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颤着身,冷汗从额角滴落。
皇上是怎么知道他和地方官吏私吞赈灾的米粮和黄金?他一向不管朝政的呀!本来还想说天衣无缝,所有的过错都教他这个昏君背了。
这下可好,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朕还在等你回话呢!」他端起杯,碗盖轻轻滑动。
吴大人紧张得说下出话来,一双眼直直瞪着地上,想不出借口。
「不说话是代表默认吗?」
「皇、皇上,」吴大人好下容易鼓起勇气,答道:「微臣是被冤枉的。」找不到理由,就打死不认帐。
「冤枉?」玄契勾了抹邪气的笑,「吴大人,你当朕是三岁小孩,随便哄哄就行了吗?』
吴大人噤口,偷偷觑了坐在上位的玄契一眼。
那张脸冷得没有表情。
这下真的死定了。
「吴大人,」玄契撑着颊瞅他,「你为官多年,应该明白这罪不轻,是要连诛九族?」
「是……」
「朕有心要原谅你,如果你再执迷不悟,别怪朕不留情面,从重量刑。」
「皇上,」他的意思是承认就可以减轻罪刑吗?「微、微臣……」
「嗯?」玄契的语调太过温柔,反教人不寒而栗。
「臣……臣……」到底该不该认罪,吴大人心头万般挣扎。
「也罢,」玄契摆手,耐心告罄,「你不肯说也就算了,那就什么都甭说了。」
「皇上,」被他这么一吓,吴大人连忙磕头,「都怪臣一时起了贪念,请皇上原谅微臣吧!臣下次不敢了。」他急道。
话一口气说完,房里却诡谲地安静。
他抬眼瞄了玄契一眼,意外发现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皇上在笑?是不是代表他没事了?再怎么说他也是先皇钦点,和李世运李大人、洪谨全洪大人共同辅佐新皇的两朝元老。虽然李大人因触怒皇上而遭挖心之刑,可是他这次完全顺着皇上的意,应该没事了吧?
「吴大人,你这番话是认罪了?」他轻声问。
「皇上,请原谅臣的一时胡涂。」
「朕是问--」他话声一顿,音量微微扬高,「你是否认罪?」
抬眼看着高高在上的玄契,吴大人恭敬地跪伏在地上。
「臣认罪。」
又是一片窒人的寂静,洪大人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锵娜」一声,一把冷冽的匕首丢至他跟前。
洪大人瞪大眼,无法反应。
这是……
「你私吞赈灾金剥削民脂民膏,罪大恶极,本该连诛九族,」玄契的声音从上头传来,冷冰冰地不带温度,「念在你为国家尽心多年,朕赐你一死,功过相抵。」
吴大人不敢置信地瞪他,碰都不敢碰那把匕首一下。
「你认罪了不是吗?」玄契轻浅地道。
这都是他的陷阱!吴大人终于看清玄契的目的,先是温言软语要他认罪,然后再逼死他!
如果他不要轻易相信玄契的话,又有谁敢办他呢?
「你设计我……」他喃喃自语。
「你贪赃枉法多年,是你自己认罪,怎能说朕设计你呢?」
「先是李大人,再来是我……」吴大人脑筋一动,恍然大悟,「接着就是洪大人了,你早就准备好要逼死我们!」
缓之又缓地眨了下凤眸,玄契微笑,「你果然还不算太笨!」
「你敢!我们可是先皇……」
「住口!你们左一句先皇、右一句先皇,烦不烦啊?」玄契步下台阶,俯身拾起匕首,「要知道他老人家已经躺在坟墓里,不可能再出来救你,能饶你的只有朕。」
吴大人害怕地退了几步,看他饶富兴味地抚过冰冷的匕首。
「李世运的心是这把匕首挖出来的,用同一把刀算是你的福气。」
见他把人命说得云淡风轻,吴大人不禁胆寒。「为什么……一定要逼死我们?」
「这句话该是朕问你们,」玄契一个旋身,妖邪的凤目迎上他的,「什么叫妖孽转世千万留不得?你们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苦苦相逼,非要害死朕不可!请问三位大人,朕是哪里得罪你们了?」
吴大人张大嘴,老半天说不出话来,二十年前的回忆重回他脑海。那时他们不断向先皇谏言,请他处死小皇子……
原来不论李世运或他,都是因为当年他们都曾向先皇谏言要将皇上处斩而惹来杀身之祸,其实,玄契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无知。
一切都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样子。
「那是……那是……」
「人算不如天算,朕不但没称你们的意,还当了皇上,你们三个任谁也跑不掉。」
「皇上,求您放过微臣吧!」
「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要朕帮你?」亮晃晃的匕首递至他眼前,玄契笑问。
「皇上……」吞了口口水,他拚命摇头,「皇上饶了臣吧!」
「你不敢动手,朕就亲自送你一程。」脸上还泛着温柔的笑,匕首已尽没入吴大人的腹中,「你放心,黄泉路上你会有伴的。」
吴大人瞠大眼,庞大的身躯砰然倒地。
玄契拔出匕首,带起一连串的血珠。
「谁?」猛地,门口传来轻微的声响,玄契眸光冷冽地扫向来人,意外地看见惊慌失措的净玥。
「是妳!」他拧眉,「妳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都看见了?他不愿让她瞧见的阴暗面。
净玥捂着唇,压抑不住胃部涌上的恶心感,她惊惧地瞪着倒卧在血泊中的吴大人。
「净玥。」见她脸色惨白,他想上前搀扶,又止了步伐。
他手上还沾着吴大人的血。
眼泪不知何时开始滚落,净玥靠着墙,胸口闷得几乎无法喘息。
她今天一时兴起,亲手做了一些小点心要给他尝尝,没料到会看见他……
他竟然亲手杀了人?!
「净玥,」瞧她一脸快昏倒的样子,玄契不禁心急,「小唐子?小唐子?快来人!」
来不及了,她双膝一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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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事,只是受惊过度。」御医沉吟片刻,转身收拾药箱,「服几帖药就没事了。」
玄契剑眉紧锁,忧心忡忡地望着躺在床上的净玥。
「不过皇上,」御医欲言又止,「净玥姑娘她……有身孕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刚好让他听见,御医迎上玄契微讶的黑瞳。
小唐子心头一缩,不安地觑了皇上一眼。
照惯例,除了皇后之外,皇上不喜欢其它嫔妃留下龙种,现在……
御医已做好准备,随时能开出打胎的药方。
玄契凤眸微瞇,陷入沉思。
他和净玥的孩子啊?这感觉他并不讨厌,或许是件不错的事。他可以想象自己抱着一名像净玥的可爱女娃,任她在怀中撒娇。
「皇上?」小唐子轻轻唤了声。
「留下来。」淡淡的笑痕在玄契唇边漾开。
「皇上?」小唐子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皇上刚刚说啥?留下来?
净玥不具任何身分,这是不合宜的。
「遵旨。」御医颔首,开出药方子,「皇上,这些日子请多关照净玥姑娘,前三个月非常不稳定,别让她情绪有太大的起伏。」
「嗯。」
「微臣告退。」御医躬身,退出宫门外。
玄契在床边坐下,白皙如玉的手抚过净玥的颊,他的动作很轻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她。
小唐子站在一旁候着,心头惶惶不安。
伺候皇上多年,从没见过他有这种神情,如果被朝中那些大臣知道皇上很重视净玥,一定会抓住这个弱点来危害皇上。
「皇上?」小唐子又唤了声。
「嗯?」
「御医说等会净玥姑娘就会醒了,您别担心。」
「朕担心的不是这个。」他揉着额角。
她看见的那一幕,对一向温婉善良的净玥来说定是个不小的打击。
「……」小唐子沉默半晌,「皇上,吴大人的事,奴才已经处理完毕了。」
「嗯。」淡淡地应了声,玄契起身。
小唐子欲言又止,这样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像皇上。
「朕原本打算要册立她为皇后,恐怕现在要缓一缓了。」他喟叹。
闻言,小唐子一愣。
「皇上,您想要立皇后?」皇上之前明明很抗拒的呀!
「原本是这样打算。」
小唐子瞥了净玥一眼,咬咬牙,打算说出心底话,就算惹怒皇上他也认了。
「皇上,万万使不得,她是天女,她会害您。」
玄契凤眸微微瞇起。
小唐子低着头,强迫自己壮起胆子。
「您的寝宫一向不让嫔妃过夜,却为她破了例,您宠她、让她,已经完全违背您当初的本意。」
「那么你告诉朕,朕的本意是什么?」虽是平静的语气,但小唐子哪会听不出他不高兴了。
「您原本只是存着好玩的心态,可是您现在太认真了。」
玄契不悦的轻轻哼了一声。「你是在告诉朕该怎么做了?」
「奴才不敢。」
「不敢就闭上你的嘴巴,」他沉怒,「朕做事自有分寸。」
「是。」小唐子低声道。
「等她醒来后,记得通知朕。」
「奴才明白。」
回头又望了净玥一眼,玄契神色复杂地离开麒阳宫。
是吗?他真的太入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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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睫颤了颤,净玥从无边的黑暗中转醒,想撑起身,不料一阵头晕目眩。
「净玥姑娘醒了,快去通知皇上。」隐隐约约中,她听见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他要通知玄契……闭着眼,她心头一暖,玄契的存在总是能让她意外地感到安心。
冷不防,吴大人倒卧血泊的画面浮现她脑海,净玥惊骇地睁大美眸,翻身坐起。
她惊出一身冷汗。
薄帐被掀起一角,探进小喜担忧的脸。「净玥姑娘,您还好吗?您的脸色好苍白。」
「我……我没事。」捂着心口,心还在剧烈收缩。
小喜拿手绢拭去她额上的汗,见她心神未定,她回头低叫:「小唐子,麻烦你再去请一次御医好吗?净玥姑娘的脸色不太好看。」
小唐子拧紧眉心,他很不想去,可是净玥肚里怀的是皇上的龙种……
「不用了,」净玥握住小喜的手,连掌心都是异常的冰凉,「我休息一下就好。」
小喜看了她好半晌,最后才不甘愿地点点头。「您如果不舒服要说喔!我去端药来。」
「嗯。」
见小喜匆匆地离开,净玥走下床榻。
她看见的景象带给她太大的震撼,让她永远都忘不了。不管是吴大人的死状,抑或是玄契……
尤其是玄契!扶着床柱,净玥狠狠地咬住唇。
他眼中寡绝的神情教她害怕,他怎能在手刃吴大人时还漾着笑?那是什么样残忍的性格?
她突然发现,她爱上的男人……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
「净玥?」玄契长袍一撩,匆匆跨入房里,「妳好多了吗?」
净玥抬眸,心没来由的缩紧。
他担心的样子她不会错看,可是……
「奴婢见过皇上。」小喜刚好端药进来,和玄契碰个正着。
「嗯。」玄契接过她手中的药盘,「妳先下去吧!」
「是。」
玄契在桌边坐下,示意净玥也到身边坐。
「妳的脸色还是一样苍白,等等再唤御医过来看看。」
「不用了,」她扯出一抹笑,「我很好。」
「药趁热喝了吧!」玄契要喂她,却被她轻轻接过手。
她……是不是在逃避他?
「我想妳在御书房看见的事……」
喝药的动作一顿,净玥望向他。
她的眼神太清澈如水,反教他说不出口。
「没什么。」
净玥敛眸,朝碗里吹着气,感受到两人的疏离,那种感觉好奇怪,像是彼此是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喝完药早点歇息吧!」这股沉默太窒人,玄契薄唇微抿。
「嗯。」
定定看了她半晌,玄契欲伸手拨去她垂落颊边的发丝。
净玥彷佛受到惊吓地跳起,药汁洒了一桌。
玄契的手停在半空中,俊容一变再变。
她不要他碰她?
净玥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看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脆弱。
她伤到他了?她没这个意思,只不过还没有心理准备……
小唐子怎会瞧不出两人间的暗潮汹涌,他连忙上前打圆场。「来人,还不快来收拾?」
数名宫女七手八脚地夹在他们中间,打破他们凝肃的气氛。
玄契放下手,眸里一片淡漠。
罢了,本来想提起孩子及立后的事,现在都没必要了。
「今晚不必等朕了。」冷冷地、淡淡地,他扔下话。
净玥背脊一僵,他刚刚说什么?朕?他已经好久不自称朕了。
他生气了?
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去,净玥突然感到心好慌,彷佛他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她想追,无奈脚像生了根,动都不能动。
她没想到,这一走,他们之间真的变了,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那一夜,他没有回麒阳宫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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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着一双酸涩的眼,净玥一夜无眠到天亮。
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怔怔发愣,台上的烛火已经燃尽。从她侍寝的那一天起,他从不曾外宿过……
从来不曾!
脑海里闪过好多画面,都快将她的心拧碎了。他昨晚在哪?萧贵人宫里吗?用同一双手抱着别的女人吗?
甩甩头,她快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逼疯了。或许,她应该向他解释她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要去找他!净玥心底做出决定,只不过皇宫那么大,要上哪儿找?
「娘娘,皇上不在,您要不要改天再过来?」宫门外传来嚷嚷的声音。
「本宫有说是要来找皇上吗?」女声高高扬起。
「那娘娘是来找谁?」小喜不死心,仍拦住她的去路。
「放肆!本宫要找谁还需要向妳这个丫头报备吗?还不快闪到一边去!」
「娘娘……」
还不及了,小喜阻拦无效,萧贵人大剌剌地走入宫内,迎上净玥的视线。
「净玥姑娘。」小喜咬着唇,惊慌地看着她。
她该不该和小唐子说去?可是皇上和净玥姑娘昨天出了点事,皇上还会过来吗?
「没关系,」净玥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民女见过娘娘。」她施礼。
萧一贝人脸上浮上一抹笑,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一回。
「本宫可以坐下吗?」
「当然。」净玥示意小喜奉茶。
「没想到皇上竟然藏了如此绝色在宫里。」萧贵人口气温和又带着笑,教人摸不透她的来意。
「娘娘过誉了。」
「不过,伺候皇上不是件轻松的事吧?」萧贵人若有所意地道。
净玥惊讶地抬眸,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皇上喜怒无常,对谁都那么冷冰冰带点距离,跟他在一起谁都不会感到愉快的。」
净玥没吭声,她是在套她的话吗?
她错了,玄契对她不是这个样子,他只是……不会将情绪表现在脸上。
见她没反应,萧贵人轻笑出声。「这是咱们姊妹俩的体己话,可别说出去了。」
「民女不会多嘴。」
「看妳憔悴的样子,应该不是很习惯宫中的生活?」
「……嗯。」她轻轻点头。
「昨晚皇上没回来,让妳难受了对吧?」她试探地问。
脸上血色褪尽,净玥回望她。
她怎么知道?
「伺候皇上就是这样,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萧贵人理理衣袖,「妳可别往心里放。」
她的笑刺伤净玥的眼,听她的口气,皇上昨夜在她那儿?!
「皇上……是不会只专情于一位女子的,妳要有心理准备。」
净玥空洞地看着地面出神,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关系,她的话让她的心好痛。
「本宫明白这对妳来说打击很大,不过后宫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熬过来的?要活下去,就要能接受这样时皇上,不然留下也只是徒增自己的痛苦,倒不如早点离开。」萧贵人满意地看着她略带忧伤的神色。
净玥依然静静地听,光忍住眼眶快滑下的泪,就已经耗费她太多力气,她根本无力反驳。
「哎呀!聊着聊着,本宫都快忘记来的目的了。」萧贵人啜口茶才缓缓续道:
「上回瑾儿告诉本宫,妳原本是住在山中名寺,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是吗?」
净玥抬首,不懂她怎么提到这个话题。
「没想到却被我们那个任性的皇上给拐进宫里。」萧贵人摇头。
「您知道?」
「本来是不愿意告诉妳,但又觉得妳被蒙在鼓里实在太可怜了。」
一种诡异的感觉爬上心问,净玥等着她继续说完。
「皇上不是和妳说,只要妳乖乖的,妳师父们就会安然无恙?」萧贵人眸底掠过一丝歹毒,旋即掩了去。
「嗯。」净玥提着心。
萧贵人敛起笑,拧着层表示惋惜。「其实皇上是骗妳的。」
「骗、骗我?」
「妳的师父们早在大火之前就死了,是皇上下的令。」萧贵人故意叹息一声。
「妳说谎!」如遭雷殛,净玥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不可能!」
脸色微微一变,萧贵人因她的反驳有些不悦。「本宫好端端干嘛骗妳?本宫是瞧妳受骗,才好心告诉妳。」她抿唇,「以免妳每天睡在仇人身边而不自知。」
胸口就快不能呼吸,泪一滴一滴落在紧紧环住自己的手上。
难怪每每她问起师父们的事,他都顾左右而言他,因为……因为……他们一直都在骗她!
「其实现在知道还不算太晚,妳起码心里有底。你们当初究竟有什么过节,本宫并不清楚,不过妳的师父们不在人间是事实……」萧贵人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进净玥耳里,到底说些什么,其实她已经听不清……
前所未有的愤怒窜过她全身,净玥像僵住般站在原地。
见状,得意的笑悄悄浮上萧贵人的唇边。皇上疼净玥疼到骨子里去,她才不会笨到与她正面冲突。
她只要要一点小手段挑拨他们之间的感情,净玥自会知难而退,皇后之位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别的不说,瞧她现在这个样子,就不信他们的感情还会好多久。皇上不会容忍她的放肆,她也不会原谅皇上的心狠手辣,两人已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她只要在一旁等着看戏就成了。
目的达到,萧贵人心满意足地放下杯,丰臀一扭一扭地离开麒阳宫。有时候她还真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呢!
净玥不知道萧贵人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站了多久才回过神,只知道她的心碎成千片万片……为师父们的死,为玄契的欺瞒、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