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冰冷的雨,
一颗一颗敲打着我的心,
让我舍不得,
离开你。
夕阳余晖从窗外洒落屋内,映照着并坐在床前,正热情拥吻的一对男女。
紧身的黑色T恤包裹着少男年轻修长的躯体,他略微退开距离打量怀里的少女,几撮垂落的发丝掩不住他狂野不驯的眼神。
“不后悔?”
话,问得漫不经心,眼睛却紧盯着她的表情。
水眸着迷地仰望沐浴在金光中的男性脸庞,她轻咬着唇努力压下怯意,依然轻轻的摇头。
“你真是傻瓜。”少男漂亮的薄唇弯起浅弧,语调讥讽的开口,“我从小就是个大家公认的坏胚子,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大坏蛋……”
“不是这样的……”少女急切的反驳。
而她的辩解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现下他只专注在自己的右手上。
单手灵巧的解开白色学生制服上的钮扣,一颗又一颗……直到纯白的胸衣展霹在眼前。
少男低头轻啃少女白嫩香馥的肩颈,口齿不清的哼着气,“现在,我这个坏胚子就要对你做坏事了,还不快逃?”
她的心,跳动得慌乱失序,脑子也因为紧张而昏沉,只能无助的闭上眼紧紧地攀住男孩,低柔的重申,“我……我相信你……”身子柔顺的陷入床垫。
☆☆☆
昏黄的暮色把人影映照在地上,暗黑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少女低垂头紧跟着走在几步前的身影,专心的闪避着路旁的垃圾,一步步穿梭在阴暗的巷弄中。
“到了。”少男的声音紧绷。
她停下脚步,仰起头。前面是一栋老旧的公寓,可惜来自四周房屋的阴影遮住了光线,教她看不清少男眼里的神情。
对讲机的按钮旁贴了张小小的贴纸——霖安诊所。
“嘀——”透过对讲机传出的电钤声显得闷闷的。
她跨步上前,轻轻的拉拉少男背后的衣角,“我们真……真的要去吗?”对于即将到来的事情,她好害怕。
原地转身,少男皱着眉烦躁的低吼,“不解决?不怕你爸妈知道?”他双手抱胸凝视着胸前低垂的头颅,不耐烦的挥开往前坠的发,“上不上去你自己决定。”
“我……”
“走吧!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他放缓语调,握紧拳头努力地掩饰内心的慌张。
仰起头看着他光洁的下巴,她深吸口气点点头,轻轻的说:“嗯!我相信你!”
“喀!”一声,公寓的铁门打开,里面光线昏暗,一阶又一阶的楼梯蜿蜒而上……像只张大嘴的怪兽般,即将吞噬他们。
死盯着少男僵硬的背影,她抖着腿跨进门、踩上阶梯,知道自己再也回不了头了……
☆☆☆
同样的夕阳余晖,刺鼻的药水味,再加上白色基调的墙壁,医院不管在什么时候,总是能轻易的激起人心中的不安。
突然,中年男人气愤的大嗓门传遍医院的长廊。
“不要脸!贱丫头!”身材壮硕的男人就像老鹰捉小鸡般,粗蛮的拖着年轻女孩往前走,她的脸上不见一丝血色,双脚虚软无力的踉跄挪移着。
跟在两人身后的妇人着急的直掉眼泪,边劝边拦,“家雄,别这样,女儿刚动完手术,需要好好休养。”
“滚开!”姜家雄用力把妇人推倒在地,大声怒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真是丢尽我们姜家的脸。”
“妈……”少女慌张的大喊,使劲儿想挣开扣锁着她的大手。
她的挣扎反抗惹得姜家雄火气更旺,扬起手重重的就甩了她一巴掌;很快的,女孩清嫩的脸颊迅速肿高。
“你够了吧!”
长廊底的出口处出现一位年轻男人,夕阳由户外斜照而入,背光而立的脸孔掩在阴暗中,让屋内的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从他身后很快的抢上另外两个男人,他们死命的阻拦着,“少爷,你千万别冲动。”
“于鼎中,你来得正好,我要告你诱奸未成年少女,让你去坐牢!”姜家雄恶狠狠的大吼。
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硬是把于鼎中挤到后面,语气和缓的打圆场。“姜先生是吧?您先冷静下来,不要冲动。我是代表于家的律师,有什么事情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谈,好不好?”
“没什么好谈的,别以为于家财大气粗就可以欺负人!我告他告定了,你等着去吃免钱饭吧!”
“爸……不……不要这样……”少女泪流满面,再世撑不住发软的膝盖弯蹲下来,摇着头呜咽不清的辩解,“他没有……是我……是我自己……”
“贱人!给人白玩了还替人家说话。”说着,姜家雄又是一阵的踢打,一把扯起缩蹲在地上的女儿,凶狠的怒骂道:“回到家我再好好的整治你,走!”
于鼎中上前的步伐再度被挡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被父亲粗暴的拖走。
这一场大吼争吵,惹得过往行人频频探看。
妇人低头快步追着丈夫和女儿的背影,在走过于鼎中面前时,她抬头直视他。
“这就是我对你亲切关心所获得的报答?你的一时好奇、好玩,毁掉的却是琪琪的一生,和我这辈子唯一的指望。”
她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声音也没有刻意的提高,只是平板无感情的陈述。但是,这席话却令于鼎中动弹不得,就像有桶无形的冰水从他的头浇灌下来。
他呆愣的站在原地,目光下意识的追随着离去的背影……
天色很快的暗了下来,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远远的,仿佛受到感应般,少女回过头,以无声的嘴型缓慢地说:“我——没——后——悔——”苍白的唇角尽力挤出微笑,可惜那笑容却看起来勉强、凄凉……
那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见面的情况。
在那一年的夏天——
十九岁的于鼎中和十六岁的姜心琪,共同做了一件影响两人一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