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浪俊脸上的笑容性感又豪迈,落落大方地回答她们的种种问题,甚至说到兴起处,手还比画着动作以加强语气,一名辣妹笑咪咪地递给他一罐冰可乐,还体贴地替他旋开瓶盖,只差没送到他嘴边去。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正渴?”他笑着接过可乐,仰头畅快痛饮起来,充满了浓浓的男人味儿。
汗水自他的额际、颊畔、颈项和锁骨,缓缓滑进古铜色的胸膛,消失在V字领的运动衫底,在场的辣妹美眉们全看得目不转睛,频吞口水。
不只美色可以醉人,男色更是令人神魂颠倒啊!
周锦初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其实很熟悉,在过去两年几乎天天上演,照道理说,她不应该觉得有什么不同。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揪了起来?
“怎么一路上都不说话?”
在回电视台的路上,符浪担忧不安地看了她一眼。
“没什么。”周锦初依然将那迭资料抱在胸前,闻言回过神来,对他挤出了一朵笑。“太阳太大了,晒得我头昏,回去多补充点水分就没事了。”
“傻瓜,怎么不戴顶帽子呢?”他懊恼地道:“可恶!我忘了帮你买顶运动帽,他们品牌的运动帽除了好看之外,还有极好的排汗和遮阳效果,我早该想到的。”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底那抹怅惘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起而代之的是深深地感动。
符浪……
“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她柔声开口,“是我自己不习惯戴帽子出门,而且晒晒太阳、多吸收些维生素D也不错啊。”
他曲起指节爱怜地轻画过她的鼻尖,“可是晒到雀斑都跑出来了。”
她心下怦怦然,脸又红了。“还、还好啦……”
为什么他老喜欢这样对她动手动脚的啊?害她每次都措手不及、心脏像参加百米冲刺般激动难当。
“对了,这个月十五号你有空吗?”
“十五号……”她想了想。“礼拜日,有啊,有空。”
平常除了上班外,她就是典型的宅女,假日除了到大卖场买日用品,偶尔会去国父纪念馆看看展览,不然就是上诚品看看书,日子很平凡很简单。
她是在认识了他以后,周休二日才变得精采刺激起来的。
“那,你愿意跟我回彰化,参加我外婆的八十大寿吗?”
周锦初闻言,心脏顿时漏跳一拍。“你、你要邀请我去参加你外婆的八十大寿?”
原来他对他们的关系果然是认真的,他甚至已经打算带她回去他家见长辈了……她陶陶然到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如果你不介意被我外婆和一堆热情过头的姨婆舅公包围,拚命问你三围学历兴趣嗜好,不断往你口袋里狂塞见面礼红包的话。”符浪笑得有些尴尬,担心会吓跑了她。“还有,我得提醒你,你千万得提防我妈。”
看见他的表情,她有些忐忑不安的问:“符妈妈……很严肃吗?”
“她外表走华丽贵妇路线,其实内心就是个阿桑,笑起来一点气质都没有,尤其爱涂特红的口红,哈哈大笑时更像血盆大口,而且她那人心眼很坏,以扯儿子的后腿为乐,她要是要拿我小时候的裸照给你看,你一定要及时制止她──”他打了个寒颤。
周锦初先是担忧,后来不禁噗哧地笑了,这才松了口气。“我知道了,你是在搞笑,想让我放松心情,到时候去见你家人才不会太紧张,对吧?”
他无言。
她的笑倏地卡住,终于发现他的神情有多无奈。
“呃……”她眨了眨眼,“你是说真的?”
“认识我这么久,你几时见我这么严肃过?”符浪叹了一口气,“我当然是说真的。我妈一家都是怪咖,你得有心理准备。”
“噢。”她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周,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他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她。
她立刻坐直身体,“是,你说。”
“为了我,拜托,请你无论如何,十五号那天都要撑下去。”如果不是正在开车,他早就紧握她的双手,千恳求万拜托了。
周锦初一怔,看着他严肃正经的眸光,半晌后,重重点点头。
“好,我会的。”
只要能够支持他,要她做什么都愿意。
何况那是他外婆的八十大寿,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他担心为难,更不会丢他的脸。
第5章(1)
这是她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到男方的家里拜访。
老实说,周锦初也很紧张、很忐忑,在临行前三天还不忘打电话回南部,问了爸爸妈妈很多传统礼节,还有应该带什么礼物祝寿才好。
爸妈知道她交了男朋友,都很高兴──可能是终于意识到他们保守古板的独生女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嫁不出去──尤其在知道她交往的对象是符浪,而不是某个油嘴滑舌,或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登徒子后,更是欣慰。
“锦初,到人家家里一定要知礼数,要有礼貌,知道吗?”在国中担任国文老师的周爸爸叮咛再三。
“入山听鸟声,入厝听人意,凡事要照着人家家里的规矩走,听见没有?”在小学担任闽南语语文教师的周妈妈再三叮咛。
“爸,妈,我知道了,你们放心。”挂上电话后,周锦初吁了一口长气,看着抄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
到男方家,见着长辈一定要请安问好,态度要谦和从容亲切,不可以骄傲,也不可以卖熟。长辈夹食物给你,要谢谢人家,慢慢地吃完,不可以狼吞虎咽,也不可以因为某道菜特别合胃口,就不客气地一扫而空……
“这些我都知道啊!”她抓了抓头,目光继续往下浏览。“嗯,送寿礼最好准备一份补品吃食、一份有吉祥象征的配戴物,对于男方家其他长辈,也该准备一些见面礼。”
所以她得打电话跟符浪确认好,他家还有哪些长辈会在场,这样她才知道要准备几份礼物。
哇,算算得花上不少钱呢!
但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她花得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周锦初傻笑了起来。
终于,到了星期日这天,因为寿宴是在晚上举办,所以他们不必一大清早就从台北出发,符浪还特地叫她睡晚一点,补足精神。
她不好意思让他知道,自己前一晚就紧张到翻来覆去,哪里睡得着?
上午十一点,他驱车来到她住的公寓门前。
穿着一袭浅红色洋装,周锦初带着大包小包走出家门,一看见他便道:“麻烦帮我提一下。”
“我的天!你搬家吗?”符浪赶紧接了过来,有些骇然地笑了,“准备这么多东西干嘛?”
“送礼。”
“送……”他浓眉一扬,忍俊不住,“小周,我只有一个外婆。”
“可是还有伯母,还有其他舅公、姨婆、姨妈……不是吗?”她盯着他将礼物一一摆放在后座,仍然不放心地帮忙排列整齐,以免车子行进间撞得东倒西歪。
“你不用这么破费,其实送给我外婆的礼物,我也帮你买好了。”他温柔地凝视着她,不禁笑了。“我最主要是带你回去给我外婆看,顺道吃大餐,不是要你当散财童子兼圣诞老公公的,傻瓜。”
“那怎么行?你送归你送,我要送给你外婆的礼物,当然得由我自己准备,不管礼物贵不贵重,那都是我的心意。”她神情严肃认真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