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小姐,你也差不多一点好吗?加减留点氧气给我活命哪。”受不了瞌睡虫的诱惑,诸葛开启嘴直接送了个哈欠出来。原本只预备看场电影就回家睡大头觉了,结果,他们连赶了四场电影,累得他差点在黑漆漆的电影院里打起呼来。“早说了看两场就可以收兵了,你偏不听。”
啐,一对白痴兼愚蠢的超人!他无奈的暗损自己。
“话可不能这么说噢,就算二轮的电影票比较便宜,也没必要浪费你那些钱吧。”说着,她又打了个蕴满泪水的大哈欠。“别忘了,你的生活费跟零用钱都是一把眼泪、一把汗水辛辛苦苦赚来的,所以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口上,要花得有价值一点,这不都是你说的吗?”还妄想诬赖她?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也不过是在贯彻他的口头掸罢了。
“跟浪费精神比起来,我还比较甘愿你浪费我的钱哩。”诸葛斜膘了她一眼。“小小,你该不会是害怕太早上床腿觉又会作梦吧?”
“我?你开什么玩笑。”重哼了两声,见他闻岂倏然挑高
了眉,涂佑笙蓦然轻叹。“好吧,是有一点点啦。”
“说真的,顺其自然是不二法则,如果真是天意,你就算是抗拒也是无济于事,徒添困扰而已,”
“我知道。”她也不愿意这么做呀。但世事不往往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想的比做的容易?
“你会没事的啦。”诸葛道,眼见她家门在望。
“谢了。”
“别客气,谁教我们是兄弟嘛。”他忽地挑了挑眉梢。“这么晚才回家,你妈妈会不会等门?”
“会。”
“那惨了。”吞下嚼了几口的甜不辣,诸葛摇晃着脑袋。“希望你们家的菜刀已经收起来了。”
“有差吗?你的皮那么厚,还怕区区一、两把尖刀在眼前嚣张……”眼前闪过一个影子,她停住话,眼波流转,竟瞧见了有条人影不知打哪儿冒出来,像根柱子似的功在不远的前方。
奇怪,前一分钟不是都没瞧见半个人在……忽然间,略显疲累的双眼摹然发直,她不敢置信的瞪着前方。
“啊!”
生平第一次被这么彻底的吓到几近魂飞魄散,涂佑笙的身体晃了晃,活像惨遭狂风吹摆的无助杨柳丝,惊惶害怕中,连续命气都忘了留上几口备用,青白的脸庞泛出黯光,猛然发颤的手不断抖着的往身边的诸葛探去。
她在作梦?她在作梦?她……不会是晒了一天太阳的脑袋发起了晕,提早陷入梦境中吧?
但,不可能呀!
所以……一定是她在作梦。对,眼前所见皆为梦境,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就在这一秒,两个相偕而行的人神情迥然相异。
一个呢,是活活被吓得魂魄出窍,憋着气,连个屁都放不出来,随时都有可能陷入两眼翻白、口吐白沫的垂死状态。
而另一个偏正巧忙得很,解决完甜不辣,诸葛低头专心的梭巡着袋中最后一串烤鸡屁股,太垂涎于香喷喷的宵夜上,他没察觉到眼前何时冒出了个不速之客,也丝毫不察身旁的小女人已开始打起了哆嗦,反倒是让她的惊声人叫给吓得魂不附体。
“你叫魂哪你!”他没好气的狠瞪了她一眼,眼明手快的攫住差点滚落袋外的那串鸡屁股。
幸好没因小小的鸡猫子鬼叫而失手摔落了手中的极品,要不然,他绝对跟那没事乱吊嗓子的女人没完没了。
夜很深、很深了呢,她是存心叫醒左邻右舍迎接她倦鸟回巢吗?
“他……诸葛……是他……诸……诸……”
涂佑笙几近僵凝的指端触到柔软的绵质衣料,袖子?手臂?还是腰侧?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摸到诸葛身上的哪一个部位,但在这个要命的节骨眼上,她哪还管得了这么多,更逞论会不会将对方捉伤,下意识里她一摸到实体便猛然揪紧,十指深深的卡进他向里,而她结巴的情形一秒胜过一抄。
“痛啦。”弓肘抖了科,他有些咬牙切齿的大喊。
扯了半天还在那诸、诸、诸的,小小她真以为他像只猪,皮粗肉厚,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呀?
“诸……葛……是……他!”
“谁?”她太过惊骇的抖言抖语总算招来他略带轻恼的注意,却也在瞬间,他全身的寒毛与战斗细胞倏然竖立。
“男……人!”
“怎么了?什么男……”话未定,他反应机敏的顺着涂佑笙发直的视线瞥去,利眼霎时注满了浓浓的警戒,想也不想地,他抬手将涂佑笙护到身后。“你是谁?”神情肃然,诸葛目不转睛的盯着不知何时站在距他们不过几尺远的阴沉男人。
来人是个高手,竟然可以不声不响的就靠他们那么近。
身手不凡的不速之客沉着脸,完全没兴趣回答他的话,更羞辱人的是那男人只轻瞟了他一眼,深邃且逼人的黑眸倏地转向涂佑笙,冷淡却温柔的唤了句。
“小小!”
小小?“小小,你认得他?”先不急着计较他的狗眼看人低,眉一拧,诺葛狐疑的眼也跟着转向一旁干抽气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她。
“我……他是……诸葛……你也……看得见他?!”她悲喜交加。
这下子不必求神拜佛,也不必到精神科挂号,她可以断定自己在各方面既健全也健康。
除非,诺葛的精神也出了问题,毕竟他也看到了那男人,不是吗?
“我没瞎了眼。”他不假思索的将几分钟前被那男人莫名瞧轻的郁闷转嫁在她头上,他哼了哼,没好气的回着嘴。谁教小小跟那男人是熟识呢,活该她背黑锅。“说呀,他是何方神圣?”
“他就是他啦。”
“他?”谁呀他?诸葛感到微窒,忍住气将涂佑笙摇醒的冲动。她回答他就是他,问题是,这么没头没脑的答案,自己怎么知道这个他究竟是哪个他?
“时间到了。”硬生生的打断两个年轻人的私相窃论,男人缓步上前。“跟我走。”
跟他走?这人在说什么肖话?还有,他想做什么?涂佑笙脑子里的惊惧犹在运作,见他上前,颇有软的不行使打算来硬的那番架式,她浑身一凛,不加多想的便移身往诸葛身上一跃,紧紧抱住诸葛。
“救命哪,诸葛……我不要啦……你快点回到梦里……救命!”
“不会吧,他就是他!”瞬间,诸葛恍然大悟。
这男人就是小小口中的梦中人?但,不管是真是假,这也未免太可怕了吧,梦中人竟然幻为真实?怎么可能?现在明明就还没到七月呀!
诸葛未来得及开口要她松手,留给他一个搏斗的空间,脸色变得更加深沉的男人,已冷言喝令,“你放手!”
“对呀,你快放手!”郁卒未褪,诸葛忙不迭的跟着男人的话重申。
他没有眼瞎心盲,更不会蠢到看不出她这不假思索的求救动作,简直像是在撩拨对方的怨怒,更像是代他对眼前的男人宣战般让人胆战心惊。
这个叉叉圈圈的小小再不放手,他们待会儿铁定死得很难看。不,更正,铁定会死得很难看的人是他,而像只八爪章鱼似的蠢女人则会逃过一劫。因为男人瞧向她这始作涌者的眼神有着激荡和教人鼻酸的凄楚,更满是无可奈何的容忍神色,而给他的眼神却是……你小子在找死!
天老爷,冤枉呀,巴着人的又不是他,是小小耶。噢,拜托,他这是惹到了什么灾星了?救命哪!他还想再多活个几年才够本呢。
“小小,快点,你快点放手啦。”为求保命,诸葛迭声命令着。
“我不要。”脑门一僵,她的拒绝直截了当。
当下,两个男人纷纷变了脸。
“跟我走。”男人再一次强调,随着话声冷硬,他蓦展长臂,动作快速得教人猝不及防便牢牢攫住她的肩头。
“你想做什么?”诸葛的脸色呈现难得的严肃与嗜战的狠戾,修长的大手一搭,止住了对方抢人的举动。“放手。”一言两意,他逼视的眼光在敌人及涂佑笙脸上来回移瞪。
“你……你……你想做什么?”见状,她又吊起嗓子来了。“救命呀!”
那男人大吼,“闭嘴。”
“小小,你快点放手。”诸葛有些急了。
“我不要,我不要啦。”乍闻诸葛的话,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他预备要甩开她,妄顾她的安危逗自逃命,慌乱中,她搂得更紧了,惶恐的眼泪不请自来。“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要放手啦……”
夜风中,凉爽宜人的温度开始起了灼热的驱动。
男人的怒气在刹那间澎湃汹涌,飘到了最高点。“你竟敢在我面前抱别的男人!”体内嗜杀的欲望鼓噪着他的意志力。
“别的男人?”颤着唇,涂佑笙的眼底飞掠一抹疑惑。
“除了我,不准你碰别的男人。”
除了他?原来……刹那间,一股怪异却令人不由自主红起脸颈的骚乱打脚底泛起,涂佑笙伸舌润了润突然操热起来的唇,连嗓子都偏了音。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是不是喝醉了?讲什么疯话。对我而言,你比别的男人更是别的男人,凭什么命令我?”竟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又霸气不足,呕,不要脸,他以为他是她的谁呀?
“你……你立刻放开你的手。”男人齿缝未开,阴沉的漆黑深眸辛眯着,他冷声警告。“放开他。”
“我偏不!”涂佑笙紧巴着诸葛不放。
“你……”男人为之气结。
“小小,你最好听他的话。”诸葛也挺恼的劝着她。
本以为可以趁着失嘴利舌的小小跟敌万对阵、扰乱敌情时松开她缠抱在身的八爪手,谁知道她八成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一双手时除了掏钱、花钱外再无余力的手在他腰上纠得像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
真的是很呕,他不是害怕迎战,只是,当他的绝佳战力因为一个蠢女人的行径而降为零时,不让人吐血才怪。好歹他也是学校拳击队队长,不但是主力选手,更拿了几届中量级拳赛的冠军,实力自是不容轻觑,如今却因为她死命的环抱而无法施展拳脚与敌人对抗,这怎不教人气结呢?
幸好对方还算君子,没乘机偷袭,否则,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诸葛?!”涂佑笙听到战友要她“归顺敌方”,她胸口紧缩,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个打击。
“你别老抱着我啦。”
“我——不——要!”梗着泪,她微摇着脑袋。
“放手!”
两个男声同时轻吼,虽然语气并不尖锐高拔,可那在瞬间合而为一的磅礴气势也着实吓人。
微愣,涂估笙顿觉委屈,发白的唇瓣扁成一线,泪珠扑簌簌的顺着泛青的脸颊湿濡衣襟,但她仍拼死也不放手。
有本事,他们就斩断她的手好了,要她屈服于暴力下?哼,下辈子再说。
就在两方人马僵持不下,但缠抱在一起的两人明显的已渐处于下风时,涂佑笙眼尖的听到自家大门响起了细微的动静,有脚步接近、拉开大锁,然后就见缓缓敞开的门扇后头闪过姐姐的娇艳脸庞……
“姐姐,救命哪。”救兵来了,她更像是濒临死亡边缘的鸡仔,极尽所能的发出呼喊。“有个疯子……”
“闭嘴!”两道粗嘎的嗓子又不约而同的怒斥出声。
好不容易走这一遭,拓跋录不想在最后才扩大事端。因为他行事向来低调,而且,他也没忘记临行前,琅千叮万嘱的要他暗里来、暗里回,尽量避开不必要的骚动及慌乱,尤忌招人侧目之举。
而诸葛出声喝止的同时满脸痛苦。
同在一条抗敌线上,生死关头,他才没这么多闲工夫去干阵前倒戈的无聊事,但谁教小小她大小姐求救归求救,好死不死的偏将凉咻咻的芳唇贴附在他耳畔,破锣嗓子一开,魔音传脑,他差点没被她这短短几个字给刺破了耳膜。
“你……哼!”来不及狠瞪阵前倒戈的臭诸葛,见男人出手欲逮人,涂佑笙慌忙的口手并用,极力的挣扎。“喝,不要拉我啦,放手,你这个变态快点给我放手,姐姐,快来啦,他……喝,你不要抱我的腰……”身子一凛,连怎么着了人家的道都不知道,她就这么硬生生的瘫软在行为变态的绑匪怀里。
猪八戒,他竟然敢偷袭她!
“‘喂,你想做什么?”情势猛然来了个大逆转,这会儿换诸葛拼死的伸手搂紧涂佑笙的小蛮腰。
虽然他对她先前的不知变通挺恼的,可若任由对方大刺刺的自他眼前将人劫走,那他往后的睑要摆哪儿去?
不为别的,只为维护男人的尊严,他拼着一死亡要保住小小。
“多嘴!”拓跋录脸色一沉,见自门口探出来的那颗小脑袋愈见清晰,他想也不想的腾出左手套住诸葛的脖子,杀他个出其不意,然后双臂奋力扯住两人身子往前一跃。
再不走,恐怕整条街的人都要冒出脑袋来一探究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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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佑渲被吓怔了,一只手扶着门柱张口结舌,她傻愣愣的瞪着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幽静巷弄。
刚刚那尖叫、那被人箝制住身躯却仍死命地朝她挣扎挥手的人不是……小小吗?
她也认出另一个反手紧紧搂住小小腰肚的男人身影就是诸葛嘛,基于他跟小小是认识了好几年的“拜把兄弟”,也常在家里走动,她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人。那,另一个被树影给掩覆的大家伙是谁呀?。
他们现在人呢?
她明明就是瞧见有人在门前吱吱喳喳的闹着,谁知道只一眨眼工夫,他们怎么就不见……
凛冻惧骇的气息震窒了涂佑渲,足足隔了一分钟,她无法移动半步,待一缕凉咻咻的幽风冉冉拂过周身,猛然间袭得她浑身科起了细细的哆嗦,她终于抬回了神智,碎步上前,虽不奢望在黑黝却静寂的巷弄上堵到任何人,却在恐惧中循着地上闪烁的细微亮光捡起了一件饰品。
那是老妈在小小十六岁生日时送她的白金项链,小小爱不释手,而且自那天起就佩挂在身上,从不曾见她解下来过……当下脑茫、脸白,涂佑渲全身的细胞瞬间炸了开来。
果然,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梦,是真实的。
小小真教人给绑了去,就在她不敢置信的眼前。她什么援手也没有伸出,还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三个纠缠成一团的人消失不见了!而更让她惊骇莫名的是,那绑匪的穿着及打扮瞧来其像是古早人……鬼呀!
真的是像极了……鬼!
脑波的焦点瞬间集中,揣测的答案不请自来的端满了胸口,逐渐恍惚的视丝甚至开始变得深幽昏冥,一想到自己方才亲眼目睹了什么,她猛一抽气,张嘴直接尖叫出声。
“妈咪!”
因为惊骇过剧,又使尽了余力发出援声,肺里的空气终于告声,发白的唇瓣微张,涂佑渲已经软趴趴的往下瘫滑,不支倒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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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历经了生生世世,又仿佛只是眨眼工夫,人影浮摇,寒风凛冽,涂佑笙回想起被绑架的始来不禁睁大了眼,对欲将其中过程一点一滴全收人心里的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因为疑惑难解,她努力的强迫自己静观其变,可慢慢的,一股奇异的感受逐渐驱离了心中的恐惧。
似乎,梦中人一心一意只打算囚禁她,并不会伤害她……换句话说,暂时,他们还不会这么早就惨遭撕票。
心有点安了,呼!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哼。”拓跋录心里还有着恼怒。
将小小平安无事的带回家是他此行的目的,但,他干么把那个拖油瓶也一块儿带来了?
方才,真该一掌击毙那叫诸葛的男人。
若不是极不愿意让她亲眼见他出手杀人,怕她会因此对地产生惧意与怨怒,他真的该一掌劈死诸葛才是正确之举。
“你该清楚,绑架是犯法的。”眼角勾着面色凝重的诸葛,涂佑笙示意情变得迟缓的他共同起义。
诸葛没理会她,精利的黑眸迅速的扫移着一路行来的一景一物。
三人交缠在一块儿的身子摇摇晃晃,像在风中乘风御行,又像置身在速度极快的子弹列车,周遭的事物在眼下隐的疾掠,无法瞧清身边究竟有何物,却能感觉到身子愈来愈在荒芜之地奔去。愈瞧,他心中的不样感愈加沉重。
事情大条了,看来,他们真的撞上邪事了!
涂佑笙犹自喋喋不休,“喂,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绑架是重罪,会被判很重的刑………
“闭嘴。”拓跋录脸色凝重。
“嫌我聒噪?那你何不干脆放了我们?免得一个不小心吓坏我们,到时被捕了,你的罪会更重噢。”见他光只会动嘴皮子,似乎觉得她烦归烦,但仍没打算赏她几巴掌或端她几脚的打算,于是她抿抿嘴,再度出言威吓。“先告诉你,我最憎恨的就是像你这种粗蛮又强横的掠夺行径,等你被警察捉到了,说不定会披判死刑嗅,到时候,我是绝不会跟你达成和解的。”“嗯。”
这声嗯代表什么?
涂佑笙还来不及追究出解答,诸葛已经开口说话了,他面无表情的眼里有着戒意与不顾一切的保命意念。
“你要架我们去哪里?”
“对呀,对呀,你究竟要将我们绑到哪个鬼地方?”好人容易该死的诸葛回过神来了,她赶忙开口声援。
不做声的阴冷眼光依然只在诸葛脸上兜一圈,接着便落往她早又死环在诸葛腰上的手臂,顿了几秒,拓跋录眼眸森寒得像是降起了冰霜。“还不放手?”
“不!”真拗起来,她的脾气也挺强的,“你懂不懂得礼貌呀?我在问你话,诸葛也在问你话耶,你怎么不回答我们?”
“你……哼,礼貌?”
“咦?你这是什么态度?动不动就对我们哼来哼去,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就算我们这会儿屈居下风,被你制住了行动,可是,你好歹也拿出点风度行吗?”龇牙咧嘴,涂佑笙学着他轻哼一声。
不知为何,心底深处有条细微的感觉神经小声小气的通报她一项消息,尽管挑衅吧,他不会对她怎样。
原本她不信,但折腾、试验了大半天下来,感觉神经的情报似乎属实哩。
他不会恶言嘲弄、辱骂、拳打脚踢,更不会因为盛怒而轻易取走她这条小命?啧啧,不是她过于乐观,但是她已经咕哝烦人的吵了他好一会儿了,却真的感受不到他的敌意与暴戾之气。真要说有的话,也是教人纳闷的只针对诸葛。
这事处处透着令她不解的蹊跷。她三番两次出口激他,他皆是冷默对应,但诸葛明明就是倾向息事宁人的低调行径,他却三不五十的瞪着冷眼死盯在诸葛脸上。怎么,诸葛曾惹到他?
疑惑归疑惑,但心头那股笃走没事的讯息愈来愈强烈。于是,她允许自己小心翼翼的探试着他的底线。
“你倒是说话呀?”她以为他被她逼得口拙了,不禁暗生得意。
“为什么?”倏地,拓跋录眉一挑。
“为什……天哪,你还敢这么面无愧色的回嘴?这世界是出了什么岔子?”若不是三个人还纠缠成一团麻花,她当真会跳起脚来,“因为我们问了问题,所以,你必须要回答,还敢问我为什么?应该是我们问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你,唉。”拓跋录将面对她时的无可奈何转移到诸葛身上,他的眼中彻彻底底的飘着愤慨。
两双黑眸止面交锋,诸葛冤气一叹,宽肩一耸,一副她会这么难缠又不是他的错的委屈模样。真衰,小小的挑衅行为关他啥事?又不是他唆使的,这男人不是都瞧进了眼吗?怎么还一副欲杀他而后快之的残暴样?
“唉什么唉,说呀,你为什么要绑架我们?”涂佑笙乘胜追击。
“我高兴。”轻咬牙,拓跋录说话的语气比出手扁人还要让人心生畏惧。
“你……”她第一次被他气得哑口无言。
哼,当真是化外之民,一点国际札仪及外交手腕都不懂!
“小小,嘘,闭嘴,你别意他生气。”诸葛轻颦眉,见情形有些不对,他特意细声警告她。
不是怕死,而是因为他不笨,所以聪明人才不逞这一时的口头之勇,赢了又如何?他们仍旧是敌人手中的两名俘虏呀。虽然,她很有骨气的跟敌方卯上了,但,有用吗?他怕到时吃苦头的人是他!
小小的勇气十足,而且发挥正义感的声援他陡然间变得低下卑微的处境;可她那口气摆明了是存心挑衅嘛!呆瓜的尖嘴利音专挑人家鸡蛋的栏骨头刺戮,他都看得出来,外型冷练精悍的男人又怎会眼拙呢。
“为什么?”
“你没眼睛看哪,这是什么地方?”诸葛吁了吁。“在人家的地盘上,你多少收敛点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他几分钟前下的结论。“你就稍稍顺着他啦。”他好言好诺的轻声劝导。
就算要背水一战,也得等盘算出他们究竟有多少斤两以兹对敌,其余再看着办。
“顺着他?他凭什么要我们顺着地?”初生之犊不畏虎,这是涂佑笙此刻的最佳写照。
诸葛微窒。“凭他轻而易举的就将我们两个给架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个理由够强而有力吗?”他压根就懒得掩饰语气中的嘲讽。
小小当真是被吓得秀逗了不成?她没留心到从头到尾的情势发展吗?
敌上三两下就困住她这么个弱女子是没啥值得歌颂的,他见了也顶多只送上个身手了得的赞佩,可事实是,敌人连身高超过一八零公分的他都制住了,这就不是只有赞佩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虽然敌人是胜在出其不意的突袭,也是胜在他因为被小小给阻碍了而无法对敌,可是,事实是他的确也被一块儿绑了过来,不是吗?在战力盘算上,他绝不会忽略这一点。
“我才不怕他哩。”涂佑笙小巧的鼻梢往上一扬。“又不是没长脑子,我们可以想办法逃走呀!他以为他可以关我们多久?”
“逃?你能逃到哪儿去?”诸葛微带心焦的语气有着嘲弄。“别说车子,这儿连灯柱子都没半支,你注意到没?”
“这……”闻言,她抬眼四周张望。“喝,真的耶。”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就说这女人老是少根筋,光只是凭借着两片嘴皮子在逞英雌,连这么重要的线索都没留心。
“是很奇怪。”不说不疑,被诸葛这么一提,涂佑笙的眼都直了。尤其,她触目所及,所见的全都是只有在历史课本及坊房古文书籍里才登录的景致……“诸葛,这里是哪里?”心里又开始有着忐忑害怕的感觉了。
“问我?”诸葛没好气的自鼻尖哼着气。“你怎么不去问问他呢?”
“我不敢。”
“不敢?怎么会呢?你刚刚的气势多教人刮目相看哪。”可借的是,撑没几秒神气,等瞧清了情势的大逆转后,她磅礴的气势就像气球撞见了利针,三两下就消了气。
“呵呵,这么明显呀?”她干声笑着。
“连瞎子都可以看得出来,你说明不明显?”
“这……”她忧忡的眼偷偷的移到一旁早就闭嘴懒得回话的男人脸上。“你觉得他也瞧出来了我的虚张声势?”
“你说呢?”睨了眼蓦然气虚的她,诸葛暗暗的捏了捏她倏地缩紧的手,始终将一半的注意力锁在奉行沉默是金的男人身上。
拓跋录当然识出了她的试探心,更没放过两尾败将之间的窃窃私语,因为胸口的酸涩滋味愈来愈浓厚,也恼怒着他们压根役将他的存在放进眼里,眼眸一沉,他决定强行将她的手扳开。
就在此刻,距他们几步远的那扇门突然敞开,门是由整片厚实原木锯制的,因为面广且质重,所以一经外力推拉,轻发出嘎嘎嘎的声响。
敌阵有援兵到了?!
不约而同的,涂佑笙与诸葛脑子里冲上了这个念头,紧张的纷纷拭目以待。须臾,就在他们气息急憋的注视下,一只体型魁梧且长相凶猛的狼出现在门内。瞧见院子里的三
人,它低嚎一耸,睁着双阴恻恻的狼眼朝他们走来,森冷的齿唇透着股教人心颤意凛的寒意。
“那是……不会吧?!”屯积了过多的惊骇与消耗过剧的体力终于宣告不支,涂佑笙像风中残烛般,脚一瘫软,整个人晕死过去。
老天爷,那是一匹狼!
一匹活生生的恶狼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