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铁青,语气低沉地说着:“该不会是……学长做了什么偏激的事情吧?”
例如下药迷昏刘若钧?又例如把她灌醉捡尸?
方允曦越想越不安了,但那些猜测她可是一种都不敢说出来,因为瞿振纲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感觉好像想要杀人了。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力道很重,感觉手上的青筋都要爆发。
“你真的不知道李绍维住哪里?”
“我是真的不知道。”
“那就想想,谁可能知道!”
方允曦苦着一张脸,不敢拒绝,开始动脑想个不停,李绍维在台湾没亲戚,平常一个人住,他工作的地方她也不清楚,但突然间,让她想到了。
“你们公司保全课课长是学长的学长!”
她记得是李绍维替刘若钧介绍工作的,当时她有听刘若钧大概提到,说他们课长是李绍维以前的学长。
瞿振纲点头,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王强,“帮我查一下,保全课课长住哪里,把他的联络电话和住址传给我。”
一分钟不到,讯息就进来了。
果然是有能力的人,连特助做事情的速度都是神等级。
但看着重新启动车子、专注力全在前方的瞿振纲,方允曦突然有些忧虑,该不会闹出人命吧……
第10章(2)
天亮了,东方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路灯熄了,但有人彻夜未眠。
车子内的香烟盒捻熄了不少根烟,车子主人的眉头从深皱到现在已面无表情。
瞿振纲先去了李绍维的住家,依然扑空,保全管理员信誓旦旦的说,没见到李绍维带着其他女人回家。
后来时间太晚了,他先送方允曦回家,再折返回到刘若钧的住处,按了门铃还是没有人回应,他本来想再折返到刘家,但怕吵到刘家人,也怕刘家人担忧,所以就在刘若钧租屋处外等人。
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一直到早上七点左右,刘若钧才垂着头慢吞吞地从路口走来,一整个无精打采的模样,就像一整夜都没睡觉。
她甚至没察觉到,他的车就停在她的正前方。
他下了车,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刘若钧差点就撞上去了,直到看到一双黑皮鞋,她才停了脚,并且抬头看向前方。
看见翟振纲的当下,她才想起他们昨天有约。
“对不起。”她先道歉。
“知道对不起,为何不打个电话过来?手机哪里去了?”他强忍怒气的质问。
“手机……”她这才想起有那个东西,但她不记得她的手机有响过,她下意识摸摸口袋,才发现她的手机不见了。
肯定是李绍维推她一把时,口袋里的手机也摔掉了。
“怎么回事?李绍维呢?你不是和他一起出去的?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竟然把你带出去一整晚,真是该死的家伙!他在哪里?我去找他问问他到底想怎样?!”
本来刘若钧的情绪就一直处于很紧绷的状态,听到翟振纲骂李绍维是该死的家伙,她就崩溃了。
她突然弯下身,蹲在地上号啕哭喊,“他快死了!学长真的快死了……”
那声声学长快死了,就像五雷轰顶,打得瞿振纲很茫然。“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学长为了救我,被车撞了,现在躺在加护病房里,怎么办?!他真的可能会死掉……怎么办……”
瞿振纲震惊楞住,话讲不出来,一股情绪在体内翻腾,但他比刘若钧理智多了,他很快恢复思考,上前把刘若钧从地上扶起来。
“我们进屋去。”
其实刘若钧是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租屋处的,她不敢回家,怕家人看到她崩溃的模样,现在要不是瞿振纲撑住她的身体,她根本没力气站起来。
在他的搀扶下,他们回到了她租的套房,一靠近床,她就瘫坐在床上。
“他在哪家医院?”
刘若钧哽咽告知医院的名称,翟振纲马上打电话给王强,吩咐他找认识的权威医生,请医生无论如何都要救醒李绍维。
妥当安排之后,他才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刘若钧身上,看她一脸樵悴,浑身还沾着鲜血,就知道她肯定从出事之后就一直没有进食。
他在刘若钧的套房冰箱找到了一罐鲜奶,先微波了一下,才把鲜奶递给她,“喝点热牛奶。”
刘若钧红着眼摇头又摇头,她捣着眼说:“公司很多事情要你处理,你去忙,别管我,我现在肯定没办法去公司,很抱歉。”
以她这模样去公司,肯定会谣言四起,她不想替瞿振纲制造问题,而且梳洗之后,她还得去医院看李绍维。
现在因为李绍维昏迷,又完全联系不上他在美国的家人,加上他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不能放任不管。
“刘若钧,我让你把牛奶喝了,要照顾病人,没体力怎么照顾?难道你想让自己病倒,那谁去照顾李绍维?”他语气强硬的唤回她的注意力。
被瞿振纲一凶,她乖乖接下了那杯热牛奶,“对,你说的没错,我不能倒下,我还得照顾学长。”
现在她脑袋里是学长,嘴巴讲的还是学长,但瞿振纲不吃醋,因为他很清楚刘若钧现在有多自责,只是……
他买的戒指恐怕得躺在他的口袋里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会陪你度过这段难熬的时间,你要坚强起来。”
刘若钧看了他一会,才乖乖喝起那杯热牛奶。
冰冷的心瞬间得到了温暖,从昨晚到现在,只有这一刻,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同样的,她也希望,李绍维能早点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李绍维在加护病房待三天了,这三天,刘若钧只要是能进加护病房探病的时间都不会错过,每次进去前,她都很期盼可以看到李绍维苏醒过来,但每一次都希望落空。
这三天她请了假,瞿振纲也体谅她,让她专心照顾李绍维。
但瞿振纲并不是这样就不闻不问了,他总是在外出时绕到医院偷偷看看刘若钧,下班后也会替刘若钧买晚餐和消夜,然后静静的陪在一旁,就像是影子一般的存在。
笑容从刘若钧脸上消失了,她每天看起来都无精打采的。
“你不用天天到医院来,这不是你的责任,去忙你的事情吧。”这天,刘若钧对瞿振纲这样说着。
“刘若钧,在我遇到问题时,你总是在我身旁陪伴我,帮助我,现在你叫我走开,是想让我变成一个不懂得感恩、忘恩负义的人吗?”
刘若钧看着他,有点难受,“我不想这件事情成为你的负担,还有,我陪伴你、帮助你,都不是要你报恩的。”
有些事情,遇上了,就是会奋不顾身,那是她的个性使然,她从没想过让谁回报她,但对瞿振纲,又比其他人更重视了些,那是因为她心里有他。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她并不清楚,她无法在李绍维还昏迷不醒的时候,只顾着自己的儿女私情。
而且,李绍维是为了向她告白才找她;是因为救她,现在才躺在病床上,所以她觉得若现在对瞿振纲太好,会很对不起李绍维,她又不想刻意对瞿振纲冷淡,才会希望他不要来。
“我不会走的,会一直都在。”瞿振纲在长廊的椅子上坐下来,就不再讲话。
这夜感觉相当漫长,虽然医生说了,有紧急状况医院会通知亲属,但是刘若钧不敢走开。
只是人的身体也不是铁打的,连续几天没睡好觉,终于还是抵挡不了睡魔的侵袭,她沉重的眼皮终于阖上,身体不自主的倾倒到一旁。