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震撼,不知震得多少人从椅子上给摔了下来,多少人跌破了眼镜!
“钮经理,恭喜你喽!居然能驯服“美丽的刺猬”;劝你去买副盔甲,免得谈场恋爱还被扎得满身刺,那多划不来。”早上的晨会,钮雨净是被这些不知是真祝福还是讽刺的话给包围,根本不让他有任何解释的机会,让他恨不得想挖个地洞钻进去!还好欧祖立正忙著丁伯母的丧事,不然肯定被消遣得更惨。
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存心给他难堪!
这大概是他开过最难涯的会议,如坐针毡般,好不容易熬过,回到办公室后,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叶婷才不理会那张难看的臭脸!自若地表现出小女人的温柔,体贴地奉上杯热茶。
钮雨负气地瞥了她一眼,一副大男人般拿起茶杯,一口热茶才下喉,便呛得喷了出来。
“怎么了?是不是太烫给呛著了?”叶婷紧张问。
“是让你的惊人之举给呛著了。”钮雨没好气她说。
“什么惊人之举?”叶婷故作迷糊,心里是一阵乐,一阵甜蜜。
“你做事难道非得语不惊人死不休吗?没事一大早干嘛传出那些讯息?”钮雨简直气疯了。
“什么讯息?”叶婷俏丽一笑,就是要他明明白白说出口。
“就是……”钮雨和叶婷恋爱了,呵””这教他怎么开得了口?
“难道昨晚你抱著我说爱我,是存心欺骗我的?”叶婷挤出一副哀怨的表情。
“不!不是:只是……”钮雨好后悔昨晚怎么那么冲动,他说:“你知不知道刚才的农会议我有多难堪、多不好意思,只差没有挖个洞钻进去!”
“怎么?和我谈恋爱那么没面子吗?我这个女朋友真那么丢你的脸?”叶婷嗔怒。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种事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地宣扬嘛!”
“这有什么不好?”叶婷故作困惑,低侧著脸瞧他几眼,一副似笑又不敢笑地说:“我告诉你,早上我们办公室里多热闹啊!来祝福的人不说,光是电话、电脑线路接都接不完,你知道不知道那种感觉有多爽快,好像我成了全世界最快乐、幸福的女人了!”
她幸福、快乐!呵!就把痛苦全建筑在他身上吗?钮雨一张无可奈何的脸,痛苦得扭成一团。
“我拜托你,以后如果再要有惊人之语,请先通知一下我,行不行?”
“哦!”叶婷像受责备的小女孩似的,无辜噘起小嘴,故作不在乎地探问:“是不是因为丁琳回到欧祖立身边,你没有希望了,所以才找我当你弥补感情空虚的替代品?”
“我……我怎么会是这种人!”钮雨差点吓出冷汗来。
“其实,就算是我也无所谓,至少这是可以让你真正爱上我的机会。”叶停开玩笑似的警告:“不过,我得提醒你,在你真的爱上我之前,可得先考虑清楚,我这个人对爱是有强烈的占有欲,我要的是完全的爱,而且我的爱是不打黄灯警告的,当从绿灯直接跳到红灯。就别渴望会再跳回绿灯,知道吗?”
钮雨吓了一身冷汗!呵!这种爱,他受得了吗?
“怎么?把你给吓著了?”叶婷笑得诡异。
“什么话?”钮雨强作定神,岔开话题,说:“我是在想董事长要我回美国的事。”
“不过是一个礼拜的时间而已嘛!”叶婷澄澈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舍不得丁琳?还是担心丁琳又会议那个姓欧的欺侮?”
“说这什么话?”钮雨心虚,仿佛什么事都躲不过叶婷鬼灵精似的眼珠子,他忙找借口,说:“我是担心,这一趟回美国,我爸、妈会逼我……”
“逼你交出老婆,是不是?”叶婷天真俏皮笑说:“那简单,我只好牺牲冒充你的未婚妻喽!说不定,你爸妈一喜欢上我,就要走了我这个媳妇。”
钮雨简直快昏倒了!有这么泼辣、不按理出牌的媳妇,没把纽约的两老气得骨头散掉,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钮雨,你想他们这次能维持多久?”叶婷突然问起,坦白说,她对丁琳和欧祖立的复合,实在不敢抱有乐观的结果。
钮雨也觉茫然、忧心,此时的丁琳就像走钢线的特技人,不容再回头,而且底下万丈渊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
如果没有丁母丧事的阴影,这顿饭大概是他们四个人聚在一起最融洽愉快的一次。
丁母出殡日订在最近,四个人讨论了些琐事后。叶婷突然绕到丁琳身旁。
“不介意借一下你的女人吧?”叶婷对欧祖立笑说:“放心,不会让你们思念太久的,半个小时就够了。”
欧祖立露出不介意的笑容。
这是日本餐厅,叶婷拉著丁琳走出包厢,在包厢外一处露天凉亭上坐了下来。
欧祖立的目光随著丁琳移出,直到两个女人在凉亭上坐走后,才又将目光移了回来。
喝了口清酒后,祖立忍不住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笑容。
“你笑什么?”那怪异的笑容,让扣雨感到不自在。
“原以为你们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们居然玩真的。”欧祖立还有些不相信。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爱情当做是个玩笑,是场游戏?”
欧祖立不愿让无谓的解释弄僵气氛,他揶揄地笑说:“叶婷对爱情就如同她自己“美丽的刺猬”的外号一样,她绝不是那种容易让男人轻易掌握的女人,而一旦她爱上一个男人,就会紧抓不放,感情强烈得不容许她的男人背叛爱情;这种女人你可以爱得很放心,但是万一玩出问题,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裂个性,也同样会议你吃不消的。”
这是钮雨所不敢想像的后果,因为他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忘掉丁琳的感情,他清楚叶婷要的是种全然奉献的爱。
“是不是因为丁琳的关系,所以你才会和叶停在一起?”欧祖立又问。
“是不是丁琳的关系已经不重要了,既然我已经和叶婷在一起,我就会全心全意爱她,不会议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不管是否真有爱,就得对为你付出爱的人负责,钮雨对这一点相当执著。
“爱情这东西真的教人很难了解!”欧祖立那神情教人猜不透,又说得更玄:“当你认真想要抓住它时,它却跑给你追;你要一不在意呢,它却又黏得你想甩都甩不掉,也许你以为它应该是属于你的,偏偏它又在别人手上,以为它不应该是你的,但是你想起都赶不走。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没有人知道,一点规则都没有!你说,爱情是不是真的一点道理也没有?”
钮雨不管爱情是否有道理,他只知道,真正爱一个人就必须为对方负责,要爱得认真,要爱得诚实,绝不能爱得三心两意。
“我没有你那么深奥的爱情哲学,我只希望这次你能真心对待丁琳,不要再伤害她,给她一个稳定幸福的爱情,她再也禁不起任何打击了。”钮雨正色地说。
“你放心,我知道现在给你多少的承诺,你都不可能相信我,丁琳应该也是这么想;这只能怪我以前的表现大令你们失望了,所以我不敢渴望你们现在能相信我什么,只希望你们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用实际的行动来证明一切。”欧祖立诚心地说。
“愿不愿意给你时间,那是丁琳的事;不过你得记住,如果你要敢再伤她的心,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欧祖立没有回话,望向包厢外,只见叶婷紧抓著丁琳,猛追问钮雨他们三个人大学时期生活的点滴。
那是一段她来不及参与的日子,而钮雨有她的日子却才刚刚开始“有没有搞错?像他那种愣头愣脑的人,又不懂得安慰人,你有心事,伤心难过的时候,怎么会去告诉他呢?找头牛来说话都比他强。”简直是对牛弹琴嘛:叶婷笑得好不屑哦!
“我也不晓得,也许是他令人有种可以依赖的安全感吧!也或许是一种习惯。”丁琳说不上来,调侃地反问:“瞧你把钮雨说得像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怎么你也爱上他了?到底是看上他哪点好?”
叶婷楞住,这教她怎么回答,索性娇羞却又理直气壮地说:“就是喜欢他是只呆头鹅嘛!”
认真想来,她还真说不来,搞不懂怎么会喜欢上这愣小子!也许是他的认真、执著,有分不像欧祖立那样见风转舵的可靠,还有,不就他那些傻楞楞的可爱样子,应该就是这些吧!懒得想了,反正爱就是爱嘛!
“我真搞不懂,以前你会将所有心事告诉钮雨,怎么没想过要爱上他?”叶婷困惑不解。
“大概就是因为没有想过会爱上他,所以才能敞开胸怀,让他分享我的心事,对他的感觉始终就像是我的哥哥一样,可让人信赖,放心地将所有心事告诉他。”
“好难懂哦!”叶婷迷惑了。“难道爱人不能也是朋友吗?”
“钮雨是个可以让你爱得放心的男人。”丁琳不觉浮现些许遗憾,遗憾失去钮雨的爱,她继续说:“钮雨和欧祖立是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人,钮雨向来对任何事情都以认真的态度去面对,包括对于爱情,只要他爱上一个女孩子,就不会轻易放弃,纵使”””
“纵使明知道你爱的是欧祖立,他依然深情不悔,毫无怨尤地付出?”叶婷截话,但并没有妒忌,呃!只能说””有些吃醋。
丁琳淡然一笑,说:“相信我,钮雨以后也会这样对待你,为你付出所有的爱。”
她没有把握,但她会尽力做个值得让钮雨完全付出所有的爱的女人。
她迷惘地将目光移到包厢内的钮雨,最后落在一脸犹似玩世不恭的欧祖立身上。
“你真有把握,欧祖立真的会为了你而改变吗?”叶婷忧心地问。
“坦白说,我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丁琳有说不出的痛苦,她迷惘地说:“但是我根本就没有勇气拒绝他,我离不开他,就算是离开他也不能减轻我的痛苦,我放不下长久以来对他的爱。”
“这就是爱情吗?”爱情为何会如此折磨人?叶婷继续说:“所以不管欧祖立对你造成多大伤害,你还是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而对钮雨,却连一次也不肯给?”
不是不肯给,而是她根本就给不了,能说的话似乎也只有””抱歉!
“你比我更有资格给钮雨爱,我相信你能给他幸福、快乐。”丁琳由衷祝福。
“也许这就是缘分吧?”
这算哪门子的缘分!从开始讨厌那个让她倒楣透顶的家伙,左拼右凑,前思后想,就算把天方夜谭的神话搬到现代,脑子再怎么少根筋,就没想过会去喜欢钮雨那家伙,但偏偏就逃不过这一劫!
缘分?为什么爱情就是找不出个能让她心服口服的道理来?
***
送叶婷回家的途中,钮雨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这怎么教叶婷受得了””“喂!你怎么不问我,晚上和丁琳说了些什么?”
“现在你不正准备要告诉我了吗?”钮雨笑说,她哪受得了将话憋在心头?
就是不说!叶婷负气,板起睑,双唇抿得紧紧。
“叶婷小姐,求你告诉我你们刚才谈些什么,好吗?”钮雨扮笑脸逗她。
叶婷一副“你也怕别人背后说坏话”的表情。白了他一眼,摆出一脸傲气,说:“也没说什么啊!她劝我不要随便被一个男人的外表给骗了,尤其像你们这种长得很帅,却又故意装出一副傻不啦叽的拙样,表面看起来忠厚老实,其实骨子里净是欺骗女孩子感情的花心大萝卜!哼!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是在说我吗?”钮雨相信这种话是不可能从丁琳口中说出来的,用膝盖想都知道是叶婷瞎掰。
“不说你说谁?”
“如果没说错的话,她应该是说,我是个可以依靠、能让女人爱得放心的男人,要你不能放弃找,放弃找是你这一生中最大的损失。”钮雨有绝对自信。
“才没有!”叶婷怪叫,这醋劲不小,嘴边咕哝:“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钮雨得意一笑!没点自信怎么驯服得了这“美丽的刺猬”!
“你没问她和欧祖立的事吗?”
“你还是很关心丁琳?”叶婷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钮雨放弃对丁琳的感情?
钮雨没答话,他看得出叶婷的在意,自然不会再将这话题扯下去,不过叶婷还是主动开口了。
“其实她现在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是却又割舍不了对欧祖立的那分爱,我发觉她现在就像只走在迷雾里的羔羊,而且找不到退路,只能盲目地往前走”””叶婷迷惑地望著钮雨,问:“这就是爱情吗?”
钮雨困惑,如果他知道爱情定怎么回事的话,岂又会甘愿陷在明知是死路一条的爱的漩涡里而无法自拔?不过他倒明白一点,爱情就算你为它付出一切,却也未必能得到些许同情的回报。
“真傻!”钮雨低语,骂得不只是丁琳,同时也是自己,傻得一味付出。
“你不也一样吗?”叶婷沉沉地说:“明知道是个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情,却依然存有些幻想的希望。”
她发现自己都快成了爱情傻子了。
钮雨紧紧抓住叶婷的手,希望能给她任何承诺、保证,但是却给不了,至少在他还无法割舍丁琳的爱之前,一切的承诺、保证,都只是空谈。
她别过头望向车外世界,这个虚伪的世界,到底还存在著多少的真实?
***
“明天还有很多的事要忙,早点休息,别把自己给累坏了。”在公寓门口,欧祖立吻别了丁琳。
戚然送走了欧祖立的身影,丁琳正想进门。楼梯问出一个人影,令她错愕!
是关如倩!
“进来屋里聊!”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阙如倩一脸高傲,没打算进门。
丁琳惊惶不安,她知道她是为欧祖立而来的。天哪!她怎么对付得了眼前这个趾高气扬、咄咄逼人的富家千金。
“我关如倩这辈子没做错什么事,唯一做错的就是瞎了眼,那么放心地将你这只狐狸精留在祖立身边,去诱惑、勾引他。”关如倩毫不留颜面地喧宾夺主。
“大小姐,我……”一句“狐狸精”,险些逼出丁琳委屈的泪水来。
“你还想狡辩什么?你会不知道祖立是我的男朋友吗?居然还不要脸地想跟我抢!”
“大小姐,我没有勾引祖立,也从没想跟你抢什么。”丁琳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却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说:“祖立本来就是属于我的,在还没进公司之前,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这次她绝不会再退缩了,因为身后便是危崖,她要捍卫这个爱。
关如倩微怔!不只是无言以对,更对丁琳胆敢顶话感到错愕!
“你们……你们早已经分手了,也就是说,祖立再也不属于你,以前不管是怎么回事,都已经没有意义了。”关如倩自然也不甘示弱,高傲地反斥:“你既然已经放弃了他,当他另外有女朋友时,就不该再去纠缠他。”
“我从来就没有纠缠过他。”丁琳不畏惧地反驳:“没错,我们是分手过,我也确实想忘掉祖立,但是爱情真的能说放弃就放弃得了吗?两个真正相爱过的人,是无法轻言放弃的,我和祖立都知道彼此还深爱著对方,谁也放弃不了谁,所以我们……”
“说够了没?”字字句句都足以教关如倩发疯,她是不可能屈服的,依然咄咄逼人,轻藐地说:“你凭什么跟人谈爱?就凭你那自以为楚楚可怜的脸孔,还是那几滴眼泪,就可以用来欺骗男人的爱?”
“我没有……”丁琳咬紧牙根,忍住下让泪水垂落。
“你怎么跟我比?你的泪水抵得过我关家恒赫庞大的产业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现实的社会,光靠爱情是不能天长地久的吗?我能给祖立的,你给得了吗?”
“祖立不是那种人。”丁琳心中一阵凄楚,但如果不镇定反击,所有对祖立爱的信心便会崩溃,她从容不迫地说:“你不会不了解祖立的个性,他的爱情是自由、放任,是不愿有任何牵绊与负担,对他来说,你们关家的庞大产业便是他的负担,他不会让爱情成长在你们关家产业的沉重阴影下,更不会为此而出卖爱情。”
“你……”漂亮的反击,让关如倩险些气得乱了阵脚,随即她定一定神,又嘲讽笑说:“没错,祖立的爱情是自由、放任,那你认为,祖立会甘心守住你的爱?
你可能会是祖立唯一的爱吗?还是你想再次尝尝成为他的“历史”的痛苦?”
“我甘心守住她的爱,丁琳绝对是我欧祖立这辈子唯一的爱。”欧祖立适时折回,毫不考虑地毅然给了她承诺。
若不是他在楼下发现关如倩的车子。惊骇地匆忙赶回来,这回,丁琳恐怕是无力招架,而这个枯木里好不容易才又萌生的爱苗,恐怕又将被残酷摧毁!
“祖立”””关如倩万分错愕。
欧祖立将受尽屈辱的丁琳搂在怀里,转头冰冷地对关如情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们还没结束!”话落,关如倩忿恨地咬牙离去。
“放心,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委屈,我会一辈子爱你、保护你。”欧祖立温柔抚慰。
怀里,是丁琳悲戚的无言饮泣,热烫的泪水流进欧祖立心疼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