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傍晚时,他在王特助的带领下进入自己未来的办公室,结果王特助临时被他祖父叫走了,他独自留在办公室看一些资料,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也忽略了自己并未正式上任,身上没有员工证明,现在自然是提不出任何身分证明了。
就一个保全人员而言,她克尽职守在执行自己的工作,并没有错,错的是他疏忽了。
“既然你没法拿出证明,我只好报警处理了。”
她一手扭着瞿振纲,一手按下了对讲机,但下一秒,手上的对讲机却被瞿振纲反转夺走了,她一惊,扣着他的手猛地施了力,这一扭,瞿振纲眉头瞬间皱紧。
“你先听我说,别急着报警。”瞿振纲又开口,“你想想,哪个笨贼会衣装笔挺的跑来偷东西?我连脸都没遮住,公司到处都有监视器吧,你想想有谁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偷东西吗?”
这话听来也不无道理,如果说是内贼,还说得过去,但是这人是生面孔,也不是公司员工,这样明目张胆的,有些说不过去。
万一真如他说的,他是这办公室的新主人,而她真把他抓进警局,事情闹大了,以后她岂不是见到上司就得转弯,那不如干脆辞职不干。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这份工作不可,不过为了实现自己开道馆教小孩柔道的梦想,她还是得有份安稳的工作,净思颜医美的薪水真的很不错,比起外头的22K起薪,她算是高收入的。
脑袋一转,她问了,“有谁可以替你证明身分?”
这时间他其实是不想麻烦别人的,但情非得已,只好点头,打了通电话给王特助,把他从睡梦中挖起来。
这人刘若钧当然认识,虽然她刚上任不久,但王强在公司里知名度很高,大家都称他是老董事长的神等级特助。
看到他亲自到来,刘若钧大概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刘组长,这位是新上任的执行长瞿振纲先生。”王强还是替瞿振纲作了身分证明。
“是,很抱歉,有冒犯之处请见谅。”她得罪了上级,想必会被狠狠洗脸吧,所以她低头等着挨骂。
但并没有,瞿振纲只是平淡地说:“你并没有做错,不畏强权,不怕得罪高层,也要坚守岗位,反而我该赞赏你的认真负责。”
这是他的真心话,比起那些听到是高层就畏怯,甚至拍马屁的人,他反而喜欢像刘若钧这样刚正不阿的人。
没想到反而会被赞美,刘若钧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蓦地脸红了。
她其实是不太习惯人家很直接露骨的赞美的。
“那既然确定了您的身分……我得继续去巡视了,请容我先离开。”她怕被发现自己脸红了,想快点落跑。
瞿振纲没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允她离开,她离开后,他才向一旁的董事长特助王强道谢也道歉。
“没事的,你知道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会为你开着。”
瞿振纲的父母都不在了,爷爷向来只会对他下达命令,在他回来以前,家族里的其他人都把他当隐形人,而当他决定要回来后,角色就转变了,现在,他是那些把他当隐形人的眼中钉。
或许,美国那场意外,并非意外……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而在净思颜医美里,只有这个像父亲的长辈一直对他始终如一的好,在美国的一切也都是王强在帮他安排,这次,他很高兴他爷爷放手让王特助来帮他。
“谢谢,一直都是你在帮我,以后也请多多指教。”
“你会做得很好的。”王强拍了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由衷的希望他可以获得成功与快乐。
缘分是怎么个奇妙?!
早上七点多,换班结束,刘若钧刚换了制服,走出电梯准备下班,因为熬夜值班有点困意,打了个哈欠,又认定现在很早,办公大楼不会有其他人出现,所以她也没刻意遮掩。
没想到,就偏被瞧见了。
而且,对方还是新官执行长瞿振纲。
这……根本就是孽缘吧!
她尴尬的垂低了头,不敢和他对上眼,开口和瞿振纲打了招呼。“执行长早。”
这上司是都不用睡觉的吗?半夜还在办公室,一大早就到公司,他以为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不过他职位已经那么高还这么认真,真的是挺值得人敬佩的。
其实新执行长还没就任前,公司内部就开始有些流言,听说股东很抵制新执行长,因为他是董事长过世儿子的私生子,当年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偏袒这个孩子,董事长还出面把孩子送到国外,让他彻底远离集团核心。
但人算斗不过天算,董事长的孙子竟然年纪轻轻就发生意外过世了。
在瞿家后继无人又不想把经营权交到小姑一家身上的状况下,董事长媳妇江春陵只好主动开口要让这个私生子回归到净思颜医美集团。
其实她是不爱听八卦的,但话就是会传到她耳里,听了之后,又很难避免的有感起来。
她其实满同情这个新执行长的,原本被放逐,如今又被放到镁光灯下,还被人拿放大镜照看着,换作是她,可能就没那种勇气。
私生子啊,多伤人的称谓。上一代的错,为何要让下一代来承担呢?
瞿振纲对她点了头,然后就越过她走入电梯,但就在他望着刘若钧的背影时,纽约暗夜巷弄中那个矫捷的身影竟莫名地跳入他的脑际。
其实仅仅约莫十秒的光景,那个背影却深深刻印在他的脑海里……于是他下意识叫住了刘若钧。
突然被唤,刘若钧不得不停下步伐,并且转身望着电梯内的瞿振纲,她有些不安,心底想着,该不会这新上司准备跟她清算昨晚她冒犯他的罪责吧?!
“请问执行长有何吩咐?”她硬着头皮问,心底期望新上司不要那么小心眼。
老实讲,她不觉得自己的作为有错,她当保全人员,维安就是她的使命。
但下一秒,她发觉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非但没有臭脸以对,反而微笑地说:“辛苦了!”
一秒、两秒……短短十秒钟,她的心被那个笑容撞击到了,心跳从初始的暂停之后一路加快速度,直逼近百。
刘若钧在自己心底高喊:小女人啊,你发什么花痴啊!
这一点也不像她!
怕更失态,她重重点了头,然后说了再见就拔腿快走,飞快消失在他面前。
望着那速度偏快的离去背影,瞿振纲怔愣了一下,“我说错什么了吗?”
上司体恤下属,说句暖言鼓励词,没错啊!
这边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逃命似的逃离现场之后,刘若钧买了早餐,然后拎着早餐来到死党方允曦的住处,把她从睡梦中挖起来。
方允曦、远在美国纽约的江佳妮,以及她,她们是高中时期的好友,但后来江佳妮全家移民,她们仅靠网路通讯联系,不过方允曦其实是看不惯江佳妮的,因为江佳妮家境好、个性娇贵,很多想法及行事作风和她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是不太搭轧的,那趟美国行之后,方允曦便和江佳妮划清了界线。
而她和方允曦,是那种好到可以彼此分享一杯茶、一件衣服的交情。
方允曦睡得正甜却被吵醒,所以来开门的时候,故意臭脸给她看。“小姐,你真是让人讨厌!我本来可以再睡十分钟的。”
“再睡十分钟,你就又要脚踩风火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