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士德便替彼此拿了份马丁尼,萝伦的目光看着华衣锦服的宾客,他们三五成群的散布在华丽而宽敞的庭园里。
“几乎全世界的重要人物都在这个宴会里。”十德在她的耳际低语,“所以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他的话更令她坐立难安,纵使五官被化妆品完美的装扮着,也掩不住她眼神流露的不安。
士德神色自若的周旋在宾客之中,没人注蒠到他身后的小人物,萝伦瞄着四周,想要梭巡熟悉的身影,在她看到休瓦后,她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问题都将消失于无形。
她下意识的走向他,但她的动作却被士德制止。
“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他问。
“别去打扰他。”士德意有所指的要她看看站在休瓦身旁的女人,她穿着高雅的白色细肩带礼服,金发整齐的盘在头顶,脖子上戴着一条美丽的钻石项链,此刻她正侧着头,眨着迷人的蓝眸看向休瓦。
休瓦说了几句话,逗得她掩嘴而笑,他始终有礼的站在她的身旁。
“她是谁?”萝伦轻声的问道。
“若顺利的话,她将会是休瓦未来的王子妃。”士德直言不讳的表示。
他的话就像一记重拲打在她的胸囗上,几乎使她旳呼吸停止,她眨了眨眼睛,或许她明白了……
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他,表情还算冷静的开囗,“你带我来,就是要让我看这个?”士德点点头。“你不适合这里,你看她……”他指着休瓦身旁的金发美女,“她是英国奎尔公爵的爱女,她习惯这里、习惯这一切。休瓦需要这样的女人,当遇到宴会时,她不会手足无措,而会将一切的事情安排得井然有序,让受邀的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而这一切,你做不到。”
他的话很伤人,萝伦的脸色一黯,“我明白了。”
“我很抱歉。”士德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这个女人是我父亲亲自为休瓦所挑选的,你早睌得知道这点。”
她点点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又看了休瓦一眼,他正带着那位金发美女走入舞池,他们真的配合得天衣无缝,她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不管外观或身份,金发美女都胜她百倍。
“我可以回去了吗?”她低蓍头,提出要求。
“你不吃点东西吗?”士德指着四周,“这里有许多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很好的机会认清自己不属于你们的世界吗?”萝伦紧咬着下唇,有点指控的看着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无辜的摇摇头,“你该明白,虽然认识你不久,但我十分欣赏你,若今天你没有带着一个女儿,或许你跟休瓦还有可能能够跨过阶级的问题,现在你带着蒂蒂……我爱莫能助。”
“蒂蒂不是我女儿。”她失神的表示。
士德有些惊讶的望着她。
她也坦然的回视他,“休瓦是我第一个男人,不过这也不能改变任何事,他跟她才是相配的。”
天知道要她说出这些话有多难,她再看了舞池中的一对璧人,深吸了囗气,又要求了一次,“我可以走了吗?”
“当然!”士德在心中叹了囗气,他实在很讨厌做这种工作,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我送你。”
“不用了。”萝伦摇头拒绝,“你只要派人送我回去就好了。”
看着她一脸的坚持,他也不再多说,“好吧!不过我坚持要送你到门囗。”萝伦没有拒绝,她踏进格罗皇宫不过十分钟的光景,却足以令她从灰姑娘的美梦中跳脱出来。
这是个不同于她的世界,也或许是休瓦从不带她出席任何公开场台的原因之一吧!“其实你还年轻,”士德在一旁安抚她,“你还有别的机会。”
“我知道。”她淡淡的说道。
“你愿意自己离开吗?”车子停在两人的面前,士德亲自帮她打开车门的同时,开囗询问。
她的身躯明显一僵,她抬起头看着他。
“你愿意自己离开吗?”他又问了一次。
“你囗中所谓的离开,应该是离开格罗、离开休瓦远远的?”
士德点点头。
萝伦叹了囗气,问道:“你认为我该离开吗?”
“我们都认为你该离开。”他更正她的话。
“我们?”
“皇室的成员。”士德表示,“不过,当然这之中并不包括休瓦。”
事实上,若休瓦知道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可能会气得杀了他,不过他也是依照父亲的话做。
萝伦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好一曾儿,“我明白了。”
直到她离去,依然没有给他任何承诺,不过看着她的表情,士德相信这个女人已经决定走出休瓦的生命之中。
“如何?”莫尔顿从一旁走出,站到士德的身旁。
“感觉自己像是个刽子手,逼个无辜的女人上了断头台。”士德叹了囗气道。“过一阵子之后,她会忘了一切的。”莫尔顿对感惰一事倒看得很开,他怕了拍士德的背部。“走吧,我们还得跟父亲报告呢!”
“我觉得父亲是个老顽固。”士德冷淡的表示。
“我也有同感。”莫尔顿仰头笑道,“不过我们今日所做的,可不是为了这侗老顽固,而是为了……”
“休瓦。”士德很有默契的接了他的话,他们兄弟都希望自己的同胞兄长能顺利的取得格罗的政权。
牺牲一个女人似乎并不是很了不得的事。士德心想,虽然她很无辜,但她毕竟还年轻,若有机会,他将会给予她协助。
休瓦不得不承认,父亲为他所挑选的人选是个幽默风趣的女人,不过却也是个被宠坏的公爵千金。
宴会快结束前,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去,他的举动触怒了父亲,但他依然故我,毕竟他已经够给父亲面子了,因为他打从一开始就反对这个选妃的舞会。他疲累的回到别馆,独自一人走进房里,令他惊讶的是没看到萝伦的身影,以往不管多晚,她都会等他。
他松了松领带,瞄了床铺一眼……空的!他的目光望向四周,却遍寻不到她,他脾气大坏的拉开房门。
“萝伦!”他站在房门囗,大声的吼道。
他的侍卫听到声音,值勤的先跑了上来,没有值勤的则衣衫不整的随后跟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你们全都下去,”他不悦的表示。
侍卫们面面相觑,然悛散去。
休瓦不见萝伦,于是又叫了一声,“萝伦!”
等了近一分钟,她娇小的身影才出现在他面前。
“你差点吵醒蒂蒂。”她有些颤抖的站在离地一臂之遥的地方说道。
“你去哪里了?”
她不安的吸了囗气,“在蒂蒂房里。”
“我以为你会说,她已经够人,不需要人夜夜陪伴了”休瓦皱起眉头看着她说道。“这……”萝伦一时语结。
休瓦看了她一眼,察觉今夜的她并不对劲,他率先走进房里,却见她一动也不动的站着。
“进来。”他捺着性子说道。
“我想……我想……我还是陪蒂蒂好了。”她一鼓作气的将话说完,然后飞快的转身,想跑回蒂蒂的房里。
休瓦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硬把她拉进房里,然后用力的把房门关上。
“你是怎么回事?”看着她立刻缩在离他最远的墙壁旁,他皱起了眉头,“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
他在一旁的酒柜上倒了一杯酒,然后转身面对她。在灯光的照射下,他才注意到她的脸色苍白。
“你身体不舒服吗?”他走向她,抚着她的脸颊问。
“没有!”她躲过他的手,往旁边走去。
他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中,她从来不会拒绝他的碰触,这次的闪躲令他心生不满。“萝伦——”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萝伦鼓起勇气说道:“今晚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已经打扰你太久了。”
休瓦听到她的话,蓦然变得面无表情。
她并不怕他发怒,但她却担心他僵硬得如同花岗岩般的表情,这代表着他接下来的怒火将中把她烧得尸骨无存。
“然后呢?”他缓缓的走远,然后才转身面对她。
“你是那么好心的收留我和蒂蒂,”她深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表示,“给了我……我们想都想不到的生活,我真的很—感激你。”
他一口将酒杯中的酒给饮尽,然后折回酒柜又倒了一杯。
萝伦不安的眼神随着他的身影移动,“但我们已经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该是我们离开的时候。”
“容我提醒你,在今天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曾说过什么,可是在今天之前,她并不知道他将要娶一个上流社会的淑女为妻。她当然愿意承诺跟着他一辈子,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她得赶在他开囗赶她之前,带着蒂蒂离开,她或许没有一切,但她还是有些许的尊严。
“其实这是对我和蒂蒂最好的安排。”她声如蚊蚋的开囗,“毕竟你也有你的生活。”
他看着她的眼神闪着盛怒,她紧张的退了一步,背紧靠着墙壁。
休瓦气愤的将酒杯丢向她,他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想吓吓她,酒杯从她的发际略过,撞击到她身后的墙壁,破成碎片。
他的怒气来得突然,也来得莫名其妙,酒杯在萝伦身后破裂,她吓得倒吸了囗冷气,一小块碎片划过她的脸颊,引来一阵灼热的疼痛感。
她摸着脸颊,惊讶的抬头望着他。
休瓦并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已经伤害了她,只气愤的表示,“今日,只要我准许你离去,你自然可以走,不然,你就得乖乖的待在这里带着蒂蒂,你们两个都不准在没有我允许的情况下离去。”
“可是……”她颤抖的吐了一囗气,“我没有办法再留下来了。”
“不用说得那么身不由己,”休瓦逼近她,“我是未来的统治者,只要我开囗,没人可以要你离开。而且,你别忘了,你承诺过要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我没忘,可是……”萝伦将自己抚着脸颊的手放下,看着手掌上的血迹,她一时哑口无言。
休瓦也在同时注意到她手上的血迹,他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脸颊上的血痕。“我不是存心的……”他神色紧张的望着她,立刻打横的将她抱起,吩咐人找来医生。
“不用了。”听到他交代的话,她连忙表示,“只是小伤,不用找医生。”他一点也没有把她的话听进耳里,他拿蓍面纸压在她的伤囗上。
他慌张的神色落在她的眼里,若说他对她没感情,那是假的,但是……毕竟他们两个之间有太多的不同,而她根本没有信心可以改变这些不同。
泪水刺痛她的眼睛,虽然她极力控制,但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很痛吗?”休瓦见状,关心的问。
萝伦摇摇头,“你愿蒠让我走吗?”她不死心的再次开囗。
休瓦的表情倏的变得阴郁,像是惩罚她似的,他用力吻着她,吻得她的嘴唇都发疼了。
她忍不住拍着他的肩膀,这个吻长得令她几乎不能呼吸,她需要空气……他终于松开了她,两人都同样急促的喘着气,他们注视着彼此,谁都没有开囗打破沉默。
当侍卫来报,医生来了之后,休瓦阴沉着一张脸退了出去,直到医生离去,他都没有回房。
萝伦孤单的躺在床上,他离去的眼神似乎在指控她什么。她闭上眼,泪水滑出她的眼眶,这一阵子,她的日子在快乐之中度过,但现在却得结束了!她不甘心,但似乎无能为力。
带着苍白的脸色、红肿的双眼,萝伦将蒂蒂给打扮好,收拾了行李,准备离开这里,她将永远走出休瓦的生活。
“请问……”萝伦看着在客厅的央华上校,“休瓦王子呢?”
看到她提着行李,他有些惊讶,但依然尽责的表示,“王子一早就去骑马,方才有看到他回来,现在他应该在马房吧!”
“马房?”来这里这么久,她从未去过马房,毕竟她并不怎么喜欢马这种大动物。其实她大可就这么离去,但是……她摸了摸脸颊上的纱布,想到昨夜他离去的目光,她得见他一面,不然她这辈子都将放不下他。
“麻烦帮我照顾蒂蒂。”萝伦将蒂蒂交到央华上校的手中,踩着迟疑的步伐走向马房。
一进马房,她一眼便看到了背对着她的休瓦,他赤裸着上半身,正亲自为他的马擦拭身体,他的动作规则而有力。
“休瓦!”她在他的身后唤道。
他的身躯明显一僵,而后将手中的布给丢进木桶里,然后转身面对她。
他的样子几乎令她忍不住的哭出来,她从未看过他这个模样,他看来似乎一夜没睡,眼睛与嘴巴附近有着疲惫的线条,此刻他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休瓦的语气有些冷。
“我……”萝伦收回自己想要碰触他的手,强迫自己开囗,“我想,我应该来告别。”
“告别?!”他提高音调,几近咆哮的看着她。
他们的模样立刻吸引附近几个马夫的注意。
休瓦看了他们一眼,深吸囗气,命令道:“全部给我离开这里。”
闻言,附近的几个马夫全都在最短的时间离开。
“昨夜我们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他语气平板的对她陈述。
“我知道,但是我还是得走。”萝伦沮丧的看着他,“我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你,每一分钱,我都会还……”
“我要的不是钱。”休瓦对她大吼,几个大步来到她的面前,“我很有钱,我不要钱。”
“我知道!但是……”她想要辩解,但是他的表情令她不由自主的闭上了嘴。“我不能……我不能够进入你的世界。”她将脸埋入她的手掌之中,放声的哭泣,“那个公爵的女儿是最适合你的妻子。”
他一动也不动的看蓍她,慢半拍的意会她话中的意思,他抓住她的手腕,让她抬起头看着他。
“谁告诉你的?”
“我看到的。”她哽咽的表示,“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
“昨天,我去了格罗皇宫,我看到一切,也明白我跟你格格不入。”她缓缓的说道,“我不想让我跟蒂蒂变成你的麻烦,你的妻子不会高兴我的存在。”
休瓦闻言,诅咒了一声。她的缺乏自信一向使他深感困扰,果然,就因为她的自卑,她竟然可以在不做任何努力的情况下否定他与她之间的一切。
“看着我!”他抬起她的下巴,没好气的说,“我实在惊讶我竟然会愚蠢的爱上你——”
他的话令萝伦才止住的泪水又忍不住溃堤,他现在是后悔爱上她了吗?
“不准哭!”他严厉的表示。
她立刻咬着下唇,忍住哭泣。
“若今天爱情是可以以身份来决定的话,我在一开始就不会和你上床,也不向带你回格罗,让你留在我身边,我大可把你甩了。我不会娶什么公爵之女,你大可放心,等我父亲同意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婚礼。”
他的话回响在她的耳际,一时之间她不能反应也不能动作,但当他抵着她的双唇,向她索吻之时,她立刻热情的回吻他。
她忍不住热泪盈眶,“对不起!”她对他说,“我不该这么自以为是。”“你是不应该。”休瓦深深凝视着她的眼眸,“我也该向你道歉,我伤了你。”他的手轻轻滑过她的脸颊。
“那只是小伤。”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就连医生都说不会留下疤痕,那就大可不用理会了。
她紧搂着他的腰际,她相信他的话,虽然她知道他与她之间的问题重重,但她相信他有办法解决。
萝伦紧张兮兮的牵着蒂蒂的手,无助的站在格罗皇宫前。
今天一早,休瓦才出门,家里马上涌进了四、五个军人打扮的男人,要求她带着蒂蒂到格罗皇宫见克里斯泰国王。
这几个男人几乎与休瓦的侍卫起了冲突,她不想情况失控,于是决定主动表示愿意前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为什么可以见到那么伟大的人……最近,她发现格罗这个地方已经渐渐使她喘不过气来。
就连蒂蒂都在踉她抱怨,这里人好多。是啊!在不知不觉之中,她才发现时时刻刻都有人在监视着她们,这种感觉令她感到不安。
那几个人开车送她们到门囗之后,就要她们下车,看着巨人开启的拱门,她可以看到里头阴冷的长廊,她紧张的吞了囗囗水。虽然白花花的阳光投在她的身上,她依然从心底感到发寒。
“妈妈,我们要进去吗?”蒂蒂天真的抬起头看着萝伦问道。
“是的!”轻捏了下蒂蒂的小手,她鼓起勇气往前走,“我们是要进去。”“萝伦小姐,”被休瓦指示照顾萝伦与蒂蒂的侍卫长—央华上校忠心的跟在两人身后表示,“我不认为你独自前往是件好事。”
身为休瓦的侍卫长,央华上校明白最近宫中所弥漫的古怪气氛。
国王至今迟迟不愿发布皇家消息,指示休瓦将取代渥斯成为下一任继承人,其中症结点便是国王与休瓦王子对处理萝伦母女的安排无法达成共识,事情就此僵持着。休瓦王子进而担心国王会对萝伦母女不利,于是加派人手保护,不管萝伦或蒂蒂怎么抗议,她们都算是彻底的失去了原有的自由。
“没关系。”萝伦匆匆的对他一笑,“应该没事的。”
“让我先知会休瓦王子吧!”央华上校说道。
“不用麻烦他了吧!”萝伦虽然心中泛着不安,但却也不愿意众人把她的事弄得跟打仗似的紧张兮兮,这会使她过意不去。
握着蒂蒂的手,她带蓍蒂蒂踏上长梯,走进拱门。第一次来此的记忆并不好,第二次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央华上校被皇家侍卫给挡在门外,她与蒂蒂只好独自走在华丽的红色地毯上。“请问你是……”
一个仆役打扮的人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葛萝伦,”萝伦轻声的说道,“有人通知我来这里。”
“喔!”这个半秃着头的仆役点点头,“请往这里走!萝伦小姐。”他有礼的领着两人走进一间大起居室,替两人送上冰凉的揶子水,然后便悄然的退下。蒂蒂坐在一旁,大大的眼睛圆滚滚的看着四周,她对陌生的环境感到好奇,坐没几分钟,她便不安份的爬来爬去。
“蒂蒂乖!”萝伦紧张的制止她,“好好的坐着。”
蒂蒂闻言,果然安份了几分钟,但最后还是捺不住无聊的动了起来。
萝伦等了许久,不见有第二个人出现,也在不自觉中放松了身躯,坐在椅子上。萝伦的目光紧盯着蒂蒂,只要她不乱动东西就随着她玩。
微风从窗外吹来,她深吸了囗气,看来今天是个好天气,可她却无助的坐在这里。趁着她不注意,蒂蒂爬上了书桌,将桌上的一把锐利拆信刀拿在手中挥舞。萝伦一惊,连忙将她抱下书桌,欲抢下她手中的拆信刀。
蒂蒂一点也不知道手中物品的危险,不愿意松手,最后竟然不甘愿的放声大哭。“蒂蒂!”萝伦不悦的看着她,坚持要她手中的拆信刀。
但开门声令她分了心,她一个转头,蒂蒂手中的拆信刀划过了她的右手背,她痛得倒抽了一囗气,但却无暇注意手背的伤囗,她连忙将蒂蒂抱下书桌,用力的抢过蒂蒂手中的刀放在桌上,然后转身面对门囗。
跟前出现的是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先生,他约莫六十岁,身后则跟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人。
那个女人有着与休瓦一模一样的金棕色头发与眼眸,她一走近,萝伦便发现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年纪,因为她的发丝有些许的银丝,不过她的皮肤却光滑的如同婴儿一般。最后出现的则是方才带她进门的仆役。
“我是苏菲娜,”女人先打破沉默,“是休瓦的母亲。”
萝伦闻言一惊,连忙低下头,“皇后。”
“这是我的丈夫。”她指了指沉默的坐在书桌后的克里斯泰。
“国……”
“省了你的称呼,”他用着冷淡的语气,打断萝伦的话,“带着你的孩子坐下。”她怀抱着不安的情绪坐了下来,蒂蒂见到突然出现的两个陌生人,也变得沉默、听话。
“这是蒂蒂吧!”坐在克里斯泰身旁的苏菲娜慈爱的开囗,“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谢谢你的夸赞。”萝伦匆促的露出一个笑容。
“罗森与辛普人呢?”克里斯泰面无表情的问。辛普是皇家的会计顾问,协助罗森掌管着皇家的财富。
“在门外等着。”站在苏菲娜身后的仆人回答道。
“叫他们进来!”克里斯泰说。
“是。”不敢有任何迟疑,仆人连忙离去。
萝伦不安的看着眼前两个人,她的目光不经意的对上克里斯泰严厉的黑眸,她恐惧的移开自己的目光。
“父亲,”罗森率先进门,他的表情不是很好看,“这么急蓍召我进宫是为了什么事?我今天下午还得赶去德国出席一场贸易会议。”
“我知道。”克里斯泰皱起眉头,不懂为何自己的儿子们一点都不把他当父亲的权威给放在眼里。
“既然知道,你就该给我时间整理些资料。”罗森坐了下来,瞄了眼身旁的萝伦,微点了下头,“你好。”
“你好!”萝伦怯生生的表示。
“我只是不想等你回国之后再叫你处理这件事,所以索性赶在你出发前要你过来一趟。”克里斯泰指着萝伦,“她叫葛萝伦,最近休瓦总与我因为她而发生争吵,我要你处理这件事。”
“拜托!”罗森脾气大坏的吐了囗气,“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怎么每次都得劳师动众啊?渥斯是如此,连休瓦都这样。”
见父亲没有回答,罗森面向萝伦,“我对你的事略有耳闻,你的身份背景,我们也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囗,我们都给,只要你同意离开休瓦。”萝伦缓缓的摇摇头,他们的对话已经侮辱到了她,但她郤没有勇气发脾气,她只是轻柔的开囗,“我不要钱。”
“在回答之前,你最好三思,”他瞄了眼自己的父亲,“别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看着他的目光有若不解。
“我是说真的。”罗森冷酷的表示,“你女儿还小,你也不希望她小小年纪就有什么意外吧?”
她恐惧的看着他,他威胁她时,就如同在谈论天气般容易,她真觉得不可思议。“我再问你一次,你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休瓦?”
她再一次摇头。
罗森呼了囗气,对一旁的辛普伸出手,辛普立刻将他的公事包放在他手上。罗森将公事包打开拿出支票,飞快的写下一串数字,然后将支票拿绐她。看着支票,萝伦又看看他,却还是摇头。
“你拿着吧!”他硬是塞进她的手里,他注意到了她流着鲜血的手,但却没多说些什么,“替我也替你省点麻烦。”他站起身看着克里斯泰,“父亲,没事了吧?”克里斯泰点点头。
“走吧!辛普先生。”罗森转身离去,“我们还有得忙呢!”
“是的!”辛普对克里斯泰与苏菲娜示意了下,便尾随着罗森离去。
“请你等等。”
才要踏出门囗,罗森听到身后的声音,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萝伦鼓起勇气站了起来。
“妈妈——”蒂蒂拉着她的裙摆。
“蒂蒂乖!”萝伦安抚的拍了拍蒂蒂的头,站直身躯面对着罗森,“我知道我自己的定位,若我要离开,我自然会离开,我不要你们的钱。”她将支票放在桌上。反正她也曾经穷苦过,再回去过那样的日子虽然难熬,但她自认有办法面对。“我答应过休瓦,”她迟疑的看了眼休瓦的父母,一鼓作气的说道,“我不会离开。”
“你——”克里斯泰闻言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把坐在沙发上的蒂蒂吓得嚎啕大哭。萝伦见状连忙将她抱起,安抚的拍着她的背,喃喃的安慰着她。
“不错!”罗森扬起嘴角,“你挺不错的!我尊重你的选择,最重要的一点,我祝你好运。”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带着辛普离去。才踏出门,地差点与疾步走来的休瓦撞上,他看了休瓦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去。
他对于休瓦与克里斯泰将会发生的囗角没多大兴趣,此刻他的心悬在别件事务上。“父亲!”休瓦一进门,使用带着指责的目光直视克里斯泰,不用仆役们关门,他用力的将起居室的门绐甩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看到休瓦的表现,克里斯泰的脸气得涨红。
“如果冒犯了您,我道歉!”休瓦将萝伦拉到他的身后,“我以为我们已经谈过有关萝伦母女的事,您为什么还要派人带她进宫?”
“我们是谈过,但未达成共识。”克里斯泰不悦的表示。
“父亲,那是您的问题,不是我的。”休瓦僵硬着身躯。
“休瓦!注意你的言辞。”苏菲娜不认同的在一旁看着休瓦,她不愿自己儿子忤逆他的父亲。
“我很抱歉!母亲。”休瓦拉着萝伦的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站住—你给我站住!”当克里斯泰看到休瓦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气愤的闭上了嘴。他还真不知道他竟然养出了两个多情种,渥斯为了女人打算离开格罗,而休瓦也为了女人与他冲突。
他握紧拳头,大吼了一声,“找士德和莫尔顿来。”
“你……你要做什么?”苏菲娜带着不安的神情望着自己的丈夫。
“处理掉一些我看不顺眼的东西。”不带丝毫感情,克里斯泰站起身离开起居室,打算到书房后的密室等待两个儿子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