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加过班,不过都是因为她想要多一点两人相处的时间,加上想帮他分摊工作,自愿留下的。
这么多年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聂洛雷自己开口希望她留下,最怪的是,她留下也没什么事好做。
他都交给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或是之后才要排上进度的工作,根本就没有留下来加班的必要。
此时,朱贞贞脑中突然响起安雅的话一一也许你们就定因为距离太近了才会这样。
所以……聂洛雷的改变是因为她吗?因为她最近没有时时刻刻跟着他,两人距离远了,反而能改变彼此的关系是吗?
电话响起,她按下接听键,“好……呃……聂先生,现在很晚了,这么喝伤胃……好,我收拾。”
挂下电话,朱贞贞开始收拾包包。
真没想到他竟然会答应,她说太晚了喝咖啡伤胃,他马上应好说不喝,还叫她收拾包包可以走了。
“好了吗?”
抬头,聂洛雷已经出了办公室门,在等她了。
“我、我还有东西没收好,聂先生可以先走。”她习惯把东西归位才下班。
“下班了。”
“嗄?”
“叫我洛雷就好。”他在她桌前的椅子坐下,“我等你,我送你回家。”
不容她拒绝,十分钟后,两人一起走出公司大门。
“其实这个时间还有公车。”习惯性的,她不想麻烦他。
安雅的话的确在她脑中萦绕下去,但不代表她就有信心了,越是害怕失去越是容易却步,在不能确定他的心意之前,她变得不敢付出、不敢期待。
“我已经等你了。”
言下之意,她如果拒绝就让他白等了。
点点头,她跟上他的步伐,“你不麻烦的话,好吧。”
晚上的冷空气扑上她的脸,她抬手将风衣再拉紧一点。
“很冷吗?”看她点头.他随即加大步伐,“走快点。”
已经很冷、很不想动、很怕风吹。还叫她走快点?他果然还是聂洛雷。
但坐进车没多久,朱贞贞就为刚刚偷骂他的行为,在心里跟他道歉。
“有暖气了,把外套脱掉,不然容易感冒。”驾驶座上的聂洛雷,边开车边叮咛她。
她的心头顿时一暖,他的关心比暖气跟外套还有用。
听话的脱下外套,不知道要聊什么,两人一路无语,或许早就习惯这样沉默的气氛,朱贞贞并不觉得尴尬,反倒有闲情偷偷打量他。
相较于第一次见到他时,现在的聂洛雷已经脱去年少的稚气,多了股成熟男人的内敛,不变的是,他不说话时一样冷冰冰。
不知为什么,他身上总是散发淡淡的薄荷香,每当她靠他太近,就能闻到清香味,教她的心跳得更快。
有时候就这样静静看着他,也是一种幸福。
“饿了吗?”就在朱贞贞忘我地偷偷打量他时,低沉的嗓音打破宁静,“我们去吃东西.”
她吓了一跳,“现在?”不是为了讨论公事,就只是单纯的吃饭?
这是两人认识多年还没做过的事。
“嗯。”他今天加班的时候发现一件事,如果单独跟她相处,心口那闷闷的感觉就会消失。
“……好啊,你想吃什么?”
“你决定。”
朱贞贞看了窗外一眼,“下个路口转弯,右手边有家烧烤店,还满好吃的,我们去那好不好?”
聂洛雷转弯停好车后,两人并肩入店。这家店生意很好,越晚客人越多,桌子都摆到外面了,但老板加伙计才三个人,有点忙不过来的样子。
所幸,朱贞贞跟老板很熟,他们才定近,说话有广东腔的老板马上上前打招呼,“贞贞,有男朋友啦?不错哦,一表人才的。”
“不是啦,是我老板,看我对你多好,还帮你介绍客人,那你帮我乔一下里面一点的位子好不好?”她想如果要他在路边的桌子吃东西,他肯定很不习惯。
闻言,老板随即调侃她,“还说不是男朋友,想要我帮你乔位子,好卿卿我我厚。”
无言……“对啦对啦,我们会不好意思,老板帮个忙啦。”
“没问题,我帮你们乔特别座。”突然,老板压低声音,“贞贞,你今天要点什么?我让你们偷插队,叫阿本先帮你们做,庆祝你找到男朋友。”
庆祝?原来她如果找到男朋友,是需要庆祝的啊?这个臭老板!
她回头问聂洛雷,“有没有什么不吃的?”
他摇头,“你决定。”
“老板,我要羊肉串、牛肉串、三蔬串、鸡肉、鸡翅、烤鲜鱼、香菇,我想想,再来点炒的跟凉拌的好了。”
老板接着推荐,“要不要来一盘辣炒……”
“不要辣的,他胃不好,不能吃辣,我要炒海瓜子跟凉拌木瓜,凉拌的先上,再来两碗白饭,一个鲜鱼味噌汤。”
“贞贞,你又不是人家老婆,管这么多。”老板失笑,临走前拍拍聂洛雷的肩膀,“虽然她很啰唆,但很会照顾人,是个好女孩喔。”
“我知道。”他比谁都知道她有多会照顾人。
被老板嘲笑完的朱贞贞,满面通红,很不好意思。
十分钟后,大半食物都上桌了,老板也很够义气、他们的确在特别座,或者该说特别“包厢”一一老板家的和式房间。
“老板就是这样,爱开玩笑,但人真的很好。”朱贞贞尴尬的笑了笑,“赶快吃,真的很好吃喔。”
聂洛雷没有说话,接过她递上的鸡肉串,咬下一口,鲜甜的滋味在口中满溢。
或许是跟她一起吃饭的关系,桌上的食物看起来都很美味,其实他是不挑食的人,今天却觉得特别满足。
“等一下。”她连忙把他手上的辣椒酱拿走,放很远,“你不要吃辣的,会胃癌,最近咖啡又喝得多……”
“好。”他装了两碗鲜鱼汤,一碗给她,“以后一天两杯咖啡。”
她喝了一口汤,想想又觉得不对,“一杯就好了。”
“好。”
“还有……”
两人很家常的对话,好像是到了现在,才开始知道怎么做朋友。
酒足饭饱后?在他的坚持下,明明只隔一条街就到她家,他还是载她回去。
“我可以上去喝杯茶吗?”他喜欢今天的气氛,即使不像以前一样公式化,却仍然能让他心安,他不想现在就结束了。
朱贞贞又吓了一跳,“嗄?现在?”
“不方便吗?”
“不会,你不嫌弃就好。”她拿钥匙开门,带他往三楼的家。
一进她家,聂洛雷稍微打量一下,他是第一次踏进这么小的房子,室内装潢很简单。家具也很简单,像是专门出租的小套房,只有一间卧室、小客厅跟厨房,不过很干净,看得出主人有在整理。
“你一个人住吗?”他在客厅的小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不太像有其他人的样子。
从冰箱拿了矿泉水,她应了一声,“是啊,我租的。”
“你老家在哪?”两人认识到现在,他好像从没问过她私事。
“台东。”
台东?“我记得我们认识的时候是高中,你北上念书?”
不对,他们认识的时候是国中,但这是她的秘密,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
“不好意思,我家没热水瓶,要煮要花一点时间,喝冰的没关系吧。”她将冰水递给他,语气平稳的说:“我国中就一个人上台北,刚开始住我阿姨家,高中就住外面了。”
“为什么?”
“我爸妈离婚,各自有家庭,我觉得跟谁住都不自在,就北上找阿姨。”她说得很自在,脸上也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
听在聂洛雷耳里,却教他愣了一下,“你阿姨欺负你吗?”不然为什么又要搬到外面住。
朱贞贞笑了起来,“你想太多了,我的个性就是不喜欢麻烦别人,我阿姨一家对我都很好,是我自己不自在才出来住的,现在他们三不五时还会叫我去吃饭。”
“那你爸妈……”
“也没有像连续剧演的一样抛弃我,反倒时常跟我联络,担心我是不是晚回家。”她突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慎重,“每个人有选择想要什么生活的权利,不一定谁是谁非,不要让眼睛蒙蔽,想要相信什么是要用心去感觉的。”
“你不怪他们离婚,害你投有完整的家?”他很难想像她灿烂的笑容后,是不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是什么意思?他们个性不合,如果继续彼此折磨,就能给我完整的家吗?”她叹了口气,却不是为自己,“就算他们今天抛弃我,我会难过但不能影响我的人生。”
聂洛雷静默了。
“想过什么日子,是自己决定的……”看他脸色沉了,她也不想多说,让他自己想想比较好,“对了,我家比较冷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窗于比较多吧。”她故作轻松的转移话题。
他发现她家里的温度确实比较低,“怎么不开暖气?”
大概是今天的相处太过融洽,就像跟朋友相处一样,揶揄的话很自然的说出口,“在台湾没有冷成这样啦,一般人家哪会装暖气。”
“我家有。”
拜托,他家哪算一般人家,但这次没说出口了,她不想又把话题拉回他家。
将身后的抱枕往前抱,她转掉话题,“其实平常倒没关系,可惜我就体质弱,感冒的时候就觉得家里更冷了。”
“嗯,我知道了。”他心里有了主意。
“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她一脸不解。看了腕表一眼,她担心的问:“你还不回家?很晚了,晚上开车比较危险。”
她眼神透出的关心,让他胸口一窒,却跟几天前的烦闷不一样,反倒让他有想抱抱她的冲动。
思及此,他起身将杯子放下,露出一个不自在的微笑,“那我不打扰你休息,明天见。”
说完,随即离开她家,动作迅速得让朱贞贞傻眼,他今天真的很反常。
回到家的聂洛雷,坐在沙发上久久不动。
他,好像喜欢上朱贞贞了。
他本来以为,最近对她的纵容,是希望赶快回复两人的关系,就跟以前一样,但现在好像不够了,他想要的甚至更多。
想跟她像今天一样自然的相处,甚至更多……“弟弟,你哥受伤了,不过来关心我一下吗?”聂洛风的声音让聂洛雷回过神来。
他看了兄长一眼,聂洛风手臂上搭着一件染血的外套。让他蹙起了眉。但再仔细打量,聂洛风的样子是狼狈了点,头发乱了点,身上有几处瘀青。应该是又去哪跟人家飙车,或许又是说了什么难听话,被揍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没事,外套上的血不是他的。
“你没事。”表情恢复往常的淡然,没有要上前关心他的意思。
“你果然是个冷血的家伙。”今天莫名其妙遇到几个找麻烦的家伙,他的脾气也大了,“难怪老爸当年走的时候,你一滴泪都没有流。”
拳头握了又松,聂洛雷没有回嘴,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消失在转角前只留下一句话,“不喜欢,搬出去。”
“好啊,我搬去跟小绵羊小姐住,照她的个性,说不定会收留无家可归的我。”
知道对方是故意的,他还是忍不住,回房后,用力的关上门,声音大到让聂洛风嚣张得笑了出来。
敲了敲聂洛雷的办公室,朱贞贞抱着一叠文件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聂先生,这是财务部刚刚送来的公文,等着你签名。”
最近她的工作量增加了,因为身为秘书的钟爱琳最近很怕老板,如果能托她拿进来的东西,就会死命的拜托她。
还说什么聂先生喜欢看见她,她进来比较不会挨轰。
聂洛雷点头,很认真的看了一下,然后在上面签下名字。
“还有这是下午三点开会用的资料,我已经按你吩咐做好了。”
“嗯。”他接过报告又看了一眼,“怎么回事?李氏集团上次报来的价格和这次不一样。”
“哦,现在原物料上涨得厉害,他们当然也得跟着涨价,但我已经跟其他公司比过价了,稠料跟价格还是他们家比较公道。”她接着解释,“当然,我们的卖价也会跟着调整,营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嗯。”他埋首继续工作,却发现她没走。
抬头,他的表情比跟别人说话的时候柔和,“你有事?”
“呃……”她笑了一下想缓和气氛,心想如果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她就自作多情了,“我想问一下……暖气的事……”
今天她一早就被电铃声叫醒,家里来了几个安装空调的工人,说要帮她装暖气,还说钱已经付了,会尽量快,不耽误她上班的时间。
连她什么时候上班都知道,还是特地来装暖气的,她想想也只有一个人会做这种事。
虽然她很怀疑是不是这个人。
“什么?”她的声音太小,他没听清楚。
“呃……”见他拧眉,她有点尴尬,不会真是自作多情吧?“可能是我误会了,我以为那暖气机……”
“你不是说你体质弱常感冒,感冒在家休息又觉得冷,身体好得慢,可能要多请几天假,所以我帮你装暖气。”他头低低的,像是专心在看文件,“钱我会从本来要加给你的奖金扣下,不是我送你的,我是怕你以后感冒了会影响工作。”
“嗯,我知道了。”她微微的笑了。
认识这么久,他什么时候担心她感冒了?
要给她的奖金?她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
而且,这是他近来讲最多话的一次,这样的解释欲盖弥彰,他是真的关心她吧!
“没事的话,去帮我泡杯咖啡。”他冷冷的说,听来却像是有些刻意。
事实上这几天他失眠了,他想,他是真的喜欢上她。
尤其当聂洛风的话在他脑中响起时,让他有些不安。
他不想失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以前从没试着怎么留住一个人。
后来想起,她说了暖气的事,他就想,帮她装个暖气好了,她应该会慢慢发现他的用意。
“我早上泡了一杯了。”她指着他桌上的咖啡杯,带点指责的意思。
“再一杯。”
“不行。”她拿走他空掉的杯子,“我帮你换茶,你答应过我一天一杯的不是吗?”
“好吧。”他点头,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那我出去了。”她转身,脸上的微笑不减。
虽然现在什么承诺都没有,但她看到他的改变了,她相信安雅说的“在乎”,她快要看到了。
手上的水晶链子似乎也因为她的好心情,更闪耀了。
卧室,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聂洛雷再次失眠。
他为什么又失眠?
他已经叫人去装空调了,为什么还睡不着?
落地窗上有雨珠,今晚下了一场小雨,不知道朱贞贞会不会感冒了?没有淋雨应该不会吧?会不会她出门买东西忘了带伞,淋雨了?
还是……就是这样,他在想一些无聊的事,所以失眠了!
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让他的心情更烦闷,但在他回过神来之前,他已经拨通电话,手机显示的是——朱贞贞。
电话没响多久,就被接听了,“洛雷?有事吗?”她的口吻带着担心,猜测他这么晚了打给她是怎么了?
“……文件,明天要。”
“什么文件?”
他也不知道,“给旭凯通讯的文件。”
“今天下午就给你了。”她的语气放轻松了,看来不是什么紧急的事。
“是吗?”他不擅长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刚刚下雨了。”
“对啊,幸好我回到家才下,不然说不定明天又要请病假了。”
“很冷的话,可以开暖气.”
她的笑声从话筒传来,“我已经开了啊,超暖和的,你平常在家也有开吗?”
“中央空调。”
“真好,那你家夏天也是整天开冷气吗?”
“嗯。”
他回答了,但又是教人超难接话的回答,彼端的朱贞贞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张扬的笑。
“你笑什么?”虽然声音听来笑得很夸张,但他却不讨厌。
收起笑声,她转为憋着笑,“没什么。”
静默,他却没打算挂掉电话,“……你要睡了吗?”
“没啊,我在看书。”
他松了一口气,“什么书?”
“呃……爱情小说。”他不会觉得她很肤浅吧?
“喔。”又安静了。
“那你平常看什么书?”其实他不说,她也知道,毕竟观察他,是她养成且维持最久的兴趣。
“财经、经营管理、金融之类的。”
她又笑了,“还有建筑啊、历史之类的你怎么没说。”
他的语气很惊讶,“你怎么知道?”那是他闲暇时候看的,不太跟人提,也没有需要提起的场合。
“以前,学生会开会前你都会提早到,在等人的时候我常看你在看那些书。”
因为她喜欢他,所以也学他提早到。
“我没发现你也到了。”
因为他没在乎过她的存在,回想起,心还是会涩涩的,但她知道,现在不一样了。
她语气轻快的说:“那是说我有当女鬼的潜能吗?”
这次,换他笑了,“没有那么爱笑的鬼。”
“我又不是冤死的,是笑死的也不行吗?”
“那也不行,你不会死。”他不希望她死。
她却会错意了,“你是说我祸害遗千年吧。”
“不是。”
“说到这个,你知道吗?我们当年那个书记就是这样跟体育组的开玩笑,结果两个人后来闹翻了,你说幼下幼稚?”
“真的吗?我不记得。”
“对啊,还有……”
两人就这样聊了很多没营养的话题,聂洛雷却不觉得无趣,他第一次可以这样跟人聊天。
只是看了挂钟一眼,已经半夜两点,再聊下去,两个人明天都没精神上班了。
况且她体质不好,不适合熬夜吧。
“早点休息。”由他率先开口。
“喔,好。”她的声音听来是有累意了,“那我要挂电话了。”
一阵安静后,他又交代一句,“天冷,有暖气也要盖被子。”
“你胃不好,记得睡前要喝牛奶,免得总是吃胃药,药多也伤身。”
“嗯,晚安。”
“喔,晚安。”
又是一阵沉默,却没有人先挂上电话,最后由笑嘻嘻的朱贞贞开口,“晚安,明天早上见。”
不等他回应,电话那头已经传来嘟嘟声,他才将手机放回床头,窝进被子里,耳朵似乎还能听到她的声音。
渐渐,就想睡了。
一夜好梦,聂洛雷却很早就醒来了,心血来潮他开着车到朱贞贞家楼不准备接她一起上班。
不知道她吃早餐了没?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早餐?
接着,他故意将车停远一点的地方,想给她惊喜。
五分钟后,朱贞贞穿着亮色系的洋装出门,比平常多了股小女人的魅力,聂洛雷一见到她,想驱车上前,却晚了一步。
另一辆车停在她面前,她隔着车窗聊了几句,接着就坐上对方的车子。
聂洛雷脸色很阴沉,紧握着方向盘的手颤抖,关节泛白。
看那车型跟车牌,他知道车王是谁,接走朱贞贞的是聂洛风。
又来了,他口口声声想恢复兄弟亲情的哥哥,又来抢他喜欢的东西,每次都这样,每次!
然后,跟在他身边最久,他最依赖的女人,就会离开他了。
他就知道,他早该学会的不是吗?
人是不需要感情的,没有,就不会为其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