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她不忘叮咛。
“好!”他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三个小时后,在一个拉到底的长镜头里,符浪和陈襄连手完成了最后一次完美的滑翔翼飞行,终于,两大节目的合作拍摄圆满成功!
在众人如雷的欢呼鼓掌声中,周锦初也好开心好开心,拍得手都红了。
当晚的KTV包厢里,庆功宴上大家玩得超high,几乎全喝得烂醉如泥,还是靠从头到尾只喝果汁的周锦初张罗着叫出租车,一一将他们送旅馆的送旅馆、送回家的送回家。
她扶着符浪上了出租车,直奔他大直的家。
好不容易把重得要命的符浪半推半架地进了屋,她已经去掉半条命了。
然后她用热毛巾替他擦脸、擦干净手脚,还在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免得他睡到一半口渴,迷迷糊糊找不到水喝。
她还体贴地帮他熬了一锅干贝玉米粥在电饭锅里,按下保温开关,这才静静地离去。
当她回到永和家里时,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尽管累到快瘫了,周锦初还是撑到洗完澡,整理完东西,调好早上九点的闹钟,这才趴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8章(1)
早上九点,周锦初在闹钟的鸣叫声中惊醒过来。
尽管还是睡意浓厚,她依然乖乖地翻身下床,踉跄跌撞地摸着墙壁到浴室去刷牙洗脸。
恢复清醒后,她兴奋地打开衣柜,将一件件衣服拿出来试穿,看看哪件最适合在今天穿出门去。
最后,她选了一件淡紫色的雪纺纱上衣,搭了白色七分裙,却还是在穿衣镜前犹豫了老半天。
今天的场合不能穿得太随兴,可是如果太正式,万一又让符浪觉得她老气怎么办?
她考虑了很久,最后心一横──
“算了,这样打扮应该还算年轻吧?”她深吸一口气,对镜子里的自己露出忐忑的笑容。
简单的上了妆后,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拨打符浪的手机。
“喂?”符浪的嗓音自电话那端传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睡意,很清醒的样子。
“睡得好吗?”她柔声问。
“除了早上刚起床时,还有点宿醉之外,其他都好。”他一听是她,不禁笑了。“你呢?”
“我没有喝半滴酒,不会宿醉,当然睡得好了。”她有些莞尔。“对了,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他恍然大悟,“喔,对,今天要陪你去买东西。”
周锦初闻言不免有小小的失望,但仍然一贯体贴好脾气道:“还是你累不累?要休息一会儿再出发吗?”
“不用了,我现在就去接你。”他爽快地道。
“好,那你慢慢开,不急的。”她怕他一时兴起又当起“公路赛车手”。
“OK!”符浪哪会不懂她的紧张,笑得更大声了。“待会见!”
尽管他这么说,周锦初还是很了解这家伙的习惯,三十分钟的车程,他就算没有用飙的,大概也是二十分钟后就到了。
于是她提早到公寓门外等着他,可是二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当手表指针来到了第四十五分钟时,她开始担心了起来。
“难道出什么事了?”她自皮包里找出手机,按着号码的指尖止不住微微颤抖。
就在按下播出键的前一秒,那熟悉的悍马车引擎吼啸声由远至近而来,她松了口气,狂跳的心脏还有一丝余悸犹存。
“吓死我了。”她摇了摇头,喃喃道。
悍马车停在她面前,周锦初不等他下车绕过来开门,就主动伸出手要打开车门,却发现位子上已经坐着一个女孩了──
陈襄。
她心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这一幕。
陈襄怎么会在他车上?而且还坐在她的位子上?
“早安。”陈襄揿下电动车窗,笑咪咪地对她亲切挥手。
周锦初不能思考,无法动弹。
“原来我和陈襄同一天生日。”符浪下车来,笑得毫无机心,爽朗地道:“她说没有去过彰化,我想我们干脆一起去,也比较热闹。”
“什么?”她还呆愣着,反应不过来。
“我昨晚就打电话回家刺探过情报了,原来外婆今天要在彰化老家帮我办庆生会。”他笑着轻敲了下她的脑袋,“小周,你演戏的本领真是有待加强,昨天我就看出你肯定有事瞒着我,哈,果然不出我所料。”
“小周,不好意思临时插一脚罗!”陈襄笑容满面,却没有半点抱歉或尴尬的样子。“你应该不会介意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你吧?”
她为什么就应该不介意?
像她们这种知书达礼、斯文乏味的女孩就活该打落牙齿和血吞吗?
周锦初终于自痛苦到麻木的状态中,勉强拾回了一丝叛逆的反抗,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直直盯视入符浪阳光灿烂、毫无阴影的笑眼里──
“你们去吧!”
“什么?”符浪一脸愕然地看着她。
“我自己乘车去彰化。”她淡淡地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去了还有什么意义。
“你在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满眼疑惑不解。“为什么?”
“我为什么就不可以生气?”她反问。
“不要闹别扭,这不过是很小的小事。”他皱眉,“小周,这不像你。”
周锦初瞥了一眼竖尖了耳朵,好奇看着这一切的陈襄,还有丝毫不觉得该在陈襄面前避讳谈话的符浪。
她应该感到悲伤难过,因为他竟然到现在还不明白自己对她做了什么?
然而此时此刻,周锦初只觉得这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是不是男人的心和女人的心根本不是长在同一个位置的?若是真正在乎一个人,难道不会想多为她的感受和处境着想一下?
换作是她当着他的面,带男孩子一起回家参加她的生日会,他心里做何感想?他会一点儿也不在意吗?
也许,他是不在意的,因为她对他的意义仅止于此,从来就和别人没什么两样。
他不怕她生气,不怕她跑掉,不怕她被别人追走,更不怕她会从他生命中退出,因为他太有自信,早已习惯──周锦初,永远是符浪背后的影子。
“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俩一起去彰化吧。”她涩涩地开口,“你们两个一起出现,比我更适合。”
这是什么话?!
“陈襄,抱歉你先在车上等一下。”符浪一把抓住周锦初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巷子的另一头,离悍马车有段距离的地方。“小周,你到底怎么了?”
“不要叫我小周。”她强忍住酸楚的泪意,低声道,“我不只有姓,我还有名字,我叫周锦初,锦初是第一匹新织出的锦缎的意思。”
他瞪着她,着急苦恼又迷惘。“我当然知道你叫周锦初。为什么好好的就生气了?你究竟在生哪门子的气?”
“哪里好?”她挣脱开他的掌握,愤慨地望着他。
“小周──”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和外婆、伯母都准备好了帮你庆生,在场的只有家人。”她握紧了拳头,“你为什么还约了陈襄一起?”
“难道我不能有朋友吗?”那股被束缚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强抑下胸闷的不舒服感,声音紧绷的说:“这是我的生日,难道我连邀请一位朋友回家一起帮我庆生,你也要管束、要干涉吗?”
“我管束你什么?又干涉你什么了?我只想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我们可以开心的过……”她的心揪成了一团,眼眶跟着灼热湿润了起来。“不要有外人。”
“陈襄不是外人,她是我好友。”符浪深吸一口气,试着冷静点和她讲道理,不要为一时的情绪就让场面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