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梦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晚了,她的心情比起出门前更加郁闷,因为韩翼帆误会她了。
她很想找他解释,但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不是,她要用什么名义去跟他解释呢?更何况是她先逃开的,她又有什么脸再去跟他说些什么呢?
就因为这种无可奈何的情况让她备感无力,气愤之下,她买了一堆东西,只是丝毫也没有减少心中的空虚,她甚至有些痛恨起自己来了。
罗梦不理会诺诺兴奋地跟在她身后,径自走向房间,她撕下门上况虹的留言后,用力将门关上。
我和你韩叔叔出去了。
她看了眼纸条。更加不悦地将一袋袋的衣服丢到床上,然后将自己也抛到床上。
“笨蛋!笨蛋!”她瞪着天花板气得两手捶床,眼泪忍不住滑了下来。
“笨蛋!”她气得大叫一声,手一挥,将床上的袋子全扫到地上去了。
她觉得心痛,觉得生气,觉得什么事情都不对劲!
他以为欧杰文是什么?
他又以为自己是什么?
那么她呢?她又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反正……一切都变得不对劲了。
她觉得好无力,对母亲的承诺像个枷锁般缚得她无力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罗梦累得睡着了。
也小知过了多久,恍惚中她好像听见有细微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会是韩翼帆吗?
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窗口,看见一只绑着细线的小盒子垂吊下来,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远方传来一阵雷声,罗梦突然惊醒过来,她睁大眼睛,发现自己在黑暗的房间里,转头望向窗口,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没想到真的看到窗口处垂吊着一只小盒子,随着风轻轻地摇晃着。
她起身冲到窗口想对韩翼帆解释什么,她将身子探出窗口往上看,却没有看见韩翼帆。
“翼帆。”她轻叫一声,还是没有看见窗口有人探出头。他走了吗?她的心纠结着。
听到她的声音,韩翼帆心震了一下,他移步到窗口,却迟疑地停了下来,见到她该说些什么呢?
他在期待她的解释吗?
可是,如果那不是误会呢?
反正他要离开了,不管是什么结果都没有用了。
罗梦始终没有看到韩翼帆出现,她觉得心像是有针刺一般地痛,今天在电影院里的那份强烈空虚感又涌了上来。
她退回床上呆坐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滑了下来,明明是她选择退却的,怎么心里会如此的苦涩?
韩翼帆站在窗口低头往下望去,楼下的窗口黑暗依旧,绑在细绳上的礼物还在,刚刚是他的错觉吗?
他觉得心好痛。
车子停在公园里,雨水不住地打在车身卜,况虹看韩成阳一脸的郁闷,心想,那样的神情是不是表示他有话要说?她等着听他解释,她不知道要如何问起那天她看见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情。
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韩成阳只是说了些学校里发生的事、罗梦在学校的表现以及韩翼帆小时候的事情等。
况虹觉得他在逃避什么,可足她也不知要从何问起。
如果那真是他的情人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承认吧?
“你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突然问道。
况虹沉默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启口,并在心里想着他问这个问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认识他的时候还太年轻,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描述,而现在,我不想再去回想那段过往。”
“哦。”韩成阳苦笑了一下,转头望着窗外。
她深吸一口气,也许该走了。她看了眼手表,已
经快十二点了,他们坐在这里那么久了,却一直言不
及义。
也许过去的那段感情伤她太深,让她变得没有安全感,她害怕他开口说分手,害怕他说他已经不爱她了,她想要开口询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该回去了。”
韩成阳轻轻地靠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翼帆要离开我了。”
她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他的气息吐在她身上,他开始说起过去的那段婚姻,那段不如意的过往。
第二天早上,天气仍然阴阴沉沉的,罗梦一睁开眼,就看到窗口外吊着的小盒子仍轻轻地晃动着,她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才下床将它拿下来。
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打开来一看,心凉了一半,纸条上简单的写着几句话——
罗梦,再见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应该会再遇到的。
这是什么意思?他要走了?要去哪里?
她拿出里面的礼物一看,是个水滴形状的水晶钥匙圈。
她拿着钥匙圈转身冲上八楼,猛按韩家的门铃,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人出来应门,她沮丧地下楼回了家。
这算什么?至少他应该对她告别啊!至少要让她解释清楚啊!为什么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就算她不主动解释,他也可以下楼来找她,除非……
他不是真的喜欢她!
是吗?那么,他们之间的吻算什么?算什么啊?
罗梦回到家里,觉得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她走到母亲的房间,摇醒仍在睡梦中的母亲。
况虹睁开眼睛,看见女儿失魂落魄的脸,她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坐起身。
“妈,你有没有听韩叔叔说翼帆要去哪里?”
“翼帆?有啊,成阳说今天要送他去和他母亲一起住,怎么了?’’怎么一早梦梦摇醒她问的却是韩翼帆的事?
妈妈竟然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
“这是他们离婚时的协议。”况虹不解女儿脸上为什么会出现沉痛的表情。
“这样啊。”如果是那样,他怎么不事先讲呢?
“怎么了,乖女儿?”况虹轻抚着她的头发。
罗梦只是幽然地一笑,“没什么。”
她清楚地听见心房悄悄关上的声音。
如果没有心上的那片疼痛,她大概会以为自己是坠落地面将死的秋叶吧。
韩翼帆要多久才会回来?一年?两年?她不敢去猜测,知道时间可以治疗伤口,只是从没有人告诉她究竞要花多少时问。
罗梦手中握着韩翼帆送的水滴形水晶钥匙圈看了一夜,那是代表他的眼泪呢,还是她的眼泪呢?
对她来说,韩翼帆才是打开她心门的那把钥匙,可是他没有回来,留给她的只是钥匙圈,还有谁可以替她打开心房?
她将钥匙从旧的钥匙圈里拿出来,放人韩翼帆送的那个钥匙圈卜。她想,那该是她的眼泪结晶吧,带在身上,此后她不再为他哭泣了。
罗梦呆坐在床上,感到有些困倦,可是她不想留在这里,不想留在韩翼帆曾经存在的建筑里,就算再累,她也要离开这里!
她穿上校服,背起书包来到学校。
教室里一样喧闹,大家都在享受早自习到来前片刻的自由。
那种自由的感觉真好啊!她怎么从来没有那种感觉呢?
“罗梦。”林语佳走到她身边。
罗梦直觉她一定要问那天看电影的事,可是现在,她没有心情去理会那些事。
“嗨。”她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应对。
看到林语佳脸上泛起一抹笑意,她突然觉得一阵嫌恶。
“电影好看吗?”
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还好,谢谢你。”
她不想看她,很想中断谈话,她觉得心中仅存着的一点什么,也许会让她给戳破,她不想听!
“有没有艳遇?”林语佳笑着问。
“没有,不要问了!”罗梦惊讶自己冲口而出的话如此大声,声大得令教室里半数的人回头看了她们好一会儿,林语佳也像是受到惊吓般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林语佳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像受到了什么屈辱,加上其他同学的注目礼和那些窃窃私语,她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你以为自己了不起啊!”她冲口而出的话似乎可以杀死人。罗梦闭上眼睛,深深地皱起眉头。
“拜托你不要说了。”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会是什么,她不想由她的口中去证实。
“你以为你和杰文真的是巧遇啊!”林语佳的语气嘲讽,字字带刺。
其他同学摆明了要看好戏,纷纷停止交谈,教室里静得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罗梦感到心上又被戳了一个洞,也许是因为韩翼帆的离开,她的心早就碎了一大块,现在她竟有些麻木的感觉,而林语佳的话不过是用来测量心口陷落的深度而已,只是那是她不想知道的,更不想由她的口中去证实。’
“不要说了!”她愤怒地站起来瞪着林语佳,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那不过是我——”
“谁不知道那是你无聊的杰作!”这话一出口,只见林语佳瞠日结舌地看着她。
片刻后,林语佳的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像是终于知道自己犯下的错误。
她还来不及说什么,罗梦已转身冲出教室。
她恨死林语佳了!她以为自己能在欧杰文身上保有一些她失去的梦想,可是林语佳那么急着来告诉她那是经过安排的!虽然她一直怀疑,但她说服自己相信那是上天的安排,让她相信恋爱的单纯与美好,让她相信邂逅是一种奇迹,没想到这些竟然那么粗鲁地被揭穿了。
入冬了吗?
风冷冷地吹来,罗梦觉得有些刺骨的寒意,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天空,远方传来学校的钟声,她感到一股寒意爬上心头。
要回学校吗?如果不回去的话,学校会通知妈妈吧?那么当初不想让妈妈担心的承诺岂不是毁了?
但至少不是现在回去吧,此刻她的心无法平静。
罗梦走进附近的公园里,找个隐密的角落坐了下来,泪水跟着湿了整张脸,她伸手在衣袋内拿手帕,触手处金属冰凉的感觉让她一怔,是钥匙圈。
她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透明水晶有着像冰一般的质感……她不是决定不哭了吗?怎么脸上又布满了泪水呢?
她握着水晶静静地坐着,眼泪停止了,但心痛的感觉仍然存在,她的眼泪都被水晶冻结了吧?
从今以后,她不会再为爱情哭泣了。
欧杰文在知道林语佳的大嘴巴后,不禁气得跳脚。
当初的确是林语佳安排他和罗梦见面的,为了和她见面,他要求林语佳提供一些协助,但这不能否决了他对她的喜欢啊,罗梦就为了这个才避而不见的吗?
一个多星期了,罗梦刻意早出晚归避开他,连电话都不接,这是为了折磨他吗?
他恨死了林语佳,也气自己为什么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她。
欧杰文看看手表,快八点了还没有看到罗梦出现,前几天这个时候她早就上学去了,今天他特地提早来,或许她是看到他了,所以决意不下楼吧。
他不能整天守在楼下等着她,但至少她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把他封杀出局并不公平。
快七点时,罗梦就看到欧杰文在楼下,她干脆站在七楼电梯边的窗户旁等他走,手上拿着英文课本背单字,并偶尔查看一下楼下的状况。
她的眼光又扫过楼下一次,咦,摩托车还在,可是人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难道他上来了?
她急忙转头看向电梯,没有见到上楼的信号灯,那么他去哪里了?
突然,楼梯问传来脚步声,她呆了一会儿,心一阵慌乱,直觉地想转身逃到楼上去。
但来不及了,欧杰文冲了过来,她还来不及移动脚步就被他抱在怀里了。
“为什么要避开我?”他喘着气问道。
“放开我!”她使力一推,欧杰文便放开了她,跟着向后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悔恨。
罗梦的眼神像冰一样,从前那个柔弱可人的女孩消失了。
“你听我解释。”
“不用,我知道了。”说完,她冷着脸朝楼下走去,脚步没有一丝迟疑,欧杰文则跟在她身后。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他试着拉住她,却又害怕她会不小心踩空。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她快步卜楼。
“不对,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他吼了出来。
罗梦停下脚步,欧杰文看到她回头凄然地一笑。
“我知道,只是不重要了。”
“什么叫不重要?”他急急地抓住她的手臂,低吼道,“对我来说很重要!”
她的目光闪过一丝柔情,但随即便消失不见了。
“我不谈恋爱。”
“是吗?永远?”
“那不关你的事,希望你别再来打扰我。”
“至少让我见你吧。”他央求着。
“见了又如何?”她淡然地一笑。
“难道你一开始就讨厌我吗?”
“没有,但不重要了。”她移开脚步向下走去。
“罗梦。”欧杰文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着,看着罗梦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J,,韩翼帆像是从空气中消失了,没有任何音讯,要不是韩成阳还来上课,罗梦真的要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
上数学课时,韩成阳在讲台上卖力讲课,罗梦看着他,有时会以为韩翼帆的离开不过是她的错觉,她会在他脸上看到韩翼帆的影子,他英气的剑眉、漂亮有神的眼睛,可是一回过神来,韩成阳还是韩成阳,那个少年又消失不见了。
她很想问他韩翼帆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她凭什么问?如果韩翼帆真的在乎她的话,那么他至少会有几个关心的电话,可是,没有!
下课铃响了,罗梦跟着口令站起又坐下。看着韩成阳走出教室。
窗外的阳光微弱,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堂课了,同学们说笑着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她却呆坐在位置上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收起书本站起来,教室里的人走了大半了。
她慢慢地踱出校园朝附近的图书馆走去,今天欧杰文仍会出现吗?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就这样默默地等候她,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对他有所回应的。
罗梦走进阅览室,里面的男孩立刻起_了一阵小骚动,他们偷偷地望着她,而她只是漠然地走过,会到这里只是不想这么早回家,想让自己平静一下。
欧杰文坐在后排的位置上对她微微一笑,她轻点一下头,嘴角微微地牵动着却没有半点儿笑意,她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面墙而坐,打开书包拿出课本。
有一个别的学校帅帅的男孩走到她身后,有些迟疑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欧杰文立刻冲到他身边。
“不要打扰她。”他靠在那个男孩的耳边轻声地说。
“凭什么?”男孩不高兴地问。
“我是她哥哥,我不准你打扰她。”欧杰文瞪他一眼,那个男孩有些退却了。
惟有这个身份才能让他和罗梦之间维持和平的关系。
“好……好吧。”男孩转身走了。
罗梦深吸一口气,虽然没有回头也猜得到发生什么事了。从她到这里念书,已经发生好多次了,现在欧杰文就像是她的护身符,只要他没有出现的那天,她就别想念书了,男生们总是不断地借机前来搭讪,让她不胜其扰。
但渐渐地,她发现自己的心愈来愈冷,到了后来,就算是欧杰文没有出现,那些男生又来骚扰她,她也觉得无所谓了。
她的心让韩翼帆带走了,现在就算是有谁出现,也开不了那扇紧紧关上的门,就连她自己都忘了如何开启。
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与韩翼帆那短暂的交会会在心底激发出那样的火花?只是他现在不在了。她无法去证实答案。
现在的她,只想尽快脱离这段茧缚的生活。
现在的她,渴望——自由!
私立R高中是由企业名流所赞助的学校,下课时间到了,校门口前简直成了名车停车场,一辆辆名贵的轿车整齐地排放在校门前。
韩翼帆好不容易摆脱一群纠缠的女生,快步冲进车里,轻叹了口气,随即要求司机赶快离开。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驶进一栋豪宅。
韩翼帆坐在车里,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豪宅。
“少爷,到家了。”司机替他打丌车门,看他仍呆坐在车里,轻声地提醒他。
“我知道,李叔。”韩翼帆拿起书包,不耐烦地说。
他下车朝门口走去,身上那袭贵族学校的深蓝色校服,衬得他俊脸上的冷漠更加明显。
停下脚步,他看着花园里修剪整齐的树木轻吐了一口气。
片刻后,门开了,一名中年妇女站在门口对他弯了一下腰。
“欢迎回来。”
“谢谢你,陈婶。”他边说边走进客厅。
陈婶笑了笑将门关上。
客厅里,一名美丽的妇人从沙发上回头看着他,随即放下手巾的财经杂志,起身朝他走来。
“翼帆,回来啦。”她轻轻地抚着他的脸。
“妈,我可不可以……”
“到房间说。”她笑着打断他的话,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嗯。”韩翼帆无奈地和她走到楼上。
这里是叶如秋和白氏企业的二世祖白清河结婚所得来的豪宅,凭她的媚功,好不容易才让他答应接儿子同住,但白清河也订了一个苛刻的条件——不准韩翼帆提起以前的一切。
叶如秋为了能和儿子同住,当然是严格地执行这个条件,甚至和儿子做了条件交换—-如果韩翼帆在三年内不和过去所有的人见面,那么三年后,她愿意让儿子自由地选择未来,从此不再干涉。
天知道这条件对韩翼帆来说有多难,但在和父亲讨论过后,他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为了以后着想,他选择答应母亲的条件。
不能说他不爱妈妈,只是他给爸爸的感情更多,爸爸从未给他任何的枷锁。
他当然也想过要联络罗梦,但不能见面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更何况,欧杰文的阴影还在,他也没有权利去要求她什么,所以对她,只能空留着那牵魂的思念。
他几乎夜夜都为思念所折磨,这些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像是地狱,有时他也想恨他母亲,但他不能恨她,因为她是生他的人。
韩翼帆打开房门,放下书包坐到沙发上,叶如秋坐在他身旁,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不能通融一次让我见见爸爸吗?”
“怎么?想要打破自己的承诺?”她面带笑容看
着他。
韩翼帆拧着眉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他不禁有些愤怒起来,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愤怒的感觉压了下来。
“怎么了,恨妈妈吗?”叶如秋温柔地问道。
他淡淡地一笑,“没有。”
“是吗?”她当然知道真相。
“我能不能自己上下学?”至少给他一点儿自由的时间吧。
“不行.你的安全问题怎么办?更何况,你白叔叔不会答应的。”叶如秋断然地拒绝。
是啊!她怎么可能丢失自己的面子,并放弃控制自己的机会呢?
“是的,我知道了。妈,我想休息一下,等一下还要念书。”韩翼帆婉转地下了逐客令。
叶如秋故意忽略儿子沉郁的脸色,笑吟吟地说:“好,等家教老师来的时候,我再上来叫你。”
“嗯。”他淡然地应了一声。
叶如秋转身关上房门,艳丽的脸上闪过一抹黠然,随即又消失了。
韩翼帆躺在沙发上拿起电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将它挂上,他不想让爸爸知道他情绪沮丧。
他盯着天花板上装饰过度的美术灯,心中的空虚更是扩大。他环视四周,十五平米大的房间整齐地摆放着精致的欧式家具,他不禁深深地皱了一下眉。
他从口袋里拿出水晶钥匙圈静静地看着,惟一能够回忆从前生活的东西只剩这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