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快点让玉弟成为男子汉,不然他会在‘他’的娘娘腔中丧失自己的男子气概,但是该如何让‘他’明白男女的不同?让‘他’重振男儿雄风?
天皝拍打着脑袋,自己时常因‘他’而迷乱,这种无法启齿的迷恋,让他不好意思与别人商讨办法,只好自个儿在枯竭的脑袋中搜寻对策。
“对了!那个地方一定可以让玉弟明白男女之间的不同。”天皝突然站定脚步,兴高采烈地拍打自己的头。
天皝冲出自己的房间,快速地来到‘他’的房间,一掌推开闭阖的房门,高声的叫着。
“玉弟,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王!”老嬷嬷放下手中的水盆行礼。
“要去哪里?”玲珑进食速度斯文又缓慢,一顿早膳才吃没几口,即被他硬拉了起身。
“玉弟,我带‘你’去红帐篷。”天皝边说边拉‘他’出门。
“王!你要带她到红帐篷?”老嬷嬷不敢相信地问。
“对!我带玉弟去见识、见识,改变‘他’娘娘腔的习惯。”天皝径自将老嬷嬷的表情当成惊讶,自顾地说。“老嬷嬷,你放心,玉弟虽然年幼,但是这种事还是早点见识得好。”
“王,你……你叫她……弟弟?”老嬷嬷惊愕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对!我决定收‘他’当弟弟。”兴奋的天皝不管老嬷嬷的表情,拉着玲珑出门。
只是去看个红色的帐篷而已,这次不是要她上马或拉弓,玲珑不置可否地跟着他出门。
老嬷嬷望着逐渐远去的背景,愕然的表情转成笑意,渐渐扩大到无法忍俊,放声大笑。
天啊!她是王的奶娘,明白王的鲁直个性,但是她不知道王的眼光竟然也这么鲁直,到现在还将小小姐当成小男孩。
红帐篷?呵!不必跟去看也足够让她想象,一定很有趣。
要拆穿王的误解吗?噢,不!老嬷嬷坏坏地笑着。
大都是大汉西域地区的大都市,每日有许多商旅进出,不时可让百姓挑选到所需物品,但是最大、货色最齐全的时候还是每月所固定举行的市集。
大都西边的草原是市集的地点,一大清早,各地商旅陆续赶到,搭起一座座帐篷,忙碌地准备布置好要卖的珍奇货品,等待客户上门。
西域各大民族也趁这个时候,赶着牲口集中于此地贩卖。
“好热闹啊!”
自小很少出门的玲珑,在天罗地网要捉她的情况下,难得的好运一直跟随着她,让她能够逃到西域。
一路上她虽然经过许多大城市,但是在担心行踪被发现的情形下,费尽脑筋地隐藏踪迹,根本无视于各地的热闹。
被抱下马,见到如此热闹的情景,快乐的玲珑忘却硬被天皝抱在胸前并骑的憋气,兴奋的心情让黝黑的脸蛋展现光华绝代的丰采。
清脆的笑语狠狠地撞入天皝的心,复杂的心情因‘他’的笑语而荡漾,深邃的眼看到‘他’因高兴而发光的脸蛋熠熠闪耀。
“你在看什么?”感受到灼热的视线,玲珑回过头,因他的眼光而羞涩,不由得低下头拉着衣角。
真是别扭的动作,堂堂男子汉怎可以展现女人家羞涩动人的姿态?天皝的心为‘他’的动作而一窒,但是理智却又狠狠地打醒了他的迷惑。
不行!他得快点送‘他’到红帐篷,让‘他’了解娘们与男人间的差异。
“走!我们去红帐篷。”天皝为了安定自己越来越容易浮动的心,虽然知道现在时间尚早,红帐篷尚未开始接待客人,仍拉着‘他’的手往前走。
“等一下,我……我可不可以慢慢走,先逛逛市集?”玲珑甩开他的手,小手绞着衣角,期待的询问。
漆黑的脸上最明显的即是黑白分明的双眸,原本已吸引他的黑肿如今闪烁着兴奋与怯怯的期望,怎不叫他刚硬的心为之一软。
天皝有点勉强地点下头,随着他的点头,‘他’的脸漾开笑容,让他的勉强随风而散,天皝伸出他的手掌,说:“让我拉着‘你’的手,不然人太多会走散。”
关怀的亲密举动让玲珑觉得羞涩,不过她现在是小男孩打扮,被他拉着手应该不算伤风败俗吧?
玲珑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纤细柔柔的手缓缓地放入他的手掌中。
天皝呼出一口长气,此时他才发现,他是屏住气等待‘他’将手放入自己的手中。
纤细的手掌,宛若一捏即断,滑滑细致的感觉随着掌心的接触滑入他的胸口,激起阵阵的涟漪。
天皝热切地望着‘他’,到达红帐篷前,就让自己放纵吧!释放心里的感受,让他以不做作的眼光看着这个小男孩,珍惜这个小男孩。
“走!”天皝豪迈地笑着,轻轻拉着‘他’的手挤入市集。
一瞬间,朗朗的笑容带着丝丝宠爱的目光眩惑了玲珑,这种宠爱的目光像极了爷爷看她时的感觉,但是又有些不一样,因为爷爷看她时,她并不会觉得心狂跳不已,也不会心生想依偎的感觉。
“喜欢什么?我买下送‘你’。”天皝心无窒碍地看着‘他’停在女人首饰的摊位前。
玲珑小手拨动着首饰,自小家境并不十分宽裕,但是爷爷每次出门总会带些首饰回来送她,望着这些首饰,她不由得想起爷爷,不知他是否安全地逃到西域,何时才能祖孙相聚?
天皝不明白‘他’的沉思,以眼光示意摊贩,只要‘他’小手拨弄过的首饰即包起来。
摊贩老板心里很疑惑这个小男孩与王的关系,但是他很清楚浑邪王的势力,眼光不敢多看,脑袋也不敢多想,专注地将‘他’所碰过的首饰包起来。
“这个才贵重。”天皝不懂‘他’为何总是拨弄便宜的货色,拿起一副镶着红宝石的项链放到‘他’的面前。
玲珑愕然,心思一转,明白他的疑惑,笑着说:“这些样式和爷爷送我的很像,我是在想念爷爷,不是想买首饰。”
“哦,‘你’放心,向北传回来消息,因为遇到沙暴,所以行程延后,再过两天就会到大都。”天皝顺手将那副项链放入摊贩手里,示意包起来。
“太好了,我也在想念狐狸爷爷,担心他的安全呢!”玲珑高兴地回答。
狐狸爷爷?由‘他’的称呼,天皝发现异端,问:“‘你’有几个爷爷?”
“一个啊!我是由爷爷抚养长大。”玲珑拉着他走向另一个摊位。
“‘你’说的爷爷就是狐狸爷爷吗?”天皝真的迷糊了。
“不是啊!在我家乡,对于长辈总是会冠上爷爷,狐狸爷爷是在路上救我的长辈,所以我称他为爷爷。”玲珑笑出声。
真是麻烦,在大漠一向直呼名字,才没有这套繁文总节。
“‘你’的亲爷爷呢?”天皝温柔地问,如果他的能力可及,他会将‘他’爷爷找出来,以慰‘他’的思念。
“我不知道爷爷现在在哪里。”玲珑担忧的回答,但是想一想,以她大门不出的闺女能逃到西域,爷爷见多识广,当然比她更容易逃离魔掌。
“我和爷爷约好在西域见面。”想通了后,笑容又回到玲珑的脸上。
西域?出了长城,一大片的地区皆称做西域,这么广的地方如何约定见面的地方?
天皝首次因‘他’的天真而莞尔,笑着问:“西域很大,‘你’和爷爷有没有约定确实的地点?”
“对耶!我忘了和爷爷约定地点,怎么办?爷爷会找不到我。”经他一提醒,玲珑的小脸皱成一团,烦恼地低叫。
见‘他’一脸焦急,天皝不禁暗责自己不该提起此事,急忙安慰地说:“告诉我‘你’爷爷的长相,我可以请人帮忙注意。”
女人家不能问及国事,所以玲珑并不知他的势力有多大,但是由别人尊称他为王,心忖:既然可以被称做王,势力应该不小,找个人不算是难事,于是玲珑仔细地形容爷爷的容貌。
“爷爷大约这么高。”玲珑伸手比个高度,接着伸手指着一个人说:“爷爷瘦瘦的,大约和那个人一样。还有,爷爷的皮肤和那个人很像,但是比较黑一点,但又不会大黑……”玲珑一心想将爷爷形容得活灵活现,拉着天皝的手,仔细瞧着每个人与爷爷相似的地方好指给他看。
天皝苦笑着,‘他’东指一下鼻子,西指一下上嘴唇……他的脑袋无法将这些片段组成一个完整的人形。
“算了!等一下回去,我将爷爷的相貌画出来,你看着图像就容易找人了。”
玲珑指着高兴,由他无声响应中,总算注意到他苦涩的笑容,明白他无力理解自己的形容。
“‘你’会画图?‘你’有上过学堂?”天皝惊讶地望着‘他’,他知道中原大部分的男子都能读写,但是花旦乃属贫穷阶级,大抵没上过学堂,没想到‘他’
竟然会画图。
“会啊!爷爷有请西席来教我。”玲珑忘记他误会自己是花旦的事,感激爷爷在家贫的情况下还能凑出钱来让她学习琴棋书画。
西席?看来‘他’爷爷必是戏团的团长,才能让‘他’当花旦的情况下,还能学习识字。
“‘你’的爷爷对‘你’真好。”天皝由衷地说。
“嗯!爷爷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玲珑一脸粲笑,很高兴他也有这种认同。
见‘他’如花的笑靥他痛苦难当,一方面不知自己怎么会对一个小男孩的笑容产生这种感觉,一方面,又对‘他’的笑容心悸不已。
不行!原本想在这段短短的路程中放纵自己的心,但是……短短的路程会让他的心产生自愿的沦陷。
“走吧!”天皝粗鲁地拉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地走向红帐篷。
“我……不能再多看看吗?”玲珑嗫嚅地问。为什么他的脸色转为严峻?她说错什么吗?为何温煦笑容染上严寒的冷霜?
“唉!”天皝长叹口气,他输了,一向直率、想做即做的刚强个性,输在‘他’嗫嚅、低柔的音调中。
“还想看什么?”低柔的声音中透着无奈的顺从。
“我想看……什么都想看。”玲珑不明白,他的无奈让她的心雀喜,他的顺从更让她的心飞扬。
“好吧!”天皝让‘他’拉着他的手,一个摊子逛过一个摊子。
玲珑不知红帐篷是做什么生意,但是直觉地,她做逛的路线一直回避着高高的帐篷,心喜地和他慢慢地逛着。
她的兴奋放松了他的心,明知该带‘他’到红帐篷去体验男女之乐,但是为了‘他’的笑容,就让他再放纵自己一下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