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倘风走进家门,阿枝婶立刻笑着招呼道。
"唔,太太在家吗?"他四处张望,可是没看见云姝仪。
"太太下午就回来了,不过她好像不太舒服,一直在房里休息。"
"我上去看看她,没事你可以先走了。"
"谢谢先生。"阿枝婶收拾好东西,高兴地走了。
卓倘风他放下公事包、来到楼上,站在主卧房门前,心里忐忑不安,他先深吸一口气,才以带着忏悔的心情推开房门。
"姝仪?"
黄昏的夕阳从窗外斜映人屋,将房间映照得一片金黄,可是卓倘风无心欣赏美景,他悄悄靠近大床,试探地轻喊。"姝仪?"
床上的人儿动了一下,但还是拉着棉被继续蒙着头,他无奈地轻叹一声,知道她明明没睡,却不想起身面对他。
他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发现床头柜上有张薄纸,他拿起来一看——是验孕证明!上头写着云姝仪的名字,下头则注明她已怀有一个半月的身孕,预产期是十一月中旬。
她怀孕了!他……要当爸爸了?
原来下午她到公司,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
卓倘风拿着那张纸,足足愣了好久,一股喜悦之情才缓缓由心而生。
爸爸!好陌生的名词,但听来却如此令人满足,欣喜的他几乎为了这个发现感动落泪。
他嘴边挂着傻气的笑容,不经意抬头,讶然发现云姝仪正睁着毫无温度的大眼,漠然望着他。
他立即敛起傻笑。"姝仪,我们……"
"你知道我怀孕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没有同房的必要,明天我会请阿枝婶帮我把东西搬到隔壁房间去,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就正式办理离婚手续,你不需要付赡养费给我,我会给你探视孩子的权利。"
"不——"卓倘风震惊又心痛的大吼。"我不答应你搬离这个房间,我更不会同意离婚,因为……我爱你!姝仪,我很爱你!"
"哈!"云姝仪冷笑一声,摆明了压根不信。"你卓大少的爱太廉价了,我要不起,请你高抬贵手,放我自由吧!"
"我的爱太廉价,所以你不信?"卓倘风沉痛得无法开口。
他的爱太廉价吗?
不!他或许风流、多情,但他的爱绝不廉价,除了母亲,他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说"爱",为何他好不容易说了,她却不信呢?
"我知道下午的事让你既心痛又失望,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绝没打算跟谭秘书来一段婚外情,下午也是她主动吻我的,从头到尾,我都没主动过!"
"但你也没拒绝,不是吗——"发现自己变激动了,她立即缓下口气说:"算了!其实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离婚之后,我跟孩子可以过着平静的日子,而你也可以继续……追求你的新生活,这对我们都好。"
"不!我绝不答应!"他狂乱地摇头拒绝。
要他放手让她走,不如一刀砍死他!
"卓倘风!当初我们就说好了,这只是一场权宜性的婚姻,如果有一方想离婚,另一方就得配合,为何约定好的事,你又临时反悔?"她冷声法问。
"因为我爱上你了,我不想放你走!"他握拳大吼。
"别说违心之论!"云姝仪努力凝定心绪,不让冷寂的心再度产生波动。"你不爱我,你只是无法忍受我不爱你,所以故意这么说罢了!这种心态很无聊,请你别拿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意气用事。"
"我无聊?我意气用事?"卓倘风怒极反笑。"好!既然你认为我意气用事,那我就意气用事到底,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你别奢望我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云姝仪生气的说:"卓倘风,你当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我要离婚太容易了,只要抓到你外遇的证据,自然就能上法院诉请离婚,你别以为这样就能绊住我!""很抱歉!我已经下定决心改邪归正,从现在开始,你抓不到我在外头风流快活的把柄,因为我不会再去招惹其他女人——不过当然啦,等孩子生下来之后,你必须满足我所有的需求,免得我漫漫长夜孤寂难耐,寂寞伤身!"他无赖地笑着。
"你……你找其他女人去,不准你再碰我!"她不想让那双碰过其他女人的脏手来碰她,那令她觉得恶心。
"不好意思,我只想要你一个,其他女人,我都不感兴趣。"
"你可以去找那个漂亮的女秘书,我相信你对她一定很感兴趣。"她讥讽道。
"姝仪,我根本不喜欢她,我肯让她接近我是有原因的,她涉嫌与人合谋,以卓氏的名义向其他厂商吸收款项,为了找出幕后的指使人,我才会让她接近我,好调查——"
"你不必向我解释这些!"云姝仪冷漠地打断他。"我们之间所有的,仅是一纸协议婚约罢了,你有另结新欢的权利,我不会多加干涉,你大可放心。"
她急于撤清关系的话,令卓倘风气结,他沉默又丧气地望着她,好一会才说:
"没错!我的确可以另结新欢,也可以不向你解释这些,但是我想这么做!你是我所爱的人,我想让你安心,我希望你能在我的怀中感到安全、信赖,不必担惊受怕,怕我被别的女人抢走。"
"你从来就不是我的,我何必怕你被抢走?"她漠然回嘴。
卓倘风看着她,意味深长的说:
"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
卓倘风下定决心洗心革面,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揪出躲在谭敏背后的藏镜人。
于是他找上梵天易,委托他将这件事好好调查清楚,不到一个星期,梵天易就将巨细靡遗的调查报告交给他,当然——他也索取了一份不赀的代价,完全不负他吸血虫的名声。
卓倘风面色沉重地看过调查报告之后,立即要新任秘书请姚京过来。
"倘风,你找我?"
姚京步履轻盈地走进卓倘风的办公室,笑吟吟地问
"嗯。这份文件你先看一看,看完以后再告诉我你的意见。"卓倘风面容冷肃地将一份档案夹丢给他。
"啊——好。"姚京接住档案夹,为他怪异的态度感到疑惑。
他是否知道了什么,否则他的态度为何这么……冷漠?
他找了张椅子坐下,翻开档案一看,霎时脸色大变。
那根本不是什么文件,而是他假借卓氏名义,在外违法吸金的调查报告。里头将他和谭敏共谋的计划全部揭发出来,甚至连他和那些受害厂商接洽的照片都有。
卓倘风是怎么拿到这些的?他明明很小心的!
该死!眼看着明天就可以收到所有的款项,然后远走高飞,偏偏在这时候……
"倘风……这太夸张了!你不会相信这些荒谬的指控吧?"他僵笑着否认。
"你认为呢?"卓倘风反问。
"倘风,我是你的好朋友,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做这种事!"姚京急着解释。
"我是很想相信你,但证据就在眼前,让我不得不信!"卓倘风望着这个与自己同窗两年、共事四年的好友,眼中满是被背叛的痛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我才想问你为什么!"
既然证据确凿,姚京也没有再否认的必要,他怨怪地瞪着卓倘风,将深藏在自己心中的嫉妒与怨恨全数释出。
"我为卓氏卖了四年的命,立下多少血汗功劳?结果你有好好重用我吗?没有!你一回公司复职,就迫不及待把我调到台中去,你怕我抢了你的锋头,是不是?"
"当然不是!"卓倘风无奈的望着他,为了好友的误解感到难过。"我们同窗两年、共事四年,认识六年了,你为什么还不了解我的为人?我像那种兔死狗烹、滥杀功臣的人吗?我调你去台中,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
"为了我的将来着想?哈哈哈……"姚京放声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
"你把我调到外地,还说为我的将来着想,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吗?"
"姚京,你为何不相信我?我是真的打算拔擢你,升你为副总经理,因为你的资历还轻,我和爸爸怕公司里的元老干部反弹,才借故把你外调,等过个一年半载再把你调回来,直接升任副总经理,升任书我都写好了,就放在这里!"
卓倘风他拉开抽屉,取出另一份文件扔给他。
姚京接住文件,颤抖着手打开,里头果然是一份升任申请书,下头的总经理署名都已经签好了。
他这才知道,自己真的错了!
他因为无谓的嫉妒和不信任,毁了他们之间的友谊,也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他……真蠢!
"今天的事我不追究,你走吧!"卓倘风转身走向落地玻璃帷幕,头也不回的说。
"倘风……你不能再……"姚京不敢奢求他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只希望求得他的原谅。
"我们之间已没什么好说的了!"卓倘风漠然摇头,断然拒绝他的求和。
已经破碎的镜子,就算请再高明的师傅修补,依然会留下裂痕,即使他们恢复以往的友谊,他也永远不会再信任他,朋友贵在真诚,既然不能坦诚交心,那又何必成为朋友?
从姚京决心背叛他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友谊就荡然无存了。
姚京见卓倘风意志坚定,毫无转鬟的余地,只能黯然转身,默默离开他的办公室。因为一念之差,他失去了一个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一份前途光明可期的好工作,转眼间他失去了一切,他……真的好后悔!
啊,不!他忽然想起,自己没有失去一切,他还有谭敏,不是吗?
他立即奔向谭敏的办公室;才到门日,便看到谭敏背着皮包,手上抱着一个纸箱走出来。
"谭敏,你做什么?"他诧异地看着谭敏,为什么她看起来像要搬家的样子?
"我已经向总经理递出辞呈,我要离开这里。"谭敏越过他身旁,淡然回答。
姚京立即说:"好啊!你想去哪里,我们可以一起走——"
"不!"谭敏倏地停下脚步,正经严肃的转头看他。"我想一个人离开,请你不要跟着我。"
"你说什么?"姚京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眼冷漠的女人,就是以往那个爱他至深、口口声声说不能没有他的谭敏。
"我决定和你分手!"
"什么?!"姚京万分震惊地瞪着她。"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我以为你爱我。"
"我是爱你!正因为太爱你,所以失去了自我,变成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我作贱自己,以为利用美色替你掩护非法的事,就是爱你的表现,但现在,我知道我错了,我愚蠢得赔上自己的自尊、名誉,甚至赔上了工作,却还换不到你真心的爱,我实在太笨了!"
"别这么说,我……我爱你呀!"姚京道。
"不,你不爱我!"以前她想不透,现在她才总算明白。"如果你真的爱我,你不会舍得要我穿得像个低贱的妓女,去勾引你的上司兼好友,即使你穷死、饿死,也不会强迫我出卖我的尊严,所以你根本不是真的爱我!"
"这么做是不得已的!"姚京辩道:"那时情况紧急,为了不让他调查高铁的事,我才——"
"不管当初你所抱持的理由是什么,那些都过去了!"她摇摇头,正色说:
"我已决定离开,放弃这段感情!多说无异,我们之间……就这样吧!"
"谭敏……"姚京惶恐地拉住她,企图挽留她。
她冷漠而坚定地扯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祝福你。"
"谭敏——"他凄厉地呼唤,她却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
望着银色的金属门缓缓关闭,姚京知道,自己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他真的失去了一切了!
☆☆☆
云姝仪换上一件凉爽舒适的麻纱孕妇装,准备出门产检去,她挺着微凸的小腹走出房门,甫一下楼,便看见带着满脸笑容的卓倘风。
"你今天要产检对吧?赶快吃早餐,吃饱了我好送你去医院。"他早已吩咐阿枝婶准备好清爽可口的餐点,等着她下楼食用。
"我没胃口,不想吃早餐。还有——我不需要你陪我去产检,我能够自己去!"她神情冷漠地越过他,准备到外头热车去。
"你别老是这么顽固,你是个孕妇,怎能不吃早餐呢?再说你一个人开车太危险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拜托你多为自己的身体想一想好不好?"卓倘风拉住她,忍住怒气劝道。
任何时候,他对她都是耐性十足,惟有她跟自己的健康或是安全过不去的时候,他才会生气动怒。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事,不劳你费心。"她对他的好意丝毫不领情。
"你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有我的份,我有权要求你好好照顾他!"他拿出身为孩子父亲的权威,板着脸喝道。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她照样不给他好脸色看。像他这种没心没肺的花花公子,根本没资格成为孩子的父亲。
"孩子是我们两个的!"他简短地下了评论。"总而言之,你先把肚子填饱再说,饿坏了孩子,他会营养不良的。"
"我——"提起孩子,云妹仪无话可说了。
上次产检时,医生的确警告过她,她的体重太轻,将来可能会影响到孩子的发育和健康,为了孩子,她必须多吃一点。
见她沉默不语,他知道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于是立即绽开笑颜,指着餐厅的方向说:"你现在饿了吧?快去吃点东西,产检迟到了可不好。"
云姝仪懊恼地白他一眼,然后气鼓鼓的掉头走进餐厅。
卓倘风趁她用餐的时候先去车库热车,并且开启车内的空调,让车厢保持最凉爽宜人的温度。
孕妇最怕热了,怀孕已迈入四个月的云姝仪也不例外,她只要稍微一动就满身大汗,屋内的空调整天都得开着,一分钟也不能关掉。
用过早餐,云姝仪挂着一径冰冷的表情,被卓倘风逼着坐上他的车,由他一路护送她到医院去。
☆☆☆
到了医院,卓倘风并没有离去的打算,他停好车,硬是死皮赖脸跟着云姝仪来到妇产科报到。
"你跟我来干什么?"
云姝仪坐在妇产科前面的椅子上,等着护士叫号看诊,她见卓倘风厚颜坐在她身旁,脸上堆满温和的笑容,不时朝护士小姐和附近的孕妇们点头微笑。
那副骄傲满足的准爸爸模样,叫她看了就有气,孩子是她一个人的,关他啥事?他又高兴些什么?
"我是孩子的父亲,陪你来做产检是应该的。"他对她冷漠的态度不以为忤,以一贯的爱心和耐心包容她。
"我不需要你陪,你快回去——"
"云姝仪小姐!"护士走出诊室,提高嗓门喊道。
"我是!"她赶紧起身,朝看诊室走去。
"走慢一点,当心肚子不舒服。"卓倘风立即起身追过去,扶着她的手,小心地领着她走进看诊室。
"你是云小姐的丈夫?"医生翻着病历,一边抬头看了他两眼。
"是的,敝姓卓。"
"Miss李,替卓太太做超音波检查。"
"好的。卓太太,请过来这边,把衣服拉高。"护士小姐让云姝仪躺在检验床上,职业化的命令道。
云姝仪脱掉鞋子躺在床上,两手抓着孕妇装的下摆,瞪着紧挨在她身边站着的卓倘风低嚷。"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不能!"卓倘风坚定地摇头。"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利知道孩子发育的状况。"
"喔,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权利!"云姝仪后悔死了,她真不该选他做她孩子的父亲。
"来!乖乖把衣服拉起来,医生伯伯等着替你检查,已经等得快不耐烦了。"
"医生……伯伯?"医生原本和善的脸,顿时像抽筋一样,剧烈抽动起来。
伯伯?他才四十出头而已,正值壮年,哪里像伯伯了?
卓倘风没发现医生的反应,径自哄着云姝仪。"乖乖听话,把衣服拉起来。"
云姝仪瞪了卓倘风片刻,希望他识相地滚出去,只是瞪了半天,瞪痛自己的眼珠,他却依然纹风不动,一径顽固地看着她,一点要出去的意思都没有。
她没办法,只好气嘟嘟的拉起孕妇装,露出微鼓的腹部和雪白的大腿。
她……好美!卓倘风睁大眼瞧着,暗自流了几滴口水。
因为怀孕的缘故,他已经好久没碰她了,他体内满涨的欲火,像要呼啸而出的猛兽,挣扎着想冲破闸栏。
云姝仪知道他一直用色眯眯的眼神瞧着她,怎奈医生正在为她做检查,即使她想稍微遮掩一下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生气地瞪着他。
检查完毕,医生将旋转椅转回桌前,在病历上振笔疾书。
"目前卓太太身体的状况还不错,从超音波来看,胎儿的发育也很稳定,只要定期做产检,一定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宝宝。"
"那——孩子是男是女,应该看得出来了吧?"卓倘风非常好奇,想知道自己即将拥有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医生回答:"我想孩子应该是——"
"我不想知道!"云妹仪倏然起身说:"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健康的孩子!"
医生有些尴尬地笑笑说:"也对啦!孩子是男是女不重要,健康最重要。"
卓倘风耸耸肩,也不再继续追问孩子性别,反正不管是儿子或是女儿,他都一样疼爱,只是……他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想请教医生。
"医生,我想请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行房?"
云姝仪瞪大眼,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半晌后,终于忍不住发出愤怒的尖叫:"卓倘风——"
"我没问错呀!鱼水之欢是夫妻间相处时很重要的一环,如果不能共享肉体欢愉,就像离了水的鱼,迟早会干渴而死的。"卓倘风回答得振振有词,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你这个满脑子色欲的色情狂!"云姝仪才不管什么"离水的鱼",她只觉得自己快糗死了!
"哈哈……没关系,他说得对,夫妻间的鱼水之欢是正常的,卓太太不必感到害羞。"医生和护士都笑咧了嘴,难得枯燥烦闷的上班时间,还有人提供这等娱乐。
"对嘛!"听到有人附和他的话,卓倘风立刻理直气壮起来。
云姝仪白他一眼,实在无法忍受再和他站在那里丢人现眼,最后索性起身,快步离开诊室。
"老婆,等等我啊!"卓倘风起身想追出去,不过跑到门口,突然想起医生还没给他答复。"那么医生,请问答案是——"
医生微笑道:"卓太太的身体状况不错,再加上怀孕已经进入第十七周,可以行房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一点,动作不要太粗鲁。"
"谢谢医生!"
听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卓倘风立刻露出笑脸,转身去找被他气跑的老婆。
太好了!忍了几个月,他终于解禁了。
☆☆☆
"你别以为我会再让你碰我!从怀孕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碰我的权利了!"
一出医院,既羞又气的云姝仪立刻回头,愤怒地对他挥舞拳头。
他真无耻,居然有脸问医生这种问题!
"我听到了,请你走慢一点好吗?孕妇不能激烈运动,孩子会抗议的。"
云姝仪听到这句话,立刻眼睛一亮,像是逮到他的小辫子似的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孕妇不能激烈运动,所以你不能碰我!"
"我知道孕妇不能激烈运动,所以请放心。"他打开车门,小心地扶她上车。
"你知道就好!"云姝仪昂高下巴,弯腰坐进车内。
只要拿孩子当借口,他就不能再碰她了!
她愉悦地拂顺被风吹乱的发丝,露出满意的笑容,殊不知卓倘风脸上没有一丝沮丧的表情,他的嘴边挂着轻浅的笑容,炯炯有神的眼眸中,闪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还不了解吗?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当晚——
"嗯……啊……不要了……"
云姝仪伏着身子趴在床上,红嫩的俏脸贴在冰凉的丝质床单上,无力地承受身后温柔但迅速的撞击。
"你不是说……孕妇不能激烈运动的吗?"她半转过头,怨怪地瞪着正沉浸在浓烈激情中的男人。
"没错呀!不过这不是激烈运动,医生说过,适度运动有益健康。"卓倘风露齿一笑,完全的痞子样。
"你……唔……无赖!"她两手紧揪着床单,连番的呻吟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轻骂。
"对,我是无赖,但我只对你无赖!"卓倘风加快下身的摆动,听到她倏然倒抽一口气,然后除了呻吟之外,再也无法开口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