效,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
“饿不饿?”她虚软无力撑起身子开口问道。
“饿。”他幽深的黑眸紧盯着她,像是在看一道美味的点心。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忻蕾红着脸赶紧起身。“我煮了点粥,你快吃吧!”
忻蕾随即将粥递到他手上,故作忙碌就要走开,却被一只大手给拉回床上。
“你刚刚就是出门去忙这些?”害他等着无聊到睡着——他带点不满的问道。
“嗯,我去药局拿药、顺便去买了些材料煮粥。”
“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些?”雷见风无赖的缠着她讨始终没要到的答案。
“因为、因为你生病了嘛!”忻蕾红了脸,四两拨千金。
“只是因为这样?”他的眼神逼视着她,不许她逃避。
“当、当然!”她红着脸,勇敢面对他的炙烈眼神。
要她亲口说一句在乎有这么难吗?对于向来有话直说、不懂得拐弯抹角的雷见风来说,恐怕永远也弄不懂女人口是心非的复杂心思。
雷见风在心底叹了口气,无奈松了手。
“我去替你倒水、拿药。”她突然害怕两人每次一接触时,那种难以控制的热情火花。
“我要你陪我吃。”雷见风霸道的说。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忻蕾是好气又好笑,原来男人一生了病就会变成无赖。
她无可奈何的在床边坐下来,看他听话的开始吃粥,脸上从怀疑变成惊奇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确定这是你煮的?”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你怀疑什么?”她忍笑问道。
“我怀疑这碗粥是刚从五星级饭店的厨房里偷端出来的。”
他间接的赞美,让忻蕾忍不住绽开笑颜,心头一片甜滋滋的。
“少灌我迷汤!还要不要?”她娇叹着拿走他手里三秒钟见底的空碗。
“要。”雷见风渴望点点头。
忻蕾回到厨房又重新添了一大碗稀饭,看着他毫不文雅的三两口将稀饭吃个精光,她惊奇地发现,那种渴望拥有一个家庭的冲动竟从心底慢慢溢出。虽然自己也曾交过几个男朋友,但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她渴望跟一个男人共度一生……
“怎么了?”察觉到她凝视入神的目光,雷见风摸了摸嘴角是不是沾了东西,狐疑问道。
忻蕾突然回过神。“没、没什么。”为自己突然做起这种羞人的白日梦心虚,她赶紧接过空碗走出房间。“我去倒开水,你该吃药了。”
“可是我——”看着她头也不回、匆匆离去的背影,雷见风失望的垮下肩。他还想再吃一碗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