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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价值 第七章 作者:彩
    夏德多丽亚王室的政变事件至今已过半个月,许多混乱纷争截至目前几乎平息得差不多了。

    然而,在另外一边,森林里木屋里的另一波争执才正要开始……

    “骗人!”修朝艾克大吼:“骗人!那不是真的!我的父王……父王他…怎可能会是那种人…还有母后……”

    艾克用不知道该说是平静还是带哀怜的眼神看着修。之前他说了一个过去连自己都还没出生前所发生的故事,一个经由别人的口中听来的故事。

    “你在骗我的吧?”修瞪视着。相对于他的激动,艾克仍维持平稳的态势。

    “我为什么……要骗你呢?”

    “你…”

    “如同我所说,这些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我不是事发当时的人,既没亲眼目睹也无从查证起,就算你在这件事上面不相信我也是没办法的事。而我,也没抱有想要说服你来相信的打算。”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而已。”

    艾克先前说的是关于修的父亲那一代的秘闻。所谓的秘闻就是极少人所知道的内幕。内幕的大致内容是;克维多眼前国王、也就是亲生父亲身边的一个侍女私通,暗地里对当时已病弱的父亲下毒谋夺王位……那时候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的,有几个近侍以及克维多的弟弟雷兹·伊诺比。克维多跟雷兹这对兄弟平时就不太和睦,因为彼此的性情差异太大的关系吧。还有比起长子,父亲比较宠爱次子的缘故。前国王死后,克维多凭着一张已签好父亲名字的继位声明书说服身边的大臣让他顺利登上王位。

    接下来,他娶了个让大家都意外的对象,一个出身卑微的侍女来当准王后。然后…

    是巧合吗?前国王身边的侍从及御医都先后离奇地死亡了。溺水…高楼摔下…上吊……

    至于雷兹在新王登基之后便带着结婚不久的妻子离开王宫住到他名下的一栋城堡里,只有偶尔被因公召见时才到王宫走一趟。虽然哥哥总是表现以往不计前嫌的态度来迎接他,可是雷兹觉得自己是探测监视着的。这点让雷兹感到浑身不自在。

    在一次跟个信任的好朋友一同饮酒酒醉之余,雷兹说了许多心里面的话,包括那件原本想要隐忍住不的秘密。你怎能确定那是毒杀?酒量比较好的友人清醒地探问雷兹。

    酒醒后的雷兹后悔自己的失言并且面对友人的询问极力否认,但…

    ‘你怎能漠视疼爱自己的父亲被兄长给毒杀一事呢?……不会觉得不甘心吗?说不定王位是要传给你……而你的贝茜莉儿原本可以当上王后的……看看克维多的专制搞得许多人怨声载道的……’这位名叫范尚劳德的友人发挥其卓越的口才不断向个性温吞耳根子软的雷兹进言着。

    ‘至少防人之心总该要有一点吧。’

    雷兹采用了这项建议。做法是,招募些许人才训练成私人军队。

    这样子做好吗?雷兹的爱妻担心地。

    ‘没关系吧,哪个大贵族没养几个保镶随身放的。’雷兹抚摸贝茜莉儿的脸颊头发:‘也许皇后的皇冠很适合戴在你美丽的秀发上。’

    ‘笨蛋,我才不要你为我去冒那种险呢,有伊诺比夫人的头衔我就很满足了。’她微笑地说。

    没想到随后的悲剧来得那么样地突然……

    是风声走漏?或早就有人监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才刚开始要实行的事,王宫突然来了国王的召见谕令,接着雷兹一家硬生生地冠上了意图反叛的罪名,处死的处死,监禁的监禁……完全都在未公开的情况下所作的决断,这是克维多专制下的一项法则,而这也不过是诸多暗疮里面的一件。

    因为那阵子有事情出国而恰巧躲过一劫的范尚劳德,风闻这件事情,除了极度的震惊之外,更是自责连连。

    我连……向他们当面道歉都做不到啊啊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始作俑者是我,可是却连累你们去受过……对不起——!

    若有所谓的无形的处罚存在,那么这件事足以使范尚劳德自责一辈子的了。

    除对好友的歉疚之外,复仇之心孕育而生。

    杀掉克维多!!

    之后的两年多,范尚劳德一共划了三次的暗杀事件,但都失败。或许也因为这几起事件的关系,原本就生性疑神疑鬼的克维多更是严防戒备得滴水不漏,为揪出看不见的主使耆,牵连刑求了不少无辜的人。察觉到这样子下去行不通,行动之前必须有更长远的打算及周详的计划,于是范尚劳德收手了。暂时…

    有好一阵子,范尚劳德定居于国外,除了累积起雄厚的财力,三不五时地也差人查探着祖国的动向。

    那两个孩子呢…?

    密探回报:还活着……一个关在地牢,一个送出去给人领养。

    领养?

    那个女孩子……

    女孩?记得、贝茜莉儿生的是两个男孩子啊!没办法。呼…范尚劳德叹息。现在人远在国外,为隐藏住自己的真面目及暗地里派临时的密探过去就已经是很勉强的了。眼前又有该忙的事情得先忙。暂时、暂时……先隐忍隐忍了,只能先祈求上保佑那两个孩子平安无事,管他是男孩或女孩…

    “这些事情都是范尚劳德先生告诉我的。”艾克持续诉说着:“在我十一岁时,他有来看我,教我基本剑术和送我剑的人也是他。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和他有那样一层关系。而我的养父母他们也不知道。当年他们收留尚年幼的我,发现我是个男的,那时碰巧他们有个刚死去不久的女儿,年龄和我差不多,所以就以此做为替代了吧。为了跟过去有所区别,父母把我的名字做了修改,艾尔弗克·伊诺比,从此变成…艾克·亚运。”

    “艾尔弗克……”修喃喃地念。

    艾克停顿了一会,后接续:“我小时候的记忆非常模糊,努力去做回想的话,我也只能隐约地记起几个人的脸,其他的就没什么印象了。知道我亲生父母亲的事情,则是在一年以前,和范尚劳德先生重新相遇,然后我见到了亲生的哥哥……”

    艾尔弗克……你就是艾尔弗克?那时,雷伊紧紧抱住了分别十几年的弟弟。

    ‘我是哥哥呀…’雷伊似乎一直记得他,而艾克却对他没什么印象。勉强,只觉得有股说不出所以然熟悉的感觉而已。为求证,艾克还跑回去找父母亲询问,他的双亲则拿出了压在床下面的箱子里面,以前艾尔弗克小时候到他们家时所穿的小孩衣物……

    尽管如此,艾克仍然当他们如同亲生父母一样,并不因此而影响非亲生者养育的亲情。

    听完艾克的讲述,修整理了一下思绪,稍后,提出新的疑问。

    “…那么,你早就知道你哥哥他们准备谋反了?”

    “是的。大约有半年久了吧。”

    半年…修的眼神转为锐利。

    “结果,你的选择是一起加入谋反?”

    “……是的。”不管如何辩解,最后事实如此。

    “为…什么…?你说你对以前的事情没半点记忆,可是,却选择为那没什么印象的事情而来伤害我们,这些年来……我们一向都待你不薄啊!亏我还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来看待!”

    修些微喘着气,怒气的手紧抓住一旁的床单。听着朝自己责备的怒吼,艾克的眸子微微晃动了一下,稍后仍维捋着静肃的表情。

    “所以……所以…那个时候你要想杀了我的,是吧?”

    “用剑把我刺伤,然后跟你们那一伙人邀功,以证明你是他们的一分子。”

    “不是…”

    “还是说,现在把我拘禁在这地方想要好好地折磨我这个你们家仇人的儿子……”

    “不是的!”前面一直保持冷静的艾克吼了回去,他眉间苦楚地:“不是的…我…想要的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修丝毫不放松。

    似乎索求答案令艾克难受似,他闭起眼,抿了抿嘴唇,再度开口时多少恢复一些平稳,然而却说了与答案无关的话。

    “好像是我兄长他们观察了我好一阵子,了解到我在王宫的工作,相处了一段时日,了解到我不是个多话的人后,才向我提出那件预谋。他们说,这件事情我可以做选择,看是要加入或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不插手。也许也算计好了我不会轻易出卖他们吧。当时,我的确陷入两难……”

    艾克盯着这个男人。他觉得,眼前的人变得像谜一样了。按照他目前的说法,如果那件过去千真万确,那么就算他在一片混乱时自己消失躲了起来也是能够谅解。但是……无视于这几年的感情而背弃了修这一边,这样是怎样都没办法去原谅的。难道说,几年真实的情感还比不过已成追忆的过去?或者,对于杀自己双亲的仇人的怨恨连曾经要好的修也难逃灾殃了呢?

    “原本,我是打算选择不插手只沉默地当旁观者的。但是在事发的一个礼拜之前,我终于下定决心要参与这项事件。”

    一个礼拜前?

    一个礼拜前、一个礼拜前……那时候有发生过什么事吗?修回想着。

    记得…对了,还在跟艾克冷战中吧。要说是冷战,其实,应该是修躲避着艾克,刻意跟他保持距离。因为尴尬。

    时间再倒回到发生政变事件之前两个礼拜,也就是距今快要一个多月以前……

    夜晚。

    “艾克,你回来啦。”修从房门里探出头来。

    站在自己房前正要打开门的艾克,转头看向隔壁房门的人头:“唉,殿下。吵醒您了吗?”

    “没有。你要不要过来陪我喝一杯啊?我现在睡不着。”

    “喔…好啊。”

    艾克来到修的房间。

    修房间里,铺有针织绒布的小桌上摆放有干果零食以及酒。

    “来。”王子递过来盛水果酒的酒杯。

    “谢谢。”艾克边啜饮散发酸甜香味道的发酵酒:“……您今天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是啊。”

    两人保持一段只品尝着酒味的静谧。

    “啊…我想起来了。”修把玩着酒说道:“以前,我有过喝醉酒而跑错到你的房间去睡觉的纪录。”

    “是的。”

    那一段对艾克来说也算是难忘吧。

    “我的酒量不太好,在外面喝酒总是得努力地克制着。不过,在自己房里的话就不用顾忌到太多了吧。哈……”

    “有发生什么好事情吗?难得看殿下如此开怀的样子。”

    “嗯…好事啊……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啦。今天我去找露丝玩,我们聊了许多,还谈到彼此未来希望怎样的……”

    哦。原来是去见未婚妻了。知道王子的快乐在此,艾克也只是微微地扬了一下眉毛,露出即使被人盯着脸也看不太出来的不以为然的神情。

    一年前,他们订婚了,十七岁的修与露丝。

    而,就在在今年的春夏交接季节,确立了结婚日,时间就在过一个礼拜以后。

    艾克自己很清楚,修是王储,迟早要立王妃,即使是一般的男人也是一样的,成家、娶妻、生子。只是…只是……艾克的手握紧了铜杯。若现在握在手中的,是像玻璃般脆弱材质的杯子,大概已经承受不住力道而破裂了吧。

    “露丝的皮肤白又柔嫩,身体也很美……”

    艾克的注意力修的话语给拉回来。

    “今天她突然抱住我,然后主动向我献身,说等不到新婚之夜了。”

    侍卫慢慢转过身来,将视线缓缓投注在少年迳自说话而微红的脸上。

    “自从跟露丝订婚以来,就经常被人说我真是个幸运的男人,今天我终于了解到这句话的意义了。”

    女人的身体……是的,想像得到,那女人解开身上所有的束缚,露出诱人的雪白身体来诱惑着,主动抱住男人……发出淫荡的喘息……有过类似的经验的艾克想像得到。然而那不是要令他血脉贲张的妄想,而是激起了焦躁愤怒的思绪。

    “…那女人……有什么好!”

    唉?艾克夹带不满的音调让修疑惑地抬头。

    “还等不及新婚之夜就献身,不是一般大家闺秀应有的作为。这代表着什么呢?也许,她的男人并不只有你一个哪。”

    “呃……那应该没意味着什么吧,我们都要结婚了。”

    “是啊。总比新婚的夜晚才发现新娘子非处女之身的冲击,要来得小。”

    “露丝她应该不是那种女孩子……”

    “应该不是?你怎能够断定呢?她,我是不晓得,可是对你来说是第一次没错吧。你知道要怎样来断定怀抱中的女人是不是处女呢?要我告诉你鉴别的方式吗?”

    艾克的言语已经明显地超越了仆人的本分,而、明知道这样子忌妒的自己很难看,艾克却停止不了:“如果是处女,她在做完那种事情之后……”

    “够了!”修忍不住喝止:“艾克你…到底有什么不满的?是对露丝还是对我?”

    语气带酸又嘲讽,是艾克鲜少的表达不满之形式其一。修多少也了解到他这一点。

    “自从我和露丝订婚后,就没听过你讲她的一句好话。”艾克眼光下垂,抿紧下唇。

    修盯着这样的他好一会儿之后,神情逐渐松懈下来,脸色怅然地:“果然,是这样子的啊……”

    “?”

    “你一喜欢她吧。其实,你喜欢上露丝了,是吧?”

    艾克陡然瞠目。

    “因为你喜欢她,所以知道她跟我要好,你才会觉得特别的受不了是吧?”

    艾克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其实,你只要坦然跟我说一声,我会考量到我们之间象兄弟般的情谊…”

    “哈…哈……”

    修吃惊地抬头。见艾克正扶住自己的头。

    “啊哈哈哈……哈哈……”

    “艾克?”

    “哈……真是……”艾克一脸的啼笑皆非。他居然会做出这种结论,真是……迟钝!

    止住笑的艾克放下手中的杯子,朝修走过来。

    艾……?一切的动作是那么地自然,只见来到眼前的艾克伸手托住自己的脸颊,然后头低下来——发生地太快了,修连刚刚那被覆在唇上轻轻地一吻都还来不及反应过来。

    艾克凝视着眼前呆呆望着自己的少年,再度靠上。

    “等等…”修别过脸想要避开,但艾克抓住他的下颚不让他逃开,同时另一只手用力环住比自己纤瘦的身体将他拥入怀中。

    强势的吻……

    “呜……停…住…”

    那天,经过一番的动作挣扎,艾克还把修压倒在地面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面爱抚……任修再怎样迟钝也明白了艾克对他抱持的绝对不只有兄弟情那样子单纯。

    事件就在修的一个巴掌以及大喊着出去后落幕了。

    眼前即将到来的婚礼加上这件心烦的事,有整整两天修对艾克的感觉陷入混乱,除了接触时会想要避开对方的眼光,或对那追随着自己的视线装做视若无睹……以前被

    那样看着也不会觉得有何不妥,现在却感觉极度的不自然。

    也许,是初次见面就以女装而混淆了他对自己的感觉吧……也许、只是太过亲密在一起太久他才会产生这种错觉吧……或者……修用各种的理由去解释艾克那超出常轨的行为,同时,带点想要赶快结束这事的偷懒想法,经过一个礼拜以后,修终于决定面对艾克,以仿佛不在意发生过什么的故作轻松态度跟他说着:‘艾克,我喜欢你,现在也依然喜欢着你。不过那是像朋友之间的感情。对我来说,你的存在就像是兄长一样。所以,让我们恢复到先前的那样好吗?’记得当时,艾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艾克平时就不是个表情变化很多的人,大多时候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平和状,偶尔对女性露出的迷人笑容总是让她们骚动着。平稳的艾克,微笑的艾克,专注的艾克……就算是没表情也可稍微探知到他心情的好坏。但是,像这样深不可测的艾克,修还是头一次见到。面对着陌生人般的友人,修的心理虽然战战兢兢,但在表面上则力求轻松地向对方表明那段自己视为扭曲的情感就到此为止吧。

    ‘对了,你有喜欢的女孩子吗?如果有喜欢的对象的话,请千万不用客气,可以跟我讲一声,无论是哪个贵族或某国的公主我都会帮你撮合的。…啊,可不要是别人的老婆喔。’

    艾克依然默不作声。

    ‘日后我当上国王的时候,你如果想要从事别的行业或职位,我也可以帮你调动,毕竟老待在我的身边,你一定很辛苦吧?’

    迳自说了一堆,对方却闻风不动,修自己觉得蛮尴尬的。还是……需要时间的是吧?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做调适,无论是对他或是对我……两人已经生活到几近无所不谈的地步了,修不想要因此而丢掉这段友情,失去好友古l时说这么多也只是设法想要挽留住某些东西而已。因为对力想要的是自己不可能付出的东西,连感觉都无法去体会到,更不用说去面对或者讨论的了。单方面整理好思绪,然后为对方设想许多的出路以阻绝他的心情,说难听点,这是一种自我的自私也说不一定。可是,修觉得,自己能够为艾克做到的,也只有到这里为止了。

    ‘那,就这样子啦。’

    为结束这场自说自唱的独角戏,在没有直接面对面的状况下,修钳了拍侧身艾克的肩膀。

    ‘…啊,艾克,明天早上你有空吗?’走了几步路,修停下来,微微侧着脸向侍从询问:‘我和露丝有约定,要去她那儿看她试穿礼服。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呢?上次她跟我说有好一阵子没见到你呢。’

    ‘……好的。’

    听到像平常一样的回答声从他那挺直的背影传来,修内心着实松口气。应该……没事了吧。应该……

    之后,在婚礼的前一天,喜气洋洋地举行着告别单身舞会的皇宫中,发生了大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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