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尹薇孤单的跪在祠堂,她的双脚麻痹不堪,可是她还不能起来,因为没有奶奶的允许她是不能擅自起来的。
她觉得很难过,有一种深沉的悲哀在心里隐隐作祟,是不是她太不自量力,高攀了这样的人家?她本来就是一个平凡到极点的寻常女孩,若要说不平凡,充其量就是家里的庞大债务让她常常得躲讨债公司吧!她苦笑着。
像她这样的人,倘若不是因为这桩意外婚约使然,又怎么可能会在人生的路上遇见大叔?她难过的想着。
她不喜欢大户人家这些规矩教条,从婚前就不喜欢,尽管这里有最丰厚无虞的生活条件,可是她喜欢穷困娘家胜过美丽的项家城堡,和妈妈、弟弟一起面对债务的颠沛人生尽管辛苦,至少他们的心是在一块儿的。
在面对婶婶那挑拨生事的恶劣嘴脸后,自己大可一走了之的,可是她不想离开大叔,因为她喜欢大叔,好喜欢……
「大叔,你怎么还没回来?」她跪在祠堂前哀哀的低泣,「好痛,膝盖好痛、好痛,大叔,你快回来帮帮我呀!」她在心里祈祷着项莫轲可以拯救她于这样的折磨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哭哭啼啼的等着他出现,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赵尹薇疲累的等着,但项莫轲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大叔,你不帮我了吗?这一次你也跟我生气了吗?」
孤独而漫长的夜晚,消磨了她最后的希望,她伤心的哭着,直到看见第二天的晨曦,她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
绝望侵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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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项莫轲连夜带着集团最顶尖的律师团前往饭店,和Kelly进行双方会面磋商,由于事关整个集团的荣誉,谁也没敢掉以轻心。
磋商会谈从Kelly抵达下榻饭店开始如火如荼的进行,一直延续到清晨露出曙光,才终于暂告段落。
项莫轲和律师讨论好接下来的应变措施后,律师便先行离开。
「一起用早餐吧。」Kelly提出邀约。
「好,请。」他作了个手势。
大清早,饭店的餐厅里份外宁静,他们一边用餐一边闲谈。
「我听说你结婚了。」
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嗯,虽然你在美国,但你的消息还真灵通。」
六年的男女朋友,在面临生涯转折的时候选择各觅理想前程,却又因为工作牵扯而坐在这儿,两人互望一眼,忽地相视而笑。
「我发现,我们之间果然比较适合当朋友。」Kelly有感而发的说。
「我们那六年究竟在浪费什么?」项莫轲问。
「或许是都没有遇到合适的对象,所以就鸵鸟的继续耗在一起,这就是华人的恶习。」
「和莱斯特处得如何?」
「很好,争执的时候用力争执,谈情说爱的时候倾其所有,我想,人生就应该这样吧!不见得十全十美,但是让我有生活的感觉。」
「还不打算结婚吗?难不成还想再耗个六年?」
「呵呵,不急,现在的生活模式我很满意,倒是你,这婚结得太突然了,美国华人圈里竟然还有谣传这是受到我的刺激,快说来听听,是真的吗?」
「说了真相就要让你瞧不起了,你最讨厌的不就是华人那种奉父母之命的八股行径吗?」
「新娘是什么样的人?」
「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人,我想,这种时候我不得不老套八股的说,这或许就是缘分吧!」他表情里有着难得的生动。
「莫轲,你变了,你很爱她吧?」记忆中,他根本是没有情绪的圣人,不管愤怒还是开心,永远是一号表情,而他刚刚竟然露出最不符合他形象的表情。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是肯定的。」
「过去,我以为你不懂爱。」
「因为我们之间总是用超理智的方式在相处吗?」
「嗯,是啊,你是修养很好的人,永远都是就事论事,满口的请、谢谢、对不起,你太完美、太神圣,让人觉得不真实。」
「原来这就是我当初被甩的原因。」
「欸,大总裁,别折腾我了。」Kelly不以为然的睨了他一眼。
「有机会的话,大家一起吃个饭吧!我很想看看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可以改变我认识六年的项莫轲。」
「届时希望你会有很多的耐心,以免被她搞疯。」
「呵呵,看来你很有心得。」
「当然。」
原来他们也可以这么轻松的说话、用餐,看来,这真是分手的一个大利多。
「很感激你给我这个宝贵的磋商机会。」
「我不清楚事态为什么会这么严重,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小心处理,这是身为朋友的劝告,要不然我们可就要在法庭见了。」
「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莫轲,我打从心里高兴我接手了这个案子,因为这让我有机会来到台湾看到跟过去迥然不同的你。」Kelly张开双臂。
项莫轲露出微笑,用双手拥抱这个前女友。
「保重了。」她诚挚的说。
「嗯,有什么问题再与我的秘书联系,我待会要出国,有任何需要协助的地方不论公私事,都可以找我的秘书帮忙。」
「包括台北行程导览吗?」
「喔,抱歉,她会帮你找寻最专业的导游,但不是她。」
「呵呵,了解。」他们给了彼此一个友谊的亲吻结束了这次的会面。
告别了Kelly,项莫轲和卢轩取得联系,决定马不停蹄的前往巴里岛。
上车时,他打了一通电话回掩月山庄,「杨管家,少奶奶人呢?还在睡吗?」
「是的,少爷,要喊醒少奶奶来接电话吗?」
「不用了,让她好好睡,告诉她我这几天出国洽公。」
「是的,少爷。」
有一个让自己记挂的人,人生真的踏实许多。项莫轲在心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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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传来尖锐的刺痛,逼得赵尹薇再也没有办法平静的睡去,她睁开眼睛望着光亮的房间,太多太多不愉快的回忆就这么汹涌的扑来。
「小如,小如?」她喊着女仆。
许久,依然不见小如的身影,她撑起身体想要下床,然而双脚又痛又麻的感觉几度要逼出她的眼泪。
就在她万分沮丧的时后,罗文琇微仰着下颚趾高气扬的走来。「醒啦?」嘴角的弧度同样叫人厌恶。
「婶婶好心情啊!」她回以一抹冷笑。
「那是自然的啊,比起你这个弃妇,我当然要开心自己的处境。」
「什么?」她瞪着罗文琇,「如果婶婶只是来抬杠的,请恕小辈实在没精神陪婶婶。」不理睬她,迳自喊着,「小如,小如——可不可以麻烦你过来一下?」
「甭喊了,先看看这个再说吧!」一叠厚实的报纸稳稳的砸向赵尹薇脸上。
恼怒于这如此轻蔑的举动,她轻扯着笑冷冷的接过报纸。「婶婶什么时候也学会关心国家大事了?我以为你都只会逛街、打扮跟欺负人。」
「你尽量酸我没关系,反正待会哭的是你。」拉过椅子,罗文琇骄傲的入座。
赵尹薇不懂她的意思,把报纸一页一页的翻着……蓦然,一张斗大的相片就出现在她眼前。
离别拥吻,旧情复燃?项氏集圈副总裁夜半私会初恋女友。
前阵子刚完成终身大事的项氏集团副总裁项莫轲,于昨夜被媒体发现新婚的他撇下年仅二十岁的娇妻,偕同相恋六年的初恋女友KellyHuang深夜幽会于集团旗下饭店……该名女友是美国着名法律事务所的合伙人,两人在美一同求学、就职等人生经历……
文字侵透她的视线,渗入她的心灵,像刀刃似的隐隐割痛了赵尹薇脆弱的心,她瞪着清澈的眸子,逼自己把这篇报导巨细靡遗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别过脸去,她的胃狠狠的揪扯了一记疼痛,她咬着下唇,心碎无言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如此伤人的报导。
当她孤单无助的跪在祠堂里,满心期待着他的帮助时,他竟然偕同初恋女友在饭店私会了一整个晚上!
最可恶的是,还在大厅毫不避讳的拥吻对方,让媒体记者拍到这样的画面。
「哎,虽然你这丫头那天让我很生气,不过发生这种事情,以一个女人的立场来说,我还是同情你的。纵然你做了很多不应该的事情激怒了奶奶,可是莫轲那孩子也太不应该了,虽说哪个男人不偷腥,但是嘴巴也要擦干净啊,啧,竟然还在公共场所做出这么难分难舍的亲密举动,实在太大胆了。」罗文琇装模作样的说。
「婶婶,可以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吗?你让我无法好好休息。」她下起逐客令。
「你——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知好歹,随便你、随便你,活该你被这样对待。」罗文琇踩着宛若天鹅般的骄傲步伐,忿忿离开。
赵尹薇用颤抖的手捂住嘴巴,倔强的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眶灼热的刺激却不是她可以控制的,一滴、两滴、三滴……像串珍珠似的,她的眼泪瞬间濡湿了面前的这篇报导。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她哭着问。
跪在祠堂的那一刻,她有好几次都想拂袖而去,可是为了大叔,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绝对不要让大叔在她和家人之间为难。
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他,所以心甘情愿。
可是……在她受尽委屈苦苦等侯他归来时,他竟然和初恋女友相处了一个晚上,浑然忘了掩月山庄里还有个妻子在等着他。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她扑在被窝里,痛彻心扉的嚎啕大哭。她恨死大叔了,她恨死他了——
「少奶奶。」房里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
她停止哭泣别过头,只见杨管家捧着东西站在床沿。
「什么事?」她强作镇定的问。
「老夫人让我送这东西过来,她请您签了字就离开。」杨仁成把备好的离婚协议书送到赵尹薇面前。
「我不要!我不要——」她突然大哭的嚷着。
紧握的双拳因为激动而颤抖,她整个人几乎要崩溃了。
这些人究竟把她当作什么了?需要的时候用盛大的婚礼把她迎来,不需要的时候用一张纸就要撵走她,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同样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怎么可以这样践踏一个人呢?
她的感情、她的爱呢?就这么的卑微不值吗?
「大叔,你和你的家人实在太可恶了……」她噙着眼泪瞪住眼前的离婚协议书。
「少奶奶,请您签字用印,我也是听命办事,请您别为难小的了。」杨仁成状似十分歉疚的低下头去,把离婚协议书高高的捧到她面前。
赵尹薇的眼泪始终没有停歇,这一刻的委屈、羞辱,还有心碎……她一辈子都会记得。
抓过纸笔,她振笔疾书的签下赵尹薇三个字,又将印章沾了印泥用力的盖上,她把这一切都扔了去。「走开!走开!通通给我走开——」
「少奶奶,需要叫司机备车吗?」
「不用,我自己会走,我自己会走。」
泪水克制不住的拼命落下,拨着电话的手不断颤抖,一接通,她失控的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回家,妈妈……」
接到女儿如此心痛哭喊的电话,顾不了许多,赵母撇下面摊,招了计程车就往掩月山庄赶去。
拎着小行李,憔悴的赵尹薇坐在一旁的花台上等着母亲。
「薇薇——」
「妈,我要回家,我要回我们家……」
赵母难过又自责,都是这个家拖累了她的幸福。「乖,妈带你回家,妈带你回家,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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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降落在C.k.S跑道的时候,卢轩可以明显感觉身旁的主子整个人振奋了起来,好像迫不及待就要飞奔回家去似的。
直到坐在车子里,卢轩才冒着杀头的危险忍不住调侃,「副总裁该不会是急着要回掩月山庄见少奶奶吧?」
「是啊,我的确是。」项莫轲毫不掩饰心里的情绪。
这几天的忙碌行程折腾得他人仰马翻,担心她一个人会睡不好,他有好几次都想打个电话回掩月山庄听听叫人想念的声音,偏偏工作接踵而来,他没有权利抗议抱怨,只好全都咬牙忍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出国洽公,一去又是好几天没消没息,不知道那个一不开心就喊他臭大叔的丫头这次是不是火冒三丈了?
「待会先送我回掩月山庄,接着让司机送你回住处去梳洗一下,两个小时后公司集合,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开车到公司就好。」
「是的,副总裁。」
虽然爆炸案暂时落幕了,东南亚其他据点的异常退房情况也获得控制,但是赔偿事宜还没处理妥当,低迷的住房率也还需要提升,另外,事务所的盗卖事件也尚在处理中,虽然没有丝毫休息的时间,但是能够回去看一眼想念的人,他就心满意足了。
「喏,副总裁。」卢轩从公事包里拿出一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讨好女人没有礼物是不行的喔!」
他不禁诧异。「卢轩,你怎么……」
「呵呵,贴心吗?好说、好说,我可是准备周全呢!」打开公事包,里头的确有不少巧克力礼盒。
「谢啦!」项莫轲笑着扬扬手中的小礼物,「不过……」
「不过什么?少奶奶有特别爱好什么口味吗?没关系,我这里有不同的选择,酸甜苦辣的巧克力通通有。」他专注的搜寻着。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给你的工作太轻松了,要不,一样都是出门这么多天,怎么你会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准备礼物?」项莫轲意有所指的说。
两眼一僵。「这……」卢轩顿时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
「先留校察看,倘若这礼物待会真的取悦了某人,我就放你一马。」
返家心切,车子进入台北市后一路急驶上了仰德大道,迂迂回回的总算抵达掩月山庄,项莫轲三步并作两步的进屋,迅速往两人的住处迈去。
「赵尹薇,赵尹薇——」推开门雀跃的喊着她的名字,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但空无一人的静谧透着冷清,他回头走出去随便拦下了仆人。「少奶奶人呢?」
「少爷,这……」仆人惊骇的不知如何回答。
他脸色一沉。「快说,少奶奶去哪里了?干么吞吞吐吐的?」
「少爷,您回来啦!」杨仁成及时出现,仆人脸上浮现如释重负的表情。
「少奶奶人呢?」
「少爷,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您说,请您移驾到老夫人屋里去吧!」
「到底都在搞什么鬼?少奶奶在主屋就明说,支支吾吾的。」项莫轲凝肃着脸色转身迈步往主屋去。
「奶奶,尹薇那丫头在你这儿吗?」他一进门就问,张着眼睛四处梭巡着。
「轲儿,你回来啦,我听总秘书说这阵子公司发生很多事情,辛苦你了。」正在啜饮香茗的项老夫人放下杯子说。
「既然是项氏集团的事情,身为负责人的我就有责任要好好妥善处理。」
项老夫人浅笑点点头,对于孙儿的表现感到满意。
「奶奶,尹薇呢?」他没看见她在这儿呀。
她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轲儿,听奶奶说,不管遇到什么挫折,总是有雨过天青的一天。」
「我知道,奶奶。」奶奶今天说的话很诡异,好像话中有话似的。
「尹薇跑去哪里了,不会又是跟莫听去玩了吧?」
一进屋,谁也没问,这个傻孙子就对着人猛问尹薇、尹薇的,偏偏那个忘恩负义的丫头竟然如此伤她的孙儿,自己犯了错,留下这一张离婚的纸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
项老夫人揉揉发疼的太阳穴。「杨管家,把东西拿给少爷。」
「什么东西?」他从杨仁成手中接过。
修长的手指俐落的抖开纸张一看,项莫轲当场脸色大变。
「这是怎么一回事?」双手紧握成拳,他愤怒的问。
「轲儿,是她辜负了你,赵家那个坏丫头什么话也没说,留下这离婚协议书就走了,是杨管家在你的书房桌上发现这张纸的。」项老夫人心疼的说。
「不可能,尹薇不可能这样做!」他立刻否定了一切。
他们互相喜欢彼此,或许对旁人来说,他们两人的喜欢显得荒唐仓卒,可是那过程里点点滴滴的感受只有他们彼此明白。
一秒钟都不愿耽搁,项莫轲转身就要离开。
「轲儿,你要去哪里?」
「我要亲口听她说,就算要离婚也该是面对面的把话说清楚。」揉烂了那张想要决裂的纸,宛若一只受伤的野兽,他旋风似的离开了主屋,迅疾的步伐踩着坚定愤怒交杂的情绪往车库去。
项莫轲觉得雀跃怜爱的心被狠狠践踏了。「赵尹薇,你最好有十足的把握来说服我,要不然这辈子你休想从我身边离开。」他愤恨的说。
「莫轲哥哥。」童稚的嗓音喊住了愤怒的背影。
他忍住情绪,不想吓到年仅十岁的小堂弟。「莫昕,你在这儿做什么?」
「莫轲哥哥,这是你掉的袖扣吧?小心喔,别再弄丢了。」项莫昕把东西交到他手里后,旋即一溜烟的跑了。
项莫轲把东西往口袋一放,急忙坐上驾驶座将车子驶出掩月山庄。
他一定要亲眼见到赵尹薇,听她亲口把话说明白。
踩下油门,车子飞也似的往山下赵家奔驰而去。
他满心挂念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
婉蜒的山路上,他的心情就像车速那样迫不及待,忽地,他感觉脚下的煞车似乎没有任何效用,他反覆的试了几次……
「该死,怎么会这样?」车子的速度全然不受控制。
他想尽办法要稳住手中的方向盘,一个大转弯,高速的车子因为离心力而整个朝对向车道抛去,要命的是上山的方向刚好驶来了一辆公车,上头也许载着满满的乘客,项莫轲当下无数个念头飞掠闪过——
如果这是他生命的终结,他一个人受苦就好,犯不着牺牲其他无辜的人……
不!他还要亲眼见到赵尹薇,他要亲口问她那张离婚协议书是他妈的为什么!
双手飞快的扭转方向盘,死命的想要闪躲这次要命的事故。
偏偏千钧一发之际还是闪不过公车车体,剧烈的碰撞后,他的车子被狠狠抛回原车道,撞上了山壁——
接连的撞击几乎撼动了他的五脏六腑。
无暇顾及身上伤势,项莫轲担心车身承受不住这样的破坏,可能随时都会发生更严重的后果,他努力从山壁和扭曲的车身之间爬了出来,跌坐在柏油路上,空气里汽油的味道好浓烈,他眼神一黯,撑着剧烈疼痛努力挪移。
下一秒,迅雷不及掩耳的火焰当场吞噬了整辆车。
项莫轲痛苦的靠坐在地上,望着火焰里的车子,死里逃生的他五味杂陈的抓出口袋里的手机,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拨打。「卢轩,是我,我在距离掩月山庄五个回转的路上发生事故,你马上来接我……」满是鲜血的手颓然落下,只剩下胸口的起伏透露着他的生命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