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肯定的语气,唐纭这才放下心拍拍胸口,又为他倒杯水,“你赶了一晚的路,渴了吧,先喝杯水。”
福九接过她递来的水两口便喝光,又将杯子交给她。
“还要?”见他点头赶紧又替他倒了杯茶。“福九,那么大一头猞猁要扛下山很不容易吧?”
“还好,先处理过了,少了很多东西,下山就较为轻松,如若不然,扛一整只猞猁下山,到明天晚上也回不到这里。”他没两口又将水给喝完。
唐纭嗅了下屋内,除了突然出现的血腥味还夹带着一股酸味,她也不嫌弃的问着,“你累了吧,你要不要先去洗个热水澡,我替你准备了热水等你回来,现在还在灶上热着呢,我去帮你提热水。”
听她这么一说,福九眉头马上皱起,“你脚伤还没好,怎么做那些事情?”
“放心,是玉桂姊帮我提水的,我只是负责烧水。”
“下回别做这些了,你的腿伤需要好好调养,热水我自己提即可。”幸好这一次未白跑,明天便取了两根兽骨泡药酒,可以让唐纭脚伤早日痊愈。
“别说这些了,你这么晚回来一定还没吃,我煮面疙瘩给你吃如何?”
“面疙瘩?”
“你不在这几天我跟玉桂婶学做面,本想着你回来时大展身手做给你吃,可是怎么也做不好,索性就做面疙瘩了,你别笑我啊。”
“不笑,只要你做的我都吃。”一听到她是特地学做给他吃,福九怔愣了片刻后笑了开来,眼里心里是满满的笑意,嘴角上的笑容更是咧到天边。
唐纭笑咪咪的迎上他的笑脸,对上他那双深深凝视着自己的黑眸,波光流动的眼底闪耀着会让人脸红心跳的异样火苗,令她心跳陡然漏了几拍。
她撑起拐杖起身,“你累了好几天了,你赶紧去洗洗,我给你弄碗面疙瘩去。”
福九拉住她的手臂,“唐纭,等等。”
她疑惑的看着他,福九摸了摸腰带,自里头取出一颗绑了绳子的兽牙,有些尴尬的说:“唐纭,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这猞猁牙送你……”
若不是屋内过于昏暗还有他的落腮胡遮掩,定能看到福九脸上和耳朵那抹不自然的红晕。
猞猁牙!
唐纭心下抽了口气,福九这不懂风花雪月的男人竟然送她猞猁牙……
不过回头想想,也许在他心里认为这是他所拥有最珍贵的物品,一个男人把他认为最珍贵的物品送给一个女人,代表她在他心里有着一定的地位。
“谢谢你,福九,我会好好珍惜它的。”她漾起一抹甜美笑靥,接过他手中的猞猁牙。
“可以帮我戴上吗?”她将猞猁牙再交给他,转过身撩开披在身后的发丝,低着头等着他。
福九差点被她那娇美的笑靥炫惑,心脏突然一阵剧烈狂跳,愣愣点了点头,接过猞猁牙替她戴上。
他走到她身后欲替他戴上链子,一阵清香顺着她撩开的发丝沁入他的鼻间,蛊惑他的心神,让他短暂失神。
他突然间静止不动,唐纭疑惑的侧过头看他一眼,“福九,怎么了?”
这轻声一喊,将他有些恍神的思绪拉回,“没什么。”
低头欲帮她将猞猁牙链子戴上,却不经意看见她衣领下诱人的雪白颈子,在灯光照映下散发着闪亮诱人的光泽,美得动人心弦,美得让人心猿意马。
“好了吗?”唐纭问道。
这声疑惑的问话,让他的目光从令他心动不已的柔美颈项撤回,僵硬的替她将链子戴好,平静表面下,心却从此不再平静。
他喉咙紧了紧,沉着嗓音轻咳了声,“咳,嗯,好了。”
“福九谢谢你,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会好好保存的。”她开心拍拍他有些激动的胸膛,“你快去洗澡吧,我去帮你煮面疙瘩。”
福九僵硬的点着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后,这才抬起方才不经意抚摸到她白净颈子的手看着,回想着她线条柔美的雪颈,和如丝缎般美好滑腻的肌肤触感,竟然让他有一种想倾身低头咬上一口的冲动,他这是着魔了吗?
“福九,可以帮我生火吗?”
厨房又传来唐纭的声音,福九赶紧收拾有些恍神的心绪,对厨房里的唐纭喊了声,“来了!”
第三章送间铺子赢芳心(1)
蔚蓝的天空上缓缓飘过几朵白云,徐徐和风穿过树梢带来阵阵凉风,虽然是艳阳高照,但因为山上树林成荫,因此不会感觉到热。
尤其溪边更是凉爽极了,唐纭坐在溪边大石上,看着在溪边处理猎物的福九。
又想起那天他扛着一只猞猁下山的勇猛画面,简直就像是英雄归来,让她是崇拜到一个不行。
看着福九那一刀下去,从头到尾不需一刻钟时间,一张完美毛皮就出现在眼前的利落手法,只能在心里跟他比赞。
她从最早根本无法接受看这些血腥场面,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能帮着福九处理一些简单的事情。
例如帮忙腌腊肉,这些猎物不只皮毛十分贵重,鲜肉也很抢手,常常有人跟福九订这些山产鲜肉。
只要有指名要新鲜山产猎物肉的,福九就会在处理完皮毛后,马上送下山给订货的人家。
如果没有人订货,就把这些肉腌成腊肉待过冬时食用,只是……这些腊肉也太多了,依她看吃上两个冬天都不成问题。
她才这样想而己,瞧,福九又将一头鹿给完美的分解了,这神乎其技简直让她佩服不已。
见他正拿着内脏在溪边清洗,她也赶紧撑着拐杖起身,拄到他身边蹲下要帮他一起处理这些内脏。
谁知道她的手才刚要碰到他汇集一盆的内脏时,福九马上出声,“别碰!”
“为什么?”她不解的看着福九。
“这些内脏脏,你别碰,我来就好,你到那边大石上坐着陪我聊天就好。”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她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那十天一人独自在山上,没听见她的声音还怪不习惯的。
“你确定只要我陪你说话?”她睁着大眼与他那双映着阳光如黑宝石一般漆黑的眸子问着。
“确定。”福九认真点头。
“嗯,好吧。”她挑了块大石在上头坐下,顺手辨了朵野花。
“你小心些,我手脏没法扶你坐到大石上。”他不忘又交代了声。
“放心。”她坐稳后,拿着野花撑着下颚,看着这一盆的新鲜肉跟内脏。“福九啊,那只猞猁不是卖了很多银子吗?生活上暂时没什么问题,你怎么不多休息些时间,又开始上山狩猎了?”
他每次上山狩猎,她的心都像悬在半空中一样,总要见到他平安归来才能放下,她真不想福九继续狩猎这工作。
“这些动物内脏可以拿去给阿福婶喂猪,何况等到了冬天,山上不能住人,我们也得到山下找间暖和的屋子暂住,接下来更有近大半年不能上山狩猎,必须未雨缠缪早做准备,以备不时之需。”他继续利落的处理内脏。
叶大夫同他提过,唐纭身子虚加上脚伤刚痊愈,在山上过冬不适合,虽然已经有猞猁骨酒来调养脚伤好得很快,可短时间内她的身子还是没办法调养得完全好,必须注意保暖。
今年冬天最好是下山找间温暖屋子住,待雪融之后再上山,因此他得在下雪之前存够银两,才能带着唐纭下山过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