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黑漆漆的,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声音。
黑暗像网,网里只有他一个人。仿佛被世界所遗忘。
宋放,宋放……不停的叫着这个人的名字,不知道他如今怎么样?那个人对于他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石青深深的问着自己。
他勉强平静担忧的心情,终于进入物我同一的状态,运起了心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石青再次回到现实中,他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
一跃而起,打开上面的入口,石青爬到了屋子里。四周还是没有声音,以为应该听到杀伐之声的他陷入了恐惧之中,莫非……都死掉了?!
他暗自想着,小心翼翼的打开门走了出去。脚下一绊,一低头就是一条断腿。心脏跳起来像打鼓。他抬眼望去,今夜明月如水,亮到什么都能看见。
满目都是残肢断臂,一颗颗的头滚来滚去,明明那么多的人,呼吸声却只有他自己。石青几乎产生了还在那地下室的错觉。他弯下腰,拼命的吐了起来。难道这些……都是宋放一人所为?他这样想着,正在胸口反胃得厉害的时候,脚踝处一凉,低头一看,刚才吐在地上的一堆秽物竟然动了起来,再一凝神细看,竟是一个头颅,张开了双眼,底下的手拉住了他的脚。
石青喉头里咕隆了一下,掩住嘴慌乱的跳开,饶是他也是个江湖中摸爬打滚起来的,也吓得脑子中一片空白,一颗心又是一阵狂跳。
“救我……救……”头颅发出了声音,石青这才明白是个没断气的人,身体被别的尸体压住,恍惚看去,竟就像个光秃秃的脑袋在动。
石青上前,见他已是不能活了,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嘴里断断续续的道:“疯了……都疯了……观主……兄弟们死得好惨……”
石青一咯噔,想,此人口中的观主莫非是熄心道长,所谓的疯了……难道……
“宋……放……”他轻轻的呼唤着,仿佛害怕惊醒地上沉睡的冤魂。如果看见了他的尸身……石青已不敢往下深想。
远远的仿佛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榕树之下。他走了过去。那是一众残肢中唯一完整的尸身,飘飞的长发,安详的面孔,曾经对着自己那样甜美的笑着。
“小莲……”喃喃念出她的名字,石青浑身抖了一下。一瞬间所有的一切变得清晰,他突然明白了近来在自己身边发生的事情。
熄心的挑战,静心谷,和宋放离开,留下了小莲一个人,沿途的杀戮,自己的手臂,宋放的旧疾……还有今夜……所有的,正如宋放所说,是一个套,一个冲着宋放去的套,一个将他兄妹置于死地的套。而他……是这套里最关键的棋子,也是最愚蠢的棋子。
“宋放!宋放!”他高声而惊慌的叫了起来。
不要!不要见到宋放也像小莲这个样子,不要!
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
如果他死了……
……
蓦地,有什么到了身后,石青全身汗毛直竖,僵硬得一动不动,口干舌燥的舔舔嘴唇,平生所遇见的最危险的东西就在他身后。
沉重的、呼吸的声音,带着野兽的气息。
他鼓起所有的勇气,身形一动,用尽全身力气向前奔去,那里有一栋茅屋。
“啊!”石青惨呼一声,后面的东西重重的拉住了他的头发,接着腰臀处一阵剧痛,他被踢到了地上。回过头来,背着月亮,发了疯的男人,充血的眼睛,嘴里是咆哮的吼声……但是,无论面孔怎样扭曲,石青还是知道,那就是宋放。
高高举起的多情剑迎着月色,发出眩目的寒光。男人俯视着他,仿佛他是一只可以一脚踩死的小虫子。剑劈了下来。
要死了……要被他杀了……
这样想着的石青浑身发软,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了双眼。
啪啦!啪啦……那堪堪触到身体的“多情”却在一瞬间化成了碎片,破裂在石青的耳边。
原来,宋放一直在这剑上充盈内力,本来多情就有残缺,再加上一夜的杀戮,终于支援不住碎裂了。
男人似乎呆了呆,随后将剩在手里的剑柄扔到了一边,还没等石青反应过来,男人的大手像把钳子卡住了他的脖子。什么武功,什么剑法全部烟消云散,脑子里一片空白,石青用着仅剩的左手拼命的想撼动那箝制他呼吸的东西,张开嘴,却什么都无法呼吸到。
“放……宋放……”发出破碎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石青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已踏进了鬼门关。正在阴阳交割之时,箝制住他的东西却是一松,新鲜的空气涌进了肺部。石青咳了几声,勉强用泛着泪水的眼睛望上去,宋放奇怪的凝视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放……”他又叫着他的名字。
男人伏下身子,仿佛嗅着什么的,在他的脖子周围闻了闻,就像野兽抓住了自己的猎物确认他的气味。下一秒,“唰”的一声,石青身上那件短打的青色外袍连同里面的衣物被宋放一把扯得粉碎,露出他结实而柔韧的胸膛。
他到底是怎么了?石青疑惑的想,难道想要把我开膛破肚?
又是一声响,石青只觉身体一凉,裤子继承了衣服同样的命运。这个时候石青有点明白了,他不自觉的移动着身体,躲避着男人野兽般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
男人一手拽起他,一手抬起他的脸,趁着月光仔细的打量,他手上的鲜血染红了石青。接着宋放站立了起来,将石青重新丢在地上,光裸的身体在砾石的地上磨起一道道的红印,但此时的石青哪还有闲心去管如此轻微的疼痛。
仰头望去,宋放之前的外袍早不见踪影,身上的里衣也是破烂不堪,鲜血淋漓。所以,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正在解裤子的宋放下身那早已是直立的器官,坚硬着对着他的东西,肿胀得足有寻常女子手臂的粗细。
石青倒吸口冷气,此时,就算是白痴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如果被家伙硬搞,他一定会死得相当难看,一定会……脑袋被这么一吓,反而清醒了过来,几乎是在宋放转过身压下来的同时,石青一脚便往他那家伙踢了过去。
宋放发出一声哀号,反射性的蹲了下去。石青则迅速跳起来,又是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接着,一刻也不敢停留,他冲进茅屋,关上门,再拖过屋里的一张桌子抵在了门后。
惊魂未定的石青自然知道这样的防御抵不过宋放的几拳,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最后觉得回到地下室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如今他只有寄希望于丧失神志的宋放忘记在这里还有一个藏身之所。
果然,刚进地下室,外面便“砰”的一声,一听就是门倒塌的声音。石青屏住呼吸,这才发觉自己全身抖个不停,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好笑,即使是刚才,他也没有想过自己拼了命要守住的居然是自个儿的贞操。如果真被个男人给上了……如此一想,还不如被那多情剑劈死算了。
上面仿佛发生了地震,破碎声连绵不绝,里面还混杂着宋放的吼叫。那是一个男人在最痛苦的时候发出的声音。石青蹲在地上,即使堵住耳朵,也抵挡不了男人声音的传入。也不知道宋放是不是真的忘记了,吼叫声没有停,他也没有找到地下室。
怎么办?怎么办?石青在心里拼命的问自己。他知道此时如果不让宋放找到一个发泄的途径,让他平静下来,那么即算是他最后不死,恐怕一辈子也无法正常起来。夹杂着各种情绪的吼声一声声如重锤打在石青的身上,愤怂,悲伤,失望,渴求,疼痛……
他一定非常非常的痛苦吧……他流血了?受伤了?他……
心里念着想着,纠纠缠缠的全都到了外面的那个人身上。
突然想起两个人以前的事情。
第一次见到他,在瀑布下,拼了命也要保全妹妹,他当时就想,要是自己也能有个哥哥这样对他,那该多好。在静心谷,他就嫉妒宋莲,真的好嫉妒,想下毒也是真实的心情。
每当他对自己冷淡,心里便说不出的难受,渴求的那份温柔原来都只是自己的幻想。谁会想到,某一天当那份温柔真的对着自己的时候,他居然会害怕那些都只是一个梦。
会为着一个男人的温柔便欣喜若狂的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就扭曲了。
在卧龙镇,虽然没了手臂,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拿剑,却是一刻都没有后悔过,因为有个人一直一直陪在身边,那段日子成了他最幸福的时光。
突然就明白过来,这世上有个人和你知心相交,有个人可以让你完全的卸下心防,有个人什么事都会为你想一想,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这世上有个人可以和你互相依偎,可以不再一起孤独寂寞,那其他的还有什么重要的呢?
宋放说,他们明明是萍水相逢,但是他就是相信他。
“一辈子除了两个弟妹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但是,现在就算是你要我的命,我也会毫不犹豫。”
想起他临走时说的话,胸口就仿若压了百十斤的石头,堵得慌,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滚了下来,他信任他,愿意把命给他。他石青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那个疯了的男人是他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兄弟,唯一信任的人,就算是为他送了命自己也是毫无可惜。
可是,自己又干了些什么呢?
是他把那个人逼出静心谷,是他把那个人引进了这场杀戮,也是他把那个人最爱的妹妹送上了死路,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造成了现在的悲剧,是他,让那个人那么的痛苦。
现在,当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自己却躲在这里,看着他那么难受。
如果,是真心的希望他生活得快乐;如果连命都可以给他……就算是他从来没有对自己想过什么,就算是他现在是疯狂的,那又如何呢?自己所吝惜的到底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甚至是那悖伦的感情?
石青对自己说,还有什么比现在的这一切来得对自己重要,又还有什么比让他安好更重要。
死就死吧,这样被他弄死对自己来说,也许是最幸福的一种死法。
居然会这样想着的自己,原来为他流的泪早就不是莫名其妙的了,原来是喜欢着他,早已难以挽回了。
石青打开出口,再次爬了出去,站立在屋子中央的男人立即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宋放……”赤裸着身体叫着他的名字。
被压在墙角,肩头被捏得几乎断裂。一连串野兽般的啃咬从脖子延伸到乳头,就算身体被撕裂,摇曳的眼眸里还是只有那一个人的身影。
“唔……”难以抑制的疼痛,“再怎么用力,那里也不可能会有奶水啦……”自嘲的看向那已经渗出血丝的茱萸。男人散乱的发丝扫过胸口,腰际寻找的大手揉来揉去,身躯被当成玩意儿翻来覆去,途经的地方便是一片乌紫。
“宋……放……”今夜记不清是第几次呼唤这个名字,充溢着胸口的情感压得石青喘不过气来。
“如果死了……拜托……一定不要把我的灵位带在……身上……我不要……灵魂还要跟你一块……”
不知道谁说过,人死了,灵魂会缠绕在灵位上面。
“那……太倒霉了……”
自从遇见了你……太倒霉了……这一世给了你……够了……
“啪!”嘴唇被手掌毫不留情的捂住。男人大约是嫌太吵了。
“唔——”混蛋!连惨叫都做不到了!
被拉开双腿,坚硬的几乎爆炸的凶器一鼓作气开始冲刺起来,却因为找不到入口而越发焦躁凶狠。看着男人紧皱而痛苦的脸孔,一下子喷出的鼻血,知道彼此都到了极限。咬着牙,用口水打湿手指草草湿润了一下,抬起腿自动自发的夹住他的腰往前送了送,臀门抵在那根的顶端磨蹭。
终于在某点陷落。
本能的,男人明白了过来。
“唔……让我闭上眼睛你再做好不好啊?……啊……”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几乎没有丝毫停留,一挺腰,便生生进去了一半。
嘴唇被咬出鲜血也没人怜惜,浑身僵得动也不能动一下,痛到了极致反而没有了感觉,只知道后面的血是飞溅着出来的。
还没等呼吸平缓,双腿就被一双手牢牢掐住往下一拉……
眼前金星四散,接着就是一黑……不幸中的万幸是昏迷马上就要来到。
拜托!一定不要让我中途醒来。石青如此悲惨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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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呜咽着慢慢清醒过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耳边啾啾的鸟鸣。
是天上吧!我一定是到了天上……
浑身没法动弹,仿佛被装在一个匣子里。
“石大哥!石大哥!”
有人在叫我?……声音听起来蛮熟的……
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一片白光,一瞬间有点眩晕。
“醒了,醒了。爷,石大哥醒了呢!”
小孩?
慢慢对准焦距。眼前是张小孩的面孔。
豆儿?
“石大哥,是我,我是豆儿啊,您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别在我耳边大叫,好吵!
想抬手,手动不了,想抬腿,腿也动不了,腰痛得厉害,臀门倒没有想像的疼痛,清清凉凉的,仿佛被塞进了东西,有点别扭。
记忆像潮水般涌入,对了,我被宋放搞过了。痛昏过去,又痛醒过来,那家伙换了无数姿势,本质却都是一样……原来,我没有死啊……
对了……
石青一惊,终于发出了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宋……放,呢?”
声音嘶哑到不像自己,废话,那时候叫得爹娘姓什么都忘了……
“爷在呢!”伏在床前的豆儿让开身子,石青一抬眼就看到宋放垂着头坐在房间另一角的板凳上,听见他的声音,也抬眼看向他。
什么啊!看见被自己弄得这么悲惨的人,好歹说句话吧。
石青看看自己全身的绷带,裸露的地方也是青的青,紫的紫,全涂上一层淡淡的药膏,散发出一股幽香的味道。再看看一言不发的宋放,顿觉下堂妻也比不上他那么悲惨。
这就叫,男人做过后想不认帐的那种气氛吧……
半晌,宋放低低沉沉的声音才响起,说话的对像却不是石青。
“豆儿,石……”咳了一声,又道:“石少侠一定是饿了,你去弄点吃的来。”
“好!”
石少侠?心沉了沉。
等豆儿出去了,又是一阵沉默。
石青终于忍不住道:“豆儿不是去找凌天风了吗?怎么在这里?还有这又是哪里啊?”
似乎最近总在问这句话似的。
“这是附近的山里,现在江湖上很乱,都在找我。”宋放道:“我带你找到这里疗伤,半路遇见那小孩,就带着他了。”
“喔~~”石青道:“那我昏了几天了?”
“足足五天。”
咦~~居然过了这么久了。
宋放盯着他,突然醒悟过来似的说:“你等等。”
说着便向外面去了。
石青也不知道他要于什么,百无聊赖的四周望望,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石洞里,难得的是石洞很精致干净,桌子、椅子、床,无一不看出是能工巧匠的手笔。石洞的采光也非常好,一点感觉不出潮湿的气息。真不知道宋放怎么找到这里的。
突然看到床边摆了一碗水,嘴里干渴得厉害,便试着动了动手臂,勉强可以动弹,想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腰被带子固定在床上,难怪一动都不能动。正没办法,便看见水碗旁边还有把小刀。他伸出手,堪堪拿到,手软得厉害,刀子几乎就没办法拿稳。还没开始割带子,耳边就传来“砰”的一声,接着是一声暴喝:“你要做什么?”
地上散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原来宋放是去拿药了。
手上一阵大力传来,刀子落在了另一只手里,而他的头也被人粗暴的抬了起来。
宋放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嘴里道:“还好没事!你怎么能这么做?你要是气不过,就杀了我吧,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石青则看见宋放捏着刀子的手滴下鲜血来,身体便往宋放那边移,想要拉起他的手。嘴里惊慌失措的叫道:“血!血!”
宋放又是一吼道:“血?什么血?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躺回去!”
石青一滞,这才小心翼翼的看着宋放的脸色说:“你的手流血了。”
“流血就流血,那是我的手,又不是你的,你乱动做什么!”
又吼!石青有点委屈的看着对方,怎么这个人对他又凶起来了。等他看着地上的刀子,想着宋放说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突然就笑了起来,觉得眼前的男人可爱到让人受不了。
“你笑什么?”恶狠狠的话语。
“呵呵,想起以前在卧龙镇的时候,刚醒来的时候也是被你吼。”
石青含着笑,看着一脸带着“什么时候了,你还笑”表情的男人,轻声道:“那个……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想自寻短见吧?我只是想把这个带子割断!我不会轻易就死掉的。”
宋放看着他的笑颜,只觉得丢脸极了,丧气的退坐到屋角的椅子上。很久才开口道:“你毕竟被我那样了啊……”
轰!石青的脸一下子全红了起来。那样?那样!
嘴里慌慌忙忙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你,你……别在意……我,我是男人,又,又没贞操问题……”
宋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嘴里喃喃道:“是我害了你。在我身边的没一个人有好下场。父亲为了从狼嘴下救我而死,我拜师学艺,发誓一定要学到最好的功夫……我一直在杀人,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可是,结果呢?母亲怕我送命整日忧心早早的去了,弟弟被我亲手杀死,小莲……”
宋放顿了一下,才终于开口说出了他一直到现在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小莲也因为我而死去。到如今,连你,你……”
宋放抬头看向石青语气沉痛的说:“你是个剑客,偏偏失去了手臂。”
石青看他那忧郁的样子,心中一痛道:“那又不关你的事。”
宋放道:“不是的。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其实我早就到了,该出剑的时候我犹豫了……十年没有用剑,弟弟死的时候我发过誓再也不沾血腥……要是早一点,你的手臂也不会没有的。”
石青道:“才不关你的事,我是笨蛋,才自己砍了自己。”
宋放道:“你才不是笨蛋。虽然我骂过你。在你手臂断了的时候我就想,天下怎么还会有你这样的人呢……这样的人一定是值得我信赖的人。
石青低下头,听宋放继续道:“你不是笨蛋,但我却是个混蛋。那天,清醒过来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情真的好糟糕,从来没有这么糟糕过……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我弄成那样……我伤害了你的自尊。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那是比死了还难受的事情。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有怨言。”
“宋放……”石青叫道,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宋放,他的心里特别害怕,总觉得他会失去他。
宋放走过来,突然伸出手,摸了摸石青的脸,再摸了摸他断掉手臂的肩膀。
“对不起。”他说:“也许我根本不该认识你。”
“宋放……”石青痛恨这个时候的自己只能这样叫着他的名字。明明知道这个男人的心里有多么的痛苦和内疚,他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刚醒过来,我就和你说了这么多。”宋放拾起地上散落的药物摆在一边,就没有再看向石青:“饿了吧,我去催催那小孩。”
不能就这么让他走了。石青想,如果让他这么走了,也许他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宋放……”石青叫住他道:“那个……想听个故事吗?那是我母亲去世前告诉我的,你知道我父亲是个典型的江湖人,我心里恨他连母亲最后一面没见。结果,母亲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
接着也不管宋放听不听,就讲了下去:“以前的山里,住着只兔子。有一天,它外出玩耍的时候,被一只狼捉到。兔子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结果,不晓得为什么,那头狼却没有吃掉它。狼喜欢这只兔子,它和它成为了朋友。离开同族,一个人生活在山里的兔子实际上非常的寂寞,所以,有了狼的陪伴它觉得非常开心。它喜欢狼那坚硬的毛发,喜欢它睡觉的样子,也喜欢和它聊天和他玩闹,兔子觉得狼对它非常的好,所以,它也总想为狼做点事情,”
石青偷眼看了看宋放,见他认真听着,又继续道:“冬天来到的时候,山里的动物都很少外出了,狼常常饿着肚子,但即使如此,它也没有吃掉兔子。有一天,狼出外觅食的时候被猎人打伤了。狼躺在洞里,再也不能出去找吃的,它饿得奄奄一息,快死了。兔子很着急,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就在它急得哭出来的时候,终于,它知道自己该为狼做什么了。”
说到这里石青停了下来,望向了宋放。
宋放问:“怎么不继续说了?”
石青道:“你能猜出来兔子想出来的是什么方法吗?”
宋放垂下头,没有说话。
石青感到有点泄气,道:“兔子跳进了狼的嘴里,他自己做了狼的食物。我妈死的时候对我说,绝对绝对不要怨我的父亲。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而已!
宋放动了动嘴唇,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吱嘎”一声的开了。
豆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宋放便道:“你用完饭,我再来。”说着便扭身走了出去。
豆儿奇怪的看了两人一眼,扶起石青,服侍他用餐。
石青举起左手,软绵绵的手掌,此时一丝力气都没有。
“我怎么就晕了这么久呢?”
豆儿边一勺勺喂他,边说:“宋爷说石大哥的伤最好是昏着养,如果开始进食好起来就挺麻烦的。所以,到这地儿的路上都给您喷了药来着。”
又道:“宋爷对您可真好,说是怕您颠簸,一路上都抱着大哥呢,小心翼翼的像个宝贝。为了给您吊着气,硬是到药铺弄来只成了形的人参。连贴身的衣服都卖了。”
石青听了,心里一动,脸上便红了。
等服侍他吃完饭,豆儿自去收拾,宋放却再没出现在石青面前,一直等到日头西了,才见着他捧了个瓦罐走进来。
一进来,话也不说,动手就开始解石青的裤子,倒惊得石青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忙挣扎了起来。
“别动。”宋放制住他,含含糊糊的说:“今儿最好别下床,就这么着吧……”
说着把瓦罐递到石青下身,石青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先还没觉着什么,这会儿果真觉得下腹涨了起来。想硬撑着下床,腰却是一动就痛,就不像是自个儿的。没话说,只好羞一羞了,转念一想,他什么样都让宋放给见着了,现在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那个……你转过去好不好……”
宋放将瓦罐放好,转过头去。等了一会,回头就见石青要拉裤子,忙说:“别急,还得上药。”
石青一愣,想:这越发不要见人了。嘴里道:“怎么不让豆儿来?”
宋放一听,脸上便沉了一分,道:“他睡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去叫醒他。”
石青知道宋放是误会他介意那档子事,心里想,在你面前什么丑事都做了,你倒误会起来。心里有点不舒坦,嘴里却道:“不用。该怎么着你来吧。”
宋放把他翻过来趴着,褪下裤子,露出石青两瓣又翘又圆的臀,也不是没看过,实际上那夜还不知道怎么抚摩揉捏过,但脸上就是烫得慌,晓得这个人知道他看着,那手指挖起药膏硬是没办法伸进去。
石青把脸埋进枕头里,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动静,羞得吼了一声:“你倒是弄啊!”
宋放这才涂涂抹抹的开始上道了。
一顿饭的功夫,两个人都成了大红脸,身子底下都起了反应。
石青想,这辈子,遇见这个男人,他这跟头栽得也不算冤。管他什么独阳不生,干干不配,也不管宋放心里想什么,事情到了这份上,一段感情要开花结果,总得有个人挑明了。如果是他先喜欢上,那就由他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