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剑持等她骂完后才开口,“我从来没说过要娶她啊!”他立刻撇清关系。
“可你明明说你和她有奸情!”
“是呀!我和她是有“奸”情,只不过是奸诈的“奸”,而醴思就是我们之间的“奸”情。”他推得一干二净。此“奸”非彼“奸”哪!亏她读了那么多年书,真是枉为中国人了。
“你……你分明是故意制造假象误导我,存心让我难过!”她气到连讲话都结巴了。
这该死的臭男人,胆敢用中文的“同音异字”来唬弄她!
“哦?那你为我难过了吗?”他抓到她的语病,打算问个清楚。
“我才没有!谁、谁会为你感到难过啊?”她嘴硬的说。其实她刚刚难过得都快哭了,可就是死不承认。
“是吗?”他暧昧的笑了笑。
“本来就是!”她推了推他那张笑得贱贱的脸。“笑什么笑?嗯心死了!”
“我刚刚明明看到你眼中的泪水,难道是我看错了?”他摸了摸下巴,故作不解地道。
“见鬼了!我庄醒思怎么可能流眼泪?你真是瞎了眼了!”女子有泪不轻弹。“我刚刚不过是打呵欠罢了,你居然污蠛我,硬是把打呵欠说成流泪。”
“你敢说你刚刚没有一点点难过?”他逼近她越来越低垂的小脸。
“我……我……我没有!我才没有!”她死也不承认,不然他又有嘲笑她的借口了。
“是吗?”他摆明了不信。
“我说是就是,不爽的话来单挑啊!”她手叉着腰,仰起头用鼻子瞪人,这是她斗不过他时惯用的伎俩。
他已经许久不见她这模样了,还真有点想念。
“好啊!我们来单挑啊!”他越说身体越靠向她,趁她还来不及防备时,他已经制住她的双手双脚。
“你犯规!你这个阴险的小人!”她在他怀里叫嚣,双手被他制住,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尤其她的拿手绝活过肩摔更是完全派不上用场。
其实,就算她手脚自由,也必定打不过他,他的块头大得简直像头熊。
不过,她绝不承认自己赢不了他,反而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他的偷袭。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君子了,而我也从来不曾反驳自己是小人。”他轻轻松松地将她困在怀里,在她耳边倾吐。
庄醒思被他亲昵的举动惹得颤抖起来,从耳朵麻到全身,她敢说她现在全身的寒毛都竖起了。
“你……你……有种的话,我们就光明正大的来单挑,不要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她在他怀里又跳又叫,想要甩开一身的酥麻感。
“哦!小思,你当然知道我是有“种”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才是,不是吗?”他的语气暧昧,还故意朝她眨眨眼,以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奸情”。
原本庄醒思还不懂他话中的含义,但看到他那暧昧得半死的语气和表情,她霎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全身红得像虾子似的。
这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满口的情色言语,不怕遭天打雷劈吗?
“瞧你的脸都红了,是不是默认了?”风剑持不怕死的说。
如果不是双手双脚被他锁着,她绝对会不顾一切的捶死他或踢死他,以免他继续胡言乱语,破坏她的名声。
她涨红着一张脸,偏偏找不到话来堵他。
哦!她的反应真是可爱到了极点,那副想杀了他泄愤的样子尤其可爱。说来他还真有点变态,或者该说他有被追杀狂,看她一副恨不得杀了他却又拿他没法子的模样,让他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她的眼珠子瞪他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但她却没有眨眼的打算,而风剑持基于“礼貌”,也十分平和的“回视”她,喉咙里甚至还发出低低的笑声。
两人的“互瞪”形成了拉锯战,像是在比赛谁瞪得比较久似的。
风剑持想笑却又不能笑,为了不让自己得内伤,他终于认输,忍不住狂笑起来。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低沉的笑声传进她耳里,让她觉得自己再次成了他愚弄的对象。
“放开我!我要和你决斗!”母老虎不发威,他当她是病猫!
“好啊!”他答得倒干脆,附在她耳旁呼着热气道:“要在哪里决斗?床上吗?”说完,他又埋首在她颈间狂笑起来。
真是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缠斗中的两人,丝毫没察觉到他们的举动引起众人的注意,大家在一旁越看越起劲。
直到风剑持不经意瞥到……
他抬抬眉,低头对庄醒思说:“看来我们被当成笑话了。”
而她的反应果然如他所意料的——暴跳如雷,如果不是他还抱着她,她绝对会当场发飙。
“嗯……咳!”带头看戏的庄老太爷清了清喉咙,仿佛有点意犹未尽。“呃,大家进厅里聊吧!”
“我一定要杀了你!”庄醒思目露凶光地道。
风剑持一点也不害怕,“好,我让你杀。”
“你不要以为我在开玩笑!”她发出严重警告,狗急会跳墙,人急了也一样。
“我说好啊!”够随和了吧!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喔!”她真恨他每次都用那种无关紧要、敷衍了事的态度对她说话,就好象……好象他料准了她绝对不会这么做一样!
“我没有以为你不敢。”风剑持无辜的说。他只是以为她舍不得而已。
“知道就好。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风剑持完全不认同,他觉得他还是抱着她比较好。虽然他可以确定她不会杀了他,但他可不敢保证她不会冲上来给他一拳。
“等你平静下来后,我再放开你,你也知道,人在激动时很容易发生意外的。”这是事实,放开她,他会发生意外。
“我现在很平静!”她企图以虚伪的笑容来掩饰愤怒。
他可不这么认为。
“有时候人会对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当局者迷嘛!”他给了她一个迷人的笑容。
而她只想一手戳破他的笑容。
“我很平静。”她强调。
“我们到了,小思,我想我们最好停止这个话题,以免我们又在大家面前吵起来,是不?”他笑得像个伪善者,或者应该说像只狐狸。
为了避免再次出糗,庄醒思只得暂时忍耐,待回家后再踢他个痛快!
这男人分明是生来破坏她的生活的,他根本没有实现他的诺言。嫁给他的这几个月来,她没有享受到半点自由的感觉,他用某种不存在的东西牵制着她,让她没办法不去想他、不去在乎他,不去担心他,她自始至终都被他要得团团转。
“剑持、小思,咳……爷爷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不过,今天人家大老远从意大利来,我们总要尊重一下客人,不能让人家看笑话,知道吗?”庄老太爷很想板起脸孔,但笑意却悄悄爬上他的老脸。
他悬了几个月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之前他怕孙女没几个月就被风家给休了,如今看来是他乡虑了,他们小俩口好得很呢!
好个屁!庄醒思原本差点脱口而出,但风剑持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当下就乖乖的闭嘴。
“如果你再说脏话,我就告诉所有人你怕高,也怕打针。”料准她爱面子,肯定不愿让别人知道她的弱点,她一向当自己是神力女超人,总觉得被抓到弱点是十分丢脸的事。
庄醒思顿时张大眼。
小人!竟然拿她人生中的两大耻辱来威胁她。好,他既然这么狠心,那她……只好乖乖就范了。
唉!面子还是比较重要的。
“乖孩子!”他不由得赞许她。
她则想揍他。
“刚刚我们已经谈好醴思和奥莉维亚的婚事,双方家长都同意尽快举行婚礼。”真是欣慰,终于又解决一个孙子的婚事了。
庄醒思吃惊的看着丈夫。
“这么快?那我二哥呢?”一直不见他的踪影,该不会是跑去躲起来了吧?
经她这么一问,庄老太爷和庄家夫妇才发现婚礼的男主角竟然不见踪影。
“酵思,醴思呢?”庄夫人担忧的问着长子。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妈,或许你可以问问醇思。”虽然本是同根生,但庄酵思还是很不顾兄弟之情的将责任推给弟弟。
被点名的庄醇思一脸无辜,他才刚从美国执行任务回来,怎会知道二哥跑到哪里去了。
“妈,我也不知道。”他很无辜的摆摆手。
“你们兄弟俩都说不知道,那到底有谁知道?”庄老太爷火大的敲着手杖。
“爷爷,您放心,在婚礼举行之前,我们会负责将他找回来的。”风剑持倒是开口说话了,醴思是经由他认识奥莉维亚的,他有责任将那个风流浪子抓回来。
“好吧!既然剑持都这么说了。”庄老太爷看在孙女婿的份上,姑且放过两个孙子,其实他压根儿不相信他们两兄弟不知道醴思的下落,他们三个的感情向来很好,没道理不知道。
奥莉维亚一听,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罗伦斯冷眼旁观。他不相信庄醴思会心甘情愿的回来结婚,之前他已警告过表妹,庄醴思这家伙爱不得,当初他要她来台湾是让她跟着风剑持,没想到她却爱上庄醴思。
现在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谁教她好好的风剑持不爱,偏偏爱上那个浪子呢!
“他在哪里?”当众人都一一离去后,风剑持心知肚明的问庄酵思和庄醇思。
“阿富汗。”庄酵思毫不隐瞒的说,反正也藏不住。
“他去那里做什么?”有没有搞错?阿富汗正在战争呢!
“他自告奋勇的要去找出恐怖分子的首脑。”事实上他二哥兴奋得很,直说若拍到难得的战争照片,回台湾后可以办个摄影展。
“那是苇心的工作。”苇心是西门的女门掌。
“被他抢去了。”
“她就乖乖的让他抢?”她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他扬言要强暴人家。”说到这个,庄酵思难得沉下温和的脸。
“我不知道苇心那么好骗,”风剑持淡淡的说。
“是大哥啦!苇心听了没反应,大哥听了却气死了,要苇心让他去,让他去当炮灰。”庄醇思帮着解释。
“苇心会听你的?”风剑持扬扬眉问,那丫头连他这个会长的话都不太听,竟然听他的?
庄酵思保持沉默。
庄醒思一直很努力让自己听懂,但她听得越用心头也越大,所以她忍不住抗议。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不要漠视我的存在好吗?”感觉很差耶!
“乖,等会儿再告诉你。”风剑持拍拍她的脸颊。
“不要敷衍我,我现在就要知道,不然我就去告诉爸爸,妈妈,二哥去阿富汗让人打成蜂窝了!”她双手叉腰,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风剑持连忙投降,他实在是斗不过她。
“好,我告诉你,你二哥自愿到阿富汗执行任务。”
“执行什么任务?黑道连人家战争都要插花啊?”一群神经病!
“什、什么黑道?”庄醇思不禁皱眉,心想小妹哪根神经又秀逗了。
“我说你们黑道管得还真多,连人家战争都要参一脚,是不是太闲了没事做?”庄醒思在小哥耳边吼道,让他听清楚一点。
哦!糟了!她的“迷思”就要被戳破了。风剑持心想。她会气疯吧?
“我们何时变成黑道了?”庄醇思迷惘的看着大哥。“大哥,你有听说过这事吗?”
“没有。”
她睁着大眼,眼珠子转了数圈才消化完自己听到的话。
“四方会不是黑道?哎呀!小哥,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我没有开玩笑。”庄醇思十分认真。
“我知道了,是不是最近才转型的?怎么没人告诉我?”
庄醇思被妹妹的异想天开给弄得词穷,他不知道该如何让妹妹相信四方会不是什么黑道。他尴尬的看向大哥。
庄酵思收到他求救的讯号,开口道:“小思,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黑道,我们只是单纯的情报组织。”
“骗人!”她不信的大叫。
“大哥骗过你吗?”
是没有,可是……
“怎么没人告诉过我?”她指控道。
“那是因为你没问,我们一直以为你知道。”
天哪!那她二十四年来的坚持算什么?她一直以为的黑道是什么?她甚至为了这点想和家里脱离关系!
“那为什么大家都穿黑西装、戴墨镜?”这根本就是在昭告世人“我们是黑道”嘛!
“那是四方会的制服啊!谁规定只有黑道的人才能穿黑西装、戴墨镜的?”
哇哩咧!又不是小学生!还有制服?要不要围兜兜啊?
“可是……可是……”她转向风剑持。“之前我要你退出黑道,你明明死都不肯的。”她还以为他坚持生为黑道人,死为黑道鬼呢!
“那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是黑道啊!”既然不是,要怎么退出?
“你狡辩,你当时明明不是这样说的!”她快气死了!他总是有话堵她的嘴,可他的解释又都该死的有理。
他叹了口气,将她拉进怀里,不顾她的挣扎,硬是将她固定在怀中。
“小思,不是黑道不是很好吗?你一直都希望我们不是,每天都在我耳边嚷着要我退出黑道,而事实证明我们的确不是,但你却因为这样而生我的气,这不是很矛盾吗?”
庄醒思想想也有道理。
是啊!这不是她最想要的吗?那她还生什么鸟气?
只是想想她仍觉得不甘心,她浪费了二十四年的时间去追求“放弃”一个根本没有的身分。不过,被家人骗了二十多年就算了,最让她生气的是,她嫁的男人竟然也跟着骗她!想到这个她就有气!
“但你不能否认你是故意让我误会的吧!”
风剑持想否认,但看到她怒气未消的脸,只好老实的点头。
“你真过分!猪头!”
“对不起。”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记。
庄醒思嫌恶的抹抹脸,轻斥道:“不要亲我,恶心死了!”
风剑持笑了笑,转头交代庄酵思和庄醒思尽快将庄醴思抓回来。
“那他的任务呢?”
“找个人代替。”
“找谁?”庄醒思思索着适当的人选。
“若真找不到就交还给苇心吧!”这么简单的事也要会长操心,真是的!
“醇思,你去!”庄酵思当机立断地道。
“啊?我?大哥,我才刚从美国回来耶!”庄醇思苦着一张脸。
“不然我去。”庄酵思倒也不勉强小弟。
“酵思,你不行,过些日子我要带小思去埃及,你要代理我的职务。”得力助手走了,他还走得开吗?
“真的吗?”庄醒思大叫。
“真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那要派谁去?”庄酵思不禁有些苦恼,现在根本没人有空接手这项任务。
“酵思,让苇心去有什么关系?”风剑持不懂他为何那么坚持。
“那种地方让女孩子去不太好。”
哇!看不出她大哥还满体贴的嘛!
“算了,我去吧!”庄酵思认命的说。
“阿持,为什么一定要我哥哥去?那里很危险,万一被炸死怎么办?”她的三个哥哥都很疼她,她可不希望他们其中一人出事。
“好吧!那我自己去。”风剑持耸耸肩道。
“我又没要你去,你说要带我去埃及的耶!”
“那要怎么办呢?”
“不能就不管它吗?”
“好主意!醇思,你去通知美国那边的人,就说这笔生意我们不接了。”反正少那一件,四方会也不会因此而倒掉。
“我看还是我去吧!”庄醇思认命的说。
“大哥,你在看什么?”庄醒思挥了挥手,她大哥从刚刚就一直以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小思,你刚刚叫他什么?”
“阿持啊!”她很大声、很肯定的说,对于自己取的这个名字真是越听越顺耳、越听越满意。“是不是好听又好记?”
“是、是啊!”掺杂着闷笑声。
风剑持瞪了两兄弟一眼,低头对庄醒思说:“我们回家吧!”
“哦!”
他拉着她的手走出大厅,不意外的从厅内传来两个男人的朗笑声。
“大哥跟小哥今天心情很好嘛!”
“小思,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阿持?”他和她打商量。
“为什么?大哥和小哥又不是外人!”
“呃……”
“阿持,你讨厌我这么叫你吗?”她好不容易才感受到这个名字的妙处耶!
“不是,只是你在别人面前这么叫我,会让人家觉得奇怪。”再这样下去,他威严的形象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荡然无存了。
“会吗?那要叫什么?棺材脸?”
“唉!你还是叫阿持吧!”
庄醒思满心欢喜的点点头。
“阿持,我们先说好,你以后不可以再捉弄我了喔!”
“好。”
“说真的,你没有其它事情瞒着我了吧?”
“当然!”
“那就好。”
相信他们将来能过着很平和的生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